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大法醫前傳（五）
“蘇檸，你在想什麼呢？”
小子軒看着拄着下巴看着天空的小蘇檸，問道。
“啥也沒有想呢。”小蘇檸說道。
“騙人，我看你一定是想爸爸媽媽了。”小子軒也學着她的樣子仰望天空，“雖然爺爺對你很好，但是你依舊在想着自己的家。”
小蘇檸沒有回答他，而是問道：“子軒，那你的爸爸媽媽呢？”
“我不知道……”小子軒搖了搖頭，“我只有爺爺。”
一句話，兩個人都沉默了。
小孩子永遠都是快樂的，小蘇檸雖然並不太習慣山中的孤冷，但是身邊還有一個和自己同齡的小子軒，慢慢的就玩到一塊去了，在爺爺指定的安全區內，充滿了兩人的歡聲笑語。
爺爺大部分時間都在研讀一些小子軒看不懂的文卷，小子軒生性活潑，對此並不感興趣，反倒是小蘇檸，對這些文卷的興趣很大，經常捧着文卷坐在爺爺身旁，一坐就是一整天。
“蘇檸，這些東西，很有意思嗎？”小子軒輕輕的問道。
“很有意思啊，這些東西，可不是平常能看到的。”小蘇檸抬起頭來，精緻的臉讓小子軒有些失神。
“嗯……蘇檸，你比我聰明多了，這些東西我一個字都看不懂。”小子軒聳了聳肩，“還是山裡比較好玩一些。”
“這是小篆，你當然看不懂，其實我也不太懂……”小蘇檸低聲說道。
“哦，原來你是在裝啊。”小子軒哈哈大笑，笑得小蘇檸臉色發紅。
“我沒有裝，雖然不太懂，但是我能看懂一些。”小蘇檸不高興的撅起了小嘴，“不理你了。”
“蘇檸？”
小蘇檸別過頭，看向了別處。
小子軒無趣的聳了聳肩，在衣服里掏了半天，掏出兩個白色的果子來，陣陣清香就撲面而來。
“聖子果？”小蘇檸大大的眼睛放出光來，“從哪裏找到的？”
“呵呵，我在山上找到的。”小子軒笑着把果子在她面前一晃，“想不想吃呀？”
“不想。”小蘇檸說道。
“真的不想？”
“不想。”
“好了，不逗你了，喏，給你。”小子軒伸手將一個果子遞給了小蘇檸，她這才咯咯一笑，接了過來，眼巴巴的看着他手中的另一個果子。
“孩子，人要知足，知足才能常樂，”小子軒雙手一背，學着爺爺的樣子，看着小蘇檸撅着嘴，才繼續說道，“這個不能給你，這個是留給爺爺的。”
“哦，那你呢？”小蘇檸問道。
“我？我已經吃過了。”小子軒笑着說道。
“山上是不是很多？”小蘇檸臉上露出一絲狡黠，問道。
“你以為聖子果那麼好找呀，我一共才找到五個……”小子軒低聲說道。
“五個？”小蘇檸問道。
“沒……只有兩個……”小子軒知道自己說漏了嘴，連忙說道。
“你自己不是吃過么？那應該是三個才對。”小蘇檸嘿嘿一笑，“走，帶我去看看。”
“外面有野獸，專吃你這樣的小女孩……”爺爺經常這麼嚇唬他，他倒是現學現賣了。
“切，嚇唬小孩，你到底帶不帶我去？”
“不去，不去。”小子軒連連搖頭。
小蘇檸舉起小拳頭就追，他轉頭就跑：“蘇檸，你這麼凶，以後小心嫁不了人。”
爺爺放下了書卷，看了看自己面前的聖子果，呵呵一笑，這倆孩子，倒是有心了。
絕壁之上，一顆並不算大的樹緊緊的抓在了上面，在風中微微搖晃，上面掛着三個白色的聖子果，陽光照耀之下閃着奇異的光芒，格外的美麗。
“竟然這麼高。”小蘇檸抬起頭，她的身後站着垂頭喪氣的小子軒，他實在是想不通，這小女孩到底有多厲害，每次都被她逮着。
“看什麼看。”小蘇檸看到小子軒盯着她看，舞了舞拳頭，“上去摘。”
“這麼高，不去。”小子軒說道。
