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顧慈失控,慈母背後的陰謀

34,顧慈失控,慈母背後的陰謀

蕭越還沒到京城的時候,就聽說護國長公主到京城了,而且把顧念也接到了安遠侯府,他撇下隨從一個人入京,摸到了安遠侯府,沒想到竟然看到了顧念和周玉軒在一起。

顧念聽到他問周玉軒的事情,防備的看着她,“你想幹嘛?”

“你確定你要嫁給他?”蕭越冷冷的問道。

顧念奇怪的看着他,同樣冷冷的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親事既然已經定下,我自然不會違背外祖母的意願另嫁他人。”

蕭越嗤笑了聲,“只是因為這個?”

“婚姻大事本就不是女兒家能做主的事,難道男人就不聽從父母之命了么?”顧念回到。

“他有什麼好?你為什麼不願意嫁給我,我還是王爺呢。”蕭越雙手抱胸打量着顧念,眉梢輕挑,問道。

“是,殿下是親王之尊,深受恩寵,表哥只是一個小小的世子,如何能跟你比,我說了,婚姻大事不是我自己可以做主的……”

顧念沒再說下去,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實在是沒有意義,就算她不嫁給表哥,也不會嫁給眼前這個殺人狂。

但她又不敢說別的,她不能連累表哥。

蕭越對許多事情都不感興趣,就連殺人,有時候也會覺得很悶,唯獨顧念,讓他時常記掛在心裏,想要見到他。

可顧念分明是不想見到他,避他如蛇蠍,這讓他接受不了,雖然他接觸的女子很有限,也不懂得那些人情世故,但他知道,哪怕他性格狠厲,也還是有許多女子趨之若鶩的。

為什麼到顧念這裏行不通了呢?

顧念本想說讓他以後注意點,不要再這樣忽然出現,但見他那煞神的樣子,又不敢說,怕說了,蕭越會對周玉軒出手。

“你那個奶娘並沒有和你大伯母的人見面,那日你詢問過後,就一直在籌錢,咦,沒想到你錢很多嘛,不過,你奶娘也很有錢,賣了很多東西,不過並不是你那裏出來的……”

蕭越想用屬下收到的消息來討好顧念。

陳嬤嬤確實是很古怪,只是,她如果真的想讓她相信自己身上的毒是大伯母下的,不是應該着急忙慌的去找到大伯母那邊去嗎?畢竟,她已經暴露了呀。

顧念不得其解,蕭越看着她思索的樣子,眼瞼輕垂,睫毛一顫一顫的,彷彿撓在他的心上,痒痒的。

他捻着衣袖的大拇指輕輕的摩挲着衣袖上的綉紋,一圈一圈,慢慢的撫平心頭上的瘙癢……

“你不要擔心,我會再派人幫你盯着的,是狐狸總能露出馬腳,按照我的意思,是把你那奶娘抓來審一頓,不怕她不說出幕後之人……”

蕭越嘟囔了一句。

顧念只是瞪大了眼睛狠狠的瞪着他,“你以後不要這樣突然出現了,這裏是安遠侯府,我外祖母也在。”

“喲呵,外祖母來了,就底氣足了,想把我踢開了?”蕭越一隻手撐着額頭,懶懶的道,帶着一點莫名的小委屈,眼神中似乎還帶着憂鬱,配着他的長相,看起來很像一個寂寞,憂鬱的男神。

顧念失笑,此刻蕭越的表情好似被人嫖了卻不給錢一樣的委屈,她心中嘆息了一聲。

“王爺,我已有婚約,從前,是我錯了,我向你道歉。”顧念道。

蕭越笑了起來,道,“看來你是真怕我壞了你的好姻緣,行,以後會正大光明的來的。”

他有幾分打趣的說著,看着顧念笑,好似要把她看透一樣。

顧念任他打量,一幅並不在意的模樣,心裏其實有幾分頭疼。

“好了,你中毒的事情不要再告訴別人了,包括你外祖母,等我查清楚事情緣由再作定奪。”蕭越臉上滿是凝重,認真的與顧念說到。

那個陳嬤嬤,看起來並不簡單,蕭越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如外表看起來那樣沒有大腦的樣子,否則,永平帝也不會把諜報的事情交給他。

