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方氏有些後悔,要知道羊奶處理過後這麼好喝,她就全拿回來了,她只是給知晚拿了一份,劉氏一聽有這麼多,就更滿意了,知晚和兩個小奶娃能吃多少,大頭還不是趙家佔着,又重新分了一遍,除了趙思明和趙思蓮能每天一小碗外,其餘的人大概兩天能喝一小碗。
商定好這些,劉氏就打發幾個孩子出去幹活了,別看他們才這麼點小,家裏豬吃的豬草全部是他們打回來的,一人一個小籃子,浩浩湯湯的出去。
知晚餵了孩子之後,就抱着他們在屋子裏轉,兩個孩子一起哭,知晚哄了這個就顧不了那個了,放在床上哭的更厲害,知晚頭疼,方氏一不在,她就手忙腳亂的,不過好在方氏聽到哭聲就趕了過來。
知晚有些不好意思,「耽誤你幹活了。」
方氏連着搖頭,什麼叫耽誤她幹活,之前知晚就給過她錢雇傭她,她該寸步不離的守着兩個孩子才對,忙幫知晚哄孩子。
知晚想着整天抱着孩子搖也不是回事,便道,「趙三哥忙不忙,有空了讓他幫我給孩子打個搖搖床吧。」
方氏微微愣,不明白搖搖床是什麼,知晚扯了下嘴角,跟方氏解釋了下,方氏聽的不是很懂,不過她很自豪的告訴知晚,「我家男人會看圖,只要能畫的出來,他就能做出來,要不,一會兒,你畫張圖吧,我叫他儘早給你做好。」
知晚笑着應下,想着趙思平那瘸腿,雖說先天瘸腿不容易治好,但後天的要容易的多,她聽方氏說起過趙思平的腿,骨頭沒有粉碎,只是斷了而已,瘸腿估計是沒接好的緣故,知晚有七分把握能治好,不然她也不會跟李氏那麼說了。
只是藥材有些貴,知晚現在根本買不起,她得先掙錢才行,只是這錢怎麼掙,還得好好琢磨,她一身醫術,可以給人瞧病,只是她現在還在月子裏,不能太費神,而且,也得大家相信她的醫術才成,若是手裏有本錢,知晚相信她完全能富遍大越朝。
午飯,知晚是在自己屋子裏吃的,吃過午飯後不多久,趙思明就回來了,他不好進知晚的房間,讓人來喚知晚去了正屋。
趙思明拎着好些東西回來,本來不想驚動劉氏的,可是趙家孩子太多,根本瞞不了,劉氏一聽他買了很多東西,一定要瞧瞧他都買了些什麼,知晚去的時候,劉氏正罵道,「二兩銀子,這幾根針就值二兩銀子?!」
趙思明苦笑點頭,一屋子人炸毛了,罵敗家子,二兩銀子能買多少大米了,足夠趙家上下吃兩個月的大米飯了,就換了這麼幾個軟不軟硬不硬的銀針,還不能繡花,這也太敗家了,劉氏恨不得要趙思明拿回去退了才好,見知晚進來,劉氏一頓訓斥,知晚聽得皺眉,她沒花她的錢吧?
知晚哪裏知道,在劉氏心裏,除了兩個孩子和知晚的吃喝外,其餘的銀錢早就歸趙家所有了,知晚這樣用錢,等於是用了她的,要不是知晚浪費,這些錢買米,知晚和兩個孩子吃剩下的還不是趙家人吃,現在呢,這銀針能吃還是能喝?
