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 芳芳的悲劇
孟慧明夫婦一走,芳芳整個人幾乎一下子散了架一般,瞬間泄了氣。
沒有了方才發了狂的怒火,更沒有了和孟慧明爭吵時的尖銳。
唯一有的,只是滿目的恐懼與空洞。
高雨輕輕握住芳芳的手,再度開了口,柔聲道,“芳芳姐,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要害怕,你告訴我,我或許可以幫你的。”
她頓了頓又道,“到底是什麼人做的?我們馬上報警,二十四小時之內報警,還能有證據的,只要我們現在報警,一定會將那畜生東西繩之於法。”
高雨原本是顧忌芳芳的心情而拐彎抹角,可眼下事情都已經成了這樣,這樣拐彎抹角的,倒還不如直接問了。
有的時候,循序漸進的痛,總是要比一次性痛到底更容易要人的性命,也更容易令人瘋狂。
所謂長痛不如短痛,大約就是這個道理。
況且趁着現在時間還早,證據還留存,那是更容易將那個強暴了芳芳的禽獸繩之於法。
方才孟慧明夫婦在的時候,芳芳滿腹的怨恨,可現在孟慧敏夫婦一離開。
芳芳只剩下害怕,她一張小臉慘白如紙,紅腫的眼睛裏寫滿了無助與恐懼,裹在被子裏的身體顫顫發抖,眼淚更是滴滴答答連連不斷,瑟縮着瞥了高雨一眼,啞聲道,“小雨,你……你就別問了,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吧,也別報警了,這要是報警了,以後村裡人都知道我……我被糟蹋了……”
啥?就這麼算了?照着這麼下去,芳芳以後肯定還是會發瘋。
孟慧明重男輕女也就罷了,他還死要面子,更是把女兒當做搖錢樹,這要是就這麼算了,芳芳以後不僅是滿肚子的委屈,不僅是一生都揮之不去的陰影,她恐怕還得長期被孟慧明夫婦打罵。
都說虎毒不食子,可這孟慧明夫婦對芳芳卻是歹毒得很。
現在芳芳不報警,這又走不出來,沒法為家裏賺錢了,往後再被孟慧明夫婦長期打罵虐待,那肯定是沒有活路的。
前生的高雨向來不愛管閑事,可今生看到芳芳這般模樣,她便下定了決心,這事兒她一定要管到底。前生她無助之時,正是因為並沒有多管,她才會落得那般慘淡的下場。好在她運氣好,重活了一回。
可這樣離奇古怪的事,並非每個人能遇上的。
芳芳這輩子要是瘋了死了,那她就真的沒了。
如此,高雨更加堅定了要管閑事的決心。
看着芳芳瑟瑟發抖的樣子,高雨不由沉默了兩秒,她輕拍了拍芳芳的後背,輕聲細語安慰她道,“芳芳姐,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了,男女平等!哪怕是個姑娘未婚先孕了,只要自己能養得起,那外人也沒有資格指手畫腳,何況,發生這樣的事情又不是你的錯。你怕什麼丟人?你現在就得報警,讓那個罪犯得到應有的懲罰。”
“可是……可是這要是讓人家知道我被糟蹋了,我以後可怎麼嫁人啊……”芳芳邊說邊抹淚,縱然她嘴上和她爸反着干,可她心裏還是害怕的。
她也覺得這事兒丟人,她也怕以後沒有男人肯娶她。
聽到芳芳這番話,高雨心裏一時之間更加難受。芳芳從小就被她父母灌輸了傳統理念,好的壞的都在灌輸,芳芳雖然怨恨她父母偏心,可偏偏卻又聽了進去。
一邊在憎恨父母偏心的同時,卻又潛移默化的對父母的教育根深蒂固,再加之沒有念過幾年書,更沒有去外頭闖蕩過,這骨子裏依舊是傳而迂腐的想法。
也在潛移默化中,將事情的過錯都歸咎到了自己的身上。
看到芳芳這個樣子,高雨又是心疼又是悲哀,這好端端的一個姑娘,可得給毀成了什麼樣子?
