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該很好，你若尚在場14
左晗捏了一下沈南回的胳膊，提醒他：“你要是真的喜歡人家，不如就直接說出來吧，這麼拐彎抹角的，誰知道你怎麼想的。”
一聽左晗這麼說，沈南回就炸毛了，馬上站出來反駁：“誰說我喜歡她的？誰說的？”
左晗：“……”
他這表現得還不夠明顯？
哪裏還需要人說？
“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沈南回越想越生氣，“嫁給我了還喜歡女人？老子就這麼沒吸引力嗎？”
左晗聽到沈南回這麼說，忍不住翻白眼：“你要是不這麼幼稚，可能會好點兒。”
“你說誰幼稚？”沈南回狠狠瞪她。
左晗看到他這個態度，非常明智地選擇了沉默。
嘖，暴躁的沈同學真是惹不起啊。
**
臨上飛機之前，知秋給莫西辭發了一條微信。
她航班是中午到青城的，今天沒什麼安排，所以晚上應該是有時間出來和莫西辭見面的。
不過不知道莫西辭有沒有時間。
收到知秋的微信沒多久，莫西辭就給回復了：嗯，晚上去酒店接你。
知秋給莫西辭回了一個抱住親的表情，然後就把手機收起來了。
旁邊兒還坐了幾個同事，萬一被看到了聊天內容就不好了。
坐在候機廳內，知秋從同事收留接過了咖啡。
和知秋一塊兒出差的同事，在部門裏和她關係還挺不錯的。
兩個人坐在一起，自然是要聊天的。
同事坐在知秋身邊，看着知秋從容喝咖啡的樣子，忍不住感嘆：“我說，有時候我真的挺佩服的你的心態的。”
知秋沒明白對方怎麼會突然來這一句：“嗯？”
“就拿沈總這事兒來說吧，”同事說，“你們這結婚也挺長時間了吧，沈總有什麼緋聞你都處變不驚的，好像完全沒被影響到一樣，正常女人哪裏能這樣，她們遇到這種情況不得一哭二鬧三上吊啊。”
一哭二鬧三上吊？
知秋試着想了一下那個畫面，笑了。
她其實是個挺通透的人，對沈南回這種人來說，他要是不喜歡誰了，對方再怎麼鬧都是徒勞無功的。
更何況，沈南回外面那些緋聞，她並不在乎。
“那我可能不是正常女人吧。”面對同事的感嘆，知秋只是輕飄飄地來了這麼一句。
同事聽完之後笑着說：“你這樣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根本不愛沈總了。”
畢竟嘛，女人都是善妒的，要是真的喜歡，遇上這種情況不可能是無動於衷的呀。
知秋聽完同事這句話之後只是笑了笑，並沒有多言。
是啊，她根本就不喜歡沈南回，所以不管沈南回做什麼，她都可以接受。
她現在巴不得沈南回和左晗感情好，這樣一來她離婚的可能性也就越來越大了。
………
很快到了登機時間。
上飛機之後，知秋就睡過去了。
**
中午十二點鐘，飛機在青城降落。
從機場去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是一點半左右了。
沒吃午飯，同事喊着知秋出去吃飯，知秋拒絕了。
她買了一份桶面，吃完之後就睡過去了。
後來，是被莫西辭的電話叫醒的。
一睜眼，竟然已經快六點了。
知秋接起來電話，聽到了莫西辭的聲音：“我下班了，現在去酒店接你，地址發我一下吧。”
知秋：“嗯……不過我剛睡醒。”
莫西辭聽到知秋這麼說，笑了笑：“沒關係，我過去應該也要一段時間，你慢慢收拾，我可以等。”
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了。
知秋“嗯”了一聲，和莫西辭聊了幾句，然後用短訊把酒店的名字和地址發給了他。
發完之後，知秋就起床去洗澡換衣服了。
要和莫西辭見面，肯定是要精心打扮一番的。
知秋用了四十多分鐘的時間整理好了自己，這期間莫西辭也沒給她打過電話，知秋也不知道他走到哪裏了。
於是乎，只好給他打電話詢問。
莫西辭那邊接電話接得很快，嘟了一聲就接通了。
電話接通后，知秋問他：“你現在到哪裏了？”
莫西辭笑着說：“我在酒店地庫。”
知秋：“……啊？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莫西辭：“有一會兒了。”
知秋：“那你怎麼不給我打電話啊……”
莫西辭：“沒關係，我等你。”
知秋一聽莫西辭這麼說，又想起了不少過去的事兒。
大學那會兒他們兩個約會什麼的，知秋也經常會因為換衣服或者是別的原因下樓晚了，但是莫西辭基本上就是毫無怨言地等着她。
