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川東御靈手
餐館外面的悍匪慘叫了足足十多分鐘才算是消停下來,這也意味着他們很可能被央迦羅婆給活活吞了。
悍匪殺人如麻,死不足惜,可他們一死,胃口大開的央迦羅婆會不會把主意打在我們身上?
這玩意兒就是屬牛皮糖的,只要跟這東西打了照面,就別想安生。不是它死,就是我們死。
餐館裏黑乎乎的,只有帝銘桌子上的小油燈閃爍着淡淡的紅光。這小油燈也不知道有什麼用,光芒不怎麼亮,但是卻給人一種很安心的感覺。
我輕聲說,它走了?
帝銘猛地轉過頭來,壓低了聲音:別說話!
話音剛落,我就聽到那個竊竊私語的聲音再次傳來。而且這次聲音距離我們很近很近,絕對是在餐館裏!
我嚇得頭皮發麻,這東西什麼時候進的餐館?
帝銘不動聲色的抓住了三棱軍刺的把手,輕聲說,守在油燈的照射範圍內,它傷不到你們。
聽到他這麼說,我們立刻靠緊了油燈,各位,這並不是我們怕死,實在是那個能吞活人的央迦羅婆太詭異了點,直到現在我都不知道它到底長什麼模樣。
周圍竊竊私語的聲音越來越大,簡直就像是在人的耳邊說話一樣,而且這聲音越來越難聽,聽到最後,簡直就像是有人拿着刀子划玻璃一樣。
我聽的腦仁疼,正想摸出密宗鐵棍在宋忠的八卦鏡上來一下,結果眼前驟然閃過一道白光。
白光晃動之間,瞬間就衝散了油燈微弱的紅光。恍惚之間,我看到門口處趴着一個黑色的人影,正在隔着窗戶看這我們。
當時我腦子嗡的一聲,心說完蛋了。
帝銘說過,誰要是跟央迦羅婆打了照面,誰就是央迦羅婆的下一個目標。大家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四個殺人如麻的悍匪就是因為這樣,才從大涼山一直追到了雅西高速。
帝銘上校勃然大怒,說,找死!
他猛地抓住一把椅子,直接就朝着窗戶砸了過去。央迦羅婆本來正在窗戶那咧嘴大對我們笑,冷不防一把椅子飛過來,當場就砸在了身上。
這傢伙也不傻,看到帝銘上校氣勢如虹,知道這人不好惹,竟然轉身就跑。可是帝銘上校怎麼能讓它跑掉?身子一竄,直接撞出了窗戶追過去。
他這一走不要緊,瘦子,長發肌肉男也緊跟着竄了出去。就連我一直忽視的那一男一女也脫掉了身上的外套。
男的神采奕奕,女的嬌俏可人,完全不是之前那副落湯雞的模樣。
兩人衝著我們看了一眼,目光中充滿了很驚訝。那個女生還用很清脆的川音說:那個軍裝男子好厲害!咱們快點!不然央迦羅婆就要落在他手裏了!
說話間,兩個人已經手拉手的衝進了雨幕之中。
我瞬間就明白過來,川東的這兩個御靈手其實就是衝著央迦羅婆來的。可能兩人知道正面不是央迦羅婆的對手,才想藉助我們這群人先抗上去。
剛才那到白光就是男的打開手電造成的,也正因如此,央迦羅婆才跟我們打了照面,死活要纏着我們。
誰成想帝銘上校的厲害程度實在是超出了他們的預料,只扔出了一把椅子,身上的氣勢就把央迦羅婆嚇得落荒而逃。
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複雜了,吞噬活人的央迦羅婆,四個兇殘的悍匪,還有心機很深的川東御靈手,以至於我腦子都有點用不過來了。
張無忍經常跟我說,江湖險惡,人心難測。這句話還真不假。以前我只在石家莊接一些驅鬼逐邪的小活,賺個幾萬塊錢就心滿意足,可這次跟着帝銘上校一出來,才知道這個世界比我想像的還要複雜。
我擔心帝銘上校會不會被央迦羅婆給吞了,於是就想衝進雨幕中看看。結果才邁出一步,就覺得腳腕被什麼東西給抓住了。
低頭一看,就看到被悍匪牆壁的店老闆衝著我咧嘴一笑,吐出了一口黑氣。
這口黑氣直接噴在了我臉上,頓時一股惡臭順着我的喉嚨就鑽進了肚子裏。我嚇得魂飛魄散,這傢伙不是死了嗎?
