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葉歸越坐在那裏,很不耐煩的看着侍郎大人,把罰令一扔。「拖出去打!」
暗衛一聽,就過來拖侍郎大人,問道,「爺,打多少板子?」
「打到他知錯求饒為止!」
說完,侍郎大人就被拖了出去,沒有給他求饒的機會,開玩笑,一求饒就不能打了,早看他不爽了好么,怎麼也要打夠三十大板,才解了他的啞學才成啊!
一同被拖出去的還有知府大少爺,他的罪行可不止強佔民女,霸佔民田這兩條,還有騎馬過街,踩死老翁……
每一條聽得知晚很不上去踹他,知道他被拖出去,心裏才舒坦了好多,至於得知兒子要被處以極刑,就暈死過去的知府大人,知晚也沒好臉色,能把兒子養成這副德行,別人上門告狀,就把人打個半死,這樣護短的爹,不是貪官才怪了。
接下來審理的就是知府大人,能被知府欺負的都不是小老百姓,至少在宜州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三瓜兩棗都是留給手底下的人去搶的。
說來,知府還是很顧忌自己的臉面的,沒有直接出面做什麼錯事,但是收拾後腿給人撐腰的都是他,比如那個少爺不小心殺了人,告到衙門,拿人錢財與人辦事的就是他。
今日來的就有三人,都是因為家底不夠豐厚,有理變成無理的,葉歸越聽了一會兒,驚堂木一拍,知府大人的烏紗帽就被摘了,直接發配邊關,五年。
審理完知府大人,錢嫂尋了個空檔,叫知晚去吃了飯,吃飽了再繼續。
別說兩天了,一個下午的時間,那十幾個官員中一大半就被革職了,有些弱的打了幾十板子就放了,有些則是被充軍千里,有些罪行嚴重的,則抄了家。
幾個時辰,宜州府衙就被洗的乾乾淨淨了,那些官兵被打的都不在少數,這審案的速度,讓知晚都咋舌,湊到葉歸越耳邊道,「是不是太快了些,有好些都沒有查證屬實就判罰了。」
葉歸越端着茶啜着,「宜州要不是皇上都容忍不了,也不會逼我出手,宜州地廣物博,歷朝歷代的稅收都不在少數,近三年,宜州的稅收比以往少了整整五十萬兩,這些銀錢十有八九都落到了相王手中,相王謀逆,他們就是幫凶,對這些人,其實不需要罪證,為夫就能處置他們了。」
知晚聽着,心裏明白了,皇上是要把宜州的官衙上上下下都給換了,大的發配充軍,小的大懲小戒一番,打亂相王的佈局呢,逼的他自亂陣腳,只是,「宜州府衙,上上下下大小官員有幾十人,一次全部除掉,誰來管理?」
葉歸越啜了一口茶,瞥了知晚一眼,漂亮的鳳眸微閃,目光落到一旁師爺坐位上奮筆疾書的柳承義,本來那是冷風的活,可是冷風拿慣了刀劍,還真握不了多久的筆桿,正好柳承義熟讀律法,又頗有才華,就被他拉過來充當了師爺。
柳承義正認真的寫着呢,忽然一個東西從天而降,嚇的他連手裏的墨筆都掉了下來,臉色蒼白。
可是等他瞧見除嚇他的東西是什麼是,他的臉色更白了,知府官印!
柳承義捧着官印小心翼翼的走到葉歸越跟前,「郡王爺,這官印怎麼就……?」
葉歸越啪嗒一下展開玉扇,瞥了柳承義一眼。「從現在起,你就是宜州知府,負責處理宜州大小事宜,要是讓本郡王發現你貪墨欺壓百姓。可不是凌遲處死這麼簡單。」
柳承義懵怔了,半晌沒回過神來,葉歸越說的話對他來說意味着什麼,就那麼直愣愣的看着葉歸越和知晚出了府衙,還是冷風拍着他的肩膀道,「剩下的這些官員和案子,你負責查清,只要依照律法行事,不給人留下話柄,小王爺會罩着你的。遇到那些仗勢欺人,不拿你當知府的,大可以去找小王爺,明白?」
冷風很直接的告訴他,小王爺是他的靠山。但是前提是他不能做欺壓百姓,獨霸一方的事,柳承義望着手裏的官印,頭有些暈乎乎的,就這樣他就成了知府大人了?