“我現在就下去。”
知秋說完這句就掛上了電話，然後就匆匆忙忙地下樓了。
到地庫之後，知秋很快找了莫西辭的車，然後坐上去。
莫西辭今天穿了一身西裝，看起來很成熟，很穩重，多了幾分平日裏沒有的韻味。
知秋沒忍住，盯着他多看了一會兒。莫西辭長得很好看，不比沈南回差。
不對……想到這裏，知秋拍了一下額頭。
她怎麼拿莫西辭和沈南回比？
這兩個人完全沒有什麼可比性啊。
“今天晚上想吃什麼？”莫西辭詢問知秋的意見。
知秋笑笑，“不是說是烤肉嗎？”
莫西辭：“我以為你會臨時改變主意，你之前不是說過的嗎，女人的胃口每天都會發生改變。”
知秋仔細回憶了一下，她之前好像確實說過這種話。
也是難為了莫西辭，他竟然還記得。
“但是我現在只想吃烤肉，所以我們就去那邊吧。”
知秋一邊說，一邊動手系好了安全帶。
莫西辭點頭答應下來，發動了車子。
路上，莫西辭和知秋聊起了沈南回的事兒。
最近一段時間，他也一直在關注沈南回的新聞，沈南回和左晗那麼高調，即使他在青城都聽說了。
“我看他最近跟那個女人……挺高調的。”
實際上莫西辭並不是一個喜歡討論別人私生活的人，若不是因為知秋，他絕對不會關注沈南回的花邊新聞，更不會在知秋面前提起。
“嗯，是的。”知秋點了點頭，“我在想，他這次應該是認真的。”
莫西辭沒說話。
知秋停了幾秒鐘，然後說：“不過我還需要一點兒時間，你可能要再等一等……”
莫西辭點頭，“沒關係，只要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就好了。”
知秋：“我當然會記得。”
她現在確實是不敢貿然和沈南回提出離婚，最近她有點兒猜不透沈南回的心思，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想怎麼做。
這種事情本身就不能輕舉妄動，不然稍微一不留神就把自己栽進去了。
“嗯，我們不聊這些了，聊點兒開心的。”
莫西辭覺得自己提起這個話題就是錯誤。
他們兩個人好不容易才見上一面，應該聊一些開心的話題才是。
“嗯，南望最近怎麼樣呀？”知秋問起了莫南望。
“她呀，”莫西辭笑了笑，“老樣子，最近突然對小提琴感興趣了，正在家裏鑽研呢。”
知秋聽完之後也被都笑了。
莫南望這個人興趣愛好真的挺多的，不過學什麼都是三分鐘的熱度。
大學的時候她學過結他，學過鋼琴，學過手繪還有設計，基本上都是沒堅持多久就沒興趣了。
莫南望從小是被家裏寵着長大的，所以就有了喜新厭舊這個毛病。
“今天本來是想帶她一起的。”莫西辭說，“但是我們好不容易見面，想了想還是別帶她了。”
大學那會兒，她跟莫西辭在一起，莫南望沒少出力。
後來他們兩個人再想單獨約會的時候，莫南望就經常會跟着一塊兒出去當電燈泡。
那會兒莫南望跟知秋一個寢室，要跟着她實在是太容易了。
莫西辭一提起這個，知秋就想起來大學時代的事兒，不自覺地笑了。
“其實帶着她也沒關係的。”
莫西辭搖頭：“還是不要了，我可不想要一個電燈泡。”
他說得這麼直接，知秋再一次被逗樂了。
一路輕鬆地說笑來到了烤肉店。
這家烤肉店大學時代知秋經常過來，這次一來才發現已經重新裝修過了，店面大了不少，也比之前精緻了許多。
知秋和莫西辭找了個空位子坐了下來。
點餐仍然是莫西辭點的，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是把知秋的口味記得很准，她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都已經刻在了他的腦子裏。
上餐之後，基本上也不需要知秋親自動手。
在莫西辭身邊的時候，知秋一度覺得自己是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人。
知秋很長時間沒有被人這麼照顧過了，難免不習慣。
她笑着對莫西辭說：“我自己來吧。”
莫西辭：“可是我就很喜歡照顧你。”
被他這麼一說，知秋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了，臉上一熱。
“你去國外這幾年，越來越會說話了。”知秋挑眉，“是不是專門跟人學過？”
莫西辭搖頭，“沒有，我只對你這樣。”
他說得格外認真，眼神熾熱無比。
知秋被他看得更加不好意思，低頭吃肉，順便還喝了一口旁邊的氣泡水。
她已經好多年，沒有過這種小鹿亂撞的感覺了。
