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重生那些事兒

第一章重生那些事兒

初春二月,本該是水暖花開的季節,但是京城卻飄起了小雪,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緊緊地裹着棉衣,頂着滿頭雪花和寒風,一步一步前行。

“聽說,這次降溫是俄羅斯一個超大冷氣團南下了。”

昏暗的棚子裏,年歲不大的女孩子全靠自身顫抖發熱,瑟縮着脖子,凍得通紅的雙手放在嘴邊不斷的哈氣。

“這年頭冷氣團也成精了,知道俄羅斯的姑娘不怕冷,特意跑到這裏來禍害我們。”接話的女孩和她動作相仿,不過頭上多了一頂軍綠色的大氈帽,把兩個臉蛋包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一雙頗為靈動的眼睛。

她們現在所待的地方是個臨時搭建的棚子,即使能擋住頭頂上的雪花,也擋不住無孔不入堪比生化武器的寒風。

陸蓁穿着一件樣式老舊的紅色羽絨服,蹲在棚子的邊緣,伸手就能夠接到天上飄下來的雪花。

雪花很小,落到手心裏,立刻就化成了一滴水,冰冰涼涼的,順着指縫流瀉到地面上;就像她自己,無所依,無所靠,只能隨波逐流,滴落在塵埃里。

前世的父母在她三歲的時候就離婚了,作為拖油瓶的她跟着二伯一家生活,離異的理由很簡單,因為她是個啞巴,是個殘疾人。而父母在當地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生了一個不健全的孩子,總覺得面子上過不去,當時計劃生育查的嚴,不能生二胎,又捨不得工作,最後犧牲的只有她了。

外祖父祖母不喜歡陸蓁,倆老認為要不是她這個惹禍精,寶貝女兒就不會離婚,爸媽也不想帶她,這會影響他們找第二春,最後也不知道倆人怎麼協商的,陸蓁名義上被判給了爸爸,離婚協議一簽,她就從市裡被打包送到了鄉下的二伯家。

二伯對她還不錯,畢竟她有一個在市裡當大官的爸爸,再加上一筆豐厚的撫養費,欣然接受了這個拖油瓶。

就這樣陸蓁慢慢長大,和父母的聯繫只有一張銀行卡和一年一次的見面,就像是固定好的模式,一層不變,直到她十八歲。

年幼的時候,還很高興能見到父母,後來到市裡讀高中,第一次踏入爸媽的新家,她才明白,她之於他們只是一種被動的義務,如果沒有法律的約束,早就任她自生自滅了!

兩家人都很不待見她,弟弟妹妹也沒有把她當做姐姐,大家相處的不愉快,陸蓁又沒有自虐傾向,從那以後,再也沒有上過門。

父母給她提供的撫養費只到十八歲,她讀書很努力,靠着獎學金和國家組學貸款,勉強讀完了大學。

磕磕絆絆地完成學業后,因為身體缺陷和所學專業的限制,成為了一名網絡寫手。一開始她只把網絡寫作當成賺錢的工具,後來慢慢地就愛上了這個職業;她之所以能來到這裏,是因為通宵寫作,勞累過度,突發心臟病猝死。

陸蓁在那個世界了無牽挂,助學貸款的錢還完之後,銀行卡里一直保持着兩位數的餘額,幸虧沒買保險,要不然那麼一大筆賠償金被所謂的親人給佔了,她一定會死不瞑目的!

她重生到這裏已經有兩個多月了,原身也是一個可憐人,父親是搶劫重刑犯,在她四歲的時候就進入監獄服刑,到現在也沒出來,母親離家出走,從未和家庭聯繫,原主一直跟着祖父母,高中讀了兩年,便輟學打工。

小小年紀跟着同鄉在這個黑工廠里做工,一天十七八個小時的勞動量,三頓飯不是水煮蘿蔔就是水煮白菜,如此惡劣的工作環境,想不生病都難。陸蓁穿過來的時候,原身已經病了好些天了,就為了給家裏多寄點錢,愣是沒捨得花錢去醫院看看,結果病死了也沒人知道。

此時已經是下午兩點,上百號的龍套群演蹲在這兒,黑壓壓的一片,看上去就像菜市場一樣,討價還價的聲音此起彼伏,甚是熱鬧。

一陣涼風吹過,陸蓁用力捏了捏鼻子,嗓子有點干癢,趕緊裹緊身上的羽絨服,耳畔傳來中期十足的男音,“都起來,都起來,來活嘍~~~~~~”

循聲望去,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留着一撇小鬍子,身上穿着一件今年最流行的皮夾克,站在棚子外面吆喝。

