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小丫鬟連連點頭,「相王府送了七十二抬納采禮去侯府,相王世子也去了,沒想到遇上了郡王爺,就揚言說郡王爺給他提鞋都不配,郡王爺當時沒理他,等世子爺把納采禮送上后,郡王爺就給問名禮了,送上一座大宅子,好像是他在歷州新建的宅子,說是有半個皇宮那麼大,送完笑問世子爺,問名禮打算送什麼,好像相王府不夠大……相王世子就氣極了,說聘禮再多有什麼用,五姑娘會先給他生兒子,郡王爺想要兒子,還不知道猴年馬月,還說四姑娘你逃婚在外一年,指不定就不是,不是清白之身了……郡王爺一聽就生氣了,最後兩人就打起來了。」
問名禮?知晚滿臉黑線,這廝不知道她叫什麼?找名頭送禮也不是他這麼找的吧,還有相王世子,比不上就比不上,何必把她拖下水,知晚暗氣,但是侯府這麼急的派丫鬟來尋她,肯定是有大事,再不多耽擱了,抱歉道,「今兒是沒法等你哥醒來了,告辭。」
知晚之所以沒走,是因為給桓孜治病,下針時,桓孜說有話說,知晚說等她把淤血抽好,等他清醒再說也不遲,原是糊弄他的,可是她走的時候,被伍承拖住,知晚只好在屋子裏坐着了,外面太陽毒劣,賞花也沒什麼興緻,便一直坐在屋子裏,不然她才不樂意做電燈泡,桓夫人也不會這麼不知禮,有客拜訪,有事相求還這麼不顧及,實在是知晚比趙夫人重要的多,要緊着知晚先。
急急忙趕回侯府,守門小廝瞅到知晚就跟見了救星似地,不等知晚問,便道,「郡王爺在正元堂呢,侯爺和相王世子都在。」
知晚輕點了下頭,拎起裙擺便進府,直奔前院正廳。
才到正元堂門口,就聽到侯爺拍桌子吼道,「別攔着,讓他們打,誰先動手,誰就別想娶我的女兒!」
屋子裏一陣騷動,緊接着又是定遠侯的罵聲,「相王世子,你是不是認為姝兒懷了你的孩子,非嫁你不可,你就敢胡作非為!」
相王世子壓根就看不上侯府,他晾准了越郡王不願意退親,不敢動手,所以想下狠手打他,就聽到定遠侯這話,不由得蹙眉,「不然呢,懷了本世子的孩子,不嫁給本世子,還能嫁給誰!」
葉歸越坐在那裏。翹着二郎腿,慢悠悠的道,「岳父一言九鼎,你要是不信。可以試試。」
定遠侯坐在那裏,一口鮮血差點沒憋出噴出來,「郡王爺慎言,知晚還沒過門,我還不是你岳父!」
「岳父要是願意,小婿今兒就迎娶她過門,馬上給您生個大胖外孫!」
某郡王說的臉不紅氣不喘,定遠侯一張臉憋的通紅,不是羞的,是氣的。還沒娶她女兒,就已經給他生了兩個外孫了,要不是看在兩個外孫的面子上,他早把他轟出去了,定遠侯還沒說話。冷風就先抱怨了,「侯爺,同樣是女婿,你做的就有失公允了,五姑娘年紀還小一些,四姑娘先定親,爺也急的很。怎麼反倒是相王世子先娶親,我們爺反倒落了下乘,爺今兒來的意思是,把婚期提親,八天後就是大吉大利的日子,那天迎娶郡王妃過門。」
知晚。「……。」
定遠侯,「……。」
這廝真是做什麼都不落人後,知晚就站在門外,她有臉進去么?
