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尋龍
“老爸，這是去哪？”
看向專心開車的穆雲城，穆濤有些好奇問道。
“小龍湖！”手握方向盤，穆雲城笑道。
“小龍湖？”穆濤呆住了。
想起白天那頭老蛟，就有些發慌。
畢竟，視覺衝擊太過強烈了！
一路上，車子開得飛快。
不多時，便已是自城南開到了西山龍門腳下。
五百里滇池，碧波蕩漾，奔來眼底。
夜幕下，波光粼粼，靜謐的有些過分。
“老爸，這黑燈瞎火的，你帶我到這來幹嘛？”下了車，穆濤硬着頭皮跟在自己老爸身後。
穆雲城卻一把將穆濤的嘴巴給捂住了，又用手指比了一個噤聲動作。
然後，在穆濤耳邊小聲說道，“好好看着，先別說話！”
穆濤還有些疑惑。
但，很快就明白為什麼了。
皎月當空，群星璀璨。
恰在此時，小龍湖平靜湖面上起了變化。
又像是白天看到蛟龍出現時那樣。
湖水，開始劇烈翻滾。
緊接着，空中劈下一道驚雷，將湖水劈成兩半。
然後，便見龐大龍身躍然而出水面。
對月而舞，一顆火紅珠子自龍口之中噴吐而出，上下翻飛。
“蛟龍戲珠？”穆濤目瞪口呆。
“何人！”聽到動靜，老龍立時將那火龍蛟龍珠吞入腹中，一雙金燦燦的龍眸向這邊望來，氣勢凜冽。
走向前，穆雲城拱手笑道：“穆雲城，見過龍神前輩！”
“穆雲後人，你來尋我何事？”落向地面，蛟龍化作人形，赤發披肩。
看着不遠處的滇池，穆雲城聲音很輕，“右岸工廠，已被我喚人盡數關停。”
“如此，有勞了！”蛟龍欣慰笑道。
“前輩是想要在今夜凈化滇池之畔？”穆雲城問道。
“是啊！”悠悠然一嘆，老蛟亦是看向滇池之上漁火點點，感慨道：“這裏，畢竟也算我半個故鄉，總不能真任由它環境繼續惡化下去吧…”
點點頭，穆雲城彎腰沖老蛟行了一禮，真摯道：“穆雲，替春城市八百萬居民謝過龍神前輩凈化之恩！”
“昔年，我被這裏百姓尊為滇池龍神，年年歲歲祭祀。”老蛟擺了擺手，似一個垂暮老人，聲音帶着幾分滄桑，“說來慚愧，沉睡許久，並沒能盡到龍神之責。”
一旁，穆濤看着老蛟背影，心裏也不是那麼害怕了。
“前輩化龍之劫，應該是快要來了。”向前一步，穆雲城與老蛟並肩而立，言語間帶着一絲沉重，“如此關頭，損耗百載修為，真的沒關係么！”
“呵呵，算算日子，還有三百多年！”老龍笑了笑，無所謂道：“三百年，夠了！”
“穆濤，過來！”正在穆濤愣神之際，卻是聽見老爸在叫自己。
“爸！”走向前，穆濤叫了聲。
穆雲城負手而立，沖穆濤吩咐道：“給你龍神爺爺行禮！”
“見過龍神爺爺。”上前一步來到穆雲城身側，學着老爸之前樣子，穆濤彎腰給蛟龍拱手一拜。
“呵呵，小傢伙蠻不錯！”老蛟並沒什麼架子，抬手拍了拍穆濤肩膀，又偏頭沖穆雲城笑道：“假以時日，成就必然不會太低。”
“這小子，能平平安安一輩子，我就知足了！”悵然一嘆，穆雲城看着自家兒子，有些感慨道：“時代不同了，說實話，我並不是很想讓他過早接觸到世俗之外的這個世界。”
“是啊！時代變了！”老蛟輕聲一嘆，笑道：“不得不說，哪怕只是在人間界，人族也依舊是一個讓人不可思議的種族，不過數千年時間，便已然將文明發展到如此繁盛。”
“獲得一些東西，總歸是要付出些代價的。”看了一眼遠山處，滇池左岸那一排排燈火通明的別墅區，穆雲城感慨道：“太古之時，尋常人族壽元可達千載，上古之時，春秋皆度百歲，而動作不衰。今時，年半百而動作皆衰，這便是人族所付出的代價。”
