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張玖臉色很冷,「晚一步,鎮南王手裏的龍虎衛能取代鐵甲衛了!」
徐公公臉色大變,轉身便進了內殿,一會兒后,張玖被徐公公喊進去,文遠帝坐在龍床上,沉眉看着他,「龍虎衛取代鐵甲衛,從何說起?」
張玖跪下道。「皇上,郡王爺用秘方煉製出更好的精鐵,鎮南王已經封鎖消息,並把龍虎衛鎧甲刀劍全部換成精鐵制的。」
文遠帝驚的從龍榻上站起來。「真的煉出了精鐵?」
張玖點頭,「屬下親眼所見。」
「給朕傳召鎮南王,即刻進宮見朕!」
徐公公望着文遠帝,「皇上,秘方在郡王爺的手裏呢,他會交給朝廷嗎?」
文遠帝眉頭蹙攏,差點把那小子忘記了,想從他手裏要東西,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他沒想到煉製精鐵還真的有秘方。還是定遠侯的女兒賣給他的!
兩萬兩銀子就把秘方賣了,文遠帝眼底有一絲殺意,如果讓南瑞和北齊得了秘方,對大越是多大的災難!
徐公公又道,「現在宣鎮南王進宮。他肯定知道皇上派人跟蹤郡王爺……。」
徐公公想的很簡單,秘方在越郡王手裏,他就算不在煉鐵坊煉製,也會在別處,遲早都會把整個龍虎衛換上精鐵鎧甲,再者說了,精鐵是越郡王煉製的。不讓鎮南王換也說不過去,現在主要的是拿到秘方,再別人手裏好辦,問題在越郡王的手裏啊!
此時,文遠帝憂愁怎麼拿秘方,煉鐵坊。鎮南王更乾脆,「把秘方給父王。」
葉歸越咬着玉扇,道,「父王,你身上帶銀票了沒有?」
鎮南王臉色一怒。「跟父王也要錢?!」
「秘方是兒子買來的,還沒付錢呢。」
「……誰會這麼傻,把秘方賣給你?」鎮南王狐疑的看着葉歸越,精鐵秘方價值無法估量,竟然是買來的?
葉歸越不知道怎麼回答,要說之前答應買,是他自己傻,現在怎麼看也是覺得知晚傻,傻的那麼可愛。
鎮南往讓總管拿錢,總管忙問,「郡王爺,奴才身上只有三萬兩,少多少,奴才回去取。」
「兩萬就夠了。」
「……。」
冷風接過總管的銀票,然後把一挪紙交給總管,然後追着葉歸越消失在夜色里。
知晚還在畫圖,茯苓站在一旁,哈欠連天,「姑娘,天色不早了,該睡覺了吧?」
知晚吹了吹圖紙,小心的用鎮紙壓着,「我還不困,你先回去睡吧。」
然後又拿了一張白紙,繼續畫,只是落筆的時候,有些犯糊塗了,那機關到底是怎麼設計的,輕輕一摁就打開,然後把裏面的東西彈出來?今天白天的時候還記得的,怎麼忽然就給忘記了。
知晚撐着腦袋,輕輕的捶了下額頭,就聽腦門上傳來一個醇厚的聲音,「頭疼?」
知晚一驚,把手挪開,結果手上的毛病劃過臉頰,臉弄髒了,可知晚全然沒發現,所有的心思全在桌子上那兩張銀票上,擱下筆,拿起銀票,左右看看,滿眼都是笑。
葉歸越看她高興成那樣子,嘴角也慢慢弧了起來,怎麼也癟不下去,就聽知晚道,「你來的正好,我正有事找你。」
知晚打開抽屜,拿出幾張紙遞給葉歸越道,「你能不能找幾個做鞭炮的師傅,幫我做煙花?」
「就這事?」他還以為什麼大事呢。
「這可不是小事,我答應琉華公主,芙蓉宴上就要,而且這方子不齊全,需要經驗豐富的鞭炮師傅自己試驗,至少要幫我找二三十個師傅一起做才成,最好是五六十個,分開試驗。」
要是一兩個,她找趙和就能辦好了,二三十個師傅找也不是難事,問題是現在時間不夠用,他手底下人多,半個時辰就能把人找齊。
葉歸越挑了下眉頭,結果知晚手裏的紙張,翻看了兩眼,眸底閃過一絲疑惑,她有高超的醫術,還會煉製精鐵的秘方,甚至連這什麼東西也都知道,他真想鑽到她腦袋瓜里去看看,她還會些什麼,「你都是從哪裏知道這些的?」
知晚心跳了下,會的太多,惹人起疑了,忙打哈哈笑道,「當然是學來的了,我又不是天生就會的,沒事了吧?沒事郡王爺就早些回去歇着吧。」
「你都是跟誰學的?」葉歸越繼續追問。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失憶了?跟誰學的我不記得了,只隱約記得兩個方子,我想我應該是跟塵兒的爹學的吧?」反正人都死了,推他身上好了。
塵兒的爹?葉歸越忽然很反感這四個字,能讓她心甘情願的委身於他,會是個什麼樣的男子呢?又為什麼會被人給害死?