他才只是個小秀才啊,還是被革掉功名的秀才,怎麼就被知府的官印給砸中了呢?
等出來府衙。知晚就忍不住問道,「就這樣把宜州交給他了?」
葉歸越抓着知晚的手,笑道,「不交給他,誰處理餘下那些案件?宜州府衙空了,在朝廷派遣官員來之前。必須要有人來審理。」
知晚還是有些不明白,不過等她上來馬車就想通了,宜州是相王的盤踞地,他不可能人有宜州丟失了,肯定會想盡辦法把人調到宜州來的。以相王的精明,肯定會做的不動聲色,若是宜州有葉歸越的人在,文武百官都會把眼睛盯着宜州,相王想一手遮天,絕非易事。
「只是柳承義一介平民,授予他知府之位,滿朝文武都不會答應的。」
官位的調任,哪怕是個九品芝麻官的任命都是件很嚴肅的事,就算皇上不知道,左右相肯定是知道的,知府四品官,那是要皇上開口的,他這不是搶了皇上的權利嗎?
葉歸越輕輕一笑,沒有說話,讓知晚想,很快,知晚就想明白了,「我懂了,皇上要把持宜州政權,若是能把信得過的人派過來,占的肯定是柳承義的知府之位,若是不成的話,那就先讓柳承義做着,藉著監督的名義,正大光明的派信得過的人來宜州,柳承義要是聰明,沒準兒能成為皇上的有用之才。」
葉歸越捏着知晚的瓊鼻,笑道,「你可是藉著塵兒的名義拔掉了相王在宜州的爪牙,小王爺的大名會傳遍京都,柳承義雖是一介書生,卻性格剛毅,不屈不饒,懂得審時度勢,是個可造之材。」
知晚聽着,笑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你就不怕如此鋒芒會折了他?」
葉歸越大笑,「塵兒會是他背後的大樹。」
「……我看塵兒是卡在王爺和皇上之間的小花朵還差不多。」
「……。」
笑鬧了會兒,知晚掀了車簾,望着宜州的街道,叫賣的小販,糕點飄香,吆喝聲此起彼伏,富庶繁華不比京都差多少。
等到小院時,老遠的就飯菜飄香了,正屋裏,蘇向行和蘇昂坐在那裏喝茶,商議事情,見知晚和葉歸越進來,忙起身相迎。
知晚見了便頭疼了,「舅舅怎麼這麼見外,你是長輩,見了便行禮,還怎麼讓知晚好好的做晚輩了?」
蘇向行哭笑不得,搖頭無奈道,「舅舅不行那些虛禮了,在衙門忙了一下午,快吃飯吧,這都是宜州最地道的吃食。」
知晚早餓了,聞着香味直咽口水,凈手便上了桌,也不客套,拿起筷子便夾菜,正要吃進嘴裏,忽然鼻子輕動,臉色一變,把正要吃菜的蘇昂的手給打了一下,一塊麻婆豆腐就掉了下去。
知晚那一下可是不輕,蘇昂有些無辜的看着掉到他錦袍上的豆腐,表妹是怎麼了?
蘇向行眉頭皺着,一路從京都出來,他們都是同桌共食,不分尊卑的,怎麼今兒卻這麼的反常?
葉歸越眉頭皺緊,臉色沉冷,「飯菜里有毒?」
知晚點點頭,「砒霜。」
蘇向行臉色大變,方才要是晚了一步,昂兒可就被害了,「這些吃食都是護衛從各大酒樓買回來的,怎麼會被人給下毒?」
知晚思岑了下道,「下毒之人肯定是跟了我們一路了,知道我們每到一個地方就要吃那個地方的招牌菜,所以在酒樓就下了毒,這麼低劣的下毒手法,不知道是不是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