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知晚站在下面,要不是她不是純古代大家閨秀,這會兒只怕早嚇的跪下了。見徐公公和文遠帝的臉色,知晚也知道她有兩個孩子的事瞞不住了,鎮南王府雖然姓葉,但不是親王府,但是畢竟是王族,王妃,郡王妃出身怎麼可以有一絲一毫的瑕疵。連帶葉歸越也會受人唾棄鄙夷,知晚有種想轉身離去,帶着兩個孩子離京的衝動。
文遠帝一甩龍袍,邁步便走,徐公公緊隨其後,文遠帝這一舉動。怔住了包括知晚在內的所有人,賢妃疑惑的看着知晚,又望着皇后,「好好的,皇上怎麼了?」
皇后搖頭。「皇上的心思,誰能猜的透。」
再說文遠帝出了綴霞宮,一張臉色陰沉的就跟即將要嚇暴風雨一般,徐公公忙勸道,「皇上息怒,此事是否千真萬確,還需查證。」
文遠帝怒道,「還需要查證什麼?與第一村姑一樣膽大妄為,同樣有兩個孩子,同樣會醫術,同樣讓越兒忍耐!」
種種跡象表明,她就是第一村姑,一個大家閨秀與人暗結珠胎,還妄想做郡王妃,將來甚至是……一想到這,文遠帝恨不得當下叫人把知晚拖下去砍了了事。
徐公公有些后怕了,他從未欺瞞過皇上什麼,尤其是這樣的大事,但是今天,他有些覺得自己做錯了,郡王爺何等人物,會不知道她有兩個孩子了,既然都知道,還願意娶她,可見寵愛之深,可是現在皇上知道了,郡王爺還能娶四姑娘嗎?
徐公公身子一激靈,努力補救道,「皇上,萬一四姑娘真是第一村姑,您打算怎麼辦,郡王爺就算疼愛四姑娘,非她不娶,鎮南王也知道四姑娘逃婚在外一年,不會不查的……。」
其實之前,他們都以為知晚逃婚是假,是被定遠侯藏了起來,畢竟一個大家閨秀真丟了,真逃婚了,那可是奇恥大辱啊,沒想到竟然是真的,指不定還是與人私奔。
文遠帝頓住腳步,的確,越兒娶郡王妃這樣的大事,鎮南王不會不知道的,可是就怕她心機太深,瞞過了所有人,之前不就是,大家都知道她收養了兩個孩子,誰想那孩子竟然是她親生的,定遠侯知不知道這事,若是知道的的話……那就是欺君罔上了!
文遠帝一擺手,「傳張玖來見朕。」
文遠帝回到御書房,才坐下,張玖便出現在了御書房內,還沒來得及行禮,就聽文遠帝吩咐道,「速去查清定遠侯府四姑娘那兩個孩子的身世,是不是她所出。」
張玖愕然怔住,怎麼會呢,四姑娘未嫁之身,又是嫁給越郡王,怎麼會生孩子,這太荒誕了,不過皇上讓他查,定是聽到了什麼風聲,正要領命,外面小公公進來稟告道,「皇上,御史張大人求見,說是要彈劾定遠侯府欺君之罪。」
「傳!」文遠帝聲音透着冷寒,讓徐公公背脊都顫了一下,若是真的欺君,定遠侯府完了,綠帽子誰戴不好,偏戴郡王爺腦門上。
張御史進了御書房,先是恭謹的行禮,把奏摺呈上,道,「皇上,臣得到可靠消息,定遠侯府四姑娘並非在上了花轎之後才逃婚,而是她壓根就沒上花轎,當日嫁給越郡王的是定遠侯府五姑娘。」
「就這麼多?」文遠帝眯起眼睛看着張御史。
張御史有些懵了,這些還不夠么,怎麼覺得皇上好像早知道了,張御史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回答了,徐公公輕撫額頭,現在的大事是四姑娘有沒有與人珠胎暗結好么,與這事相比,逃婚是屁大點事啊?
