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何喜之有？
幾天時間，楊瀟打人專打臉的事傳遍整個東陵鎮。
從村裡到鎮裏，很多人在傳謠言，說他在省城讀大學時拜了一位國術大師做師傅，學了一身武術，七棍撂倒七個流氓，全部打進縣醫院的骨科，不是斷手斷腿，就是斷了肋骨。
一夜之間。
他成了東陵鎮的第一高手，嚇着了不少人，周大貴夫婦倒是成了被人嘲笑的對象，賣女不成反被打。
楊瀟自己倒不是很在意，這幾天，他一直是在家裏煉藥看書，專心練習渾元樁法和六點半棍，在網上下載了很多武術視頻，逐一練習看看效果，還網購了幾十套中醫書籍和武術教材。
通過對六點半棍術的揣摩，他已經摸索到了武道的很多基礎，練習其他武術也能揣摩出重點，不管每一門武術的差別有多大，核心本質都是追求一種更精妙的方法，更好的運用身體力量。
沉浸在武道的世界是很有樂趣的，感覺每天都有很多東西可學，每天都在不斷進步。
直到這天上午。
他剛睜開眼，神煉系統就用字幕提醒他，今日是“器師（二，上）”任務的最後期限，他必須在今天找到第二件器胚。
器胚！
這事有點麻煩，主要還是沒錢！
楊瀟只能騎了摩托車前往縣裏，在郁縣的古玩街轉一圈。
郁縣的城隍廟古玩街是一個很好玩的地方，因為郁縣的古墓群很多，主要以兩漢和魏晉時期為主，東陵鎮就有幾個漢代藩王的古墓。
郁縣也產玉，屬於硬玉中的青白玉料，蛇紋石玉礦為主，只是不太出名。
郁縣還是自古有名的瓷器大縣，宋代就有郁窯，受鈞窯、柴窯的影響較大，屬於魯山花瓷的風格，南宋時期衰落，明代再度復興，風格也從北方系轉向南方系。
所以，在郁縣的這條古玩街上，各種眼花繚亂的“漢代”玉器、各種宋明清的“稀世”瓷器都是特色產品，金縷玉衣這種國寶更是家家都有幾套存貨。
楊瀟是本地人，對這條街的情況是挺熟悉的，隨便走走看看。
每當他看到一個器胚，神煉系統就會在他的視線里用淡金色的圓形光環進行標註，偶爾還會給出註釋，但凡有註釋就一定是好東西，都是真古玩。
從街頭走到街尾，眼看前面就是老城隍廟，不再是古玩街時，他終於遇到一個挺有意思的器胚。
在兩家大店鋪中間的一條小巷，一位四十多歲的大叔擺着地攤賣瓷器，掛的招牌是“康熙官窯青花瓷”，大概有十幾件，居然都被神煉系統鑒定為合適的器胚。
這是楊瀟第一次見到系統給出兩層圓環光圈，十幾件瓷器都有兩層光圈，但唯有一個冰梅青釉色的蓮子型將軍罐上給出了完整的註釋。
“歷經三百年滄海洗鍊的瓷器，所用瓷土是海中萬載蘊化，故能吸納水之靈氣，可用於煉製二階法器，與宿主契合指數三星級。”
冰梅青釉色在康熙年間的青花瓷中並不多見，這件冰梅青蓮子將軍罐的畫工圖案也很漂亮，應該能算是民窯中的精品。
“大叔，你這個瓶子多少錢。”
“十萬，不講價。”
“兩萬賣不賣。”
“不賣！”
“哦！”
楊瀟轉身就走。
這個地攤上居然有十四件器胚，系統給出的註釋都是歷經數百年的滄海洗鍊，足以說明這位大叔有一個貨源，弄到一些沉船里的清代民窯古董。
康熙的民窯瓷器流世數量比較多，一般能賣三四萬，精品也能賣出十幾萬的高價，問題是對方為什麼不走大鋪子？
在郁縣古玩街擺地攤，不客氣的說，就是這條街上的各位古董店老闆都不知道真假，誰敢買？
《尋寶》那種欄目，楊瀟以前是每期必追，古董店老闆看走眼的次數多了。
“小兄弟，如果你真心想要，我給你便宜點，四萬，怎麼樣？”擺地攤的老闆是一位其貌不揚的中年大叔，膚色很黑，具體年紀看不出來，肯定是經常風吹日晒。
“四萬？我買兩個，好不好？”
楊瀟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笑的很是玩味。
“你拉倒吧！”
大叔很生氣的又坐了回去，不再理睬楊瀟。
