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蜻蜓點水的一吻
姜煒挑眉,斜睨了眼機智躲到他身側來的女人,眼底掠過淺淺的笑意,正了正臉色,不冷不熱的沉音配合舒冉,“這得看具體情況才能判定,但是根據法律定義,但凡有拐騙、綁架、收買、販賣、接送、中轉婦女、兒童的行為之一,均屬於犯誘拐罪。”
他的聲線平穩,語速不疾不徐,一氣呵成,“倘若靳先生是為了利益,以給予金錢、物品或是求取同情等各種技倆,以消除你戒心,並進而將你拐騙,納入他的控制,那麼靳先生就犯了誘拐罪。”
誘拐罪?
梁舒冉挑唇笑了笑,淡淡的語氣陳述,“首先,靳祁森先生利用與我簽合約的借口約我到京花台,其次,他與黃總達成協議利益一致的目的,黃總承諾次日會與他公司合作項目合約,他不顧我強烈反對的意願,將我交給了黃總。”
舒冉微頓,溫淺的視線毫無波瀾凝住靳祁森黑得幾乎能滴出水來的臉,笑靨燦爛的如同盛夏正午的陽光。
緋色的唇邊微微翕動,“這樣,我能起訴他嗎?”
“當然,”姜煒饒有興味,“我會盡最大的努力幫你爭取合法的權益。”
“那就麻煩姜律師了。”
“樂意之極。”
兩人一唱一和的,配合的極有默契,唬弄得在場的人一愣一愣的,一時間竟無人能反駁。
唯有靳祁森,心頭的的怒氣被挑起,怒至極,他反而笑了,陰惻的笑容略顯驚悚。
梁舒冉看着他,心頭也微微發顫。
兩人相識開始至今,時間越久,她越發現自己猜不透靳祁森這個男人,或許,她從未見過真正被惹怒的靳祁森到底是何種模樣。
“誘拐罪?”他在細細品嚼着,唇角挑出沉鷙的笑,“我等着。”
“只要,你付得出代價。”暗沉的嗓音宛如覆蓋著冰渣子,房間裏的空氣瞬間冷颼颼的。
威脅,顯而易見。
舒冉舌尖嘗到了淺淺的腥味,蠕動着唇,卻笑了,笑得涼薄凄迷,“靳祁森,是你逼着我這麼做的。”
“你動我母親的時候,可曾想過,我從來不是什麼善茬?”她仰着臉龐,聲音泠泠,“你敢繼續,我就不怕聲名狼藉。”
直到方才在醫院,她才深刻意識到,從她下定決心跟要跟靳祁森離婚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張開了一張佈滿針刺的網,一步一步將她推進去,逐漸收緊。
他就是在拿着一把小刀子,不經意的在她心臟上輕划,一下接着一下,她感覺不到多少痛意,直到她的心被他颳得血肉模糊,堆砌的傷口開始腐爛,那種錐心蝕骨的痛,終於讓她明白自己的處境。
他從來,就沒打算放過她,甚至,以折磨她為樂。
靳祁森一個箭步上前,姜煒見狀,身形一晃,擋在了舒冉的面前,他的身材與靳祁森不相上下,內斂而透露着鋒芒的氣場,絲毫不比靳祁森陰駭的凜然氣息弱。
梁舒冉抬眸,凝着姜煒的背,覺得有個牛逼的律師在身邊,真的是太好了。
靳祁森睨着姜煒,眼眸微眯,隱怒的眸光挑出絲絲冷芒。
他的語調陰暗,拋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話,“我很期待。”
話音落下,他抬步,越過姜煒,從容不迫的離開。
助理和黃總的秘書見狀,異口同聲,“靳總!”