“你不去，我去。”
“別，別。”小子軒連忙說道，“我去吧，這麼高，要是把你摔着了怎麼辦。”
說罷拉開小蘇檸，就像一個猴子一般爬了上去，在絕壁之上如履平地。
“你小心點！”小蘇檸看到他單手掛在一塊突起的石頭之上，連忙大喊。
“知道了，放心吧！”小子軒也大聲說道，不料手上的石頭猛地一松，手忙腳亂的一通亂扒，才穩住了身體，看得小蘇檸一身冷汗。
幾分鐘后，她的面前放着兩個聖子果，一個果子上還沾染着一抹殷紅，想必是剛才小子軒劃破了手掌，鮮血染在了上面。
“早知道我就不要聖子果了。”小蘇檸看着面前的聖子果，低聲說道。
“我沒事，才這麼高，分分鐘就能上去。”小子軒笑道，“想當年我可是能爬到山頂上的，唉，現在是老了……”
“噗嗤！”小蘇檸看着他老氣橫秋的樣子被逗得一樂，“吹牛。”
微風吹過，只剩下一顆聖子果在風中搖擺不定，小蘇檸問道：“子軒，你怎麼還剩下一個呢？為什麼不都摘下來？”
“不能摘。”小子軒搖搖頭，說道，“爺爺說了，每顆果子，都是樹的延續，我們雖然可以吃，但是不能趕盡殺絕。”
說道這裏，小子軒轉頭看向了小蘇檸，說道：“等到果子落地，會生根發芽，你最喜歡吃聖子果了，我每次都留下一顆，等到我們長大之後，這個山谷中會長滿聖子果，你想吃多少，我就給你摘多少。”
小蘇檸的眼睛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輕輕點了點頭，兩人手拉手離開了，只剩下那枚聖子果掛在絕壁之上，顯得格外的神聖。
山中無歲月。
“蘇檸，子軒，爺爺出去的時候，你們二人切記不要外出。”墨長青嚴肅的說道。
墨長青並不是無的放矢，固然是自己花了不少心思把那些傷人的猛獸趕了出去，但難免有漏網之魚。
小蘇檸和小子軒都點了點頭。
他依舊是一個月就要出去一趟，多則五天，少則三天，採購一些生活必需品，每當這個時候，兩個孩子就會呆在家中不外出走動。
“好無聊哦。”小蘇檸伸了個懶腰，墨長青已經出去足足兩天有餘，小子軒已經去練功去了，她只是看着那些古捲來打發時間。
“子軒？”
她叫了一聲，不一會，小子軒身披長袍走了進來，臉上的汗珠都未乾涸：“蘇檸，怎麼了？”
“子軒，家裏好悶，不如，我們出去玩去吧？”小蘇檸問道。
“但是爺爺說了，只要他不在，我們就不能出去呀。”小子軒詫異的看着小蘇檸，“難道你要惹爺爺生氣嗎？”
“我們偷偷出去，在爺爺回來之前回來不就行了？”小蘇檸狡黠的一笑，說道。
“爺爺最討厭不聽話的孩子了。”小子軒搖了搖頭，說道。
“你到底出不出去？”小蘇檸雙手一叉腰，問道。
“我不出去，你也不能出去。”小子軒稚嫩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容置疑的神情，說道。
良久，都沒有聽到小蘇檸說話，他奇怪的轉過頭看了她一眼，才發現她眼中噙着淚水，滿臉的委屈。
“好啦好啦，蘇檸，不要哭哦，爺爺不讓咱們出去也是怕咱們遇到危險不是么？”小子軒低聲勸道。
“平時咱們也出去呀，也沒有遇到什麼危險不是么？”小蘇檸反駁道。
“那不一樣，爺爺在的時候，如果我們有危險可以很快救咱們，我告訴你哦，外面可是有猛獸的。”小子軒把手放在臉上，做了一個兇猛的動作。
“你不會保護我的么？”小蘇檸問道。
“會呀。”小子軒瞪着眼睛說道，“我怎麼就不會保護你了？”
