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一夜夫妻百日恩
公眾眼底的白芷是清高的,事實上她也確實蠻清高孤傲的,否則憑藉她的姿色,在娛樂圈裏打拚了這麼多年,不應該一直都這麼不溫不火。
她瞧不起那些依賴背景或者是靠着出賣身體從而崛起的同行,然而,當現實一次次將她的努力化為泡影的時候,她內心又有些動搖。
在堅持和順從之間,搖擺不定。
尤其是昨晚,霍譽銘為她挺身而出,那強勢的態度,以及紳士的表現,瞬間把她的維持着的微妙平衡擊垮。
昨夜一夜未眠,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糾結着,然後找上了門。
她想,如果,包養她的男人是霍譽銘的話,那麼,她是願意的。
不過她千算萬算,卻漏算了梁舒冉的存在。
白芷看向沙發上始終不發一言的男人,幾近完美的輪廓,溫和中帶着幾分矜貴,神色略顯得懶散,仔細瞧又帶着莫名的深沉。
他的視線黏在梁舒冉的身上,那專註的模樣,彷彿現場所有的人之於他都是透明如空氣般的存在。
白芷的眼神有幾分恍惚,有些似懂非懂。
但她唯一能明確的是,自己入不了這個男人的眼。
眾所周知,霍譽銘溫和紳士,昨晚會出手幫她,大概就如他所說的,她是譽宏娛樂旗下的人。
再退一步,她是個女人。
有涵養又有能力的男人,大概都不會那樣任由一個弱女人被欺凌,僅此而已。
白芷慶幸自己還什麼都沒有做,否則,只會自取其辱罷了。
“昨晚謝謝霍先生幫我解決了困境,”白芷完美地利用起演技,朝霍譽銘投去禮貌性的微笑,“這是乾洗店的名片,若是不方便去取,可以讓他們直接送過來。”
霍譽銘不為所動,自然也不會去接名片,不咸不淡的開口,“沒聽見我太太的話?她說扔了就扔了。”
從他口中說出太太兩個字的時候,自然而親昵,白痴都讀得出他字面下浮着的不悅情緒。
白芷抿着唇,笑容幾乎要綳不住。
氣氛一度尷尬地僵住。
梁舒冉淡淡地看了一眼白芷手中的名片,伸手去接了過來,兀自淺笑着解釋,“他有潔癖,但凡別人碰過的東西他都覺得臟,那衣服拿回來也沒用。”
“是嗎?抱歉,我不知道,”白芷笑得比哭還難看,“我一會兒還有工作,就不打擾你們了。”
說完,她乾淨利落的轉身離開。
阿姨是個通透的人,等白芷離開之後,她馬上牽起可樂的手,“可樂,我做了布丁,我們去廚房吃布丁吧。”
“好呀!”可樂一聽到布丁兩個字,眼睛馬上亮了起來,手腳並用爬下沙發跟着阿姨離開了客廳。
只剩下他們兩人。
梁舒冉轉過身,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歸然不動的男人,對上他含笑的眼睛,不由得輕蹙眉,爾後淡淡涼涼的開口,“霍先生,招蜂引蝶的本事好,是不是很讓你驕傲?”
霍譽銘看着她的眼睛,語調淡然又很無辜,“太太,自動撲上來的蜜蜂,不能怪我。”
“我只知道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梁舒冉面不改色,“這種事情,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放了她的鴿子,還拈花惹草,想想就來火。
“既然你有調查過我,就應該很清楚,我並不喜歡跟那些女人為了一個男人而鬧得不可開交。”
幸好的是,這個白芷還算“懂事”,沒有胡攪蠻纏。
霍譽銘起身走到她的面前,低頭親上她的唇,“嗯,不會再有下一次,”骨節分明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我保證。”
梁舒冉拍掉他的手,“走開。”
盯着她慍怒的模樣,他忍不住低低一笑,“冉冉,”低頭,薄唇貼上她的耳垂,輕咬了一下,暗啞的嗓音似慰哄,低沉而緩慢,“我只是幫她說了幾句話,真的什麼都沒有,相信我,嗯?”
梁舒冉抬起頭,看着他直接拋出問題,“什麼都沒有為什麼你的手機會在她哪裏?你的西裝為什麼由她送去乾洗?還有,為什麼你身上會沾了她的香水味?”
一連三個為什麼,都不帶喘氣。
“手機放在放西裝口袋了,她跟人發生爭執拉扯衣服有些衣衫不整,所以西裝借給她了,至於香水味……”
他皺着眉頭頓了一秒,“大概是扶她的時候沾到的。”
他一五一十地坦白。
梁舒冉知道他沒撒謊,因為沒必要,她倒也不是真的懷疑他們有什麼,只是有點不爽而已。
“別生氣了,嗯?”
“算了。”
她不會揪着這麼點雞毛蒜皮的破事跟他鬧得沒完沒了。
…………
匯恆集團股東的變動,以及靳祁森被趕下台,餘興珍不可能會無動於衷。
梁舒冉也早料到她會找上來,但沒想到她竟然敢找上家門。
明凈的客廳里。
梁舒冉坐在沙發上,看着昔日囂張跋扈的餘興珍變得憔悴慘淡的模樣,並沒有產生類似於同情或者可憐的情緒。
阿姨沏了兩杯熱茶端過來,“太太,您的茶。”
梁舒冉抬頭朝她笑了下,“謝謝。”
餘興珍看着她端起杯子悠悠然地喝了一口茶,忍不住打破了沉默,“梁舒冉,你讓霍譽銘收手,放過我們靳家。”
茶香從舌尖瀰漫開,先是微澀微苦,然後生出一陣甘甜。
梁舒冉放下杯子,波瀾不驚的淺笑,“靳二夫人,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看着她雍容閑淡的模樣,餘興珍只覺得一口悶氣卡在胸口,陣陣刺痛。
羞怒,卻偏偏又發作不得。
餘興珍沉着氣,“失去匯恆集團,祁森在靳家會是什麼狀況,你應該很清楚,”她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試圖勸服梁舒冉,“都說一夜夫妻百夜恩,你人心看着祁森失去所有?”
梁舒冉簡直想笑。
當年她跟靳祁森結婚,他們有誰把她當他妻子對待過了?現在離婚了,反倒一個個跟她談起夫妻恩義。
人這種生物,還真是健忘得可怕。
她低聲緩慢地道,“抱歉,我雖然是霍譽銘的太太,但是我從不過問他工作上的事情,所以關於匯恆集團的事情,我既不知情也無權干涉。”
餘興珍並沒有動氣,她冷靜的看着梁舒冉,“要怎麼樣,你才會答應放過匯恆,放過我們?”
梁舒冉笑得很無奈,一字一頓,“我倒是想讓你放過我。”
她和靳祁森都離婚了,她們卻陰魂不散。
“靳祁森不會高興你來找我,我勸你你還是請回……”
話音未完,餘興珍忽然從沙發上撲通一下跪在了地板上。
梁舒冉一陣愕然,站在一旁的阿姨也完全懵住了。
梁舒冉斂着眸,淡淡出聲,“你這是在做什麼?”
餘興珍露出忍辱負重的表情,“我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