靳祁森頭也不回,淡漠的聲音回蕩在房間裏,“秘書長,告訴黃總,不想蹲在裏面,就讓他好好忍耐,想想什麼是能說,什麼不該說,否則,說錯了話,吃苦頭的可是他自己。”
黃總的秘書何等聰明,幾乎是一瞬間就讀懂了靳祁森話里的含義,以及,夾着的警告,他的臉頓時變成豬肝色,半句話也接不上。
靳祁森的助理暗搓搓抽了口涼氣,賠着笑,“秘書長,那我們就先行離開。”
房門一開一合,靳祁森的身影消失的剎那,舒冉彷彿被抽盡了全身的力氣,雙腿驀地虛軟,身形搖晃了一下,幾乎跌坐在地,幸而她及時扶住身側的辦公桌,才幸免於難。
“梁小姐,你沒事吧?”那兩位警官見她臉色煞白,頓時也嚇到了。
姜煒聞言轉身,瞥了她一眼,伸手拉過一張椅子,淡淡道,“先坐一會。”
“謝謝。”她坐下來,聲音都透出一種虛弱。
那邊的警官其中一人忙給梁舒冉倒了一杯溫開水,“梁小姐,您先喝點開水。”
看着警察同志對自己這麼恭恭敬敬的態度,舒冉略有訝異,但想到霍譽銘,她似乎懂了什麼。
霍家在北城的根基到底有多深,她這種普通人是永遠揣測不到的。
簡而言之,今日若非有霍譽銘給她撐腰,大概黃總即使真的對她做了什麼,也不見得她能為自己討回公道。
接過開水,她還是微笑着道謝,然後低頭抿了一小口。
“靳太太。”雖然靳祁森已經警告過他,但黃總的秘書仍舊試圖從梁舒冉這裏尋找和解方案,“關於黃總的事情,我想再跟你談談。”
“這位先生,”舒冉抬起臉,蒼白的面色掩藏不住的虛弱,但她的眼底噙着倨傲與凌厲,沒半分動搖,“首先,我已經不是靳太太,煩請你稱呼我梁小姐,另外,我想我跟你並沒什麼好談的。”
黃總秘書也算是閱人不少了,而女人更是數不勝數,但那麼多的女人里,除了極少數的女強人,當真未曾見過梁舒冉這樣的。
分明溫婉嫻靜,又像帶刺的玫瑰,容不得別人接近半分,明明弱小,卻給人一種無比強悍的既視感。
很矛盾,又絲毫沒有違和感。
“梁小姐,這官司若打起來,對作為一位女性又是一位孩子母親的你來說,並不會有半分好處,為了你的聲譽和孩子的未來着想,我覺得你應該慎重考慮。”黃總秘書不清楚她的背後到底有什麼來頭,但瞧她剛才一副跟靳祁森死扛到底的架勢,還有警官也不敢隨便插手的狀態,倒也不敢過於強硬得罪於她,只是委婉的給出提醒。
舒冉微微一笑,“這位先生,我是受害者,請問我為自己爭取利益,讓壞人繩之以法,怎麼就沒半分好處了?難道我應該忍氣吞聲,縱容犯罪者繼續逍遙自在才能獲得最大的利益?”
黃總的秘書被她一連串的質問堵得啞口無言。
“對不起,我不會因為畏懼輿論就選擇沉默,你與其在跟我浪費時間,不如趁早找個律師吧。”舒冉說話,也緩過了勁,力氣恢復了不少,她起身,“姜律師,我們走吧。”
姜煒頷首,離開之前,他替舒冉把散落在地板上的照片翻過空白面,不去看裏面的內容,一一撿了起來,交給了舒冉。
舒冉遲疑了幾秒,道了謝接過,隨手塞進包里。
出了警察局門口,舒冉過低的體溫漸漸恢復,她再次朝姜煒道謝,“姜律師,今天真的謝謝你。”
“梁小姐不用客氣,我也只是拿錢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而且也基本沒幫上什麼忙。”她的彪悍冷靜,遠遠超出他的預料。
姜煒在心底笑了笑,也難怪霍家老四能對她另眼相待了。
“關於靳祁森,你確定要起訴嗎?”他問。
舒冉默了一秒,“姜律師,請你打官司,有多貴?”