知晚不跟她一般見識,方氏夫妻是她的救命恩人,她要是惹的劉氏不快,最後挨罵的還是方氏,知晚寧願自己忍忍,救命之恩加寄人籬下,她能如何?接過銀針,打開看了看,這些銀針不算齊全,但都是慣常用的,也許這個朝代只有這些針了,將就着用吧,等有銀子了,再打副齊全的,知晚朝趙思明道謝,趙思明耳根微紅,又把其餘的東西塞給知晚,然後拿着筆墨紙硯就回自己屋子了。
劉氏看着那什麼撥浪鼓,還有上等白綢,還有杏仁和糖果,甚至還有好幾包藥材,心裏一陣肉疼,錢要花在刀刃上啊,又一通數落,知晚聽不下去,讓方氏幫她把東西搬回屋子裏。
方氏把包袱擱在桌子上,知晚趕忙把藥材拿出來,方氏納悶了,「你的病大夫不是說不用吃藥了,只需調養就可以了嗎?」
知晚搖頭道,「不是給我的,是給思兒的,我今兒早上發現她牙關緊閉,面肌緊張,口角上牽,是得了臍風症,好在發現的早,吃兩劑葯就無礙了。」
知晚有些疏忽了,她以為思兒是不愛吃奶,沒往臍風上想,畢竟現代醫療措施很到位,新生兒得破傷風的很少,她忘記了這裏是古代,不過好在她平常護理很到位,不然也不會半個月才顯現,吃兩劑葯下去就沒事了。
方氏拿着藥包,有些擔心,不過想到知晚總不會害自己的孩子,便趕緊去廚房煎藥。
餵了思兒吃藥後,知晚就拿起筆墨畫圖,方氏拿去給趙思平,回來告訴知晚,明天就能把搖搖床做好。
下午喝了碗雞湯,又吃了碗粥,晚上不餓,知晚就沒去正屋用飯,李氏吃完了飯還特地來找知晚,明裡暗裏的說沒米了,明天她得跟她們一樣吃糙米了,方氏抱着孩子沒說話,李氏覺得拳頭砸在棉花上,半點反應沒有,便跺着腳走了。
知晚不喜歡李氏,她自願拿錢買米那是她的事,若是被人逼着,任是誰都不喜歡,偏她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活像她不讓趙家過上吃香的喝辣的生活,就是她知恩不報!
知晚用熱水擦了身子,便睡下了,方氏在油燈旁邊綉針線,很想問問知晚是怎麼繡的,可是不好意思打擾,便忍着沒問。
方氏綉到半夜才回屋睡,不是她不困,而是捨不得走,臨走前看着油燈,很是糾結,這一晚上點到天亮,也太浪費了,可是知晚不同意熄滅,不然黑燈瞎火的,她沒法起身餵奶啊!
第二天早上,趙家又吃糙米了,惹的大家抱怨,看知晚的眼神都不善了起來,好似知晚做了什麼對不住他們的事一般,後來趙思明說知晚為了買銀針都當了銀簪,讓大家別有事沒事的提白米飯,知晚不欠趙家什麼,劉氏聽后又是氣又是肉疼。
從這天早上起,劉氏對知晚的態度就一落千丈了,不過心裏還惦記着知晚手上那隻紫金手鐲,王氏還委婉的提了下,說那紫金手鐲少說也值五十兩銀子,知晚很明確的告訴她,她如今不知道自己是誰,也許這手鐲就是線索,她不會當了的,王氏懨懨的回去告訴劉氏,劉氏對知晚的臉色就更差了,方氏再殺雞,劉氏就不許了。
下午的時候,方氏把搖搖床抱了進來,誇讚道,「這東西靈巧,就是小草都能搖,我家男人讓我問問你,這東西他能不能多做幾個拿去鎮子上賣,應該有不少人喜歡。」
知晚拿了小被子過來墊上,聞言輕笑,「怎麼不能啊,趙三哥幫我做搖搖床,我都沒感謝呢,回頭要是好賣,我再畫幾個新樣式給他。」
方氏一陣道謝,幫知晚把孩子抱搖籃里,小草站在一旁,眼睛睜的圓溜溜的,等知晚輕輕搖晃的時候,小草大着膽子把知晚的手挪開,去搬了個小凳子來,笑的見牙不見眼,「姨姨,我喜歡搖這個,我幫你搖。」
說著,手裏還拿着個撥浪鼓,搖給思兒和塵兒聽,一副好姐姐模樣,可愛極了。
搖搖床就放在床邊,方氏還是不贊同知晚站太久,所以逼着知晚去床上躺着,知晚最多只能在院子裏站一刻鐘,院門是沒法出的,身上的惡露還沒有乾淨,走路也不方便,見方氏在綉針線,知晚再次跟之前一樣坐起了月子,只是坐不住了就起來走會兒,方氏找知晚請教綉針線,知晚有些汗顏,她雖然會綉,可是要說叫什麼針法,她還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