穆濤暗暗咋舌，只覺自己老爹在講神話故事一般。
人類，昔年可活千歲還不老…
這，有些超出自己常識。
感覺和拍科幻片似的，有些不真實。
“妖族，何嘗不是如此。”搖搖頭，老蛟平靜道：“當初，我所在的那一界，各個種族文明興盛到了極致，甚至其中最強者幾近觸摸到永生的一角，到頭來卻還不是毀於一旦，千億子民流落各界，流離失所。”
沉默稍許，穆雲城沉聲道：“希望人間界永遠不會迎來那一天。”
“這一界，有昔年盤古大神精魂守護，又獨得當初洪荒大地九分氣運！”老蛟哈哈大笑，悠悠然道：“就是諸天萬界覆滅，人間界也依舊會萬古長存。”
穆濤徹底懵比了。
盤古…
諸天萬界…
這，很不科學啊！
如若不是已然經歷過匪夷所思的一幕幕。
自己都快要以為這是在做夢了！
“希望如此…”收回視線，穆雲城深吸了一口氣，笑道：“今夜來此，是想要告知前輩一聲，滇池龍廟會在三月之後修繕完成。”
“呵呵，不過一處破房子，有什麼可修繕的。”老蛟嘴上這般說著，眼神里卻是帶着笑意，輕聲道：“有心了！”
幾百年前。
那時，還是古代。
春城百姓，對滇池龍神最是虔誠無比。
每月初一和十五，都必然會帶無數豬羊前往祭祀，以期來年有個好兆頭。
滇池龍廟，正是那時候所建。
後來，時代變了。
信奉龍神的人越來越少了。
那座龍廟，也漸漸荒廢下來。
失去了香火供奉，老蛟日漸衰朽。
這才不得不蟄伏數甲子，沉睡湖底。
“修繕工作，約莫得幾月功夫。”穆雲城笑了笑，轉身沖還在發獃的穆濤吩咐道：“臭小子，這幾個月，每逢初一十五，你記得來小龍湖這裏，焚香三支，再給龍神爺爺送些貢品。”
“額，好的！”回過神，穆濤撓了撓頭。
……
回到家時，已經深夜十一點多了。
來到自家樓下，穆濤有些忐忑。
自己可是打着向林倩藉資料名義偷跑出來的。
這會兒，老媽怕是正在大發雷霆吧。
縮了縮脖子，穆濤扭頭沖身後穆雲城道：“老爸，過會兒老媽要是發火，你可得在旁邊幫我攔着…”
走在穆濤左側，穆雲城正要開樓道門。
見穆濤如此這般，抬手就是巴掌拍在自己兒子後腦勺上，笑罵道：“你媽要是發火，我可不會攔着，誰讓你小子好的不學，學人家撒謊！”
“哎！”嘆了口氣，穆濤苦着一張臉跟在老爸身後走進家門。
“穆濤！”塗雅的聲音響徹整個樓道，如河東獅吼。
果然，一場暴風雨，在所難免。
……
翌日，穆濤有心賴床。
可一想到自己老媽那恐怖表情。
立時，翻身跳下床。
果然，餐桌前塗雅正捧着杯牛奶。
看向自己兒子，神色很是不善。
一旁，穆雲城專心吃着麵包，無視穆濤投來的求救目光。
“媽，我錯了！”坐在桌前，穆濤耷拉着腦袋。
“錯哪了？”塗雅瞪了一眼自己老公。
這傢伙，從來不替自己管管這調皮小子。
再這樣放養下去。
明年怕是連三本都考不上。
“我不該騙人的！”穆濤訕訕一笑，伸手要去拿桌上麵包，卻被塗雅拍落。
終於是不再緊繃著臉，看著兒子唯唯諾諾樣子，塗雅笑罵道：“先去洗漱！”
“好！”穆濤屁顛屁顛向衛生間跑去。
正刷着牙，手機卻突然在口袋裏響了起來。
一看來電顯示，是張小飛的。
叼着牙刷，穆濤接起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張小飛的大嗓門，“濤哥，陽光廣場新開了家網咖，開業大酬賓，一小時兩塊錢，你快些過來，我們可都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