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沒有嗎?那為何秦知姝說的斬釘截鐵的,有守宮砂在,她沒必要說那話騙她啊,再者,今天在老太太屋子裏,兩人的神情也不是假的,知晚不明白了,茯苓卻啊了一聲,「奴婢想起來了,有一回,姑娘正要喝茶呢,五姑娘忽然起身,不小心把姑娘的茶打翻了,還差點燙了手,五姑娘為了賠罪,就把自己那盞茶給了姑娘喝,六姑娘還攔着,五姑娘說姑娘不喝就是不原諒她,奴婢就知道這一回了。」
知晚忙問,「是在卧佛寺嗎?」
「不是啊,就在府里,那回姑娘肚子疼了一夜,奴婢還記得那回侯爺要帶姑娘去參加皇后的壽宴,就是郡王爺送豬的那回,結果因為肚子疼了一夜,臉色蒼白就沒去了……。」
知晚,「……。」
知晚扶額,腦殼有些生疼了,到底是怎麼情況,沒有記憶怎麼叫人鬱悶,茯苓拿了紗布來,知晚沒有接,這點傷不用裹紗布了,外面就有腳步聲傳來,知晚抬眸,就見梅姨娘進來。
梅姨娘一如既往的溫和,拽着她的手就問她傷的嚴重不嚴重,「姨娘也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你爹素來心疼你,只要用點苦肉計,他就不會罰你了。」
知晚蹙眉,她爹一直沒有要罰她的意思好么,要不是她硬拽着她下去,她半點事都不會有,知晚點點頭,「我知道姨娘疼我,一點小傷,不礙事的。」
梅姨娘又問知晚這一年都在哪裏,府里的人怎麼都找不到,知晚根本答不上兩句,姚媽媽進來道,「姑娘之前踢毽子的時候,不小心撞了凳子,磕在了桌子上,撞壞了腦子,有好些事都不記得了,好在人沒事,不然奴婢都不知道如何跟侯爺和姨娘交代。」
梅姨娘聽得詫異,隨即瞪着知晚道,「你就喜歡踢毽子撞凳子,在府里都撞了好幾回,在外面還不安生,好在是沒事,大夫說什麼時候能好?」
知晚搖頭,梅姨娘就不再問了,轉而道,「後天你就出嫁了,雖然不一定嫁的成,可就怕萬一啊,這回越郡王像是來真的,上門催侯爺就不下七回了,應該不會退親了,你逃婚讓太太置了氣,那些陪嫁看着豐厚,其實並不值幾個錢,若是幌子,隨便怎麼折騰都行,要是真的嫁了,到時候吃虧的是你啊,姨娘沒什麼本事,好在你爹疼你,正巧他也在家……。」
知晚蹙眉,這話是好意,可是怎麼聽着那麼的奇怪呢,再加上之前茯苓說的,秦知姝會慫恿她去跟侯爺告狀,梅姨娘常說侯爺偏疼她,她就多疼秦知姝,這也說的過去,可沒有哪個娘會慫恿女兒啊,既是為了她好,侯爺疼她。直接去告狀不就好了,為什麼要她去?