其實到北影廠門口招人的無外乎兩種人,劇組的副導演或者群頭。

副導演來招人,一般都是趾高氣昂,以四十五度角望天,跟挑牲口似的,一通亂點,“你,你,還有你~~~~”

群頭選人往往手裏拿着一個本子,方便登記群演的BB機,座機,手機電話,以便以後需要的時候聯繫。

眼前的這位就是北影廠數一數二的群頭,人稱‘趙哥’。

因為性格豪爽會來事,從不拖欠群演工資,在北影廠群演圈子裏,名聲很響,特別是在他們這些群演心目中就是一個江湖大哥一樣的存在。

陸蓁雙手撐地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浮灰,走到趙哥跟前報了姓名和聯繫方式,便站到一邊悄悄打量。

這兩個多月里,陸蓁不止一次聽人提起他的名字,也見過幾次,但是這麼靜距離的觀察還是第一次。

五官普普通通,沒有特別出彩的地方,但是組合在一起,就會覺得特別好看,舉手投足之間自有一種魅力,很是吸引人。

陸蓁覺得,就沖他這份顏值,這位也當得起北影廠群頭‘一哥’。

這一次一共選了四十多個群演,作好記錄,趙哥就帶着他們往北影廠裏面走。

步入北影廠,先是一排廣告,隨後就能看見一棟極具時代特色的紅色大樓,據說是建國初建的,正對北影廠大門的大樓頂上,矗立着五個鎏金的大字,為人民服務。

穿過兩條街道,再轉過一個彎,就到了著名的明清一條街;這裏每天都有影視劇組在這裏取景拍攝,也誕生了多部名滿天下的作品,所以觀光旅遊的遊客也有很多,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她們今天要拍的是一部清宮戲,需要換服裝,戴頭套。群演一到位,工作人員就拖了幾麻袋的服裝道具過來,丟下一句“你們自己選合適的尺寸穿上。”就扭着屁/股轉身離開。

衣服如此,鞋子也是一樣,整整一麻袋的花盆底,不僅要找到合適的尺寸,還要能配成一雙的兩隻。

陸蓁挑挑揀揀找了一雙差不多的套上,大一點小一點她都習慣了。衣服上有一股淡淡的餿味,幸虧現在不是夏天。

穿好了衣服,戴上清朝特有的頭套,就搬着一個小馬扎到指定地點化妝。在劇組裏只有大牌的明星有專門的化妝間,像他們這樣的群演,直接找一個空地,糊弄糊弄就完了。

群演用的化妝品都是便宜的大路貨,質量沒保證,每次塗抹到臉上,陸蓁就特別心疼自己的小臉蛋。

這輩子好不容易有了一副貌美如花的容顏,卻被這麼粗魯的對待,雖說不上是暴殄天物,但她自個兒覺特虧心。

天上依舊飄着小雪,凜冽的寒風就想一把刮骨的刀子,一下一下割在臉上,除了疼還是疼。

別看戲服里三層外三層,但是真的不保暖,薄薄的一層布,也不知是什麼材質,夏天不透氣,冬天不保暖,還好她在裏面穿了一件羊毛衫。

不遠處的戲棚子裏,工作人員正在給幾個主要演員灌熱水袋,旁邊還有兩個熱風扇,呼啦啦地吹着熱風,每個人身上還披着一件軍綠色的大衣;再對比她們這批群演,一個個凍得直哆嗦,一邊跺腳一邊不停的搓手。

用後世的一句話來形容‘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這個劇組是從台灣過來的,上到導演、男女主角下到一個小小的劇務都是台灣人,所以對待她們這群大陸龍套的態度比國內的那些個劇組還要惡劣,一個個雄赳赳的,就像動物園裏的小孔雀似的,趾高氣昂。

陸蓁今天演得是一個捧花的小宮女,沒台詞沒鏡頭,只需站在女主角的背後充當背景板。其實群眾演員也分好幾種,龍套演員基本就是扮演路人,通常情況下沒有露臉的機會,工資日結,三十塊錢一天;跟組演員就是跟着劇組跑,雖然大多都是打醬油的角色,但不用充當背景板,一般會有一兩句台詞,運氣好的還能有鏡頭特寫,工資也比一般龍套高,一個月三千多塊錢;特約演員算是群演的最高層次,有台詞有鏡頭,工資按場,一天能賺四五百塊。

她屬於第一種,龍套演員,工資低不穩定,有時候等一天,一個子兒都賺不到;不過她運氣比較好,這兩個月來,每天都能找到活,碰到大方一點的劇組,七八十塊也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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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星光影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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