高雨不由嘆了口氣,然後從包里摸出一張衛生紙遞給芳芳,頓了頓又道,“芳芳姐,一個真正愛你的人,會接受你的一切,哪怕是不堪的過去。你要明白,我們女人不是那些男人的附屬品,也不是任何一個人的附屬品,我們要懂得保護自己,懂得為自己而活。這件事不是你的錯,你去報警你讓做了壞事的人得到應有的懲罰,那是理所當然的,並不丟人你知道嗎?如果你像現在這樣咽下去,我想那個傷害你的混蛋只會更加囂張!你能肯定他以後不會再欺負你?”
“況且,你說你丟人,你怕村裡人知道?可你剛才自己不也你和你爸爸說了?其實村裡大家都知道,不過表面不說,背地裏依舊戳脊梁骨。既然他們都知道了,你又有什麼再遮掩的?你要知道,你沒有錯!他們若是說你的壞話,他們若是嫌棄你,那是因為他們本身就心腸歹毒,並不是你不好,芳芳姐你明白么?”
是啊,這件事本就不是她的錯,她為什麼要為了所謂的面子而去放過那個傷害她的畜生。芳芳心裏有些動搖了,想起那個畜生臨走時說是下次還要傷害她,還說見她一次上她一次,芳芳心裏就越發害怕,愈發的恨。
可是一想到要去警察局裏告訴所有人她被糟蹋了,她心裏又有些猶豫。
芳芳雙眼通紅,哽咽着回高雨,“小雨,我看還是算了吧,我以後……我以後注意就是了……”
“芳芳姐,你心裏過得去那道坎兒么?”高雨長嘆了口氣,語氣凝重而深沉。
芳芳僵住了,愣住了,她沒有再回答,只是眼淚一個勁兒的流。
“芳芳姐,我給你說個故事吧。”高雨頗有些無奈,她坐直了身子,盡量回憶起之前看過的的《沙漠之花》的劇情。
娓娓道,“我曾經在我爸買給我的書里看過這樣一個真實的故事,在索馬里沙漠,有個黑人女孩兒叫做華莉絲·迪里,華莉絲·迪里四歲時就被父親的朋友姦淫。五歲時被迫接受了數年前已經奪去她親姐姐生命的女性割禮。十二歲時為了五頭駱駝被父親嫁給六十歲的老叟,為了擺脫這樣悲慘而變態的環境,華莉絲·迪里決定逃離這個地獄一般的地方,赤腳逃婚在沙漠中華莉絲?迪里差點成了獅子口中的食物,跋涉所留下的深度傷痕嚇壞了後來的同台模特們。18歲的時候還不會說英語,離鄉背井到英國,做清潔工人,遇上精明眼攝影師,由此踏上模特路,1990年代成為超模。她的生活變得多姿多彩,逐漸走出了過去的陰影。”
“但華莉絲·迪里沒有沉醉在多姿多彩的生活中,她開始心繫索馬里,要救其他女童脫離割禮的苦海。1997年,她放棄如日中天的事業,全身投入反割禮運動,成為聯合國大使,寫自傳講割禮的錐心之痛,成立多個慈善團體,喚起世界關注索馬里女童的苦難。華莉絲?迪里經歷了這樣多的磨難,她依舊能夠堅強的活下去,她甚至還將此公之於眾,藉此去幫助更多的受害者。可她並沒有因此得到了人們的唾棄,而是得到了應有尊重……”
“芳芳姐,尊重和自尊不是別人給你的,而是自己掙來的。”
高雨輕嘆了口氣,再度看向芳芳,語重心長道,“芳芳姐,你要知道,這件事不是你的錯,一旦事情公佈,醜惡的是那個禽獸而不是你!華莉絲·迪里在受到傷害之後,依舊能夠勇敢的站起來並且反抗,並且用自己的努力去得到人們應有的尊重,芳芳姐你為什麼不能……”
咚咚咚……
芳芳唇部動了動,顫顫巍巍的未曾說話,外面卻傳來了激烈的敲門聲。
隨之是劉明秀的聲音,“小雨,你出來,別在人家家裏添亂!”