顧念聽到他突然變的凝重的語氣,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只見蕭越飛快的在她的頭上揉了一把,之後就不見人影了……

*

蕭越既然說先不讓護國長公主知道,顧念也就沒有說,其實更多的是顧念不想她也跟着擔心。

護國長公主回京,各家辦的接風洗塵宴已經排到了一個月後,長公主最先去的自然是皇室宗親,以及姻親故交,之後才會挑揀着去赴宴。

冬至前一日輪到大公主府宴請,安遠侯夫人上次雖然用裝病逃過了被送去廟裏齋戒,但安遠侯卻把花園後面的一個偏僻小宅院給收拾成了小佛堂,讓安遠侯夫人搬了進去,管家的事情也交給了安遠侯的幾個積年老嬤嬤。

本來護國長公主是不去這樣的宴席的,但安遠侯夫人鬧過之後,她就不想再把顧念弔死在周玉軒這一顆樹上了。

於是皇室宗親,姻親故交的宴會她一場不落的帶着顧念去了。

漸漸的,顧念在京中貴女圈中竟然也有了些好名聲,當初大公主宴上,三公主主動挑釁,她壓倒性勝了三公主那是有目共睹的。

而且,永平帝對護國長公主也是時有賞賜,有好東西都不忘記送一份到安遠侯府,顧念頓時竟然成了香餑餑。

大公主宴請護國長公主,自然還有其他的人,顧念沒想到,顧家竟然也收到了帖子。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一多,自然就有各種拉幫結派的。

顧慈在京中圈子的人緣還是不錯的,她比顧念先到,自然是先和自己的手帕交坐到了一起閑聊。

安遠侯府的馬車抵達公主府時,公主府門前的箱子裏已經擠滿了今日來參加宴會的各府馬車,整整等候了一刻鐘,馬車才進門,然後在二門前停下,女眷們坐上公主府的小轎,男人們則被引去了男賓聚集的地方。

下了轎后,護國長公主帶着顧念在公主府嬤嬤的引領下,去了花廳。

花廳里已經坐了很多婦人。

大公主站在門口,邊上還圍繞着幾個宗室的王妃,郡王妃,皆是身份尊貴的,見到護國長公主道了,連忙迎了上來。

“見過姑母。”大公主笑着給護國長公主見禮,邊上的各位婦人也紛紛上來見禮,等到了花廳,又是一通見禮。

等到坐定后,顧念才終於看清楚大公主的容貌,大公主容貌艷麗,是個不可多得的美貌女子,因公主自尊,身份貴重,身上又多了一種雍容華貴的皇室氣度,恰好壓過那過於艷麗的容貌,反而使她尊貴端儀。

她那一雙鳳眸含笑時,桃花瀲灧,斂容時,不怒自威。

此時大公主面上帶着笑,請護國長公主坐在上首,又朝顧念招了招手,

“上次請你來,還未見到你就散了,快,讓我好好瞧瞧,說起來,你還要叫我姨母呢。”

顧念看了看護國長公主,得了她頷首后,落落大方的上前。

花廳里有很多的姑娘眼睛都要紅了,尤其是下首的顧慈,心頭萬分不是滋味。

大公主拉着顧念的手好生打量一番,感嘆道,

“從前我總以為自己很美麗,也算是見慣了世間美色,誰知世間還有如此俊麗的姑娘,姑母,以後您可得讓她經常來陪我說話。”

護國長公主想要給顧念鋪路,大公主如此的喜歡她,自然是好事,更何況大公主深受永平帝寵愛。

大公主拉着顧念坐在自己的身邊,問了一些話,才依依不捨的放開顧念的手,和那些夫人們應酬起來。

她揮揮手對在場的姑娘們說,“你們小姑娘就不要在花廳里坐着了,都出去玩吧,雖然冷,但是園子裏很多都是用屏風隔起來的,想要玩什麼自己去吧。”