好像也只有面對莫西辭的時候，她才會意識到，自己其實還算年輕。
………
吃完飯，知秋和莫西辭在附近的步行街上逛了很久。
因為是在青城，知秋也不用擔心有人認出她。
步行街上，知秋挽着莫西辭的胳膊，兩個人親昵地走在一起。
路上很多小玩意兒，知秋看到之後就會駐足看一下，莫西辭會問她的喜好，再幫她把東西買下來。
其實這些都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但是對於知秋來說，價格從來就不是感動她的點。
兩個人這樣玩兒了很久，一直到十點鐘，才準備回去。
知秋收穫頗豐，拎了一個袋子的小玩意兒。
十一點鐘，莫西辭送知秋回到酒店。
知秋白天睡得多，現在不是很困。
停車之後，她解開安全帶，對莫西辭說：“你回去的路上小心——”
話音剛落，莫西辭突然湊近，吻住了她。
這是一個帶着隱忍的吻，知秋閉上眼睛，耳邊都是他粗重的呼吸聲。
面前是她喜歡的人，被他親吻着，她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知秋張開手臂，攀上他的脖子，開始回應。
車內的氣溫似乎在這一瞬間內升高，安靜的車廂內只能聽得到嘴唇相碰發出水聲，以及男女混雜在一起的呼吸聲。
莫西辭的手逐漸移到了她的腰部，掌心從她的衣服下擺鑽入。
知秋差一點就失去理智。
好在，在最關鍵的時候，她反應過來了。
她還沒有離婚，至少目前為止，是不能這麼做的。
她這麼做，一方面是把自己推入絕境，另外一方面也會讓莫西辭背負上“破壞別人家庭”的名號。
理智回籠后，知秋推開了莫西辭。
莫西辭並不是那種會強迫知秋的人，剛才他也是有些不清醒了。
被知秋推開之後的，莫西辭也恢復了理智。
他看着知秋，向她道歉：“對不起，是我太心急了。”
知秋搖頭，“不怪你，我也……不太清醒。”
這種事情一個巴掌拍不響的，知秋也知道他們兩個人現在其實是在做錯事兒，她能做的就是別讓這件事兒錯得太離譜。
“沒關係，我們以後還有很多機會。”莫西辭揉了揉她的頭髮，“你上去吧，我就不送你了。”
他知道她是跟同事一塊兒過來出差的，如果送她上樓很有可能會碰上她的同事，這樣對她也會產生不好的影響。
所以，莫西辭就沒打算送她上去。
知秋“嗯”了一聲，張開胳膊抱了一下莫西辭，然後輕輕地在他臉上親了一下：“你回家路上小心。”
莫西辭被她的動作弄得心裏一軟，“嗯，會的。”
於是乎，兩個人依依不捨地分開了。
………
剛從莫西辭的車上下來，知秋的手機就響了。
大概是因為心虛吧，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來的時候，她自己也嚇了一跳。
拿起手機來一看來電顯示，知秋更是差點兒把手機扔出去。
電話是沈南回來的。
知秋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呼吸，然後接起電話。
“有事嗎？”
“大半夜不回家，你問我有沒有事兒？”沈南回的語氣不善，“陸知秋你能耐了啊，幾天不收拾你，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額，你不知道嗎？”知秋以為公司的人會告訴他這件事兒，“我在青城出差三天。”
沈南回是真不知道這事兒，最近這段時間他都沒跟公司的人打聽過知秋的情況。
“又出差？”顯然，沈南回對這件事情非常不滿：“你們部門是沒別人了是么，每次都得你出差？你他媽是有多能耐？”
知秋：“……”
又是這樣平白無故地發脾氣。
她就不明白了，像沈南回這種脾氣這麼大的人，究竟為什麼會被那麼多女孩子喜歡啊？難道就因為他長得帥又有錢嗎？
“陸知秋，我看你還是乾脆別工作了。”
沈南回現在真的覺得當初讓她去公司工作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養一個女人而已，她又不是養不起。
“對不起啊，這次忘記告訴你了。”
知秋知道沈南回這是在無理取鬧，本身是不想說什麼的，但是為了保住工作，就只能放下架子來和他道歉。
這也是她一貫的作風。
沈南回冷哼了一聲：“你是不是覺得每次惹了我之後只要隨便到道歉就行了？”
知秋：“……”
她可真沒這麼想。
“關於你的工作我會和李總說，以後你少出差，都結婚了還他媽不安分，誰知道你去那邊是見誰了！”
沈南回非常不爽。
