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胭粉街

第6章 胭粉街

“生什麼氣啊?還捨命不舍財,你人都沒了,留着錢有啥用?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留給我得了,要不收歸國有了,咱國家也不差你那倆錢。”

女王想了想,“我一個孤兒,剛剛工作沒多久,房子是租的,家裏的東西也不值什麼錢,只有一張卡,裏面有五萬塊,是這幾年存的,你幫我捐給孤兒院吧,別的也就沒什麼了。”

白長生點了點頭,“這事我給你辦。”他就是再無恥,也不會把捐給孤兒的錢據為己有,這事是個人就干不出來,能幹出來都不是人!

商量好這事,白長生撥通了報警電話,警方的效率還是值得稱讚的,不一會兒警笛閃爍,一輛警車,一輛救護車停在了路邊。

機車女王早就沒了生機,隨行醫生只看了一眼就給女孩蓋上了白布單。老白雖然上一刻還和這女孩的靈魂插科打諢,不過看到屍體蓋上白布單被抬上救護車的一幕還是一陣心酸。

“你還有點良心,知道替我難過。”

白長生似有所悟,感嘆道:“人生,本來就是一出悲劇,或許我不能改變結局,但至少可以把自己活成一個笑話。”

這就是一個逗逼的人生哲學。

事故的處理比想像中的簡單,摩托車行駛速度過快,遇到顛簸后失控把駕駛人甩飛,由機動車駕駛人負全責。白長生作為事故的受害者,對傷者採取了恰當的急救措施,雖然沒能奏效,但仍值得表揚。警方勘察一番,然後核對了死者身份,又讓白長生做了一份詳細的筆錄,這事就算告一段落。

………………

現在的胭粉街,早沒了胭脂香,卻滿是煙火氣。

最高不過三層的小樓,大多還是上個世紀六七十年代的建築,樓房中夾雜着平房,平房外面各種私搭亂蓋。

路面很臟,也坎坷不平,如果再早一個小時的話,連車都開不進來,街道兩邊的飯店都把桌子擺到馬路上,彎彎繞繞的電線接出去,點亮一盞刺眼的燈泡,昏黃的光線透過綠色的啤酒瓶子,映射出一種另類的“燈紅酒綠”。

這裏就是胭粉街,百十年前,在天陽市,相當於八大衚衕的地位。優良的傳統延續到如今,雖然兒童不宜的內容少了許多,但在大多數人的印象里,這裏依然是藏污納垢之地。露天的燒烤攤上,光着膀子喝啤酒的人里很容易找出一個臉上有刀疤的傢伙,街頭巷尾出入的人群,也不乏誇張的紋身。

好在,這裏房租便宜。

白長生就住在這裏,胭粉街13-2。

騎着白馬的不一定是王子,也有可能是唐僧,穿白衣的也不見得是少俠,也有可能是一名獸醫。白長生說是獸醫都有點勉強,他現在只不過是天陽醫科大學的一名剛剛升入大三學生,主修動物醫學專業,也就是我們所熟知的獸醫系。

報考醫大,是老白家的夙願,確切的說是白長生父親的夙願,為了讓白長生從醫,差點給他起名叫白求恩。白家世代行醫,祖傳八輩五,也算是醫學世家,白長生的父親靠着祖傳絕學赤腳行醫,懸壺濟世,造福鄉里,被譽為“山野醫仙”,一直到解放后,因沒有行醫資格證而被迅速取締。

被父親寄予厚望,白長生也算爭氣,一舉考進了天陽醫科大學,只不過入學成績不太理想,被調劑到了動物醫學專業。得知兒子在學校學的竟然是母豬的產後護理,白老爺子差點被氣得撅了過去,一怒之下把白長生趕出家門。

兒子不發憤圖強,老爺子氣得自己發憤圖強——要生二胎。

自從被父親趕出來,白長生就一直住在這裏,臨街的一處小院,院門常年不關,院子裏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都是些破舊的汽車配件和一些廉價的工具。房東蔡叔是個跑長途的貨車司機,有時候會把車開進院子裏自己做保養。

進到院子裏,西面的小屋就是自己的了。房間不大,大概20平米左右,採光也不是很好,畢竟是廂房。不過白長生對這些基本沒什麼要求,只要有個容身之地就好了。

白長生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十點多了,進屋把燈打開,一回頭,就看見地上一隻棕黃色的哈士奇,腦袋上套着一隻大號拖鞋,兩眼無辜的看着自己。

老白心中萬馬奔騰,和這隻哈士奇相比,自己的性格一點都不算奇葩。

這隻狗是白長生撿來的——從糞坑裏撿來的。

那天老白上了人生中的重要一課——想要救掉進糞坑裏的哈士奇,一定要先穿上雨衣。

只可惜,這個道理老白領悟的有點晚,狗被救上岸之後,白長生才感覺到不對。我們都知道,狗狗身上濕了之後都會做一個動作——抖毛。這個動作本來很平常,可這時候卻顯得尤為恐怖!

老白撒腿就跑,這時候他上了人生重要的第二課——人類是跑不過健康的哈士奇的。

狗也許也知道知恩圖報,不過有時候他們報恩的方式實在是消受不起,可憐的老白幾步就被哈士奇追上……之後,畫面實在太美。

也多虧了是夏天,那天老白和狗一起在河裏泡了兩個多鐘頭,身上才沒味,這事過後,老白因為吃不下飯瘦了十多斤。

開局一條狗,一般都是噩夢級難度。

白長生學的是獸醫,倒是經常和各種各樣的動物打交道,不過他根本沒有養狗的打算,尤其是從糞坑裏撿回來的一條狗,那條狗棕黃色的毛,老白一直懷疑是那天的翔沒有洗乾淨。

不過這條哈士奇算是鐵了心的跟上了老白,不讓進屋,就在院子裏待着,不給餵食,人家外面燒烤攤轉一圈就能混飽肚子。有時候午睡,一睜眼就能看見紗窗外伸進來一隻狗頭,紗窗被它咬壞了三個了,最後老白不得不屈服,在門上給它留了個狗洞。

這隻哈士奇終於靠無恥,贏得了進屋的權利。

老白回想起來,一度懷疑這傢伙跳到糞坑裏是為了碰瓷,碰上就準備訛自己一輩子。

這要是平時,看到哈士奇用腦袋把自己拖鞋撐這麼大,老白過去就是一腳,不過今天他突然靈機一動——對了,系統剛剛給了自己獸語術,可以和動物直接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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糞坑裏哈士奇是從某個段子平台上看到的,特此聲明,這個梗非原創,同時也緬懷一下某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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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醫白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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