悍匪頭子手裏的大黑星可不是吃素的,有效射程內,連鋼板都能打一個窟窿。剛才那一槍明明白白的打在了店老闆的額頭上,腦漿子都流出來了,我看的清清楚楚。
可一個腦漿子都流出來的人,說活就活?難不成詐屍了?
黑氣進了肚子,頓時就是翻江倒海的一陣難受。我知道這傢伙恐怕不是什麼好東西,抓着密宗鐵棍就一陣亂打。
密宗鐵棍是我家老闆張無忍的法器,最擅長的就是打那些妖魔鬼怪。這東西一棍子敲下去,一道道金色的佛文就像是電流一樣在店老闆身上亂竄。
店老闆被我打的不輕,頓時急了,說,臭婆娘!還不動手!
話音剛落,一個袋子從我身後兜頭籠罩了過來,緊接着身子一緊,整個人就被套進了麻袋裏面。
我抓着密宗鐵棍想要打人,奈何肚子裏的黑氣在翻江倒海,哇的一口就吐出來了一大堆東西,模模糊糊之中,依稀聽到宋忠和趕屍師兄妹氣急敗壞的叫聲,然後就暈過去了。
暈過去之前,我心裏真的有點慌了,奶奶的,自己這是被綁票了?
我醒過來的時候,是被人用冷水潑醒的。迷迷糊糊睜開眼的時候,還以為是店老闆要整我,一拳就打了過去。
然後我就聽到哎喲一聲,聽起來很熟悉,好像是那個瘦瘦的傢伙,帝銘上校的手下。
耳邊流水潺潺,空氣清新無比,睜開眼一看,才發現現在已經天亮了。
雖然還沒晴天,可雨已經停了。而且我面前站着的不是那個腦袋被打穿的店老闆,而是一臉冷酷的帝銘。
稍稍想了一下就明白了,我這是被帝銘上校給搶回來了。想到昨晚上被噴的那一口黑氣,我就忍不住又乾嘔起來。
那個瘦瘦的傢伙挨了我一拳,氣的吹鬍子瞪眼,說,娘的,老子開車追了半夜,才算是把你搶回來。你這是狗咬呂洞賓啊?
我知道自己打錯人了,趕緊給他道歉。好在瘦子也不介意,只是拍拍我的肩膀,說,行啊!吃了一口烎骷屍氣,竟然還有力氣打人,難怪張無忍和何中華這麼看重你。
想到自己吃的那一口黑氣,我又有一種想吐的感覺。但是現在不是想吐的時候,我得問明白那個店老闆到底是什麼人。
這一伙人的目的性很明確,不是央迦羅婆,而是我。
可他們綁架我到底幹什麼?我又不是什麼富二代,勒索錢財也應該去綁我老闆啊,我就是一打工的。
帝銘上校看了看手錶,說,還能走吧?能走的話上車說。
昨晚上折騰了一夜,估計耽擱了不少時間。帝銘上校是個時間觀念很強的人,可能心裏已經很不滿意了。
我趕緊爬起來說,能走,能走。
上車的時候,我特意跟帝銘上校坐在了一起,除了跟他道謝之外,還想弄明白昨晚的事情到底是個什麼結果。
那個店老闆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綁我?央迦羅婆又跑哪裏去了?是落在帝銘上校手裏了,還是被川東的御靈手給搶走了?
帝銘看起來有點疲憊,他先是喝了口水,才說,聽說過凶人榜嗎?
我搖搖頭,表示沒聽說過。但是我卻能猜測到,那個店老闆應該就是凶人榜上的人物。
帝銘上校說,凶人榜上,只有驅魔人才能上榜。但凡是能上榜的人,都是窮凶極惡的歹徒,惡棍。
他一邊說,一邊拿着平板電腦調出了資料,然後扔給了我,說,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