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小姑娘的憂愁
第210章小姑娘的憂愁
姜期景來的時候,看到還是跟三年前一模一樣的皇宮,也早已沒了那份欣喜,他只期待一會兒是不是還會見到當初那個蘇鏡洵。
沒多久,就在宮殿內見到了林錦嫿,不過她正坐在廊邊,天上下了些毛毛細雨,細雨中,兩個身影還穩穩的扎着馬步習武。
他過來行了禮,目不斜視的看着林錦嫿,笑道:“期景見過皇後娘娘。”
“好久不見了,你都長這麼高了。”林錦嫿看着他跟記憶力的小胖子姜期景完全不是一個樣了,還確實有些驚訝,現在的姜期景,雖然也就十來歲,可身量卻不比站在一側的小玲矮多少,而且他因為常年習武,瘦下來了不說,而且給人一種挺拔的少年感,眉目清明,唇瓣含笑,真正一個文雅開朗好少年的模樣。
她只裝作不知道墨風曾說過的那些事,笑着道:“聽聞你此番入宮來,是因為尋覓到了一個好廚子,特意帶入宮來的?”
“是。”姜期景淺笑,朝不遠處看了眼,便見一個憨厚老實的男人跟了上來,規規矩矩行了禮:“草民見過皇後娘娘。”
“這位就是北燕第一名廚,此番期景是特意跟使團一道來的,但使團走的太慢了,所以期景就先行一步了,還請皇後娘娘不要責怪才好。”姜期景笑道。
林錦嫿知道他年紀雖小,但自小學的規矩就多,倒也不奇怪,只笑笑:“小玲,帶這位大廚下去。”
“是!”小玲應下,立即帶着人去了,姜期景又叫人捧了兩個盒子來,才道:“這是期景的心意。知道娘娘擅醫術,這裏有一朵才採摘回來不久的天山雪蓮和兩支情花藤,另外還有留顏花十朵及靈蠱一隻。”
光是聽着他列舉的這一樣樣的東西,林錦嫿便知道他這是花了大心思了,且不論這些藥材多難得,如今蠱蟲更是少見了,他居然還能捉來一隻靈蠱。而且蠱蟲本就是有毒的,卻唯獨靈蠱這種蠱蟲幼蟲不僅無毒而且好馴養,說來這靈谷怕不是給自己,而是給酒兒的。
林錦嫿看穿他的小心思,倒也不吝嗇,只笑眯眯指了指那正在細雨中習武的酒兒,才道:“你既然來了,便在宮中住幾日再走吧。”
姜期景等的就是這句話,連忙行了禮,這才快步朝酒兒那處去了。
酒兒現在正集中精力呢,倒是了了,因為年紀尚小,所以被小瓏暫時抱走了,葡萄也因為到了要去御書房的時間,暫時先走了,就只剩下她一人和墨雪。
墨雪遠遠瞧見姜期景來時,都覺得奇怪,等湊近了,酒兒才驚愕道:“你是那日雲桂坊的小公子?”
姜期景見她還沒認出自己,走到她跟前,彎眼一笑:“公主曾經還說要一直跟我一起玩的,這麼快就忘了我?”
酒兒聞言,略想了想,可根本想不起有跟這麼個俊俏的小公子一起玩過。
她皺皺眉,搖搖頭:“你到底是誰?”
“笨蛋。”姜期景低聲說完,才扭頭給墨雪規規矩矩行了禮,笑道:“墨雪姑姑,三年前你還曾說要教期景功夫的,現在期景來了,不知姑姑可有時間?”
墨雪聞言,一下子想起他來,但也跟林錦嫿的反應一樣,根本認不出現在的他了。
但看他笑的甜,說話也甜,自然沒有不樂意的,而且還存了幾分逗弄的心思,道:“那且讓我試試你這幾年學的如何。”說完,直接抬手試來,但沒想到姜期景不僅輕功好,其他的功夫底子也打得很好。
幾招下來,墨雪雖然處處讓他,但光是他這年歲,能有如此的造詣,已經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了,就連墨雪都自認,當年的自己許是都不如他。
可這還不是讓墨雪最驚奇的,她才對姜期景下手幾招,轉眼,他就能輕易將她方才所出的招數全部比劃出來了,而且分毫不差。
一番對打下來,姜期景也完全沒吃虧。
“你很有天賦!”墨雪收手后,直接道。
“多謝姑姑誇讚。”姜期景淺笑。
墨雪瞧見一側的酒兒,笑道:“下雨了,公主先去裏面休息吧。”她還想試試姜期景的功夫。
酒兒一瞧姜期景一來,就把墨雪姑姑的注意力全部搶走了,還罵自己笨蛋,就略有些生氣,咬牙道:“姑姑,我要比他更厲害。”
“拜我為師如何?”姜期景笑眯眯看她。
酒兒直接朝他扮了個鬼臉就氣鼓鼓的走了,哼,此次戲弄她,她才不會拜他為師!