姜煒愕然,隨即忍不住輕笑出聲,挑眉道,“梁小姐,律師費用你不用操心,已經有人替你承擔了,這個案件會由我親自負責,有問題我會跟你聯繫,若你有什麼需要告訴我的,隨時可以打我電話。”
舒冉也不知該怎麼跟他解釋她和霍譽銘兩人的關係,貿貿然這麼辯解,反而容易令人誤會,她略思忖,坦然微笑道,“我很感謝霍老師的幫忙,但總不能一直依賴他,所以自己能解決的,盡量自己解決就好。”
她擺出的疏離感太過明顯,普通人都能讀懂,更別論姜煒這麼精明的律師。
姜煒眸光不着痕迹在舒冉的臉上溜了一圈,注視着她似笑非笑着道,“我認為他應該很樂意梁小姐找他幫忙。”
舒冉笑了笑,“我自己能解決的,就不用給霍老師添麻煩了,畢竟,他也挺忙。”
姜煒身為律師,見過太多人性的醜惡,他們撒謊,污衊,不擇手段,可謂能利用的絕對不會放過。
而梁舒冉卻不,一尊大佛都自動上門了,她竟然還想着憑自己不堪一擊的力量去反擊。
姜煒平聲道,“梁小姐,有時候女人太逞強,會容易受傷。”
舒冉微抿着唇,瞥見沉穩卻透着銳利的眼睛,就好像是自己一直細心掩藏起來的秘密完全被他完全看透了似的,讓她感到很不舒服。
她維持着不變的笑容,站在陽光底下,沒說話。
就在此時,不遠處傳來“叭叭”的一聲車喇叭響,兩人同時抬頭望去,只見車窗徐徐降下,霍譽銘英俊的輪廓便露了出來。
“姜律師,回頭聯繫,我該走了。”
姜煒倒也沒說什麼,頷首道,“慢走。”
姜煒看着梁舒冉小步跑過去,不知道跟霍譽銘說了什麼,不多會駕駛座上的車門就被推開了,霍譽銘仍是那副散漫的模樣,似乎有瞥了他一眼,然後繞過車頭,坐在副駕駛上。
車開出去之前,舒冉又朝姜煒揮手示意,他笑着回應,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唇角勾出了狹促的笑。
……
一路上,兩人誰也沒有交談,車內的氣氛靜謐得有點詭異。
霍譽銘沒問她警察局裏的情況,想着姜律師應該會告知他,梁舒冉也就沒主動提起。
而唯一讓舒冉如坐針氈無比煎熬的是,霍譽銘向她索取的那個回報,他竟然也沒提半個字,她更不可能主動了。
舒冉懸着一顆心,一直等到車停在譽宏娛樂的樓下,看着他解開安全帶抬手推開車門,一言不發地下車。
舒冉坐在駕駛座上,腰肢挺直,握着方向盤,目光透過擋風玻璃追隨着他的身影,雙手漸漸收緊,手背隱約泛出青白。
心跳得很快。
他是忘記了,還是方才只是跟他開了個玩笑?
直到霍譽銘繞到她的這一側車門,頎長的身影擋在外面,車內的光線瞬間暗了幾分,他曲着食指和中指敲了敲車窗示意。
舒冉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彷彿就要蹦出來,還是把車窗給降了下來,她笑着問,“霍老師,怎麼了嗎?”
霍譽銘俯身探下,唇角揚起一抹飽含深意的弧度,“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事情?”
舒冉略一忖,裝傻道,“沒有啊。”
“呵呵。”他溢出低沉而散漫的輕笑,懶洋洋地啟唇,“舒冉,做人可不能耍賴啊。”
說完,見她繃著張臉一動不動的,他唇畔的弧度更深了,單臂撐在車窗上,俊臉驀然棲近,朝她逼了過去,“是要我自己親自拿回報嗎?”微頓,挑出一個危險的尾音,“嗯?”
