第688章 果然是你，奧丁！
喬飛還有天使姐姐一路跟着僕從往地底的深處走去，路上他終究還是沒忍住問道：“我說……既然聖靈都已經同意要見我們，為什麼上面的那些人還對我們的態度如此的惡劣？難道聖靈在這個國度的話語權已經被削弱到這種程度了嗎？就算近一百年來他沒有怎麼發表過態度，可是餘威總是猶存的吧。”
僕從頭都沒回，說話的聲音跟幽靈似得，忽忽悠悠的傳來：“我只負責為聖靈服務，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知。而且……我已經快二十年沒有回過地面了。”
喬飛倒吸一口冷氣，二十年的地底生涯啊，這是什麼概念！
這傢伙的眼睛怕都是已經報廢了吧，畢竟這裏光線什麼的都很昏暗，眼睛長時間接觸不到陽光的話，功效是會慢慢的退化的。
這就像很多深海魚類，已經徹底沒有了眼睛這個器官，取而代之的是超強的嗅覺以及感知能力。
喬飛的腦海中回蕩着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不過腳下卻一點沒有遲疑。
約莫走了得有一盞茶的功夫，他們到達了目的地。
一個大概得有半個籃球場大小的溶洞，光線尚可，四周的牆壁上全是各種粗大的藤蔓，中央位置有一個完全以藤蔓為基準構建起來的椅子。
一個人坐在椅子上，也已經跟椅子融為了一體。
他的左半邊身子甚至都變成了藤蔓狀。
這個畫面讓喬飛響起了華夏的一部電影，叫四大神捕，裏面有個大BOSS的造型跟這個一模一樣。
除此之外，最引人注目的就是聖靈頭上戴着的那個眼罩。
眼罩遮住了他的左眼。
看到這個裝扮，喬飛心裏就已經有了一個大概推斷了。
天使姐姐則更加的直接，她飄到了聖靈的跟前，仔細瞅了他幾眼后說道：“奧丁！”
喬飛嘆了口氣。
沒錯了，眼前這位聖靈就是亞薩神的領袖，亞薩園的擁有者，九大王國曾經的最高神，號稱聖父的存在，奧丁！
然而奧丁卻沒有任何回應，他的頭顱始終是略微低垂的，就那麼安安靜靜的坐在椅子上，彷彿一座雕塑。
喬飛看向了僕從：“他保持這種姿態多久了？”
僕從說：“一百年。”
“那我們如何跟他溝通？你不說是他安排你來接我們的么？”喬飛問道。
僕從回答：“這是心靈溝通。在數百年前，聖靈可以跟晨曦帝國的任何一個溝通，所有人都能聽到聖靈的聲音。那時候的聖靈是當之無愧的晨曦帝國守護神，他的話就是最好旨意，皇家也只能屈居第二。但是從一百年前開始，聖靈的聲音忽然就消失了，除了我們這樣的僕從可以偶爾聽到一些聖靈的聲音之外，其他人是完全聽不到了，皇家也是在這件事情發生之後才立刻崛起成為晨曦帝國真正的統治者。
其實我也已經很久都沒有聽到聖靈的聲音了，不過今天聖靈迴響忽然變得很激烈，並且連續不斷的向我傳遞同一個消息，那就是將你們帶來見他。至於帶來之後如何安排，我就不清楚了。”
天使姐姐左看看右看看，忽然瞄到了一個東西，飄過去拿起來，驚訝的說道：“岡格尼爾？”
僕從愣了一下，點頭說道：“這是一個多月之前忽然飛過來的，我們也不知道它是怎麼穿越重重阻礙出現在這個地方的。”
天使姐姐嘆道：“不愧是神兵，一旦恢復了就會自己去找主人，看來二代文明的防盜技術做的還不錯。”
前半句話喬飛是深有感觸，後半句話就差點讓他咬住了舌頭：“啥啥啥，防盜技術？”
天使姐姐嗯了一聲：“是啊，岡格尼爾的內置晶片具有很強的防盜功能，而且可以實現無差別定位。只要離開主人身側超過三米就會自動定位回歸，之前因為斷裂的關係所以防盜功能被屏蔽，但是重組了之後功能再度開啟，自然就回到了奧丁身邊咯。”
喬飛有一種特別荒誕的感覺。
好端端的神話故事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了，這讓我以後還怎麼直視……算了，反正早就破滅了。
“這個有什麼用？”喬飛轉移了話題。
天使姐姐拿着岡格尼爾飄到了奧丁的身前，觀察了一番之後，輕輕的放到了奧丁的腳邊，那地方有一個凸起的平台，剛剛好可以放下長槍岡格尼爾。