說完,叫了個丫鬟給她們帶路。

一群姑娘出了花廳后,都忍不住緩緩的鬆了口氣。

顧念也鬆了口氣,先前大公主叫她上前說話時,廳內的姑娘們可是眼光如刀般的看着她,能得大公主的稱讚是難得的事情,竟然被顧念得了。

剛一出花廳,就有兩人走到顧念身邊,笑着和她打招呼,其中一個順天府尹劉大人的姑娘劉丹陽,還有一個顧念並不認識。

劉丹陽聽了劉大人回家說了顧念的英勇事迹,對顧念很有好感,她上前挽着顧念的手,介紹道,“這位是張瑩,英國公府的三姑娘。”

張瑩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顧念,道,“上次聽說你和三公主比試的事情,你是真的會用兩隻手寫字嗎?”

顧念同時也在打量着張瑩,聽她問的,笑了笑,是不是真的,那天在場的姑娘們都看了,這位姑娘真的會聊天嗎?

顧念還沒說什麼,劉丹陽就道,“這還用問嗎?那天的姑娘可都看到了。”

張瑩一邊打量着她,一邊笑着道,“聽說你被拐過,你怎麼逃出來的?那些人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她的聲音並不低,邊上路過的人聽到被拐,齊齊停下腳步,看想顧念。

“是被拐過,那些人想賣了我和我的丫鬟,我們後來趁拐子不注意偷偷的逃出來的。”顧念淡淡的道。

“他們怎麼就讓你逃出來了?”張瑩皺眉問道。

劉丹陽和張瑩的交情還可以,從前也沒見她這麼不會說話,可今日她雖然看着好奇,面上一派天真,但是說出來的話卻如刀子一樣,別人哪裏疼就捅哪裏。

“張瑩,我帶你來是認識新朋友的,你什麼意思?被拐怎麼了?我爹說了,上次如果不是五姑娘,可有很多的孩童和女子要被賣呢,她做了好事,怎麼在你這裏就這麼不堪了。

對了,聽說,你親戚家也有一個姑娘被拐了,好奇的話,你問她去啊。”

劉丹陽不悅的說到,同時也戳了張瑩一個心窩窩。

張瑩抿了抿唇,彷彿沒聽見,“五姑娘,你都這樣了,怎麼還好意思巴着軒哥哥?”

到了此刻,顧念才恍然大悟,她就說她之前並不認識張瑩,和她也沒什麼過節,怎麼她這樣咄咄逼人的。

原來是周玉軒的愛慕者呢。

劉丹陽不樂意她崇拜的顧念被張瑩說,一把推開張瑩,“我覺得五姑娘很好,你要覺得嫌棄,你離我們遠點。”

說完,她拉着顧念就走。

留下張瑩在後面跺腳,“劉丹陽,你……好,以後別來找我了,和那個不幹凈的人一起玩去……”

她的話沒說完,就只聽‘啪’的一聲,她的臉上挨了一巴掌,張瑩捂着臉怒視着顧念。

顧念站在她的面前,冷冷的目視着張瑩,一字一句道,

“張姑娘,到底誰不幹凈,我覺得臭不可聞的那個是你才對,我仰天俯地,問心無愧,你喜歡錶哥,是你的事情,你自去喜歡,沒人攔着你。

但是,你憑什麼污衊我?

被拐過的姑娘又怎麼了?難道就應該去死嗎?不,她們應該活的好好的,這命是她們千辛萬苦掙來的。

她們不應該被錯待!”

顧念此刻,竟然生起一股雄心,她一定要辦一個女子善堂,收留那些因為被拐,被家族趕出來的女子,她要讓她們過的很好,比任何人都好。

那天蕭越說她有很多的錢,她確實從小到大從來沒缺過錢,但她到底有多少錢,她還真的不知道。

護國長公主雖然教了她當家理事,她的嫁妝也開始準備了,到底有多少,她心裏也沒數。

她決定今晚回去就問護國長公主,她要把嫁妝的一部分拿出來辦女子善堂,她相信外祖母肯定會支持她的。

因為心中有了目標,對於張瑩這樣的挑釁,自然就懶得放在眼裏了,她拉着劉丹陽轉身就走。

可張瑩被她打了一巴掌哪裏甘心,一把拉住顧念的手,“你打了人就想走。”