如此近的距離,他身上的酒味躥了過來,舒冉彷彿被他醺醉了般,耳根偷偷爬上一抹異常的紅色,輕咬了下唇,躊躇了兩秒鐘,在他將要湊過來的瞬間,忽然仰着頭貼了過去。
微涼的唇瓣,在男人的臉側印下一道淺淺的吻,蜻蜓點水一般,不痛不癢。
正想功成身退,不料卻被他勾住了下巴,眼前一暗,嘴巴被柔軟覆蓋,很重的一下,她尚未來得及反抗,只覺得唇瓣被一陣濕潤溫軟輕輕掠過,下一刻就退離了她。
梁舒冉頭皮陣陣發麻,大腦都餘下一片空白,眼睛瞪得又大又獃滯,臉上是一個大寫的懵逼。
霍譽銘意猶未盡的看着凝滯住的舒冉,眼底眉梢均覆蓋著滿意的笑,低沉的嗓音徐徐散開,“偷工減料可是危險行為,以後千萬別再犯。”
音落,他的大掌揉了下她的發頂,柔聲提醒,“開車回去的時候小心點,可別走神了,我上去了。”
梁舒冉就好像一台生鏽的機械人,怔怔的看着他逕自說完,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大門口之前,她才整個人回魂。
“瘋了!”她的額頭磕在方向盤上,低聲咒罵了一句。
——
醫院裏。
梁舒冉提着一袋水果和其他吃的東西,推開病房門,一眼就看見梁媛的病床邊上坐着一個男人,他背對着她,摟着梁媛,兩人正在親吻。
聽到開門的聲音,兩人均是一驚,身體分開了些,同時抬頭看了過來。
梁舒冉沒有任何撞破他們的尷尬或者驚慌,有的,是濃濃的厭惡感。
“舒冉,進來怎麼也不敲門?”梁媛的聲音還卷着幾分曖昧的啞,瞪了眼舒冉輕聲呵斥。
“舒冉,你也來了,你小姨說你有事情要忙,都處理好了?”男人的聲音低沉又溫和,似帶着關懷。
他穿着一身名貴的手工西裝,整潔得體,面容沉穩內斂,舉手投足之間,氣質出眾,從外貌上無法判斷他的年齡。
舒冉盯着他,全身僵直佇立在門口,五官覆蓋上一層寒霜,語氣又冷又硬,“你來這裏做什麼?”
不等男人開口,梁媛就蹙緊了眉頭,不悅地看着舒冉訓話,“舒冉,你怎麼跟爸爸講話的呢?他當然是來看媽媽的。”
梁舒冉完全不管梁媛說了什麼,眼睛死死盯着男人,“這裏不歡迎你,請你馬上離開!”
“梁舒冉!你……咳咳!”梁媛氣得一口沒提上來,捂着胸口咳嗽。
男人摟着她輕撫她的背,淡聲安慰着,“醫生不是說了你需要靜養嗎?怎麼又這麼激動了?”
這種畫面,對於梁舒冉來說,簡直就是一種諷刺,她抬步上前,將水果擱在桌子上,伸手就捋開了男人的手,“你放開,不需要你假好心!”
舒冉扶着梁媛,拒絕他的觸碰。
男人的手僵了僵,眉心泛出皺褶,聲音沉了幾度,“舒冉,你媽身體不好,你就別再氣她了。”
舒冉的唇畔勾出泠泠的嘲弄,“只要你永遠不再出現在我們面前,我媽的身體自然會好好的!”
“梁舒冉,你說什麼!”梁媛甩開她的手,不但臉色漲紅,連眼眶也泛紅了,厲聲強調,“他是你爸爸!”
梁舒冉看着梁媛,心口堵着一塊,難受得像是裂開了一般,面上並未表現出任何情緒,不慍不火的反駁:“我沒有爸爸,我爸爸早就死了。”
她只有母親,外婆和小姨三個親人,爸爸這個角色,從來就不曾存在,她也不需要!