一瞬間，整個溶洞都亮了起來，奧丁身上的那些藤蔓甚至都如同寶石一般釋放出了華光，就跟一條條的燈帶似得。
天使姐姐聳聳肩膀：“沒想到還真有效。”
喬飛眨眼：“合著你也是懵的？”
天使姐姐理直氣壯的叉腰說道：“廢話，我又不是你們這個世界的人，怎麼可能什麼都知道。”
這個動作讓喬飛想起了一句話。
可把我牛逼壞了，叉會腰。
“好吧好吧，算你有道理。那什麼，現在奧丁是不是就能復原啦？咱是不是就能找到寶珠啦？”喬飛還是比較關心這個。
天使姐姐還沒說話，一個蒼老而沙啞的聲音響起：“對不起，並不能復原。”
兩人齊刷刷的看了過去。
一旁的僕從更是直接跪了下來。
一百多年了，聖靈終於再度開口說話了。
她對這個聲音其實一點也不陌生，因為這個聲音總是在她的精神海中迴響，然而這一次不同，這是她第一次聽到聖靈真實的聲音。
即便已經為聖靈服務了幾十年，即便已經早就心如止水，但是這一刻的聖靈僕從終究還是無法保持克制與冷靜，她的雙眼已經蘸滿了淚水，跪在地上聲音顫抖的說道：“聖靈啊，你終於醒了嗎？”
奧丁睜開眼，眼神非常的慈祥：“謝謝你這些年的照顧。我曾經跟你說過，我來自另一個世界，現在，我的親人來找我來，上去告訴皇家那些蠢貨，不要在繼續對戰了，這樣的犧牲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僕從雖然很想守護在聖靈身邊，但是聖靈的命令同樣不可違背，她點了點頭后，提着黑袍的下擺一路狂奔而去，速度飛快。
這就是信仰的力量么？
真是讓人感慨呢。
等到僕從離開之後，奧丁才看向了天使姐姐跟喬飛，當然他的眼神大部分時間都停留在天使姐姐身上。
“你好，故鄉人。”奧丁淡淡的說道：“沒想到我有生之年還能看到來自故鄉的人。”
天使姐姐說道：“你應該是我的前輩了。怎麼，你想起了故鄉的事情？”
奧丁的眼神忽然變得特別的深邃，瞬間就陷入了回憶的泥沼之中，他喃喃說道：“故鄉啊……那是我們回不去的地方。其實我們被丟入這個世界的時候，記憶已經遭到了腐蝕，而且隨着時間的推移，這種腐蝕越發的變本加厲，前後或許還不到幾天的時間，我們就把什麼都忘記了。
九大王國，諸神之戰，獵殺者，其實這一切都不過是那個人的陰謀，我們也只是他手裏的一枚棋子罷了。我本以為自己死定了，芬里爾的那一口差點就咬死我，岡格尼爾斷裂，我開始在平原上遊盪，本以為死亡馬上就要降臨，卻不想看到了一群還在苦苦求生的人類。”
奧丁的講述還是比較混亂的，更多的像是在囈語，喬飛跟天使姐姐一直在的努力的提取他話語中的有效信息。
所有的來自另一個宇宙的穿越者都患上了同樣的毛病，那就是失憶症，在到達地球之後他們很快就忘記了自己的故鄉忘記了自己的歷史甚至忘記了自己的文字。文化的斷層導致他們無法得到任何的歸屬感，也無法實現真正意義上的傳承！
這一點跟那些還處於茹毛飲血的原始人其實沒有什麼差別。
後來這種失憶症開始蛻變成了互相敵視的基因，不管是住在九大王國的神還是住在奧林匹斯山的神，雙方看彼此其實都相當的不順眼，一旦碰見就很可能直接展開廝殺，得虧是地域的間隔讓他們不怎麼經常見面。
但是內部的敵視才是毀掉整個神話時代的核心。
在獵殺者還沒有出現的時候，神靈互相之間的敵視就已經開始有了苗頭，漸漸的就一發不可收拾，諸神黃昏時代，神靈陷入了大亂戰，獵殺者也已經羽翼豐滿，於是一場史無前例的諸神之戰展開。
結束之後，神話時代就此終結。
奧丁在諸神之戰中差點死亡，在僥倖活下來后飄蕩在九大王國的各個區域，本來是在等待死亡，哪知道看到了一群求生的人類，這些人類原本是奧丁他們專門吸收到九大王國中以此來凸顯神靈恩澤的，沒想到神靈死了他們居然還沒有放棄。
被人類求生精神觸動到的奧丁決定在死之前做一件好事兒。
他這一生幾乎沒有怎麼為人類着想過，畢竟這些丁點大的傢伙在他眼中跟牲畜沒什麼區別，然而當面臨死亡的時候，奧丁卻做出了他以前絕對不會做出的舉動。
他要真正的庇護這群人！
讓他們在殘破的九大王國中繼續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