姚媽媽端着茶水過來,笑道,「四姑娘腿還疼着呢。嫁妝的事,她也不知道,有奴婢照看着呢,明兒奴婢會去看看,也好心裏有數,不過梅姨娘也別太擔心了,姑娘這回准嫁不成,嫁妝就是沒有,也不礙什麼事,四姑娘會在府里多留些時日。好好孝敬您呢。」
梅姨娘眸底閃過一絲暗芒,一閃而逝,笑說,「不嫁甚好,聽說你在大街上把越郡王都給嚇跑了。想來是不敢娶你,回頭姨娘求求你爹,讓他給你挑門好親事,你有這份孝心,姨娘心裏有數,女兒家還是有個妥當的婆家好,你好好歇着。姨娘明兒再來看你。」
姚媽媽送梅姨娘出去,回來時,聽到茯苓抱怨說梅姨娘偏心,姚媽媽賞了兩個大瞪眼,「偏疼這事有什麼好說的,人心原就是偏的。姑娘有侯爺疼着,比什麼都強,要是梅姨娘再偏疼姑娘,往後五姑娘還指不定怎麼惱姑娘了,再說了。姑娘如今也大了,將來出了嫁,萬事還得靠自己,誰的偏疼都沒夫君的疼愛重要。」
茯苓撅着嘴,「可姨娘也太偏心了,你看姑娘的首飾盒裏,就三支簪子了,這叫姑娘怎麼戴,以前拿了就算了,反正姑娘不在,可姑娘都回來了,也不讓五姑娘送幾隻來,從小到大,姑娘得了點好東西,五姑娘沒有,最後要麼侯爺給五姑娘也補上一份,要麼姑娘的最後成五姑娘的了,太過分了!姨娘總是叫侯爺別偏疼姑娘,她自己就卻做不到,我都懷疑姑娘是不是姨娘親生的了……。」
茯苓說的小聲,姚媽媽還舉了手,恨不得打她,茯苓忙閉了嘴,姚媽媽罵道,「姑娘不是姨娘生的,難不成是石頭裏蹦出來的?!你小小年紀懂什麼,五姑娘是姨娘帶大的,姨娘自然多疼她些,姑娘不同,早些年,府里還有位姨娘,七個月的身子小產了,侯爺心疼她,把姑娘抱給她養過兩年,那些事,你們那會兒小,知道什麼,往後別再提了。」
茯苓撅嘴,「我不說了就是,我去找白芍說話。」
茯苓溜了出去,姚媽媽還罵了她兩句,轉而去拿了首飾盒,看着裏面三支簪子,姚媽媽的臉色也難看,「姑娘,簪子的事?」
知晚搖頭道,「算了吧,我逃婚,她替我上了花轎,這些簪子就算是彌補了。」
姚媽媽點點頭,她們才回來,還是安分點好,就把梳妝盒又放回了遠處,打了水來給知晚凈手。
外面,兩個丫鬟端了飯菜來,四菜一湯,兩葷兩素,知晚嘗了兩口,味道還算不錯,吃過午飯之後,姚媽媽又端了碗葯來給知晚服用,知晚捏着鼻子灌了下去。
因為膝蓋受了些傷,知晚就沒出門了,她沒那個心情,她好想兩個孩子,不知道怎麼樣了,看着她對着窗戶悶悶不樂的,姚媽媽笑道,「放心吧,不會有事的,要是有事,會來侯府告訴姑娘的。」
知晚笑着點頭,打算小憩會兒,只是才閉上眼睛,又有人來了,而且很急,「四姑娘,宮裏來人了,讓你去接旨!」
知晚頗不耐煩,趕緊起來換衣裳,整理髮髻,匆匆忙忙的帶着茯苓去了正屋,屋子裏侯爺,錢氏,還有老太太都在了,等知晚進屋,定遠侯就道,「小女到了,煩請公公宣旨。」
公公瞅着知晚,左右瞄着,眸底閃過疑惑,「侯爺,她果真是四姑娘?」
定遠侯蹙了下眉頭,「不敢期滿。」
公公又多看了知晚兩眼,皺眉疑惑道,「怎麼外間都傳言四姑娘粗鄙不堪,兩句話就嚇跑了越郡王,皇上聽聞后特地讓咱家送了套首飾和胭脂水粉來,還特地帶了專門給后妃梳洗打扮的嬤嬤來教她妝扮,可這會兒瞧四姑娘薄施粉黛的樣子比那些郡主公主也不差什麼啊!」
錢氏忙邀功道,「之前四姑娘離京在外,也不知道跟誰學的打扮,回府也嚇了我們一大跳,趕忙的就找人教了,不曾想還驚動了皇上……。」
公公滿意的點頭,笑道,「其實能兩句話就嚇跑了越郡王也是四姑娘的本事,皇上聽了心情很好,這樣的事往後可以多有幾回,皇上龍心大悅,我們做奴才的也跟着沾光。以後出嫁了,還多請四姑娘管教管教越郡王,免的他隔三差五的闖禍,這京都就太平無事了。得,我話太多了,這聖旨咱家也不宣了,賞賜的東西您收好。」
知晚忙叩謝皇恩,定遠侯恭請公公出去,知晚瞅着那擺到桌子上的首飾,一套上等白玉蘭花簪,足有十二根,價值不菲啊,那些胭脂水粉也很細膩。看的秦知姝和秦知嫵都滿臉妒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