說完,她就直接回去沐浴更衣了。
姜期景也不急,只扭頭繼續跟墨雪過招。
林錦嫿遠遠看着,剛好姜期景帶回來的大廚做好第一道素點心來。
了了換好衣裳出來,只聞着那香氣,就蹬蹬跑了過來趴在林錦嫿身側深吸一口氣,眨巴着大眼睛望着她道:“母后,這是什麼呀?”
“想試試?”林錦嫿眯眼一笑,正好她也想知道這北燕口味的東西會不會合胃口呢,說完,親自夾了一塊金黃酥軟的酥餅起來,放到了了嘴邊:“那你嘗嘗?”
了了見今兒娘親居然絲毫不阻止他吃點心,大眼睛一彎,嘿嘿笑道:“母后,該不會你不敢吃吧。”
林錦嫿見這小傢伙居然早摸清了自己的套路,笑的更加溫柔了:“怎麼會呢,哪有做娘的坑兒子的,來吧,嘗一口試試……”
“不行,皇兄教了了,要孝敬母后,母后先來。”了了鄭重的點點頭道。
“母后心疼了了,了了先來。”林錦嫿又道。
母子兩就這樣客氣的推拒着,直到葡萄臨時回來拿個東西路過,立即就被林錦嫿和了了叫住了。
了了雖然有些不忍,但這東西看起來實在可口,雖然可口,但父皇母后教過他,要學會克制。
嗯,剋制。
“皇兄,來嘗嘗。”了了甜甜笑道。
葡萄看着那一盤堆滿的糕點,再看笑成兩隻狐狸樣的母子,理智輕笑:“母后,兒臣還有要事……”
眾宮人:“哎……”
小玲終是忍不住道:“娘娘,要不然奴婢來試試吧。”
林錦嫿感激的看了眼英勇的小玲,終是笑出聲,道:“罷了,我自己嘗嘗吧。”本就是逗著兒子玩的,說著,便夾着咬了一口,卻沒有她想像中那種魔鬼般的味道,反而酥軟的很,餅好似有許多層疊在一起,每一層都刷上了甜蜜的醬,外酥里嫩,又不會太膩,實在是美味。
她嘗過後,看着鎮定的葡萄和悄悄咽口水的了了,終是笑起來,給他夾了一塊,才都分給其他人了。
沒多會兒,那大廚果真是一樣接着一樣精緻又好吃的點心端上來了,林錦嫿乾脆摟着了了兩人安安心心地品嘗着,直到吃過午飯,母子兩才因為吃的太飽,休息了不多久就齊齊睡午覺去了。
酒兒不是個記仇的人,上午的事發生后,下午就忘了,只高高欣欣的撐着傘打算去找蘇鏡洵和蘇思夢了,卻沒想到過去的路上,忽然見一隻白白的狐狸在宮牆上行走,如同精靈一般,淺綠色的眼睛十分好看。
她怔了一下,才立即躍身上宮牆,輕笑道:“小狐狸,你怎麼在這裏?”
阿月看了她一眼,便飛速跑開了。
酒兒見狀,急急就跟了上去,沒想到七萬八繞的,竟是到了一個不大的宮殿裏。
宮殿裏不見其他人,只看到一個正捧着書抬腳坐在廊下的姜期景,而方才那小狐狸就坐在他身上。
“這小狐狸是你的?”酒兒詫異道。
“阿月。”姜期景輕輕一聲,小狐狸便立即從他身上起來,飛快跑到了酒兒的懷裏。
酒兒下意識的就抱住它,看着它乖乖靠在自己懷裏睡着,一顆心都化了,卻是不解:“這麼乖的小狐狸,怎麼會這麼聽你的話?”
“因為我英俊啊。”姜期景嘴角揚起。
酒兒一聽,這才細細打量起他來,這張臉吧……的確挺好看的,跟小洵一樣好看。
見此,她終是笑道:“雪姑姑說,你是當年的小景,對嗎?”
“終於想起來啦。”姜期景放下書倚在欄杆邊看她道:“酒兒,你還答應過長大以後要嫁給我呢,沒忘吧。”
酒兒眨巴眨巴眼,笑眯眯看他:“你是不是以為我年紀小,不明白‘嫁’是什麼意思?”
沒錯,姜期景就是這麼以為的。不過話說回來,她這是明白咯?
“那等我長大后,來你大齊提親?”姜期景又道。
“不要。”酒兒扭頭就往外走。
“為何?”姜期景不明白,扔了書飛躍到她身邊來,才奇怪問她:“天天跟我一起玩不好嗎?”
酒兒只直直往前走,只道:“跟你玩就非得嫁給你?”
“那倒也不是,但你若不嫁給我,我就要娶別的姑娘了。”姜期景看着她笑道。
“那你娶別的姑娘就是。”酒兒才不稀罕,她還有她的小洵呢。
姜期景看她完全是什麼也不懂,也只能幽幽嘆口氣,慢慢跟在她身邊逗她玩,不過酒兒這孩子單純,姜期景可比她知道的多多了,三言兩語,還是逗得她哈哈大笑。
墨雪回去跟林錦嫿回話說起時,都道:“娘娘,您就不擔心這小王爺帶壞了公主?”