這一刻,葉歸越非常迫切的想知道塵兒的爹是誰。
「你連景軒的寒症都能治好,就沒能治好自己的失憶之症?」葉歸越問道。
「……這是兩回事好不好,你有沒有聽說過醫者不自醫啊,再說了,我除了記不起塵兒的爹是誰外,對我的生活沒什麼大的影響,他都死了,我再記起來,豈不是更傷心?」要是能治好,她早治好了。
「你就不想記起他?」
「不想。」
知晚回答的很乾脆,葉歸越的嘴角有抹若有似無的笑意,「我會讓暗衛守在小院裏,有事可直接找他。」
知晚微微一愣,反應過來,忙問,「不是監視我的吧?」
葉歸越心口忽然淤積了一團氣,這女人非得曲解他的意思不可嗎,「不要那算了,有事你還是派人去小院找暗衛吧。」
說完,葉歸越轉身便走,只是才轉身,知晚忙道,「別啊,我只是問一句而已,你多派兩個暗衛吧!」
可惜,某郡王爺跳窗走了,留下知晚撅着嘴站在那裏,直在心裏罵小氣,問一句怎麼了,她才問一句就這麼不耐煩了,你問我那麼多句,我不也沒轟你,下次不回答你問題了!
知晚氣呼呼的坐下,茯苓憋氣憋的臉都紫了,「姑娘,你臉上有墨汁。」
知晚忙起身,跑去鏡子前一看,整個臉唰的一下紅了,忙拿水洗,「你怎麼不早說。」
茯苓撅着嘴道,「郡王爺在,奴婢不敢說話。」
知晚擦了又擦,一想到自己這副樣子對着他半天,知晚臉就火辣辣的燒着,也不畫圖了,直接上床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茯苓就拎着一包袱的紙去了公主府,霽寧郡主看着一包袱的圖紙,眼睛都直了,一張張的翻着,越看眼睛越大,滿目驚嘆。
秀兒忙問,「四姑娘給郡主制的葯呢,怎麼沒見到?」
茯苓臉窘,差點把這事給忘記了,忙從袖子裏掏出來一個錦盒,秀兒疑惑的看着她,茯苓無奈道,「這真是給郡主的葯。」
還沒看見裏面呢,就這麼詫異了,等秀兒看到裏面四顆藥丸,每顆上都繫着繩子,更詫異了,「這葯怎麼吃啊?」
茯苓解釋道,「把繩子綁在郡主的牙上,然後把葯咽下去,差不多一刻鐘,藥丸就會完全融化,到時候再把線扔掉就行了,一天服用一粒,服藥的時候不能喝水。」
霽寧郡主拿了一根線出來,瞅着上面晶瑩剔透的藥丸,比珍珠還要漂亮,一眼就喜歡上了,對着鏡子,小心的把繩子綁到牙齒上,然後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