“小雨,快回家!你咋搞的,咋把你慧明伯伯給傷着了?”孟富貴的聲音帶着些許擔心與怒氣,伴着激烈的敲門聲,連連又喊了幾句,“小雨……你快出來,你咋搞的,你咋能打你慧明伯伯呢?你春花嬸現在在咱們家裏不肯走呢!”
啥,她打了孟慧明?卧槽,她什麼時候打孟慧明了?孟慧明這個極品,一定是想藉機敲詐,不要臉的老東西。
高雨心裏暗罵了一句,再度看向床上目光獃滯的芳芳,“芳芳姐,到底要怎麼做,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要實在不願意報警,我也不強迫你,但是該說的我都和你說了,你想好了告訴我。”
“小雨,你幫我報警吧……”高雨剛剛準備起身,芳芳忽然拉住了她,紅彤彤的眼眸里寫滿堅定,“小雨,你說的對,又不是我的錯,我憑什麼忍了?我憑什麼要忍氣吞聲?我一定要讓那個畜生受到應有的懲罰,我要他把牢底坐穿,我要他去死!”
芳芳咬牙切齒,兩個眼睛通紅,眼裏直泛血絲。
聽到芳芳這麼說,高雨頓時就放心了許多,芳芳能這樣,說明她已經不再將所有的過錯往自己身上攬了,她也不至於想不開,一夜之間瘋癲了。
不過高雨依舊有些不放心,她輕聲安慰了芳芳兩句,然後迅速掏出小靈通報了警。
大約過了十五分鐘,等警察來了,一個女警察陪着芳芳,高雨這才起身離開。
跟着外公外婆一路回家,遠遠的就聽到王春花鬼哭狼嚎的。
孟慧明這個老不要臉的,坑自己女兒就算了,現在還想坑到她身上來了!用腳趾頭想她都知道,肯定是孟慧明那個老王八唆使王春花來的。
王春花雖然也很討人厭,但她腦子不好使,更不怎麼會動那種歪腦筋。這靈機一動就把自己女兒搞的傷潑到自己身上,孟慧明還真是聰明,只是這腦子用的實在是下作欠揍。
高雨一到院子裏,就看到王春花蹲在他們家堂屋門口,鬼哭狼嚎的,耳膜都要讓她刺穿了。
想都不用想,她就知道這倆夫妻得是個什麼嘴臉!
這兩口子,不給他們點兒顏色看看,他們覺得她也是個包子好欺負是吧?
高雨黑着一張臉,不緊不慢的走過去。
王春花的耳朵比狗還靈敏,一聽到聲音,馬上就轉過身來,指着高雨就嗷嗷大哭大鬧,“心狠手辣的賤蹄子,你慧明伯伯不過是罵了你兩句,你就要斷了他的命根子,你這是要想整死你慧明爸爸啊!”
“春花啊,你別哭了,這到底是咋回事嘛?”劉明秀被王春花嚎得頭昏腦漲的,趕忙上去拉王春花起來。
王春花哪肯啊,她今天要是不坑一筆錢,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再說她家男人會讓孟庭芳那小娼婦給打得進了醫院,還不都是高雨這個賤蹄子惹的,這個賤蹄子要是沒上他們家,孟庭芳會拿鋤頭打她男人么?