林錦嫿安穩的靠在暖榻邊,看着自己新做出來的藥丸,半晌,才淺淺笑道:“你覺得小景是個壞孩子?”
“倒不算壞孩子,但玩心重而且心思多是真的。”一側小玲道,說完,還從袖子裏拿出一串極好的珍珠項鏈來道:“這是遲些小王爺讓人送給奴婢的。”
林錦嫿卻是笑:“他心思多,但他絕不是個壞孩子,這一點我能肯定。而且他天性積極,憑他那身功夫,不僅僅是天賦就夠的,說明他也勤學苦練,能沉得下心,再說說今日送的這些東西,樣樣都是費過心的,說明他對酒兒很上心。至於權勢,且不論這麼大的孩子到底懂不懂,就算懂,自小就被位高權重的姜王慣寵着的人,絕不會是貪戀權勢之輩,他如此接近酒兒,絕不會是想得到一個駙馬的稱號從大齊得到些什麼,況且能得到情花藤和留顏花這等東西的人,他背後的勢力絕對不小。”林錦嫿考量的是酒兒的以後,雖然孩子還小,她不勉強什麼,但也不會刻意隔絕什麼,只要對酒兒不是另有所圖。
說到這兒,小玲倒是忍不住問道:“娘娘,這情花藤和留顏花到底是什麼東西,這麼寶貝呀?”
林錦嫿莞爾,拿出手裏剛剛才做好的藥丸,藥丸微微泛着些許的黑色,漫出一股誘惑卻又危險的香氣,淺笑道:“情花藤,顧名思義,跟情有關,是絕情之葯。至於留顏花,乃是保人容顏不老的花,他倒是費了許多心思,這兩樣東西,我只在書里看過,傳聞生長在數千丈的深淵之下,極為珍貴,說他價值連城也不為過。”
小玲驚愕的捂住嘴,難怪姜小王爺給自己出手就是珍珠項鏈了,卻原來已是十分普通的物件了。
墨雪在一側沒出聲,剛從外面的小瓏進來倒是笑道:“蘇家公子今兒寫了篇策論,皇上看過後,都誇他見解獨到呢。”
林錦嫿淺淺一笑:“看來你更喜歡蘇小公子。”
“奴婢只是覺得,蘇小公子怎麼也是在皇上和皇後娘娘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又跟咱們公主青梅竹馬,豈不是更加可靠?”小瓏珉唇淺笑道。
“可靠是可靠,但蘇公子的性子早在入宮前就定了,改不了的。”墨雪道。她早就看得出來,蘇鏡洵心底的那一份疏離和清冷,不論是誰都暖不化的,縱然他對人好,也都是有所保留了,倒不如姜小王爺,一腔熱血,明明白白。
林錦嫿倒是笑道:“小洵也不錯,而且飽讀詩書,溫文爾雅,跟酒兒那調皮性子倒是極其中和。”
小瓏欣喜不已,林錦嫿只由着他們笑,反正酒兒年紀還小,她是不許她們拿這些個東西去她跟前說的。
這會兒酒兒已經是到了蘇鏡洵的宮殿,因為太傅都是在這後面的勤學殿裏教書,所以每次去之前,她都要先來等蘇鏡洵兄妹一起再過去。
“小洵,小夢!”酒兒一進來便喚道。
宮女小梨早早在門口等着了,瞧見她來,才笑道:“蘇小姐今兒着了風寒,正在裏頭歇着呢。”說完才,才發現一側的姜期景。
姜期景看着她,還道:“哪裏來的小宮女,生的這樣好看。”
小梨年紀雖小,夸人的話卻是聽得懂的,當即羞紅了臉,行禮道:“奴婢小梨。”
“這是小王爺。”酒兒介紹完,就忙不迭跑進去看蘇思夢了。
到時,蘇思夢正坐在暖榻邊,臉色微微有些白,時不時還有點咳嗽,不過她如今一身淺藍色的長裙,坐在暖榻邊,瞧着到時少女的模樣了。
她聽到聲響,轉頭就瞧見了酒兒,還瞧見了她懷裏抱着的阿月,帶着分奇怪和歡喜笑道:“這是哪裏來的貓兒?”
“不是貓兒,是小狐狸。”酒兒小跑到她身前,笑着把懷裏的阿月給她看:“很可愛對不對。”
“是皇上送你的嗎?”蘇思夢羨慕的看着酒兒的,從小酒兒想要什麼,皇上都會命人給她帶來的。
酒兒笑着搖搖頭:“是一個愛說大話的人的。”
“愛說大話?”蘇思夢略有些驚奇,轉眼就見帘子掀開,一個錦衣小公子緩緩走了進來,身量跟哥哥一般的高,渾身透露着一過利落和陽光。
她眨眨眼,就聽他道:“又有漂亮的小姑娘,早知道,我便不來尋什麼小公主了。”
酒兒輕哼一聲:“你不來尋我,我也不愛尋你。”
姜期景上前就捏住她的鼻子威脅:“小丫頭不尋我,我看誰今晚帶你去策馬。”
酒兒才要跟他打起來,聽說騎馬,才拍開他的皺起小眉頭道:“宮裏何時能跑馬了?”
