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惡人(一)(6)
“你加入科卜漫步者好嗎?”艾迪問。“我剛和城市俱樂部簽了約。”我答。“什麼時候?”“昨天。”“別急,我打電話給愛爾蘭足協,看他們為你註冊了沒有。”如果我當時知道這個電話將如何改變我的命運,我一定會急瘋的。還好,科克城市俱樂部嫌麻煩,沒有將我填的表送出。可是他們畢竟是甲級俱樂部,所以我告訴艾迪除非漫步者讓我去參加FAS足球課,否則我不會簽約。他表示同意,雙方成交,申請表立刻快遞到了都柏林。科卜以前叫做皇后鎮,它曾是泰坦尼科號於1912年開始其毀滅性的橫跨大西洋之旅前停靠的最後一個碼頭,並因此出名。不可否認,漫步者是個乙級俱樂部。但我真正想得到的是參加FAS課程的名額,這樣我就有了與全國所有同齡最佳運動員對抗的機會,以檢驗自己,甚至幫我實現我為自己定下的新目標:成為愛爾蘭18歲以下國家隊的一員。在以後的8個月中,我要像一個真正的職業球員那樣接受訓練——後來證明比我想像的更辛苦。報酬是每星期30鎊加上交通補貼;如果成為科卜的主力隊員,額外還有40鎊加獎金(贏一場10鎊,平一場5鎊)。我在幾周后就成了主力隊員。FAS課程在都柏林西邊的帕爾摩斯鎮。雖說不是去登月球,可背井離鄉的滋味不好受。我在生人面前還是特別拘謹,所以有萊恩·唐尼在,我感到安全多了。無論是旅行還是訓練,FAS的制度都非常殘酷無情:周日為俱樂部比賽,周一一大早我和林就得趕科克到都柏林的頭班火車返回訓練基地。訓練時間是上午10點到12點,下午2點到4點,每天如此。訓練強度比我經歷過的任何事情都大,組織得也更好,其中包括以改善我們各方面技能為目的的常規訓練。上午開始是準備活動,然後是有球訓練,以提高我們觸球和控球的能力;接着是分成4個組,每組6人,3對3比賽,單邊5個球一局,就跟我們在梅費爾德的“全天候”球場上做的遊戲比賽一模一樣。但這裏的水平高,沒有遊戲中的“囚犯”。我們,至少我自己,覺得是在為自己的未來而訓練。莫里斯·普萊斯是課程指導員之一,而且還是愛爾蘭國家隊經理傑克·查爾頓幕僚中的一員。國家隊在前一年曾進入了在德國舉行的歐洲錦標賽決賽,因在斯圖加特以1比0擊敗英格蘭隊而像民族英雄一樣凱旋而歸,受到熱烈的歡迎。我的言下之意是我很想給一個非常接近足球世界核心的教練留下深刻的印象。下午的時間,除了有兩個下午用於我們的文化教育外(我並不重視),我們可以進行有球訓練,分組練習射門,接受防守、中場和前鋒比賽的特別指導。有時我們也練杠鈴,還有大量的體能訓練。課程的重點是和愛爾蘭各年齡組的隊進行對抗賽,這是他們參加國際比賽前的準備工作之一。這可是重大的事情:我們FAS的小夥子們希望證實自己的實力並不比我們的對手遜色,而他們當中有許多人效力於英格蘭頂級俱樂部。我們的時間安排很緊,特別是像我們這些鄉下孩子,每周7天,不但要訓練,還得來回奔波或者為我們所屬的俱樂部比賽。我住在勒克司立普的一個家庭里,離我們訓練的帕爾莫斯鎮阿莫尼提斯中心不遠。如果晚上沒有訓練或比賽,我會覺得心痛,覺得非常孤獨。我想念家人、想念“笨”、想念我在梅費爾德小而舒適的世界。許多個晚上我乘公共汽車去拉肯,因為萊恩寄宿在那兒。惟一的娛樂就是看電視,尤其在頭兩個月,全天訓練和對各自俱樂部作出的承諾簡直讓我們無以喘息。周四晚上,我們讓自己放鬆,喝些啤酒,然後在周五下午打道回府。我快樂,也享受着艱苦的訓練,可是從科克到都柏林的來回奔波不好受。口袋裏有幾個錢,是踢球掙來的。雖然我還站在陡峭的山腳下,可我畢竟已經是個職業球員了。還有,需要指出的是失業以及失業者因此而不受尊重依然是愛爾蘭工薪階層生活的明顯特徵。在我梅費爾德的家裏,特別是在我家族中——在近親和遠親中,誰要是有一份體面的工作就會備受尊重。我現在是漫步者隊的主力,每個星期能往後褲兜里放50鎊左右。  [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