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知晚也正是念着兩個孩子才打消的主意,不過還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就是香珠香料的原材料問題,知晚隱約記得姚媽媽說過,桓家做的就是香木生意,雖然不是主要生意,但是七大世家,只要讓人知曉的,生意就不會小了。
正好,蘇家和桓家交情還不錯,她與桓家家主還有過幾面之緣,便吩咐冷訓道,「香木的生意找桓家家主商議,務必確保貨源穩定。」
只要不是去春風樓,其他的事都好說,冷訓忙點頭應下。
只可惜,冷訓期盼的好好的,等路過春風樓的時候,馬車還是停了下來,原春風樓老鴇跌坐在春風樓前,大哭大鬧,看熱鬧的人里三層外三層的圍着,指指點點的,馬車不停也得停。
原本春風樓背後的老闆把春風樓低價賣給第一村姑,就是看中的她與葉歸越兩個的恩怨,把他砸暈到糕點裏,他就等着兩人鬧上呢,結果呢,第一村姑嫁給了越郡王,這可氣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查人不明的老鴇就遭罪了。差點挨板子,這不聽說皇上收了葉歸越的免死金牌和那些特權,這不就壯着膽子鬧了,就算不能收回春風樓。也要把越郡王和越郡王妃的名聲弄臭,堂堂郡王,郡王妃開青樓做皮肉生意,丟人啊!
茯苓扶着知晚從馬車上下來,四名暗衛開道,知晚徑直就到了老鴇跟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老鴇的額頭當時就冷汗涔涔的,知晚的剽悍那是建立在踐踏另外一個更加剽悍的人身上了,沒有最剽悍。只有更剽悍!
四下瞧熱鬧的人也都閉上了嘴,他們不論是有後台還是沒有後台,都抵不上越郡王妃的後台,他們只是瞧瞧熱鬧而已,越郡王妃就算真的開青樓。與他們又有什麼關係,女的么,回家好生約束自己的男人,男人么,怕死的就不去就是了,青樓遍地,還找不到地兒了么?
老鴇嚇的往後退。不知道是看見了誰,膽子忽然就大了起來,昂着脖子道,「我們老闆把春風樓賣給第一村姑,條件就是要與越郡王撇清關係,你食言在先。春風樓那三千兩銀子還你!」
知晚好笑的看着老鴇,「食言在先?你們有名言提過這樣的要求嗎?難不成買下春風樓,我就要與越郡王保持距離?一間鋪子能抵得上越郡王妃的位置?」
老鴇啞然,他們確實沒有提過這樣的要求,但那不都是理所應當的嗎。她與越郡王有糾葛,他們與越郡王也有糾葛,敵人的敵人是朋友,怎麼他們是敵人成夫妻了,非但如此,還有了一雙女兒!
老鴇無話可說,倒是那邊一陣奚落聲傳來,「想不到你就是名揚大越的第一村姑?真真是一身的村姑氣息,站在這裏就有一股子潑婦罵街的架勢,還開起了青樓,簡直丟盡了大家閨秀的臉面。」
聞聲望去,知晚見到了兩個模樣有些相似的女子走過來,兩人她都見過。
代國公府大少奶奶,榮華公主長女,芸珠郡主。
與她相似的自然是芸香郡主了。
出口奚落知晚的是芸香郡主,本來因為代國公夫人認塵兒思兒的時候,知晚就得罪了芸珠郡主,又因為芙蓉宴,給了榮華公主府十六天後要舉辦的簪花宴一個很大的挑戰,這些日子芸香郡主越想越氣,把知晚和葉歸越恨的是牙根痒痒。
再加上她與四皇子的親事,本來好好的,就差太后賜婚了,忽然葉歸越殺出來,差點藉著一個村姑的手毀了她的親事,這口氣她能不氣嗎?