“宮裏當然不能,但是宮外能,聽說今晚城裏有人組織了策馬比賽,參賽者不論年齡,贏了的賞金一百兩。”姜期景轉身便在蘇思夢另一側的暖榻坐下,自顧自倒了杯茶才笑道。
“宮外……”酒兒已經開始蠢蠢欲動,只要能出宮,她內心都是激動的。可是沒人帶,她怎麼出的去呢?
她有些懷疑的看着姜期景,道:“你有法子能出去?”
“那當然,憑我的輕功,這皇宮對於我來說,來去自如。”姜期景笑眯眯道。
酒兒卻是不信,但她的興緻已經被挑起來了。
正說著,外面忽然傳來腳步聲,酒兒跟姜期景對視一眼,立即不再談論這個話題,不一會兒就見蘇鏡洵跟葡萄一起進來了。
葡萄看着姜期景,頓了頓,才笑起來:“你是小景!”
“小太子!”姜期景立即起了身來,笑着道:“我剛從北燕帶了好些的書來,已經讓人送去你宮裏了,你可曾見到了?”
“我跟父皇在御書房呢,一會兒回去我就去看看。”葡萄笑着上前來,蘇鏡洵卻只是淡淡看着姜期景,這個人對他一直有敵意,他能感覺得到。
他看着坐在坐在暖榻邊正跟蘇思夢說話的酒兒,唇角微微珉起些笑意,才道:“時辰不早了,我們該去上課了。”
“是!”幾人齊齊應下,起了身就往外去。
走時,蘇鏡洵落在最後,看姜期景不走,還奇怪道:“你不去嗎?”
姜期景揚起唇角一笑:“你們學的那些太簡單了,我不感興趣。”
“簡單?”
“四書五經我早已倒背如流,而且我對讀書不感興趣。”姜期景說完,轉頭看着蘇思夢道:“小夢可會彈琴,我也會一些,我們切磋切磋?”
蘇鏡洵眉心微微一擰,跟蘇思夢道:“小夢,你身子不適,回宮歇息吧。”
蘇思夢其實是想去玩的,畢竟這麼小的年紀,但她又不敢違背蘇鏡洵的話,到底是起了身,跟姜期景笑道:“小王爺,我們下次再切磋吧。”
“好,我去找雪姑姑玩。”姜期景也不急,緩緩起了身便往外去,經過蘇鏡洵身邊時,發現他看着自己的目光略帶着些疏離,才道:“小蘇公子,我記得你比我大四歲?”
“如何?”
“沒事,只是提醒你,再過兩年,你就該娶妻生子了。”姜期景說完就轉身走了,走時還不忘跟蘇思夢道:“你身子太弱了,才容易生病,得空也該動動,你看看小酒兒,年紀雖小,力氣卻比男子的都大,怕是吃牛長大的。”
蘇思夢忍不住噗呲一聲笑出來,蘇鏡洵看着姜期景離開,終是緩緩呼了口氣,才道:“小夢,往後離他遠一些。”
“為何?”
“離他遠些就是,他不是你能沾染的。”蘇鏡洵看着姜期景離開,又拿了披風給蘇思夢蓋上,看着自己的妹妹如今也出落的亭亭玉立了,淺淺笑着,這才去了學堂。
等到了晚上,酒兒早早的就去洗漱睡下了,林錦嫿早暗裏接到了消息,但沒管,只要沒有危險就行。
夜裏,雨停了下來,四處都瀰漫著一股泥土的芬芳,現在宮裏很是安全,宮人們也都早早睡下了。
一個黑影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到酒兒的宮中,那些宮女們都沒察覺。
他到了窗邊,輕輕敲敲窗戶,朝裏面道:“小胖丫頭?”
酒兒:我氣!
她掀開窗戶爬出來,瞧見已經等着的姜期景,阿月趴在他肩上,微弱的夜色下,它看起來更可愛了。
姜期景以為她是在看自己,很是自信的他略有些緊張,微微站直了些,才道:“好了嗎?”
“好了,可是我們怎麼出去?”酒兒道。
“跟我來。”姜期景邪氣一笑,轉身便飛身上了屋頂。
酒兒看着這麼高的屋頂,還有些怕,但看着穩穩站在上頭的姜期景,想了想,還是卯足了力氣,飛躍了上去,等上去后,才發現這皇宮中還有不少的燈籠點着。
等等,這場景怎麼這麼熟悉,她以前是不是也上屋頂來過?