“那好呀，咱們出去玩，碰上危險你保護我不就行了？”小蘇檸抹了抹眼淚，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走。
“但是只能在小範圍內活動，不能遠了哦！”小子軒說道。
“聽你的！”
當兩人在上谷中嬉戲玩鬧的時候，在山外的無人區內，五個人正在艱難跋涉，長年不停得風雪肆虐着，一點點的剝奪着他們的生命。
“該死的，小五，你不是說這裏有珍稀動物么？我只看到了大雪！”一個臉上帶着刀疤的大漢對着一個稍微瘦弱的青年大吼道。
“大哥，我也是小時候偶爾闖進來一次，那時候的確有啊。”小五低聲說道。
“哼。”刀疤臉冷哼一聲，“小五，你可看好了，如果找不到我要的東西，我就把你切成塊扔在這個地方。”
這倒是他冤枉了這個叫做小五的年輕人，以前這個地方的確各種奇珍異獸都有，只不過墨長青為了保護小子軒，所以全都驅逐了出去。
“大哥，小四他……他快不行了……”另一個大漢懷中抱着一個人，低聲說道。
“他體溫過低，沒治了，找個地方扔了吧。”刀疤臉仔細看了看那個人，說道。
“可是小四他……”
“莫要說了，這裏的環境太惡劣了，要是不把這個累贅扔了，我們都會死在這個地方！”刀疤臉說道。
“呃……呃……”
小四突然醒了過來，他想要說什麼，但是酷寒已經凍壞了他的聲帶，讓他無法發出聲音來，刀疤臉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冷冷的說道：“小四，莫要怪大哥心狠，看在兄弟一場的份上，大哥送你個痛快。”
“呯！”他扣動了扳機，小四痛苦的捂住中彈的胸口，緩緩的倒在了地上……
“我們快點行動，不然我們的下場都會和小四一樣！”
在山谷中，正開心的小子軒突然側耳，刀疤臉的那一槍驚動了天生耳力超群的他，小蘇檸看着他臉色凝重，問道：“子軒，你怎麼了？”
“我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好，我們趕緊回去，好像有人進來了。”小子軒警覺的拉着小蘇檸的手，也顧不得她樂意不樂意，往屋子走去。
“子軒，你是不是聽錯了呀，這個地方哪裏會有人？”小蘇檸說道，“是不是爺爺回來了？”
“絕對不是爺爺，爺爺說過，在這個地方發出這麼大的響聲，會引起雪崩的。”小子軒皺起了眉頭，全身匍匐在了地上，但槍聲過後，他就再也聽不到任何的響動了。
“蘇檸，為了安全，咱們暫時不要出去，等一會再出去，好嗎？”小子軒問道。
“好罷。”小蘇檸點了點頭，兩個人就肩並肩的坐在屋子的門口，大約一個時辰之後，小子軒敏銳的感覺到了什麼，再一次匍匐在了地上，細細的聽了起來。
“蘇檸，我們到屋子的閣樓裏面。”小子軒冷靜的說道，“有人過來了，四個人。”
“子軒你凈吹牛，你怎麼會知道是四個人呢？”小蘇檸撇了撇嘴，說道。
“我沒有騙你，我出生在雪山之中，對聲音非常的敏感，你快躲到閣樓的角落裏，我看看是什麼人進來了。”小子軒把她推進了閣樓的一個角落裏，然後用箱子把她擋住，而自己雙手一勾，倒掛在了閣樓頂上，透過窗子望了下去。
“大哥，這裏好像有人居住。”小五指了指空地上的房子，說道。
“既然有人居住，我們就有飯吃了。”刀疤臉露出了笑容，“待我們休養生息，然後再出去。”
吱呀，屋子的門被推開了，掛在閣樓上的小子軒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身體一扭便靈巧的落在了地上，躡手躡腳的走到了隱藏小蘇檸箱子的地方，他可以聽到小蘇檸急促的心跳聲。