張瑩笑着看着顧念,一抹陰森的光芒從她眼裏一閃而過。

顧念想到上次顧慈也是這樣的看着她上了馬車,之後,她的馬就驚了。

她甩開張瑩的手,抬腳就要離開,張瑩卻猛然衝過來,狠狠的撞了她一下,把她朝旁邊的湖泊里推。

這一撞,張瑩使出了渾身的力氣。

她想要講顧念撞到湖邊,再將她推到湖裏。

能被淹死就最好,就是不死,她也會大病一場。

至於把顧念撞下去的後果,她沒想過。

她可以說失手,可以說不小心,難不成還真的要她償命不成,她爹是英國公,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她的姑祖母是太后,她的母親同樣是長公主,誰怕誰?

只是,她沒想到顧念早就有了防備,這一撞竟然沒能將她撞到湖邊。

邊上的劉丹陽憤怒的道,“張瑩,你想幹什麼?阿念差點掉到湖裏去了。”

劉丹陽的一吼,不遠處的很多姑娘們都看了過來,張瑩的耳朵嗡嗡作響,分明就是顧念先打她的,劉丹陽明明看到了,卻還說自己。

她又狠狠的推了顧念一把,把顧念推得一個趔趄,退後了兩步才站穩,

“張姑娘,剛剛是我不對,我不應該打你,我為我的魯莽和你道歉。

可是,你不但諷刺我,還污衊我和表哥……你喜歡錶哥是你的事情,為什麼要拖我下水?”

張瑩氣瘋了,還想上去推顧念,身後傳來一道威嚴的呵止聲,“瑩瑩,夠了。”

張瑩不可置信的回頭看過去,只見她的祖母,大公主,護國長公主還有很多的貴婦人都站在身後,

原來是這邊剛才有了騷動,裏頭的人聽了,紛紛都出來看到底是怎麼個情況。

完了,大家都知道她喜歡周玉軒了,這是張瑩唯一的想法,大家會不會覺得她不自愛?

她又看向顧念,這個賤婢,她是故意的,故意說出來,讓她在大家面前丟人的。

“祖母……”她的氣焰頓時降了下來,眼淚珠子大顆大顆的朝下掉,“是她先打我的。”

“你要不那樣說她,阿念怎麼會打你。”劉丹陽快人快語,回擊到。

英國公老夫人走到張瑩前面,“姑娘家家要賢淑,怎麼一言不合就打人呢?快向顧家姑娘道歉。”

張瑩抬起淚眼看向英國公老夫人,明明是顧念不對,祖母竟然讓她道歉,她呆住了,淚水一下子更加的洶湧。

只能說張瑩是豬隊友,英國公老夫人明明在諷刺顧念不賢淑,可張瑩卻楞是沒聽出來,還以為英國公老夫人在責罵她。

如果她這個時候道歉,大家只會覺得顧念不對,可偏偏她不,反而犟的不得了,“我不,是她打我的。”

英國公老夫人再要說什麼,只聽顧念上前一步,朝她行了一個禮,

“老夫人,剛才是我衝動了,我不應該動手的,給張妹妹賠禮了。”

“不過,還請妹妹下次能留點口德……”說完,別有深意的看了眼張瑩。

護國長公主走了上來,道,“念念,過來,孰是孰非,大家心裏都有數。小孩子嘛,哪裏沒有磕絆的時候。”

英國公老夫人笑着回到,“是啊,小姑娘家家非要爭個勝負,這樣不好,以後可要和顧家姑娘多學學。”

劉丹陽在邊上點頭,“阿念確實是姑娘們的楷模,聽說上次很多被解救的人家如今想要給阿念立祠呢。”

英國公老夫人面色一梗,如今的小姑娘真的是太不會看臉色了,她在貶低顧五姑娘,難道都看不出來嗎?