對了,那次還有雪姑姑一起看煙花呢。
她笑起來,姜期景在一側看着,也跟着笑,不過很快就帶着她飛躍過一個個的屋頂往宮外去了。
當然,出宮並不是這麼容易的事,兩人算着守衛換班的時間,齊齊貼在城牆根站着。
“還要等多久?”酒兒小心問他。
“很快。”姜期景說完,瞧見那波守衛撤離,抓着酒兒的手就快速帶她往外跑去,酒兒也不敢出聲,拚命跟他一起跑,直到跑過那道還未落鎖的宮門,兩人才對視一眼,笑着往另一頭跑去。
等終於跑出了皇宮,兩人才在附近的巷子邊停了下來喘氣。
酒兒還欣喜笑道:“我怎麼沒想到這個辦法。”
“當然是因為笨。”姜期景毫不遲疑道。
酒兒朝他無聲的哼了哼,才道:“賽馬的地方在哪兒呢?”
姜期景站起身來,吹了聲口哨,便聽到一陣馬蹄聲傳來,而後一匹毛色鮮亮的黑馬拖着馬車便停在了巷子口。
“走吧。”姜期景輕易上了馬車,轉身朝她笑道。
酒兒看他這笑眯眯的樣子,雖然不滿意他總說自己笨,但怎麼說一會兒還要跟他一道回宮去,只能跳上馬車跟他一道走了。
馬車跑起來,姜期景掀開車簾示意酒兒朝外看,酒兒看去,馬車經過繁華的大街,四處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亮亮的燈籠,還有走街串巷的各種叫賣的小販,十分的熱鬧。
她還從來沒晚上偷溜出來過,如今看到這般的場景,開心的差點跳起來,抓着姜期景高興道:“好熱鬧啊小景!”
“是啊,一會兒策馬更熱鬧!”姜期景滿意的笑起來,叫車夫將馬兒趕得更快了些。春天的風吹進來,絲毫不覺得冷,反而帶着格外的舒服和逾越。
很快兩人就去了比賽馬的地方,因為都是年輕的公子,姜期景就帶着酒兒坐在場館的屋頂上,旁邊擺着一堆吃的,還有一小瓶果子酒。
“我們不能下去嗎?”酒兒看着底下一匹匹的駿馬,心痒痒道。
“等他們比賽完,我再帶你去。”姜期景眼底露出幾分邪氣,瞧見酒兒這小胖妞,心裏憂愁,還要等多久她才能長大啊,這樣他就能帶她離開京城,要知道大齊和北燕這樣的大國,好玩的地方可是不少呢。他再也不想回姜王府了,再也不想看虛偽的父親和繼母,還有那些弟妹們……
“小景,你在想什麼?”酒兒見他忽然不說話了,奇怪道。
姜期景回過神來,笑眯眯道:“在想我們下次去哪裏玩!酒兒,到時候我們要玩遍各種好玩的地方好不好?”
酒兒當然點頭,姜期景笑起來,帶着她開開心心的看比賽了,還押了賭注,賭哪一匹馬先跑到終點。
場館裏當然也是十分的熱鬧,等到姜期景押的那匹黑馬贏得勝利后,瞬間就有煙花燃起了,漫天的煙花絢爛奪目。
姜期景舒舒服服的躺在屋頂,笑眯眯看着這轉瞬即逝的煙花。
酒兒坐在一側還在思考:“為什麼我押的小白會輸呢?”
“輸了又怎麼樣,它還是最俊美的那一匹。”姜期景看她還在糾結的樣子,笑道。
酒兒聞言,扭頭瞧着他:“真的嗎?”
“自然。”姜期景笑眯眯道。
“那就好。”酒兒坐在一旁,迷迷糊糊把果子酒倒是喝了不少,不過這果子酒沒什麼真的酒,倒也不醉人。
兩人就這樣看着煙花,直到場館的人都散了,姜期景才帶着她偷溜到了場館後去了。
馬廄里,一匹匹馬都在吃着草料,而且這些馬兒都被刷的十分乾淨,看起來都是乖乖的模樣。
姜期景自然的走到酒兒之前看中的那匹白馬前,笑道:“胖酒,騎這匹?”
酒兒瞪他一眼,才滿意的看着白馬點點頭,卻又擔心道:“這馬兒會不會太烈了?”
姜期景淺淺一笑,打開馬廄走了進去,輕撫馬兒的頭,才跟她道:“過來,我教你個法子。”
“什麼法子?”酒兒不解,但還是走過去,跑到了他身邊,立即就被他拉起手,放到了馬兒的頭上。
“想想你的蜘蛛朋友們,你是怎麼跟他們交流的。”姜期景道。
酒兒驚愕看他:“你怎麼會知道?”
姜期景淺淺一笑:“大齊公主的事,北燕怎麼會不知?”
