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1章 告別
林域主走了，踏上了虛無外的路途。
只要破開漆黑，虛無主人再面對的，便會是一個寬闊世界，再不是承受孤獨。
眾人相繼目送，良久后才相繼散去。
有人順着林域主留下的話，跑去原先司馬大族的位置。
去到后才愕然驚覺，此地不再是破碎廢墟，竟然回復到原來的模樣。
裏面有着無數的平民，都在無法置信的擁抱着家人。
“我不是死了嗎？”
“我重生了！”
“復活了這是...”
“是誰復活了我們？”
整個司馬大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狂喜。
傅少卿一到，見到這一幕景象，激動得紅了眼眶。
當他踏入司馬大族內，見到那位長者后，再也剋制不住情緒。
“師父！”
司馬南山掛着喜悅，轉頭看向來臨的傅少卿，問道：“帝族大域可還好？我很好奇我自己，為什麼能活過來。”
“是林域主，是他復活了你們，羅天已經死去，一切都結束了。”傅少卿急聲開口，心底無比動容，這無疑是林域主離開后，送給他最大的一份驚喜。
司馬南山先是一怔，彷彿始料未及，隨之付之一笑，“結束了就好，那麼從今往後，我等也能安安穩穩的過日子，這整整十年過去了，東聖的那個孩子，也應該懂事了吧？”
“自然已經懂事，不過想要接位東聖之主，憑他如今的能力還差得遠呢，不過我會盡自己的能力，在他成年前替他鋪墊好一切，隨後按照當年的承諾，離開東聖。”傅少卿答道。
司馬南山拍了拍傅少卿的肩膀，嘆道：“其實離不離開，帝族都是一體，但你這人我最為了解，說到必然做到，待到那孩子接位后，你便來我司馬大族中落腳吧，正好和東聖相鄰，有什麼事情，你也能照應一下。”
“師父說的，我自當遵從。”傅少卿鄭重點頭。
...
轉眼間，又是數日過去。
司馬大族全員復活的消息，震驚了整個帝族大域。
對於司馬大族一事，所有人都為之歡喜。
當初羅天以力書破開防護，直接鎮壓了整個司馬大族，造成無數的性命死去，這本就是一件極為痛心之事。
而羅天死後，身上剩餘的幾件物品，也落到了王飛的手中。
道、力、法，三書！
此時此刻，王飛正坐在原本屬於林域主的書房內。
手上疊着三部書，顯得沉重無比。
這是羅天的遺物。
王飛慢慢的翻看起來，細細品味着，上面的種種細節，卻在翻到道書最後一頁時，發現這上面有了不同的變化。
變化的是，羅天居然在這上面，留下了一段屬於自己的記憶，形成了光團。
王飛下意識的融入查探，轟然間眼前畫面突變，置身在一處庭院當中。
庭院內，有一個少年，正坐在一顆樹下，手裏看着一卷文書，氣質舉止溫文爾雅。
赫然是，羅天的少年記憶。
少年羅天滿眼興緻，書上寫的全是聖人道理，每當發現有趣的地方，都會用一個小本子記下來，彷彿這是最好的收穫。
羅天的母親，是一位和藹的婦女，對其格外疼愛，總是給他做最喜歡吃的飯菜。
唯獨羅天的父親，常常夜不歸宿。
大多數時候，羅天父親回來，要麼是在朝堂上受了氣，要麼是醉酒，為人十分粗暴。
這時候的羅天，本性還是善良的。
只是到了後來，羅天父親經常在外拈花惹草，羅天母親即便受了委屈，為了整個家也不敢多說，畢竟這時期的羅天的家，在這個地方，是真的有權有勢。
再後來，羅天父親更為明目張胆，居然把外面的女人帶回家，甚至是換來換去，徹底無視了羅天母親的存在。
羅天為此當面質問過，卻換了他父親的一頓毒打，並罵他讀書讀得人都傻了。打得他在床上躺了兩個月才好。
隨着這記憶畫面的推移，羅天也在這種家庭暴力下，不斷的成長着，性格越來越扭曲。
那些曾經愛不釋手的書籍，也被他放在了一邊，積滿了灰塵。
直至有一天，羅天父親不知在外發生了什麼，一回到家就對着他拳打腳踢，母親得知后趕緊來攔，卻是同樣遭受了暴力對待，最後羅天父親在憤怒當中，赫然當著他的面，把他的母親活活掐死...