楊瀟也不離開，蹲在地攤前繼續慢慢把玩，但也不再問價。
這和釣魚的道理是一樣的。
他就是四萬塊錢，擺在急着賺錢，又沒門路，還不敢吱聲嚷嚷的大叔眼前晃悠。
晃了整整一個小時。
楊瀟依舊沒走，時而蹲着，時而坐着，時而站着，死活就不問價，只是慢悠悠的玩着。
他有外掛，斷定是真品才願意在這裏磨蹭。
別人不知真假，誰在這裏瞎折騰？
“小兄弟，你給一個痛快話，真想要一個，三萬八拿去，不可能更低了。”地攤老闆可能是第一次出來賣古董，但絕對是經常做生意。
“四萬，兩個。”楊瀟玩着手裏的瓷盤，都沒抬頭看一眼。
“這個盤子，四萬兩個。”
“將軍罐，四萬兩個。”
……
兩個小時后。
楊瀟終於買到了一個冰梅青釉色的蓮子型將軍罐，外加一個器形更大的龍紋青花將軍罐，四萬是不可能的，但也沒有給出更高的價碼，兩個加在一起剛好五萬塊。
這兩個罐子不小啊。
楊瀟花了不小的心思用外套和尼龍繩網袋子包好，小心翼翼的放在摩托車上，正要回家Happy一下，居然接到了學姐的電話。
“楊瀟，你在哪呢？”
這才幾天沒聯繫，薛玉蘭的聲音都變得特別急切，像是想要立即見面。
“我在古玩街買幾個工藝品玩玩，有事嗎？”
楊瀟估計是韓青莉父親的事，因為他當時只給了三枚養元丸，那個韓伯伯省着點吃，大概也就撐個三天而已。
這件事，楊瀟不想過問。
他就是想拿到韓伯伯服用養元丸前後的檢查報告，驗證養元丸的醫學價值。
“你給的那種葯真是特效藥啊，第一天是腹瀉的很厲害，第二天就感覺好多了，韓伯伯這幾天又吃了剩下的兩粒，身體恢復的特別好。”
“我正陪着韓伯伯在醫院做檢查，目前拿到的幾份報告都是大幅改善了病症，特別是免疫系統的恢復效果很神奇。”
薛玉蘭挺開心的，像是在恭喜楊瀟。
何喜之有啊？
三枚葯都是白送的，沒有賺到一毛錢，還被別人女兒罵的狗血淋頭！
“哦，那就好，反正我也只剩下那三枚藥丸。”
楊瀟看一下時間，他已經完成系統安排的“器師（二，上）”任務，拿到第二次煉器的機會，剩下的事情就是在24小時之內煉製出第二件法器，完成“器師（二、下）”任務。
不出意外的話，再下一步就是掌握第二件法器的用法，有可能促發新的支線任務，獲取一些額外的小獎勵，譬如《渾元樁法》。
“小楊，我知道韓青莉對你說了一些很難聽的話，但她父親是無辜的，你能不能幫幫忙，想辦法再找一些那種藥丸，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嘛。”
薛玉蘭只能將希望寄託於楊瀟，因為韓青莉父親得的胰腺癌是癌症之王。
“我確實找不到，但我有一個方法能將你給的方子煉成特殊的葯湯，效果還湊活，那個韓伯伯要是願意試一試，將定期的醫檢報告拿給我，我倒是可以幫忙。”
楊瀟不願意繼續將養元丸拿給別人服用，這是很奇怪的葯丹，但凡是對中醫有一定了解的人都會覺察到異常，譬如那位韓伯伯。
這位老中醫敢服用，除了病急亂投醫，應該也是看出了一些端倪。
比之葯丹，用百草藥罐煎制的葯湯就沒什麼大問題，看起來跟啤酒一樣，味道和其他的中藥湯劑相似，最大的差別只是有一種濃郁的特殊葯香味兒。
“好啊，你在城隍廟市場等一下，我現在就過去找你。”
薛玉蘭大喜過望。
“你也別急着過來，先跟那個韓青莉問清楚，人情終究屬於消耗品，你要是用自己的人情替韓青莉贖錯，真不值得。”
楊瀟立即潑一盆涼水。
當初要不是薛玉蘭連買帶贈的送給楊瀟一個老藥罐子，他還真搞不出百草藥罐這種特別有用的一階法器。
不管怎麼說，這是一個很有趣的事，也能算是一個很有趣的人情。
他算不上黑白分明之人，更不算是嫉惡如仇之士，但也素來恩怨分明，有恩必報，有怨必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