酒兒眨眨眼,倒也不再問,反正小景不會害她。
她閉上眼睛,開始想起跟蜘蛛們交流的辦法,終於,她感覺到手心慢慢的熱度,而後那馬兒竟溫順的在她手心蹭蹭,而後她才睜開了眼睛,姜期景也順勢放下了手,道:“你一人不穩,我跟你同乘一騎。”
酒兒笑着點頭,立即就跟他上了馬去,不過就在馬兒要出去時,守夜的人好似來了,酒兒還是第一次這樣子,略有些緊張,姜期景卻是邪氣一笑,才道:“坐穩了!”說完,駕着馬就沖了出去。
瞬間,安靜下來的馬場就熱鬧了起來。
酒兒坐在顛簸的馬上,剛開始還緊張,而後就開始歡快起來:“小景,再快些,咱們跑出這京城去!”
“坐穩!”姜期景笑起來,駕着馬就快速帶着她往前而去。
很快,馬兒繞着城跑了一大圈,累得半個馬場的馬和人都追出來了,姜期景卻早早帶着酒兒飛身下了馬藏在了一處茶棚里。
茶棚的掌柜能跑得一手的好酥油茶,還有酸奶酪和醬牛肉。
瞧見他們兩個小孩來,本還覺得奇怪,而後才見那錦衣小公子人雖小,氣場卻大,端端往哪兒一坐,便叫人不敢輕視,再看那小姑娘,眉目間靈氣滿滿,也是個十足的小美人胚子,且看二人的穿着,也知道非富即貴。
“掌柜的。”姜期景淺淺一笑,扭過頭去,一錠銀子飛出,穩穩的嵌入掌柜的桌子裏,嚇得坐在角落蠢蠢欲動的男人瞬間歇了心思。
很快難得意見的酥油茶便端了上來,酒兒吃不慣,倒是吃了些醬牛肉。
等外面搜尋的人散了后,姜期景才帶她去轉角另一家買豆腐腦的店裏吃了碗豆腐花。
兩人這樣走走逛逛,很快酒兒就困得不行了。
“我背你?”姜期景笑道。
“你能背的動嗎?”酒兒手裏還抓着只彩色的風車,迷迷糊糊的問他道。
姜期景看她眼睛都睜不開的樣子,淺笑,上前蹲着,酒兒一瞧,實在是抬不動腳了,便順勢趴了上去,還問他:“小景……”
“怎麼了?”
“你是不是討厭我。”酒兒很是不解。
姜期景面色微微一滯:“怎麼這麼問?”
“因為你總說我胖,母后和皇兄都說我瘦了好多了,我真的胖嗎?”酒兒不理解,小時候她是很胖,因為貪吃,但是現在她不貪吃了,吃東西她都只吃以前分量的一半,而且還要跟雪姑姑習武半日,她很努力了。
“不胖,我騙你的。”姜期景面色柔和了些,身上背着的她雖然還有點肉肉的,但絕對不旁。
半晌,他見背後的人不說話,扭頭看了眼,才發現她已經睡熟了,淺淺一笑,將她背穩了些,繼續往前而去。
很快他就把她送回了宮裏,因為他知道暗處有皇後娘娘的人跟着,所以也並不擔心什麼。
到酒兒宮裏時,墨雪已經在等着了。
墨雪瞧見他背着酒兒,上前接過,道:“時間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嗯,姑姑,這幾日我都會帶小公主出去玩,皇後娘娘會答應嗎?”姜期景直接問她。
“只要平平安安的,皇後娘娘不想束縛小公主,但也不希望她太過頑劣,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墨雪看着他道,這個孩子聰明的很,其實她並不怎麼擔心,反而酒兒被周圍的人保護的太好,根本不知世間危險,有姜期景帶她出去走走,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畢竟皇後娘娘以後是要離宮的。
姜期景笑起來,看了看睡得沉沉的酒兒,笑着將她的風車放到一側的桌子上:“那期景先告退。”說完,他這才走了出來。
夜色靜靜,他覺得大齊的皇宮比北燕的好多了。
北燕那麼多的人,那些皇族的人都是他的親戚,可他們惦記的都是如何在祖父身上謀得好處,祖父不在的時候就冷臉待他,倒不似這裏,大人他不管,起碼還有個小酒兒,純真的好似白紙一般。
他笑笑,提步走了出去。
一夜好夢,第二天一大早酒兒跟墨雪習武的時候都更加積極了,因為她想早點學好武功,早點能輕巧的翻出這座宮牆。
白天還是這樣,晚上姜期景就會照舊帶酒兒出去玩,過幾天後,還捎帶上了葡萄和了了,再過兩天,把蘇思夢跟蘇鏡洵也帶上了,只是蘇鏡洵對這些景象的興趣都不大,他不喜歡市井的熱鬧,只喜歡青山竹林溪水潺潺,市井的熱鬧對他來說,只是些噪音罷了。
就這樣,半個月過去,姜期景忽然跟酒兒道:“小酒兒。”
“嗯。”
“我要回去了。”他笑道。
“去哪兒?”酒兒不解問他。
姜期景淺淺一笑:“世界上最疼我的人沒了。”他躺在宮殿的屋頂上,現在天色將晚,但那圓圓的太陽掛在天邊似乎不願意落下去一般,碧藍的天空上,那一兩朵的浮雲也染上些許的金色。