梁媛氣得對着舒冉的臉抬手就要打下去,舒冉不避不閃,倔犟地看着她,她看着舒冉還浮着紅印子的臉,手舉在半空中,無論如何也打不下去了。
男人把梁媛的手拉回來,“好了,這都是我的錯,你別怪孩子了,是我不好。”
梁媛忍不住趴在男人的身上低低哭泣了出來,“對不起,是我沒把孩子教好,讓她這麼恨你。”
“別哭了,這不是你的錯。”男人摟着她安慰。
“舒冉啊,你也長大了,而且也有了喜歡的人,為什麼你就是不懂媽媽的苦呢?為什麼要一直這麼怪我們呢?”梁媛一邊哭泣一邊抱怨。
梁舒冉聽着這些話,胸腔就隱隱作痛,喉嚨又干又澀的,盯着眼前恩愛異常的一對,有那麼瞬間真想不顧一切把兩個人一併打一頓發泄。
舒冉啞聲哀求,“媽,就算我求你了,你能不能清醒點,不要再跟這個人有任何牽扯了?他害得你還不夠慘嗎?為什麼你就這麼執迷不悟呢?你知不知道你是一個第三者,在破壞着人家的家庭!”
“當年你爸明明就是要跟我在一起的,是她帶着孩子以死相逼,威脅你爸爸敢離婚她就帶着孩子一起死!你爸爸也是無可奈何!”梁媛辯解。
舒冉也不知道梁媛到底是被蒙蔽了眼睛,還是真的瞎了,顯得可笑又愚蠢,她已經不知該同情還是該恨。
“你跟我出來,我有話跟你說。”舒冉知道梁媛的偏執有多重,根本聽不進去話,改口對男人說道,“現在,立刻馬上,跟我出來!”
她說完,率先邁步離開了病房,關上門之前,聽到梁媛讓男人別管,以及男人安撫她的話。
梁舒冉出了病房,背靠在走廊的牆壁上,急促的一陣猛喘,緩解了半分鐘,她的呼吸才徐徐平靜下來。
大概過了兩三分鐘,男人帶上病房門的,“舒冉。”
掃了眼走廊上來往的人,顯然不適合談事,舒冉面無表情道,“跟我過來。”
兩人搭乘電梯,直接上了頂樓,又拐了樓梯去了樓頂的陽台。
臨近傍晚,太陽不再似中午那麼熱烈,空曠的樓頂氣流涌動,形成了陣陣微風,帶起幾分燥熱的氣息,沒有消毒水和冷氣味的空氣,讓舒冉覺得呼吸順暢了不少。
“舒冉,我知道你有怨氣,但是你媽一個女人把你養大並容易,她已經承受得夠多了,我希望你能試着理解她,要怨就怨我吧,別怪你媽了。”男人沉冷的聲音隱約有些無奈的意味。
舒冉背轉過身,看着成熟從容深不可測的男人,波瀾不驚的眼底夾着譏嘲,“悲情戲演完了嗎?”
男人皺眉,對於她這種咄咄逼人的態度略感不悅,“舒冉,你這種性子會遲早會吃虧的,得改改。”
梁舒冉一陣反感,“我性格怎麼樣,吃不吃虧礙不着你的事,我現在叫你上來,只是警告你,以後別再出現在我和我媽的面前。”
“你知道,你媽現在情緒不穩定,我不可能拋下她不管。”
“呵呵!”舒冉一陣冷笑,話鋒一轉,“既然你這麼重情重義,那就回去跟你家裏那位離婚,只要你離得乾淨利落,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阻止你跟我媽一起,你做得到嗎?”
男人蹙眉,“你剛才也聽見你媽說的話了。”
“所以你不離婚,又不肯離開我媽是嗎?”
“舒冉,你還小,性格單純又過於犟,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麼簡單,這個世界上也不是非黑即白,等你經歷了,你就會懂了。”
果然是高貴子弟,即使是人渣,也是個有文化的人渣,說教起來,一套套的,讓人佩服。
梁舒冉也懶得跟他廢話,直接挑明,“我現在跟靳祁森離婚了,你如果不想被卷進來,還想好好維持你的好好形象,那麼就請你遠離我們,否則我可不敢保證這火會不會燒到你頭上去。”
微頓,她勾唇冷笑,淡淡然威脅,“我想你應該懂得掂量,你不能失去的,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