護國長公主笑的非常愉悅,道,“隨手的小事,哪裏值得立祠堂啊,這個禮太重了,可不能這樣。”

邊上的貴婦們紛紛誇獎顧念,於老夫人也在人群里,面色僵硬的聽着邊上人對顧念的誇獎。

更讓她臉色變黑,想要逃走的卻是大公主問顧念的話,

“我聽說了兩耳朵你當初被拐的事情,好像是和你堂姐做的?”到底是哪個人,卻是沒有細說。

護國長公主嘆了口氣,“是啊,因為年紀差不多,才起了妒心呢。”

大公主似笑非笑的朝人群里看了一眼,道,“那人得到什麼報應沒有?如今可好了,您回京了,以後可以好好的保護着外甥女了。”

“誰說不是呢,只是委屈了念念,要被人指指點點的。”

大公主看了一眼顧念,“你怨嗎?會不會原諒她?”

顧念想了想,道,

“說不怨是假的,我不會原諒她,有人說你不是好好的嗎?怎麼就不能原諒了?

不怕人說我小氣,我是真的不會原諒害我的人,多少年都是這樣的,她認不認錯,悔不悔改,是她的事。

我受到的傷害是實實在在不能重寫的,我不原諒她。”

顧念知道,如果她這個時候說出原諒的話肯定會讓人高看一眼,畢竟是以德抱怨,可是她就是不樂意。

因為真正的小顧念確實是被害死了,所以她絕對不會說出原諒兇手的話,那樣讓已經魂歸九泉的真正的顧念怎麼辦?

這件事,也許在所有人那裏終將過去,就是她被拐的不好名聲,也會有一天抹去,可是在顧念這裏,不會,她會記得一輩子。

時過境遷,冰釋前嫌,握手言和?大團圓?

不可能!

她永生都不會原諒顧慈,而且,她會一點點的像顧慈討債,就比如今日。

大公主是沒說出害她被拐的人是誰,可是京中哪裏有真正的秘密?一家知道了,就會有第二家,第三家……

今日來赴宴有很多八卦的婦人,顧家,在將來很長時間內,將會成為大家的談資笑料。

“好。”大公主稱讚了一聲,她對護國長公主道,

“姑母,我是真的喜歡這丫頭,不但人長的合我心意,連性子也投我的脾氣,她險些叫人害了,若是這麼輕飄飄的過了,天底下的惡人不是得了大便宜了?就該如此!”

護國長公主笑着道,“這孩子是個口硬心軟的。”

“只要心性人品正直,就是好姑娘,我就喜歡這樣的。”大公主笑道。

顧慈本是在禁足的,她退了長春侯府的親事後,勢必要再找一門親事,大公主好不容易下帖子到顧家,她苦求了於老夫人帶她出來露臉。

可她沒想到會變成這樣的,她站在人群里,邊上的人都在看她,好像那種看殺手似的目光,感覺自己好似變成了地溝里的老鼠,又好似別的什麼髒東西,不能見人,不該見人,卻硬生生的被丟到人群里,扒衣剝裳,千人指指點點。

這一刻,顧慈才終於明白她到底幹了什麼,這是顧慈第一次知道自己原來是個這麼壞的壞人。

她接受不了。

她承受不住!

那種當中赤果着展示在人們面前的感覺太恐怖了。

她什麼也想不了了,也許她從前說過沒臉見人之類的,可再沒有這一次感受強烈,她想撕下自己的麵皮,她要離開這裏,離開這裏!

她要藏起來。

她捂着臉沖了出去,只想快點逃開。

於老夫人見她尖叫着沖了出去,又點措手不及,她好不容易回神,歉意的對大公主道,“這孩子,也不知道怎麼了,還不快去看看?”

她吩咐邊上的丫鬟,然後有對大公主行禮,“那我就先告退了。”

說完,也不顧別人怎麼看,匆匆的朝外而去。

護國長公主看到那狼狽而去的背影,唇角勾起了笑容,這才剛剛開始呢。

不過,她隱晦的看了眼大公主,不明白大公主怎麼這麼幫忙,肯定不是因為她喜歡念念。

英國公老夫人也拉着張瑩朝大公主告辭。

英國公府和護國長公主,也算是結了個小仇了。

*

從大公主府回來,顧念剛進院子,就見被留下看家的阿鏡笑吟吟的對顧念道,“姑娘,剛剛世子打發人送了一對雀兒過來,說給姑娘解悶的。”