定遠侯坐在那裏,揉着太陽穴。秦總管守着一旁,嘴角輕動,想說兩句,偏無話可說,越郡王等不及娶四姑娘,別說府里上下了,就是整個京都誰人不知啊,五姑娘懷了相王世子的孩子是不錯,可是四姑娘都幫郡王爺生下一對龍鳳胎了,怎麼說,也都是四姑娘先出嫁,也不怪郡王爺叫屈了。
秦總管想了想道,「五姑娘事出有因,十日出嫁根本來不及準備什麼,四姑娘是要風風光光大嫁的,貿貿然提前……。」
葉歸越把茶盞放下,整理了下裙擺,「要是人手不夠,小婿可以叫鐵甲衛來幫忙。」
秦總管,「……。」
定遠侯,「……。」
顯擺,赤果果的顯擺,鐵甲衛來幫忙,光是這個,就把相王世子擠兌到哪裏去了,相王世子坐在那裏,一臉鐵青,進氣多出氣少,拳頭握的嘎吱響。
定遠侯根本拿葉歸越沒辦法,這事確實是侯府不佔禮數,便道,「等知晚回來,看她的意思吧,她願意什麼時候嫁給你就什麼時候。」
葉歸越聽得面上一喜,瞅着大門便喊,「娘子,岳父問你話呢!」
知晚沒差點被口水給咽死,氣呼呼的拎着裙擺進屋,瞪着葉歸越道,「誰是你娘子?!」
相王世子勾唇冷笑,「有些人就是臉皮厚,人家壓根不樂意嫁,還非得湊上來……。」
話到一半,就被一聲清軟如鶯啼的聲音給頂了回去,「我樂不樂意嫁給他,關你屁事!」
相王世子臉色頓時又冷了三分,活像咽了一隻噁心的蒼蠅似的,冷風憋笑,相王世子太不了解郡王妃了,郡王妃什麼性子啊,連爺都敢罵,還會給他留面兒?他以為他是誰呢?!
定遠侯也沒想到知晚說話這麼直截了當,還說那麼不雅的話,面子上有些掛不住,瞅了眼葉歸越,見他臉上有些黑線,不過沒有生氣,反而很高興的樣子,望着知晚的眼神帶着寵溺和柔情,有些無語,指着桌子上的地契房契道,「這是越郡王送來的問名禮,你好生收着。」
知晚一心就想着那三個溫泉眼呢,想着嫁給他之後,怎麼也要討一個來,沒想到他會把那莊子送給她,拿在手裏,還有些不真實的感覺,忍不住問葉歸越,「你真捨得給我?」
葉歸越抖着二郎腿,滿不在乎道,「你不是說,等你出嫁了,你的東西還是你的,我的也是你的嗎,遲早都是你的,早給晚給有區別?你要嫌不夠,皇上還賞賜給我七八莊子,地契房契都可以給你。」
知晚,「……。」
定遠侯,「……。」
秦總管,「……。」
相王世子,「……。」
定遠侯還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女兒這般霸道,都不像他印象里那溫婉如水的女兒了,不由得多看了知晚兩眼,知晚站在那裏,手裏拿着房契地契,一臉窘紅,恨不得挖地洞才好,他是故意的!
冷風站在葉歸越身後,忍不住伸手擦拭了下額頭的汗珠,在他的印象里,爺是何等的霸道,王霸之氣十足,就是面對皇上,也不曾退讓半步。沒想到一遇到郡王妃,就變的那小白兔了,郡王妃說什麼就是什麼,明明昨兒郡王妃把爺氣的暴走啊。還以為爺會幹晾她三五日呢,沒想到,咳,大半夜爺翻來覆去睡不着,問他他是不是不應該甩臉色,把冷風個哆嗦的,要不是他攔着,某郡王會披星戴月來找郡王妃,這還是那個不可一世的郡王爺么?
冷風看知晚的眼色有些怪異,他十分懷疑。郡王妃是不是給爺下了毒,不然爺怎麼可能在短短時日內就變得這麼奇怪了,而且只對她一個?
相王世子坐在那裏,望着葉歸越的眼神帶着鄙夷,他再霸氣又如何。在女人面前還不是縮頭烏龜一個,要什麼給什麼,最受男人鄙夷的就是妻管炎了,嫡妻吭一聲,他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這樣的男人有什麼出息,讓他往東絕對不敢往西。讓他爬樹絕對不敢下河,這樣的男人遲早會被女人嫌棄無能,哪像他,他一句話說了,秦知姝敢說不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