酒兒別的聽不懂,但是這句話聽懂了。
她眼眶紅紅的看着姜期景,道:“小景,你別傷心。”
姜期景見自己還沒哭,她倒是先哭了,不由笑起來:“我不傷心,他走了,對他來說是件好事。只是,我要回去,只怕很久很久都不能來看你了。”
“為什麼?”酒兒擦去眼淚不解道:“你不能留下來嗎?母後父皇都會疼愛你,當最疼愛你的人。”
姜期景看她當真是什麼也不懂,只笑着坐起身來,捏捏她的鼻子,終是道:“我要回去,替他守好那個家。不過你放心,等你長大了,我會回來娶你的,北燕那麼大,大齊那麼大,那麼多好河山,我還沒去看過,我一定會去看看的。”姜期景目光看向遠方,帶着嚮往。
酒兒也跟着生出嚮往,她想,他所說的大好河山一定很好看。
阿月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窩在姜期景的懷裏,低低嗚咽着,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悲傷。
姜期景摸摸阿月,看看小酒兒,嘴角揚起,終是從屋頂一躍而下,走時才跟酒兒道:“那雲桂坊我買下來了,送給你。”
“小景,你一定要回來看我!”酒兒忍不住道。小景一走,在沒有這麼好的玩伴了。
“一定!”姜期景轉頭,看着站在屋頂上那個單純紅着眼睛的小姑娘,笑起來,快步離去。
蘇思夢就在宮門口等着,等到他來后,才道:“小王爺。”
姜期景看到是她,還笑道:“思夢,你怎麼來了?”
“來送小王爺一程。”蘇思夢朝他笑笑,終是羞澀的拿出了自己連夜繡的荷包給他,道:“送給你,回城的路一定很趕,裏面放着一些能安神的東西,希望你不要太傷心了。”
“多謝了。”姜期景笑着抬手去,只拍拍她的頭,卻沒有接那荷包,提步便走了。
蘇思夢的手僵在空氣中,直到他走遠了,她才垂眸看着自己的東西,終是慢慢收了回來,她看着自己繡的醜醜的荷包,笑着安慰自己:“一定是繡的不夠好。”
“小夢?”
蘇鏡洵的聲音傳來,她立即轉過頭看着來人,笑起來;“哥哥怎麼來了。”
蘇鏡洵看着姜期景離去的背影,看着她微紅的眼睛,溫柔抬手揉揉她的腦袋,才輕聲道:“下次眼淚要記得擦。”
蘇思夢這才趕忙去擦了眼淚,兄妹兩相視一笑,均是笑起來。
酒兒還沉浸在姜期景離開的悲傷中,一不小心,竟從屋頂劃了下來。
“小心——!”
蘇鏡洵是特意來尋她的,剛好瞧見她從屋頂滑落,想也沒想就扔了今日才謄抄好的書,幾步上前將她接住,兩個人卻因此而一起摔在了地上。
蘇鏡洵將她緊緊護在懷裏,見她無事,才終是鬆了口氣:“沒事吧。”
“沒事。”酒兒摔蒙了,搖搖晃晃着起身,才發現他還躺在地上,忙把他拉起來道:“小洵,你沒事吧。”
蘇鏡洵見他拉着自己的手,忙鬆開了去。
酒兒見狀,又要去拉,他還是躲開。
她不解看向他:“小洵,你怎麼了?”
“公主,男女授受不親。”蘇鏡洵內心羞澀,可面上看起來還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樣。
“那為什麼以前我們……”
“因為以前公主還小,我也小,可現在不一樣了。”蘇鏡洵看着她那雙明亮的眼睛,微微嘆了口氣,知道她是不會懂的,轉頭跟宮女吩咐私下裏多教教公主,這才撿起地上的書回去了。
酒兒看着他就這樣離開,還以為他也生自己的氣了,原本無憂無慮的她,第一次有了憂愁。
她來找林錦嫿時,剛好定北侯夫人也在,她此番來,就是來說要將蘇鏡洵接回侯府的事,畢竟蘇鏡洵也大了,不宜再留在宮裏。
林錦嫿也是這個意思,到底是後宮,雖然她也很喜歡蘇鏡洵。
“這兩日本宮會安排,夫人不必擔心。”林錦嫿坐在暖榻邊,淺笑道。
“是。”侯夫人看着林錦嫿,歲月似乎在她臉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迹一般,臉依舊是嬌嫩的掐的出水來,眼神清亮,身段姣好,若是放下髮髻,就是個少女的模樣,半點看不出已經生了兩胎了。
她一想到自己也才比林錦嫿大幾歲罷了,整個人就老態橫生,心裏就羨慕極了。
林錦嫿也看的出她的羨慕,但那留顏花做出來的丹藥她可沒想着現在就給她。
兩人又說了會兒話,侯夫人看酒兒還在一側等着,也不敢多留,很快就笑着行禮退下了。
等她一走,酒兒才上前趴到了林錦嫿懷裏,悶悶道:“娘親,酒兒是不是不乖?”