說完,指了指廊下。

顧念看了過去,是一對彩雀,嘰嘰喳喳的,冷清的院子頓時熱鬧了不少。

她逗了逗小鳥,周玉軒是真的很有心,也很努力,努力的讓她開心,努力的彌補安遠侯夫人對她的傷害。

不管他在侯府還是在學院,斷斷續續送了許多東西過來,說不上多貴重,確實難得的精緻與細心。

似乎用在用這些東西訴說他的情誼。

她唇角含着笑意,心情非常的愉悅,她確實沒有周玉軒有心思,願意花時間想這麼多東西送過來,她吩咐阿鏡,

“你翻點布料出來,我想做荷包。”

阿鏡一聽,當然知道顧念是要給周玉軒做荷包,頓時歡喜的去翻布料了,黃芪垂手站在一邊,目光微閃。

“姑娘,徐姑娘來了……”外頭有一個小丫鬟隔着門稟報。

顧念正逗着小鳥,歡快的神情一點點變的冷漠,“請進來吧。”

上次徐嬌來過顧念的房間,但當時全副身心都在周玉軒的身上,也就沒顧得上參觀了,今日再次走進來,才覺得顧念的房間真是華麗。

她抿了抿唇,對顧念道,“念姐姐,今日去大公主府好玩嗎?”她一臉羨慕的看着顧念。

顧念笑了笑,點頭,道,“還好吧。”

徐嬌頓了下,顧念的態度不冷不淡的,很是疏離。

兩人寒暄了一陣,竟然有些冷場了……

徐嬌有些不適應,她看了看被顧念提到桌上的小鳥,得意的道,“這小鳥好玩嗎?這可是我和表哥一起去選的。”

顧念逗鳥的手頓了一下,目光落在徐嬌的身上,她該有十七八了吧,怎麼她還沒嫁人呢?

若說沒有合適的人家,徐家雖然不是高門,但也不是小門小戶,這個年紀都應該已經成親了的。

她想到周玉軒,難道徐嬌還在等着周玉軒?或者說徐家在等着?

可分明她與周玉軒已經有婚約,雖然說還沒有換庚帖,這個徐家不可能不知道的。

總不能說徐家還想着送徐嬌進來做妾吧?

她和周玉軒一起去選的鳥兒?周玉軒不是去了東山學院么?

徐嬌呆了一會,見顧念不冷不淡的,於是匆匆的告辭而去。

*

蕭越自從在顧念那裏見過周玉軒后,心裏越發的想要會會周玉軒。

他不明白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白面書生,怎麼就比他更能讓顧念喜歡了。情敵一場,總要親自會會才放心。

這日,終於給他找到了機會。

周玉軒叢東山書院回家,經過衚衕口時,突然有人叫住他。

天色已經擦黑,衚衕里有些暗,看不清對方的臉,但看身形,口音,並不是他認識的。

“你是?”周玉軒疑惑。

蕭越‘呵呵’了一聲,搖着摺扇從陰影中走出來,懶洋洋的道,“找你聊聊。”

走到光亮處,周玉軒才看清楚蕭越的臉。長身玉立,俊美非常,一聲書生打扮,和他身上的類似,單純看外表,絕對能迷倒一大片的姑娘,可當與他的眼睛對上時,周玉軒有點想後退。

很危險,如同豹子聞到了血腥味一樣,蠢蠢欲動,雖然對方的臉上掛着笑意,但卻讓人莫名的不戰而栗。

“在下周玉軒,不知兄台是?”周玉軒見禮后,疑惑道。

他平時沒什麼仇人,甚至可以說,因為他的性格原因,他在京城,學院的人緣還是不錯,對方雖然做書生打扮,卻並不是一個學子。

貴氣,談吐,舉止都說明這個人並不是一個簡單的學子。

“我找的就是你。”蕭越說到,他背着手緩步走到周玉軒跟前,上下打量着他,道,“護國長公主眼光倒是不錯,看起來人模狗樣的,是個佳婿好苗子。”

周玉軒聽的皺起眉頭,這話聽着怎麼那麼彆扭,好像是誇獎,又好像是貶低,不過,他笑了笑,“不知閣下找我有何事?”

