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落敗和無力的復興(3)
同樣,馬爾切洛?佩塔奇也惹了不少麻煩。他與一個威尼斯的女伯爵就一處房產發生了公開的爭吵,從而引起了廣泛注意。
1942年夏天,還有謠言說他非法倒賣黃金。里卡爾迪談起此事都替領袖感到丟人,因為墨索里尼被迫承認縱容他的
“家庭成員”侵吞公款。1943年2月,佩塔奇把她的年輕無知發揮到了新的最高水平:她為領袖制定了一個贏得戰爭的藍圖。
這是一份異想天開的計劃,包括組織和聯合西班牙軍隊對摩洛哥的英美聯軍發動突然襲擊,聯合土耳其對蘇聯發動進攻,聯合中國出兵西伯利亞(讓日本去進攻印度和澳大利亞),所有這些行動還要獲得梵蒂岡的支持。
佩塔奇還補充說,如果這些計劃都不可行,他可以通過一個不知名的朋友買通斯大林,或者通過塞繆爾?
霍爾買通英國。按照佩塔奇的估計,很明顯需要做出一些安排,因為英美聯軍的力量要比意大利軍隊強10倍。
克拉雷塔的妹妹瑪麗亞所從事的行業也是醜聞不斷。她生於1923年,雖然嗓音有點尖細,但是到1940年的時候,她已經是一個小歌星了。
後來她又在一些色情電影裏扮演了一些角色,還用了一個藝名:馬里亞姆?
迪?聖塞爾沃洛。1942年6月,她嫁給了一個伯爵。毫無疑問,佩塔奇一家的醜行進一步損害了墨索里尼的感召力——到了1942年年底的時候,連博塔伊都評論說:“法西斯政權正在受到‘蓬巴杜侯爵夫人’的影響,而這個‘蓬巴杜侯爵夫人’的本質卻是惡劣的!”看來,獲得性的滿足是要付出代價的。
此外,到1942年的時候,克拉雷塔已經有了一個競爭者了。她名叫埃萊娜?
庫爾蒂,才19歲,是一個打字員,也是一個學哲學的學生——她所學的專業正好滿足了墨索里尼的需要。
墨索里尼習慣在下午泡在庫爾蒂的公寓裏聊天,享受一個年輕女孩對他的崇敬所帶來的那種心理滿足感(當然也要忍受克拉雷塔的嫉妒)。
毫無疑問,墨索里尼對於這種安慰的渴求也是為了抵禦自己在辦公室時常有的那種厭世情緒——像他之前和以後的許多男性領導人在50多歲的時候一樣,墨索里尼也在尋找一個溫柔的港灣以逃避殘酷的現實世界。
通過為埃萊娜和克拉雷塔充當
“甜爸爸”的角色,他可以從辦公桌上堆得厚厚的讓人生厭的公文中解脫出來,並且忘記那些很難為他帶來滿足感的與同事之間的關係。
與她們在一起的時候,他可以試圖讓一個
“真實的”墨索里尼復活,並且暫時卸下他的神秘的光環為他帶來的重負。
這種經歷無疑讓墨索里尼感到非常高興,但是健康問題仍然在困擾着他。
1941年的時候,對健康的擔心就分散了他對戰爭的注意力。1942年5月,他患上了一次流感。
同時代的人也注意到,他越來越容易患上類似感冒之類的小病了。7月份,正在利比亞訪問的他因為腹部疼痛複發而趕回國內。
在之後的幾個月,疼痛加劇了,他的家人和醫生都懷疑他的疼痛究竟是由潰瘍造成的,還是由於在位於熱帶的利比亞感染了其他的病。
11月的時候,腹部的痙攣和陣痛劇烈得難以忍受了。一個醫生注意到,領袖的標誌性的突出的下顎不再那麼明顯了,他變得
“面無血色,臉頰深陷,縮着脖子。”他的健康狀況太糟糕了,他不得不用別人給出的秘方來治療了——來自弗利的老友賈科莫?
保盧奇?迪?恰爾博利向他保證說,以
“土豆汁”為基礎的一個秘方肯定能讓他返老還童,恢復活力。對於他的醫生來說,他是一個順從的病人,認真地服用為他開出的葯,膳食也很謹慎。
即使在躺在病床上的時候,如果病情允許,他也喜歡讀一些哲學作品。
通常情況下,他旁邊總是堆着一摞摞的報紙,而在醫生們看來,他讀這些報紙只是出於愛好和一種責任感。
並且,他還喜歡手裏拿上一枝鉛筆,隨時挑出看到的錯誤,然後大聲而帶着諷刺性地評論一番。
甚至到了1943年7月的時候,他還虛榮地叫一個修甲師去為他服務。
人們注意到,托洛尼亞別墅的看門人和管家都來自羅馬涅——一個更注重規矩和禮節的年輕的來訪者吃驚地發現,那裏的男僕人居然還穿着棕色的鞋子和敞口的襯衫。
墨索里尼家裏的情況也不怎麼樣,對於所有的來訪者來說,那都不是一個讓人感覺舒服的地方。
齊亞諾曾談起有一次在托洛尼亞別墅吃飯的經歷。領袖對維托里奧說,他將在
“5年裏”讓意大利發生
“真正的跳躍”,而拉凱萊這個來自紅土地帶的
“法西斯王后”則勇敢地打斷了墨索里尼的話:“少說兩句吧。”在這中間,墨索里尼曾有一段時間感覺不錯——期間,博塔伊注意到,當領袖與官員們談起他過去的輝煌時,他發現領袖的眼睛裏居然有淚光——之後,墨索里尼又病倒了。
1942年12月,他不得不派他的女婿齊亞諾替他去參加與希特拉安排好的會面。
據他的醫生說,他在短短的幾個月裏體重減輕了1/4。墨索里尼每天都要通過打針來治療胃病,他的體重也在繼續下降,血壓也明顯地下降了。
然而,他的醫療小組倒是弄不明白他們到底是在治療一種身體的疾病,還是在治療一種心理上的疾病。
墨索里尼的情緒明顯非常低落。在1942年到1943年的聖誕節至新年假期這段時間裏,他絕大多數時間都是在病床上度過的——現在,他甚至沒有力氣再做一次
“格林奇”了。1月中旬的時候,一個醫生甚至認為他患了癌症並且已經到了晚期,這一診斷後來證明是杞人憂天。
1943年,從2月至7月,墨索里尼的病情有所好轉,儘管胃部還是經常劇烈地疼痛,但在大多數時間裏還是可以忍受的。
失眠症仍然伴隨着他。儘管很注意膳食,並且通常以流食為主,但他在飯後還是會嘔吐,而體重也在繼續上下波動。
據說他還貧血體虛,一位來訪的匈牙利政治家發現他看上去
“病得非常重。他的腦袋謝頂,皮膚白里透黃,說話很快,同時帶着些神經緊張的手勢和動作。”1943年4月訪問德國期間,他又出現了一次健康危機。
5月的一個晚上,他住在卡米內特堡里的時候,劇烈的疼痛讓他從床上滾到了地板上。
連他在一戰中受的傷現在也重新發作了。不管怎樣,這些危險最終都過去了,墨索里尼又恢復了先前繁重的工作。
但是,他卻養成了一個習慣。當胃部疼痛的時候,他都會鬆開褲子用手壓在胃部,這成了他日常緩解疼痛的一個方法。
在與希特拉的通信中,兩人也經常就健康問題交換意見,這兩個獨裁者,尤其是墨索里尼,在信中坦白地承認了戰爭給他造成的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