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然後,站在她的身後給她捶了起來。
銀杏的力道很好,不輕也不重,很是舒適。
「主子,奴婢聽宮女們私下裏議論,說是太後娘娘也病了。」
秦姝聽了,並不覺着吃驚。
太后的身子本就不好,這些年時有病痛,再加上這些日子宮裏頭髮生了太多的事情,太后氣急也在情理之中。
銀杏錘了一會兒,出聲道:「主子趁熱喝吧,杏仁茶涼了味道就不好了。」
秦姝點了點頭,拿起勺子細細品着杏仁茶。
喝完了茶,就靠在軟榻上拿起一本書看了起來。
一時間,房間裏安靜起來。
楚昱澤進來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畫面。
秦姝整個人都歪在軟榻上,身着一襲柔絹曳地長裙,頭上插着赤金珍珠的簪子,整個人看起來閑適自在。
見着她這樣,他竟然心裏頭突然生出幾分嫉妒來。
他成日裏忙着朝堂之事,她卻是過得這般愜意自在的日子。
一本書,一杯茶,累了就閉上眼睛睡上一覺,醒了就逗逗兩個小包子。
銀杏在一旁伺候着,瞧見楚昱澤進來,立時就跪在了地上。
秦姝正認真看着書,根本就沒察覺到有人進來,直到手裏的書被人抽走。
「殿下--」秦姝眨了眨眼,沒想到他會過來。
自打那日他告訴她皇上中毒之事後,他就再也沒來過。
這些日子,宮中接連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皇上,二皇子,蔣家,太后。
她知道,身為太子,他忙得很。
楚昱澤看了銀杏一眼,銀杏站起身來,福了福身子退了下去。
「你這日子,過的讓孤都有些羨慕了。」秦姝才想開口,就聽楚昱澤意味深長道。
「……」秦姝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他羨慕她?她不會聽錯了吧?
瞧着他有些消瘦的面容,秦姝有些明白過來。
好吧,他這是累了,看到她清閑的日子心裏不平衡了。
秦姝抿嘴笑道:「殿下這是嫉妒?」
瞧着秦姝那得意的樣子,楚昱澤不由失笑:「孤還用得着嫉妒你,來,給孤捏捏肩。」
楚昱澤說著,就一股腦趴在了軟榻上,全然不顧身後的小女人已經驚呆了眼球。
「愣着做什麼,還不快過來。」楚昱澤出聲道。
秦姝回過神來,聽到這句話,默然無語。
這男人,都要是當皇帝的人了,怎麼突然就沒規矩了。
難不成就是因為快當皇帝,所以就想隨心所欲,不守規矩了。
秦姝撇了撇嘴,走過去坐在了軟榻上,伸手給他捏了起來。
秦姝雖然瞧着柔弱,手上的力氣卻是不小的,饒是這樣,捏了一會兒她的手就有些酸了。
某人肩膀上的肉太結實了,捏起來費勁的很。
秦姝的力氣越來越小,楚昱澤輕笑一聲,轉過身來伸手拉住她的手。
「好了,別捏了,捏的孤都覺着痒痒。」
楚昱澤的話,成功的得到了秦姝的一記「惡狠狠」的目光。
楚昱澤全然沒有在意秦姝那惡狠狠的目光,只笑着坐起身來,將秦姝拉的更近一些。
「這幾日,後院裏可有什麼動靜?」
聽着楚昱澤的話,秦姝詫異的抬起頭來,自打進宮,他還是頭一次問她這樣的問題。
她以為,他身邊的暗衛那麼多,東宮的所有風吹草動肯定都知道的。
秦姝不善於掩飾自己的心思,心裏想什麼臉上都寫了出來。
楚昱澤捏了捏秦姝的鼻子,道:「傻瓜,真以為孤身邊的暗衛閑得慌。」都守着這後院的女人了。