知秋這次是來青城出差的，青城那邊有項目他也知道。
但是，他所有的關注點都在那個之前跟知秋吃飯的女人身上。
知秋是在青城讀的大學，之前知秋說那女人是她大學室友，說明那個女人也非常有可能在青城。
所以啊，她表面上是來出差的，誰知道暗地裏會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
既然嫁給他了，就別想着再搞這些！
“……很晚啦，我要休息了，你也早點睡吧？”
知秋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接沈南回的話了。
按照她以往的經驗呢，沈南回的發脾氣的時候就安安靜靜地聽着就好了，越反駁他反而會越生氣。
可能原本不會有特別嚴重的後果，但是因為反駁了，所以後果更加嚴重。
有了之前的經驗教訓，知秋也就學會了打馬虎眼。
沈南回每次跟知秋髮脾氣都是這樣結束的，他發脾氣，然後知秋好聲好氣地哄一通，難怪左晗會說他像孩子。
想到這裏，沈南回更加不爽了，直接叩了電話。
聽到聽筒里傳來的忙音，知秋無奈地搖頭，然後踏入電梯。
回去沖了個澡，就躺下來睡了。
畢竟第二天還有一堆工作等着她。
**
接下來的兩天，知秋都在忙項目的事情，完全沒有時間和莫西辭見面，兩個人就只能靠着微信聯繫。
不過莫西辭並不是那種不給她空間的人，她工作忙，他也是理解的。
所以，一直到知秋從青城離開，他們兩個人都沒再見過面。
………
知秋回到海城的時候已經是周末了。
最近這段時間，沈南回和左晗的緋聞傳得太厲害，沈從和南蘇終於是忍無可忍了。
知秋剛出差回來，就被兩個長輩喊回去了。
當然，和她一起的還有沈南回。
和沈南回結婚兩年，沈從和南蘇對知秋的態度還算不錯，加上知秋懂事聽話，平時過什麼節日的時候都不會忘記回來探望他們，所以兩個長輩都挺喜歡知秋的。
沈南回愛玩兒他們當父母的也知道，但是平時逢場作戲就算了，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
但這一次顯然是不太一樣，圍着一個人轉了這麼久，分明就是要撼動知秋的位置。
知秋本身是打算自己開車去的，但是她剛準備出門的時候，沈南回回來了。
他臉色不太好，陰沉沉的。
知秋想了一下，他應該是覺得她跑去和沈從還有南蘇告狀了，所以才生氣。
這事兒……她也沒辦法解釋。
“滿意了？”沈南回冷冷地看着她，發問。
知秋搖了搖頭，“不管你信不信，我還是要說，這事兒不是我和你爸媽說的。”
她從來都沒有在沈從還有南蘇面前說過他一句不好。
聽到知秋這麼保證，沈南回笑得更詭異了。
他一把拉起知秋的手腕，帶着她往外走。
上車之後，知秋一路都很安靜地沒說話。
這會兒沈南回明顯在氣頭上，她還沒想不開到在這種時候招惹他。
車廂內的氣氛很沉悶，沈南回也從頭到尾沒說一句話。
………
過了四十來分鐘，車停在了沈家門口。
知秋打開車門下車，和沈南回一塊兒走了進去。
進門的時候，沈從和南蘇兩個人已經坐在沙發上了。
他們的表情都很嚴肅，看得出來應該是比較生氣的。
“爸、媽。”知秋站在對面，畢恭畢敬地喊了一聲。
然後，她用餘光看了一眼沈南回。
沈南回無動於衷地站着，也沒有任何害怕的感覺。
知秋覺得，沈南回和沈從還有南蘇的關係挺微妙的。
之前她一直覺得他們一家三口關係挺好的，後來被沈南回帶去給李阿姨過生日，她才發現，沈南回和李阿姨的那種相處模式更像是家人。
他和沈從還有南蘇……就很奇怪。
可能豪門的親子關係都是這樣的？
“知秋別這麼拘謹，先坐下來，找你們回來就是想跟你們聊一下未來的安排。”南蘇朝着知秋微笑。
未來的安排？知秋聽完之後愣了一下。
她正考慮的時候，沈南回已經拉着她坐下來了。
接着，就聽南蘇說：“南回啊，你平時有那些花邊新聞，我和你爸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但是現在你都結婚了，自己注意一點兒，別因為這些事情傷害了你和知秋的關係，明白嗎？”
沈南回聽完之後覺得挺搞笑的，陸知秋壓根兒就不喜歡他，他們之間的關係哪裏還需要傷害？
一般情況下，討論這些話題的時候，知秋都不說話。
這次也一樣，她就低着頭坐在旁邊。
南蘇看了知秋一眼，開口說：“你們兩個人也結婚兩年了，二人世界過得差不多了吧？也該要個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