“蘇檸，不要怕，你就在這裏獃著，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不要出去。”小子軒說道。
“嗯。”小蘇檸乖巧的說道。
“大哥，沒有人。”小五說道。
“可能是出去了，我們找一找這裏有什麼吃的東西，燒點火暖暖身子。”刀疤臉說道。
小五點了點頭，便在屋子裏翻騰起來，只是屋子裏的確是沒有什麼吃的東西了，不然墨長青也不會出去採購吃食。
“糟了。”小子軒耳朵一動，清晰的聽到腳步聲朝着閣樓走了過來，若是讓對方進來，恐怕他們二人都會被發現。
“蘇檸，你好好獃着。”他說了一聲，吱呀一聲打開了閣樓的門。
嘩啦！小五沒有想到這裏竟然會藏了一個孩子，下意識的拉動了槍栓，對準了小子軒。
“你們是什麼人？”小子軒故作鎮定的問道。
“原來是個孩子，嚇死我了，大哥，這裏有個小孩子！”小五收起了槍，招呼了一聲。
刀疤臉慢悠悠的走了上來，看了看小子軒，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孩子，這裏就你一個人嗎？”
小子軒回答道：“爺爺出去了，現在就我一個人。”
“哦……”刀疤臉點了點頭，“孩子，你這裏有什麼吃的東西嗎？叔叔們肚子餓了。”
“有，你們到下面等着吧，我給你們拿。”小子軒說道。
“大哥，這孩子不讓我們上閣樓，裏面必定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小五附在刀疤臉的耳邊，低聲說道。
他的聲音很輕，但還是被小子軒聽到了，他心中徒然一緊，若是被這些人進去，小蘇檸定然是藏不住了。
“孩子，你也餓了吧，還是讓叔叔們自己搬吧。”刀疤臉呵呵一笑，說道。
小子軒知道如果現在攔着他們不讓進去，必定會起了疑心，只好點了點頭，說道：“好罷，我也搬不動，你們自己拿吧。”說罷轉身走進了閣樓之中。
刀疤臉等四人相視一眼，才慢慢跟了進去。
不過讓他們失望的是，閣樓之中並沒有什麼財物，墨長青帶回來的只有衣物和吃食，錢財在這裏也用不上。
“大哥，這裏有個箱子。”其中一個人看到了箱子，走了過去，小子軒頓時緊張了起來，他蹭蹭蹭跑過去打開了箱子，說道，“叔叔，這裏只是我的衣服而已，沒有其他什麼東西……”
“哦……”那個人隨意的翻了一翻，的確只有小孩子的衣物，他視線往下一拉，然後蹲了下來，指着地上一條粉紅色綢帶的一角，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他猛地一拉，一條裙帶被拉了出來，小子軒臉上的汗水落在了地上，那是小蘇檸腰間的裙帶，不知道小蘇檸是怎麼在那個狹小的環境中把裙帶給解了下來，那人拿起裙帶在鼻子前嗅了一嗅，一股女孩子的清香撲鼻而來，他猛地站起身來一腳將小子軒踹倒在地。
“大哥，這小子騙我們，這裏肯定還有其他人。”那人冷冷的說道。
“老三，莫要驚慌，區區一個孩子，能翻起什麼大浪來。”刀疤臉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稍安勿躁，然後蹲在地上，看着小子軒。
“孩子，告訴叔叔，這裏除了你，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