“怎麼了?”
“小景走了,現在小洵也不理我。”酒兒悶悶道。
林錦嫿一聽,還詫異,蘇鏡洵那樣的好脾氣,也會跟酒兒置氣?
“小景是因為他祖父過世了,至於小洵,可是你做了什麼事?”林錦嫿輕聲問道。
“不知道。”酒兒把之前的事描述了一番,才道:“酒兒不明白,什麼叫男女授受不親。”
林錦嫿一聽,這才笑起來,立即跟她說了起來:“男女七歲不同席,過了今年,你也該七歲了,況且小洵都十四了,你們本就不該再有肢體的接觸,要遵禮法……”
林錦嫿慢慢講着,看酒兒聽得懵懵懂懂,她只提醒她往後要注意男女大防便是。不過倒是不太想她跟前世的自己一般,鎖在閨閣方寸之地,見識不到這大好河山,繁華世界。只是該有的禮法她要知道,往後去,不要再叫人覺得出格就好了。
就這樣解釋一番,酒兒沒徹底理解,心情卻是好了不少,很快就去找了了玩了。
現在了了成日的往太醫院跑,對醫術很是感興趣,也尤其喜歡聽姜期景說些歪門邪道的,酒兒也就跟他還玩得到一處去。
沒兩日,蘇鏡洵就被侯夫人接回侯府去了,倒是蘇思夢還留下了,酒兒這才算得了一點點的慰藉,不過她開始每天記起日子來,小景什麼時候回來,什麼時候再帶她出去玩。
就這樣日復一日,十年光景已過。
夏日,悶熱的屋子裏還有些清涼,但女子的尖叫聲卻十分的響了,屋外等着的人卻已經是心急如焚。
這是他的第一胎,他以前根本不想有孩子,可耐不住沒有好好避孕,終於還是有了。
“別急別急,第一次,會有點久的。”
林錦澄在一側道。
王汝嫣挺着大肚子坐在一側,也點點頭,道:“放心吧,第一個孩子生的越久,說明將來越乖。”
“對,不似我家那個,才發動,就生出來了。”林錦澄說起來也是一把辛酸淚,定庵如今也都十三歲了,還沒個定性。
正想着呢,就見林家的家丁匆匆忙忙跑來了,急急道:“老爺老爺。”
“是不是大公子又燒了誰家的豬圈?還是放走了雞棚里的雞?”林錦澄幾乎是認命般問道。
“不是不是……”家丁忙笑着擺手。
林錦澄見狀,卻一點也不覺得輕鬆,反而更緊張道:“那是什麼?”
家丁嘿嘿笑道:“是跟公主和小皇子一起,把定北侯家的大小姐氣哭了,現在定北侯夫人要上門說理呢。”
林錦澄微微一挑眉,算起來,定北侯家的大小姐蘇玉眉,今年都該十八歲了吧!
他看了眼挺着肚子的王汝嫣,再看了看擔心不已的朗月寒,嘆了口,轉身匆匆出去了。
王汝嫣淺笑出聲,摸摸自己的肚子,才笑道:“乖孩子,往後你可不要跟你哥哥一樣調皮知道嗎?”
“這是怎麼了,方才還瞧見林將軍匆匆出去了?”墨風一手牽着一個孩子進來道。
兩個孩子難得的乖巧,一男一女,也是金童玉女的模樣,白皙的臉大大的眼睛。
高稟家的孩子也是雙胞胎,但都是天生愛讀書的,尤其崇拜太子林慕錦。
王汝嫣笑着把方才的話兒說了,才道:“也不知七王妃是生男還是生女。”
“女,一定是女!”朗月寒激動道。現在他說話已經流暢了許多,只要不是太長的句子,他都能說的出來。
墨風和王汝嫣對視一眼,均是笑起來。
沒多會兒墨月也匆忙趕來了,她女兒如今才相看好人家,就等着下聘,再過幾年就出嫁了。
還沒說幾句話呢,裏面忽然傳來一聲嬰兒啼哭,沒多會兒產婆就高興中帶着忐忑的出來賀喜,道:“恭喜七王爺,七王妃誕下一個女兒,母女平安!”
朗月寒一顆心落到肚子裏,大聲道:“賞!”
消息很快傳到宮裏,林錦嫿也長長舒了口氣,這比自己生孩子還緊張。
她看着已經收拾好的包袱行囊,長長舒了口氣,看着一側的趙懷琰道:“枕溪和祁燁早已去離陀島等我們了,我們是不是該出發了?”
“等錦澄把酒兒和了了揪回來,就差不多了。”趙懷琰說完,還輕聲道:“葡萄也想去離陀島怎麼辦?”
“不擔心,給他騙個兒媳婦來,他就不想去了。”林錦嫿可記得這小子,放在書桌的那封信上寫着‘朝朝暮暮思卿’呢,哈哈哈,她的傻兒子也會拱白菜了,她倒要看看是哪家的白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