“你把親事推掉!”蕭越說到,頓了一下,“京城名門閨秀那麼多,比顧念好的多的是,你看上誰,我幫你請旨賜婚。”

周玉軒看着蕭越的眼神非常冷淡,

“我只看中了表妹一個,不知道你是誰?京城名門閨秀那麼多,你做什麼又要我退婚呢?你可以自己去找啊。”

“蕭越。”

周玉軒微微變了變臉色,京城知道蕭越這個名字的人很少,但真正見過蕭越的人更少,外面流傳的只是關於蕭越不好的名聲。

不是皇子的皇子,是個殺人如麻的殺才。

可周玉軒並不懼怕她,“該稱呼您晉王還是九皇子的呢?只是我和表妹的親事已定。”

“我要娶顧念。”蕭越強硬的道。

周玉軒冷笑,“我再說一遍,我和表妹的婚事早就定下了。”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我沒有讓皇上直接下旨,是在給你面子,也不想顧念難堪。”

“如果真的不想表妹難堪,王爺又如何會如此咄咄逼人?我們的親事是長輩定下的,你若是強行求旨,那表妹將來怎麼辦?你讓她如何在京城立足?她跟你不一樣,她還要出去應酬,還要與人來往。”

周玉軒冷淡的說到。

蕭越摸了摸下巴,“所以,我才讓你去退親!反正你娘也不喜歡她。”

“那你娘就會喜歡她嗎?”周玉軒不答反問道。

“我和念念小時候就見過了,她說了要嫁給我的。”蕭越神秘的一笑。

周玉軒越發覺得蕭越胡言亂語的,他嘲諷道,“念念小時候在金陵,您在京城,你們兩個又如何會見過?更不要說童言無忌了。

你不用挑撥離間,我和表妹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想逼我放手,沒那麼容易。”

蕭越冷笑,道,“放心,我馬上就會讓你心甘情願的放手。話盡於此,好自為之。”

說完,好像不屑於再和周玉軒說話的樣子,一躍而起,就不見人影了。

周玉軒看着他離開的放心,面色淡淡的,無人看見處,他的掌心在滴血。

回到安遠侯府,他先去了護國長公主那裏請安,正巧顧念也在。

他行完禮后,看着顧念,一雙眼睛裏包含了數不清的濃親蜜意,欲語還休,他靜靜的看了看顧念。

“表哥,你的手怎麼了?”顧念眼尖,看到周玉軒手邊有隱隱血跡,連忙上前,翻開他的手看。

手心裏都是模糊的血,她連忙讓丫鬟打來清水,幫着擦洗,然後又上了金瘡葯,用紗布包裹好。

這一系列動作做下來,周玉軒都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的任顧念打理。

“你是怎麼弄傷的?”等到包紮好后,護國長公主關切的問道。

周玉軒摩挲了會紗布,道,“握在手中的茶盞不小心碎了,沒事,一點點傷口。”

長公主聽了一驚,又讓蘇嬤嬤開庫房,把周玉軒院子裏的東西全部都給換了。

“祖母,我有件事想求您。”

“你說。”

“我想早點和表妹定下婚期,表妹今年十七,明年十八了,如今快要過年了,趕不及了,否則老人不是常說,有錢沒錢,娶個媳婦回家過年嗎?”

說到最後,他溫柔的笑了起來,一雙眼睛看着顧念。

“祖母肯定想要你們快點成親,但你娘那裏你準備怎麼辦?”長公主問道。

周玉軒道,“我會努力的說服母親,母親最疼愛我,必定是會以我的意願為準,我向您保證,孫兒不會讓表妹受一絲委屈的。”