不過這個消息也有用,四姑娘壓根就沒想過嫁給郡王爺呢,莫非是知道自己並非完璧之身,嫁進鎮南王府是滅頂之災,所以先逃了,定遠侯知道這事,當這個女兒沒有過,所以逃婚之後,也沒有找過?可為什麼不直接宣佈死在外面了,不正好斷了郡王爺的念頭,也讓皇上鬆口氣呢,最後害的自己入獄,四姑娘回來救父,然後和郡王爺糾纏不清,越來越亂了?
那兩個孩子的父親又是誰呢?四姑娘嫁人了,他都不用露下臉的嗎?
文遠帝把奏摺丟龍案上,給張玖使了個眼色,張玖便退了出去,張御史站在那裏傻站在,文遠帝也懶的搭理他,喝茶平復心情,萬一這事查證屬實該怎麼處理好,半晌之後才想起來問,「從何處得知四姑娘逃婚的事?」
「相,相王府……。」
張御史才說了幾個字,額頭就冒汗了,他怎麼就說出來了,萬一越郡王找相王府麻煩,他可就完蛋了。
文遠帝眸底閃過一抹冷意,相王自身難保,還有心思找越兒的麻煩,擺擺手,就讓張御史退了出去。
出了綴霞宮,知晚還有些暈乎乎的,背脊還在發涼,腳步也泛虛,九皇子望着她,「你認識徐公公。」
不是問句,是肯定句,徐公公知道她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父皇才龍顏大怒的,還不是一般的龍顏大怒,還帶着隱忍不發,像是在顧忌什麼,這是以前沒有過的事,這女人果然非同一般,讓越大哥為他低頭認錯,鎮南王為了她改了主意,現在就連父皇發怒都隱忍了,他怎麼就沒看出來她有點別的什麼啊?
知晚苦笑一聲,徐公公捏着的是她的軟肋把柄死穴好么,「別問我,想知道就去問你越大哥。」
九皇子,「……。」
越大哥知道啊?他還以為這事越大哥不知道呢,難怪父皇有氣不敢怒了,原來是顧及越大哥。
來時,知晚有心欣賞皇宮美景,回去的時候,還險些崴了腳,聽到身後有公公喚她,知晚差點沒摔倒,幸好白芍扶着她,白芍到現在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姑娘怎麼就嚇成這樣了?
知晚怕什麼,怕文遠帝叫人送來一杯毒酒啊,為了顧及皇家顏面,直接賜死她是最好的選擇了,結果竟然是奉皇后的命令送一個大箱子來,說是要換香,知晚心底的火氣蹭蹭蹭的往上冒,她現在都自身難保,小命懸着,哪有閒情逸緻給你們調香啊?!
再說綴霞宮,賢妃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我沒有感覺錯,皇上方才瞧定遠侯府四姑娘的眼神是要殺她,她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嗎?按理她對待越郡王蠻橫些,皇上該高興才對啊?」
貴妃也滿心疑竇呢,「皇上雖然惱怒越郡王,不過我倒是覺得皇上對待越郡王才是真好,莫不是四姑娘把越郡王怎麼樣了?」
皇后把茶盞放下,不冷不熱道,「皇上日理萬機不夠,還要管着越郡王,人家是鎮南王的兒子,他操哪門子閑心,要娶四姑娘的是越郡王,鎮南王自己也同意了,她就是捅破了天,皇上想殺她,也比登天還難!」
這話賢妃贊同,要是換做一個與鎮南王,與越郡王無關的人,皇上生氣,早拖出去砍了,何苦忍着氣,賢妃斜了皇后一眼,輕撥手裏的茶盞,狀似不經意的道,「自太子過世后,儲位已經空了快兩年了,朝堂上文武百官日日提議皇上早日立儲,皇上卻遲遲不應,臣妾倒是聽到一些傳言,說越郡王乃皇上所出的大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