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拍桌子！

“吱！”

剎車聲響起。

旋即，便是傳來林倩嬌呼聲，“穆皮臉，你要死啊！”

一隻腳踏在地上，穆濤撓撓頭，訕訕笑道：“我錯了，倩姐！”

“哼！我走了！”輕巧跳下車，林倩頭也不迴向小區中走去。

聳聳肩，穆濤抬頭看了看完全黑下來的天色。

正要轉身騎車離去。

耳邊，卻是響起林倩的聲音，“喂！穆皮臉，可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穆濤假裝沒有聽見。

一踩腳踏，身下自行車“咻”地竄上街道。

就好像，背後有鬼一般…

當自己心急火僚趕到家時。

家家戶戶，都已經亮起了電燈。

小區里，燈火通明。

穆家所在的小區，在春城市算是中檔偏上。

住戶，大多是普通中上收入水平家庭。

治安很好，電梯直接入戶。

就連出入小區，都需要人臉識別。

走入電梯，穆濤掏出磁卡輕輕一刷。

旋即，按下九樓按鈕。

“叮！”

電梯門打開了。

走廊上，空蕩蕩的。

站在自家門前，穆濤有些猶豫。

經歷了白天一系列變故。

他不知道，自己老媽是否也是‘非正常’人類。

或者，是否知道老爸秘密…

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緩緩將門推開。

“媽，我爸呢？”

一進門，穆濤有些忐忑。

鞋都還沒換，就沖坐在沙發上看書的塗雅喊道。

“你爸他單位有事，還沒回來呢！”放下手中的書，塗雅慵懶打了一個哈欠，沖穆濤抬了抬腕錶，柳眉微蹙道：“臭小子還知道回來？看看都幾點了…”

“今天你可訓不着我！”嘿嘿一笑，穆濤沖自己母親討好道：“我是和林倩在一起，讓她給我補補課，我也想進步不是！”

在沒弄清楚自己老媽究竟是不是‘非正常’人類以前。

穆濤並不打算和塗雅說實話。

畢竟，自己一個正兒八經的男子漢。

今天，都差點給嚇尿了。

這要是老媽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告訴她自己老公不正常，還不得嚇暈過去！

“得了，懶得聽你吹牛。”抬抬手，塗雅指了指桌上尚有餘溫的飯菜，笑罵道：“知子莫若母聽過沒？等到來年高考，你要能給老娘考個三本，我就燒高香了！”

“三本？”穆濤撇撇嘴，有些不服氣道：“太小看你家兒子實力了，我的目標是華清大學！”

邊說，邊端起碗筷狼吞虎咽起來。

“慢點吃，當心噎着！”走向前坐下，塗雅嘴角帶笑，揉了揉自家兒子腦袋，“這暑假可別再瘋玩了，出去打打工也好呀！”

“咳咳…”有些受不了自己這麼大還被老馬摸頭殺，穆濤抗拒的晃了晃腦袋。

忽然，面色卻是一變。

過去，穆濤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的母親，也有可能是‘非正常’人類這件事。

但是，就在剛才。

當自己老媽摸自己頭時。

一股淡淡讓他有些心驚的氣息在老媽身上若隱若現。

這氣息，比起那黑檀夫人來，只強不弱。

“看吧！噎着了吧！”搖搖頭，塗雅起身幫幫穆濤倒了一杯水遞向前。

接過水，看着自己老媽，穆濤有些愣神。

不得不說，塗雅很漂亮。

身上，有一股知性的美。

今年明明已經45歲了，可看着就像三十齣頭。

舉手投足，儘是優雅。

平時，穆濤最抗拒就是陪老媽逛街。

因為常常會被商家們認成姐弟…

說起來，穆濤最遺憾的事，就是沒能遺傳到自己老媽絕世美顏。

要不然，怎麼也能混個校草噹噹不是。

不用像現在這般可憐。

人生十七年。

依舊木有女朋友

“對了，老媽！”放下杯子，穆濤小心翼翼試探問道：“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妖怪或者外星人么？”

抬手摸了摸自家兒子額頭，塗雅掩嘴輕笑道：“沒發燒呀！好端端的怎麼說起胡話來？”

“我說認真的！”穆濤有些懊惱道。

老媽又將自己當小孩子看。

噗嗤一笑，塗雅板起臉，認真道：“不然，明天去我們醫院檢查檢查？”

嘆了口氣，穆濤老氣橫秋道：“算了，我就知道老媽不會相信！”

塗雅柳眉一豎，纖纖玉手揪起自家耳朵，“你這孩子，跟誰學的這般口氣和大人說話！”

“老媽，疼！”穆濤連忙討饒。

從小到大，自己最怕就是被老媽揪耳朵了。

別人家，都是嚴父慈母。

自家可好！

反過來了，嚴母慈父…

小時候，因為調皮沒少挨老媽收拾。

口中雖在討饒，可穆濤內心卻是鬆了口氣。

至少，從目前看來。

自己老媽，並不是妖怪。

如此，自己也不一定真的就是妖怪了！

還有，是誰說老爸就一定是妖怪了。

萬一，是外星人呢！

和電視裏的超人，奧特曼一樣。

有超能力，一言不合就放光波懟天懟地懟空氣那種的。

這麼一想，自己那和正常人不一樣的異能也就解釋的通了！

說不定，哪天還能和老爸一同拯救世界和平神馬的。

想想，還有些小激動呢！

穆濤嘿嘿傻樂，口水直流。

“又發什麼魔怔！”塗雅柳眉微蹙，抬手掐了掐自己兒子臉蛋，不悅道：“你再這樣，我看也別去我們醫院了，我看得直接給你送去安定醫院瞧瞧了！”