事後，羅天父親還一臉的無所謂...
也是經過這一件事情，羅天徹底變了。
他私下逃出了這個家，逃得很遠很遠，遇到了一個人。
那個人，把所有最好的東西都給了他，並且待他如同自己孩子。
然而，那個人最後也不得不面臨死去。
羅天終將瘋魔，他在痛苦中仰頭長吼。
“為什麼！”
“為什麼我韓封，要經歷這些。”
“為什麼這世界如此黑暗？那些聖人道理，都是騙人的。”
“既然這世界原本就黑暗，那我韓封，從今往後，就比黑暗更黑暗，我要讓所有人的害怕我，恐懼我，活在我的掌控之中，因為只有這樣，我才不用再經歷這些！”
羅天實力大成，回到了當年的家。
他的父親三妻四妾，沉浸在酒色當中，見到這時候改了名字的韓封回來，顯得很是詫異，卻是毫不猶豫的，就要將他掃地出門。
羅天勃然大怒，將對方的妻妾統統殺絕！
最後他抓住對方的頭，讓他承受着世間最痛苦的折磨，直到死去。
但是羅天他沒有停止，轉眼間又把整個家鄉所在域面，直接以鎮殺手段進行統治，隨後踏向了虛無四面十方征討的道路...
看完這一段源自對方的記憶，王飛脫離出來后，那記憶光團已經消散不見。
王飛緩緩合上了道書，不由的重重嘆了口氣，“韓封，是你選擇成為羅天，是你自己選擇要成為黑暗，痛苦誰都有，只是你沒有挺過去，對於你的過去，我不做任何評價，因為有的時候，我們也真的是身不由己。”
“既然你已經離開，那麼這一切，也隨着你的離開而離開吧，如今這所謂的始書，留着已經沒有任何作用了，大家都已經掌握了規則內容。”
王飛掌心發起力量，凝聚着巨大的意志，直接將道、法。力，三書碾為粉末。
粉末成堆在手，窗外一陣風吹來，頓時灰塵飛起，散去...
王飛站起身來，走到窗戶邊上，默默閉上了眼睛。
回想着過去的一切，王飛嘆道：“結束了，也是時候迎接新生活了，也許死，才是你韓封不再痛苦的歸宿，其實從你要與我當面交手，親口說出真羅天意志在你體內時，我就已經看出來了，你已經有了選擇，知道自己沒有了退路。”
“可是這一切，終究是你自己選的，怨不得誰。”
“我同情你的過去，你的父親確實該死，但是我絕不認同你後來的所作所為，將那麼多無辜之人無情碾殺，這才是大錯特錯。”
說完，王飛關上了窗戶，轉身走出了書房。
塵埃落地，一切終結。
很快的。
在羅天死後，帝族大域恢復了外出。
許多的修士，開始探索域外，發現了許多新奇。
一天，周罡忽然帶着婉兒，前來告別。
王飛頓覺意外，連忙問道：“這好好的在帝族大域，為什麼要走？”
“大人，這帝族大域確實很好，大家相處得也很融洽，但是我和婉兒，更想去外面多走走看，過過二人世界，去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周罡滿是抱歉的說道。
王飛見狀，也不好為難，沉重道：“別一走了就不回來，不然我可是會生氣的。”
“大人放心吧，我們忘了誰，也不能忘了您啊。”婉兒落落大方。
王飛心有不舍，卻還是親自相送。
“大人，您的恩情，我周罡永遠銘記，萬事保重。”周罡揮手告別。
“另外拜託大人轉告許晁，說我家周罡怕他知道了傷心，所以沒有提前跟他說...在他房間抽屜里，特地留了一封道別信。”婉兒欠身一拜。
王飛揮了揮手，“我會的，記得好好照顧自己。”
周罡牽住婉兒的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