其實,這東宮裏,他只安排了兩個暗衛。
「額……」好吧,監視這種事情根本就用不着暗衛,找些宮女太監就足夠了。
秦姝想了想,道:「這些日子宮裏頭事情多,氣氛也沉重,所以走動也少些。」
秦姝說完話,瞧了瞧楚昱澤臉上的神色,見他面色不變,然後才問道:「殿下問這些做什麼?」
楚昱澤看了她一眼,盯着秦姝道:「你難道不知?」
楚昱澤這麼問,秦姝覺着自己應該是知道的,可這一回,她真的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瞧着秦姝眼中的不解,楚昱澤得意的笑了笑,竟是一點兒關子都不賣,直接開口道:「孤是在想,姝兒這麼好,往後孤該給你什麼封號和位分。」
看着秦姝一副愣住的模樣,楚昱澤有些無奈:「這麼說,你真沒想過這事兒?」
秦姝呆愣了一會兒,才急忙說道:「沒呀,真的沒想。」
某人該不會以為她成日裏鑽在屋子裏就想着這事兒吧,要不要這麼冤枉人。
瞧着面前的女人突然炸毛覺着自己冤枉的樣子,楚昱澤嘴角抽了抽,心想才幾日不見,怎麼就沒法兒和這女人溝通了。
他說話的重點是那個意思嗎?
楚昱澤覺着,自己才是被冤枉了呢。
「沒想,那就現在想。」楚昱澤涼涼道。
秦姝對楚昱澤突然提起這事兒還是覺着有些突兀,這會兒聽到楚昱澤的話,也不知如何開口。
她想,這種事情不是他決定嗎?
再說,她要是想討個貴妃來噹噹,他能同意嗎?
好吧,某人一早就知道她膽子小,所以放心讓她自己來說,是這個意思吧。
楚昱澤見着面前的小女人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很是豐富,心想這問題有那麼難回答嗎?
「要不然,殿下給我弄個妃位來噹噹?」秦姝想了想,開口道。
她說完這話,瞧着楚昱澤不說話,頓時就有些心虛了。
「其實,嬪位也不錯的。」
「殿下,不能再低了。」見着楚昱澤還不說話,秦姝急忙道。
皇后,貴妃,妃,嬪,昭儀,美人。
她知道自己只是個知縣之女,所以有個嬪位也是知足的。
不過,若是連嬪位都沒有,她就要懷疑某人對她是不是真的好了。
為了璟哥兒和兩個小包子,她怎麼也要混個嬪位吧?
見着她着急的樣子,楚昱澤驀地笑了。
「不低,低了的話,你願意,孤還不願意呢。」
楚昱澤說完這話,就拿起桌上的茶盞喝了起來。
秦姝聽出他話中的認真,心裏頭多了一分暖意。
她是把他當自己親人看待的,若是相處這幾年,連一個嬪位都撈不到,當真是會讓人寒心的。
她不是聖母,也不無欲無求,更不想被人欺負,所以不能什麼都不計較。
更別說,郭氏如今已經嫉恨上她了。若她當了皇后,還不定怎麼折騰她呢。
只有差不多的位分,才能讓她不敢太過肆無忌憚,對她對孩子也是一種保護。
楚昱澤留在她這裏用了膳,就離開了。
皇上中毒病重,又經歷了喪子之痛,又拖了六七日,便再也支撐不住,駕崩了。
宮裏頭沉悶的鐘聲響起,京城裏披白掛素。滿朝文武大臣,皇親國戚,命婦們進宮哭靈,號啕大哭,聲震蒼天。
秦姝身為楚昱澤的妾室,自要到先帝靈前與先帝的諸位皇子,公主,妃嬪們哭靈。
跪在最前頭的是先帝的妃子們,皇後為首,依次是恭妃、禧妃、賢嬪、德嬪等妃嬪。
跪在其後的是太子妃郭氏,才人王氏,秦姝身為選侍,跪在了王氏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