護國長公主卻是不信,如果是一個月前,也許她會很高興的給兩個人定下婚期,可是如今,她遲疑了。

周玉軒哪裏看不出自家祖母的遲疑,可他如今只想快點定下婚期,把表妹娶近門,成為自己的人,這樣他的心才能落到實處。

人越想做什麼,越想得到什麼,總是會有這樣,那樣的阻擾。

安遠侯夫人雖然在小佛堂里獃著,可是徐嬌卻還是繼續在安遠侯府住着,做的最多的就是陪着安遠侯夫人念佛。

周玉軒從護國長公主那裏雖然沒有得到確切的肯定,但她說了會考慮考慮。

天色已經很晚了,安遠侯府一片寂靜,他從護國長公主的院子裏出來后,想了想,略微加快腳步朝花園邊上的小院子而去。

他到院門外,看到裏面燈還亮着,安遠侯夫人沒有睡,還隱約傳來敲木魚的聲音。

他推門進去,見安遠侯夫人正跪坐在榻上,敲着木魚,邊上兩個丫鬟陪着,徐嬌並不在。

見到周玉軒進來,安遠侯夫人徐氏露出歡喜之色,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起身迎接他。

“娘,夜深了,怎麼還不休息?”

安遠侯夫人看著兒子,她生了兩女一子,女兒都和她不親,兒子比女兒好一點,“娘知道自己作錯了,只能誠心在佛祖面前求得原諒。”

她說的時候,面色帶着懺悔,目光中帶着一絲惆悵之色。

周玉軒微微一怔,同時也一喜,他的心慢慢的柔軟下來,神色溫和道,

“那身體也很重要,還等着您幫我帶孩子呢。以後兒子常來看您。念念她很好的,肯定會把你當成親生母親一樣侍奉。”

安遠侯夫人露出笑容,微微點頭,“我也相信,你看人的眼光總不會錯。”她又從邊上拿出一套疊好的裏衣,

“這是我這段時間親手給你做的,你拿回去試試看合身不合身,要不合身和我講,我再給你改。”

周玉軒連忙接了過來,“這些自有下人可以做,您還是多多歇歇吧。”

“小時候都是我給你做的衣裳,如今人老了,不中用了。”安遠侯夫人悵惘道。

周玉軒捧着衣裳,看看沙漏,天色已經很晚,於是他與安遠侯夫人告辭。

“剛剛已經有下人去給我拿點心了,有你最愛吃的杏仁羹,你喝了再回去吧。”安遠侯夫人慈愛的說到。

周玉軒想想回來先是碰到蕭越,之後去了護國長公主那裏,精神消耗太大,確實有點餓了。

於是,他放下手中的衣裳,等到下人端進來后,他接了過來,低頭很快就吃完了。

“好吃嗎?”

周玉軒放下碗,對上安遠侯夫人慈愛,期待的目光,點點頭,笑道,“好吃。”

“當然好吃了,可都是你小時候愛吃的。好了你回去吧,以後你可要常來陪母親說話,至於顧念那裏,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都聽你的。”

周玉軒朝安遠侯夫人行了一個跪拜大禮。

安遠侯夫人連忙把他扶了起來,“我就你一個兒子,真是恨不能心都掏給你看。你回去吧。”

周玉軒點頭,“夜深了,娘,你也早點休息。”

安遠侯夫人微笑着看他離開。

周玉軒一走,徐嬌就從另一間屋子出來,“姑母。”

安遠侯夫人愛憐的拉過徐嬌的手,“你說的果然有用,軒兒不能硬來,如今他剛走,你追上去正正好。”

徐嬌露出嬌羞的神色,面色紅紅的,“姑母,那我去了。”

安遠侯夫人點點頭,推着徐嬌出門。

周玉軒出來后,也沒有把安遠侯夫人給他的衣服給邊上的小廝拿,而是一直捧在手裏。

他的院子要經過小花園,空曠的地方,冷風一吹來,周玉軒頓時覺得一陣冰涼,他抖了一下,內心深處卻感覺到一股火熱。

這樣的冷風並沒有讓他覺得冷,而是覺得舒爽,讓他忍不住想脫去外面的厚衣裳。

他的呼吸也深沉了起來,邊上的隨從感覺到了他的意向,上前扶住他,“世子,你不舒服嗎?”

正巧,後面傳來一陣腳步聲,“表哥……表哥……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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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惹邪王:王妃千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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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顧慈失控,慈母背後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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