最可氣的事,那村姑還要與她共事一夫,想想肚子裏就一肚子火氣了,見到知晚,不嗆上兩句,會憋死的。
尤其是太后正在氣頭上,她就算是討好太后老人家,也不能給她好臉色。
兩人款步蓮蓮走近,嬌美的容顏上笑容有些冷,有些刻薄,知晚不喜,嘴角掛着冷淡疏遠笑意,修長的睫毛輕眨,「誰告訴你,我買下春風樓就開青樓的,若是開青樓,我還拆了重建做什麼?」
芸香郡主被問的嗓子噎住,滿臉通紅,又羞又怒,卻無法反駁知晚,偏茯苓還站在一旁,用一種白痴的眼神看着她,芸香郡主更是怒火中燒,「不管怎麼說,春風樓就是青樓,你要開鋪子什麼鋪子不行,偏要買春風樓!」
知晚無語,她買春風樓她樂意,關她半毛錢的事了,管的還真是寬,「春風樓以前做什麼的與它之後做什麼有關係嗎?都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人尚且有改過的機會,何況是春風樓,你這麼反對我買春風樓,我該懷疑春風樓幕後的老闆是榮華公主府上了。」
芸香郡主被反問的張口結舌,除了瞪着知晚,一個字都吐露不出來,反倒是芸珠郡主,冷笑道,「不愧是第一村姑,不但膽量不小,敢違背禮教,苟且生子,還這麼伶牙俐齒,定遠侯府的教養真叫人大吃一驚,如此教養,也敢妄想做皇子妃,實在是……。」
芸香郡主話還沒說完,茯苓就憋不住了,「我家郡王妃縱是有千般不好,郡王爺疼愛她就夠了,不像有些人,還想把我家小郡王小郡主抱回去當兒子女兒養。這樣的人,才是真的奇葩!世上少有。」
奇葩這個詞,本來是個讚美花卉珍稀罕見的,自從被知晚用來罵人後。茯苓就喜歡上了,那種罵了人,還讓人以為是在誇她的感覺,真的很奇妙,有點像把你賣了,你還在幫我數銀子的感覺。
芸珠郡主臉色一僵,雲袖下的手緊緊的攢着,眸底是恨意,她的丫鬟怒視着茯苓,「你好大的膽子。敢打斷郡主說話!」
茯苓昂着脖子,她可是郡王妃的貼身丫鬟,兼職小郡主的貼身大丫鬟,在尋常丫鬟跟前,她完全可是橫着走。當即叉腰道,「什麼叫我打斷郡主的話,我明明是在自言自語!就算我說了怎麼了,就許你家郡主數落我家郡王妃,就不許我替我家郡王妃罵回去嗎?挑釁的是你們,郡王妃買什麼鋪子關你們屁事,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茯苓的嘴凌厲起來也不是一般人能招架的住的,尤其是耍起無賴來,只要知晚和姚媽媽不管她,她能飛起來,芸珠郡主的丫鬟又豈是她的對手,一下子就說不出來話了。無恥啊,她那叫自言自語嗎,人家自言自語都是輕聲嘟嚷,她說的話恨不得整條街都聽見了,當初代國公府認錯孩子的事京都還是有些人知道的。在背後也笑話過郡主,本來這事已經被人忘記了,她又舊事重提!
說起認孩子這事,丫鬟的背脊也挺直了,罵道,「明明是孩子的親娘,還撒謊說孩子是路邊撿來的,成了心的誤導人!」
茯苓叉腰,上前一步,笑的比陽光燦爛,可是說出口的話卻能氣死人,「郡王妃說那話是騙郡王爺的,是閨房之樂,偏有人就信以為真了,要是我家姑娘說牛糞很香,你是不是也去嘗嘗?」
遠處,牛車哞哞的叫着,剛拉下來的排泄物還冒着熱氣,正被茯苓指着,四周是哄堂大笑聲。
芸珠郡主和芸香郡主兩個氣的跺腳,恨不得剁了茯苓,這丫鬟太過放肆了!
知晚也被茯苓打敗了,這丫鬟在侯府的時候不是這樣的,怎麼一到王府就性情大變了呢,變得有些得理不饒人還不懼權貴了,輕喝道,「不得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