說到底,這都是高雨的錯!她可半點沒有冤枉高雨。
王春花越想越覺得理直氣壯,她直接不蹲了,她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嗷嗷直接嚎,“我不活啦,我家男人這要是廢了,以後可咋整啊!以後這日子可怎麼過啊,你這小婆娘下手也太狠了,你慧明伯伯送醫院都花了好幾千塊啊,以後可咋整啊……”
孟富貴和劉明秀都是老實人,即便知道王春花和孟慧明一向不要臉,那也有些無能為力,加上大家都是鄉里鄉親的,他們趕緊拉王春花起來,一邊拉她,似乎還要勸她。
這王春花今兒個就是想訛詐,她自然不肯起來,直接躺在地上,一個勁兒的直嚎,似乎要嚎得全村的人都知道。
真是個不要臉的!她這就等着他們家開口說賠錢吧?高雨心裏暗罵一句,面上不動聲色的,她倒要看看,村裡人都來了,王春花這張老臉被戳穿了,那得怎麼辦?反正她是不會拿錢的,更不會任由王春花訛詐。
依着王春花和孟慧明的的德行,他們家要是真給這兩口子訛詐上了,那往後就是個無底洞,今天蛋疼,明天陽痿,後天可能就蛋碎……
別說是賠錢,賠笑也不可能!於是高雨就這麼任由王春花嚎着,果然沒一會兒就把周圍的鄰居都給嚎來了。
“富貴叔,這是咋啦,你們家咋地招上了王春花這瘟神啊?”隔壁耿直的發叔一看見王春花在地上嚎,當下就問了一句。
“你說誰瘟神呢?”王春花聽到發叔說她瘟神立刻反吼了一句,也不嚎了,馬上就從地上站起來,直指着高雨道,“這個死女娃子,拿鋤頭把我男人打傷了,現在還在醫院裏躺着呢,花了好幾千呢!”
“啥玩意兒?你說小雨丫頭把你家慧明打傷了?這不太可能吧?小雨這孩子可一向是乖得很。”發叔可不相信,小雨丫頭是他看着長大的,這孩子一向不惹禍,更別說是把孟慧明給打傷了。
倒是那王春花,成天天的坑蒙拐騙,潑婦一個,要說她和孟慧明把人家小雨丫頭打傷還有可能。
發叔認定了是王春花訛詐,他連連擺手道,“不可能不可能,小雨丫頭怎麼能把你家慧明打傷啊?你家慧明那大個頭,我都打不過他,更莫要說是小雨丫頭了。”
王春花一看發叔不相信,立刻嚷嚷着撒起潑來,“咋啦,你這意思是說我王春花還能訛詐個小孩兒不成?”
“誰知道呢……”發叔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言外之意很明顯了,那分明就是在說,“王春花兒你個老潑婦,你就是在訛詐小孩兒!”
村民們平時也沒少被王春花給坑給佔便宜的,於是也連連勸王春花比在這裏瞎鬧了,早點兒回家去歇着。
這要放在平日裏,不高興王春花的村民還得藉機罵她兩句。
但這會兒想着她家芳芳剛出了事兒,也就沒有人說重話,幾個女人一起上前拉她,喊她莫要鬧了,早點兒回家去歇着。
王春花怎麼肯走?她哇的一哭,一屁股坐在地上,鬼聲鬼氣的就嚎了起來,“我不走!你們欺負人!你們合著伙兒欺負人!我家男人現在還躺在醫院裏呢,你們不相信你們去看!這小蹄子下手可狠了!花了好幾千塊呢!我家男人這以後要是不能下地了,我們幾母子可咋整啊……”
哭着喊着,王春花居然在院壩里打起滾兒來。
王春花撒起潑來,村裡人都怕她,她平時也就是仗着大家都忍讓,便是總占人家便宜。這會兒見沒有人幫她,索性就耍起了平時那套潑猴行為。
一時之間,村民們都束手無策,有幾個人竟還勸孟富貴夫妻倆隨便給幾百塊錢意思意思得了。
王春花一聽,立刻就衝著那人吼,“幾百哪夠?不行!必須賠五千!”