“沒什麼，說出來你也不相信！”連忙擦了擦口水，穆濤顛顛向二樓自己房間跑去。

“這傻小子！”塗雅無奈搖搖頭，哼着歌將碗筷一一收好。

……

夜，已深。

街道空曠，萬籟俱寂。

此時，春城市警察局大樓卻是燈火通明。

和平年代，正是因為有了這些深夜依舊不回家的人守護，才有了一方安定。

因為穆雲城職業關係，他回家時間向來不固定，沒有準點。

只要沒有打電話說要回家吃飯，穆濤母子倆都是自己先吃。

此時，穆雲城依舊在警局裏忙碌着。

“立馬給我聯繫環保局，還有城建局！”

“滇池右岸那一排工廠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是早就說要搬走了么？怎麼準備了這麼多年也還沒搬？”

衝著電話那頭，穆雲城大發雷霆。

回來之後，自己認真思索過了。

這麼多年來，滇池一岸的問題。

源頭，還是那一排工廠。

只要那些化工廠關閉，或者是搬走。

至少能夠控制住環境繼續惡化下去。

就在此時，辦公室門被推開了。

一名外表慈祥，但內里威嚴的中年警員走了進來。

坐在沙發上，對穆雲城語重心長說道：“小穆啊，那些工廠，不是說搬遷就能馬上搬遷的。這事不歸咱們警局管，你就不要再插手了。”

中年警員不是別人。

正是穆雲城如今頂頭上司。

春城市警察局局長，皇甫正奇。

亦是當初穆雲城警校的教官！

在他看來，穆雲城這個手下什麼都好。

雷厲風行，破案能力也強。

可就是為人有些太過正直了。

須知，鋼過硬易折。

有時候，行事太過強硬並非好事。

“皇局，您老當初騙我留在春城市時可不是這麼說的！”放下手中電話，穆雲城一拍桌子，對皇甫正奇怒目而視，“您忘了，您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當時您是說要我們將來‘維護正義’守護春城一方安寧，我才願意留下的，你忘了么？”

皇甫正奇倒也淡定，扭開手中大茶杯，小抿了一口，笑道：“正義，正義，你也不用一天八小時都掛在嘴邊上吧！”

“不掛在嘴邊？那放哪？放心裏？”穆雲城自辦公椅上站了起來，怒道：“那鬼才知道你在維護正義，您老要是不敢管，這個事我自己想辦法去管！”

說罷，便是向皇甫正奇敬個禮，沖門外走去，“我老婆孩子還在等着我回家吃飯，就先不陪皇甫局長了！”

“站住！”剛走出一步，便是被身後皇甫正奇吼住。

頓住腳步，穆雲城正了正警服，“皇甫局長還有別的指示？”

“你這混蛋小子，都一把年紀了還這麼犯渾！”放下茶杯，皇甫正奇輕嘆了口氣，“你以為老子不想管滇池右岸那些狗屁工廠？”

穆雲城不說話。

“老子不想？”皇甫正奇聲音愈發大了起來，猛地伸手一劃，大茶杯“啪”地掉在地上滾燙茶水四濺，“那些個混蛋王八蛋把老子家世世代代的母親湖弄成這樣，老子就沒有氣？”

皇甫正奇一發起火來，氣勢十足。

哪怕是穆雲城也心裏有些發怵。

站在原地，穆雲城身子挺得筆直。

在自己昔日最為敬重的教官面前，他永遠都是一個學生。

“你以為我怕上面那些壓力？”皇甫正奇被氣笑了。

“我不知道。”穆雲城道。

“你這混蛋小子不用和老子賭氣！”一腳踹開腳邊玻璃殘渣，皇甫正奇毫不客氣，指着穆雲城鼻子，就和訓斥小孩一般，“我告訴你，老子要是肯去和那些人一樣鑽營，五年前就能入主省—廳了，哪裏會像是現在這般在這裏受你這小王八蛋的氣！”

“那老師的意思是…”穆雲城眼睛一亮。

“呵，終於肯叫老師了？”拿下自己警帽彈了彈，皇甫正奇語重心長道：“行了，你也別在去動用司-法-系-統那些關係了，總之滇池右岸要治理，但絕對不是你這種野蠻方法，你這樣只會弄得上下都不愉快！”

微微一頓，皇甫正奇嘴唇動了動。

並不見他說話，穆雲城面色卻是一變，“老師，您…”

“就你們妖管局那些事，你當能瞞過老子眼睛？”自顧自拿起房角簸箕笤帚，皇甫正奇笑罵道：“行了，趕緊滾吧！”

“老師再見！”這一回，穆雲城恭恭敬敬沖皇甫正奇敬了一個禮，轉身向門外走去。

走出警局大門，穆雲城停下了腳步。

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燈火通明。

輕聲一嘆，自語道：“沒想到，老師竟然也是…”

搖搖頭，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發動機轟鳴，向著街道另一側駛去，並不是回家的方向。

與此同時，街角一輛藍色的出租車亦是悄悄跟了上來。

手握方向盤，穆雲城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不緊不慢跟在自己車后不遠處的出租車，嘴角一翹，搖頭感慨道：“這小子，蠻機靈的！可惜，就是不用在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