“五千!王春花告訴你,別說是五千,五分錢我都不會給你!”旁人正要勸說王春花少要點兒,高雨猛然提高了音量,厲聲道,“過去我敬你是個長輩,你幹些小偷小摸的事兒我都不跟你計較,但你今天想訛詐我,就怪不得目無長輩了!”
“我怎麼訛你了?我哪兒訛你了?小賤蹄子,你把我家男人打成那樣,必須賠錢!”王春花跳了起來,完全沒有了剛才的潸然淚下。
呵呵,跟她撒潑是吧?她活了兩輩子,什麼潑婦沒有見過,還怕王春花這麼個不要臉的。
高雨一咬牙,立刻接了王春花的話,大聲反問她道,“你說我打了你男人,我跟你男人無冤無仇的,我為什麼要打你男人?”
“為什麼?不就是你慧明伯伯罵了你兩句嗎?”
“罵我兩句我就踹他命根子啊?你以為我跟你一樣是個瘋子么?”高雨刻意提高了命根子三個字,臉色一陰,意味深長的又說了一句,“王春花,你家男人為什麼會被打得命根子流血,你我心知肚明!你要是再這麼沒完沒了的,別怪我不給你們兩口子面子!”
高雨話一出,村民們立刻議論紛紛,看着王春花的眼神都變了。
尤其是發叔,發叔平時也是十分疼愛高雨。聽到高雨這麼一番話,他登時就怒了,指着王春花的鼻子就大罵,“王春花,我以為你們兩口子只是無賴愛佔便宜了一些,真是沒有想到,你們居然這樣禽獸!你自己家裏沒有閨女么?你家慧明幹這種事兒,你竟然還幫着他。幸虧小雨丫頭動及時,否則還不曉得要鬧出什麼事兒來呢!”
“呸!不要臉!下作!禽獸!”發叔啐了口吐沫,憤憤罵道。
旁邊正在吃牛板筋的大康也氣壞了,一口牛板筋就吐在王春花身上,衝著她大罵,“不要臉的老女人!真噁心!”
“真幾把不要逼臉!”大哈也氣憤的罵道。
“春花嬸兒,我真是想不到,你們一家竟是這樣禽獸不如的狗東西。”乖孩子大寶也氣得疾言厲色。
其他的村民更是對王春花嗤之以鼻,還嚷嚷着說以後不再和他們家來往。
王春花這下可着急了,她就是想着自家男人莫名其妙的被打得進了醫院,花了錢,這就是來拿點兒醫藥費。
這會兒怎麼無端端的,就背上了幫她男人非禮高雨的黑鍋?
村民們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的,直罵王春花,還說要她賠高雨家精神損失費,一起子人更是鬧着要去她家裏拿錢。
王春花是個守財奴,她頓時慌了,嚷嚷着直喊道,“我男人沒有對高雨做什麼,我男人什麼都沒有做……”
“那你家死老頭兒啥都沒有做,為啥高雨姐要踢他命根子!”走在前面的大哈立刻厲聲反問了一句。
王春花此刻腦子是亂的,她想也沒有想,當即脫口而出喊道,“我家男人那不是高雨打的,是芳芳拿鋤頭砸的……”
瞬間,空氣中安靜下來。
村民們一個個直瞪着王春花,王春花臉色難看至極,她怒瞪着沖她冷笑的高雨,瞬間恍然大悟,氣得跳起來就要打高雨,“好啊!賤蹄子,你給老娘下套!你故意污衊我家男人,你為了不賠錢故意污衊我家男人……”
極品!真他媽的極品啊!
高雨一把截住了王春花揮過來的手,立刻怒聲反駁,“我怎麼污衊你家男人了?你家男人揍自己女兒被自己女兒打得進了醫院,你卻跑來污衊我,跟我家鬧着要錢,我給你面子不戳穿,你現在自己說出來了,還說我污衊你家男人,你自己說了你家男人是你女兒打的,現在還問我要錢,你要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