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你為什麼一天到晚生氣啊?哪天腦血管爆破怎麼辦?」逗弄老虎跟逗弄貓咪的方法是一樣的。
「你趕快搬出我家,我就會健康平安一輩子。」臭女人,快滾!
「大哥。」
「誰是你大哥!」不要每次都叫得這麼親昵,害他一直起雞皮疙瘩。
「你為什麼這麼討厭女人?」她好奇死了啊。
突然改變話題,還將他設為主角是怎樣?
「關你屁事。」打死也不會告訴她事實。
「被女人甩掉過嗎?」這個可能性最大了。
「關你屁事!」鄭博宇的臉開始漲紅了。
「被傷得很深喔,才會變得這麼仇女喔?」看得出來要惱羞了,十之八九說中了。
「關你屁事!」她為什麼一猜便中?難不成有養小鬼?
「甩掉你的女人真沒眼光。」喬於暄打抱不平。
「關你……什麼?」她說甩掉他的人沒眼光?她是說真的?
「我覺得像大哥這麼好的男人是打着燈籠也找不着了。」
「你不要以為我會上當。」他對待她有如仇敵,她怎可能站在他這邊。
「如果你沒有被甩掉,沒被傷得很重,傷口到現在還無法治癒,一定是個溫柔和善的大哥哥吧。」她微歪着頭說出她的觀察。
「你、你不要以為對我奉承,我就不會趕你走!」他竟然覺得窘迫起來。
喬於暄說的這些話,雖然鄭博宇表面很是抗拒,但卻已在他心底投下了漣漪。
被「女神」甩掉之後,他悲憤亦自憐,再也不信付出就會有回報這鬼玩意兒,尤其當他飛黃騰達、身家破億后,他依然保持這樣的仇視女人心態,認定女人若想接近他也不過是為錢,與他這個人無關。
可眼前這女人竟然說他是個打着燈籠也找不着的好男人……他明明對她總是疾言厲色,為何她會說他好,而且眼神看起來真摯無比?
她是騙人的吧!
一定是騙人的吧!
「真想認識還沒有受過傷的你喔。」喬於暄完全不理會他的咆哮,繼續自言自語着,「那是你幾歲時的事啊?」
「二十一……關你屁事!」靠,差點就被她套出來了。
他差點說漏了嘴讓喬於暄篤定了心裏的猜測。
「二十一,大三嗎?」
「關你屁事,不准你再猜我的事,嘴巴閉起來!」他火大命令。
「那個女人對你做了什麼事?騙你的錢嗎?還是利用?」她注意他的神色變化,「把你當駝獸?工具人?遇到更好的就對你始亂終棄?」
「叫你閉嘴聽到沒有!」
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可見她沒猜中全部也猜中個八成了。
她想到他最愛辱罵女人現實又勢利了。
「是不是你沒有辦法供應她優渥的生活,她就琵琶別抱了?畢竟你那時是大學生嘛,零用錢再多也有限,那一定是個很漂亮的女生,所以巴到開名車能給她名牌包的男人?」
靠!這女人是人體X光機嗎?
為什麼可以猜得這麼准?
「叫你別再說了!」他要殺人了!
「你是不是對她超好的?不管什麼要求都答應,任她予取予求,所以被甩了之後,才會這麼恨她,甚至恨起所有的女人?」
「閉嘴,我根本沒有跟她交往過!連手都沒牽到,這樣你爽了沒?」鄭博宇惱怒的重捶零錢盒,用力之大,破壞了盒蓋,零錢飛濺了出來。「揭人瘡疤很開心嗎?你想挖出我的秘密來要挾我嗎?你儘管去宣傳、去加油添醋吧,我不怕!我才不管世人怎麼看我!更不管你怎麼看我!」
喬於暄輕輕的將手覆蓋在憤怒的拳頭上。
暖涼的小手罩上的瞬間,他彷佛受到電擊般的渾身一震。
「會有更好的女人適合你的。」她溫柔輕聲道。
「閉嘴!」他忍無可忍的揚手。
「啪」的一聲,嫩頰歪向了一邊。
【第五章】
當清脆的巴掌聲響傳入鄭博宇的耳里,他愣住了。
他雖然憎恨女人、詛咒女人、看不起女人,卻從來沒想過竟會有朝一日,因憤怒而出手打了女人。
之前他也曾打過她一巴掌,但那是因為她深陷噩夢中無法醒來,他不得不下手,力道也有所控制,可這會兒他因為太過生氣,使了勁,清脆的聲響連他自己都駭住了。
後頭喇叭聲頻起,他連忙回神打方向燈,將車臨停到路邊去。
「喂,你……」他將被髮絲覆蓋的小臉抬起,「有沒有怎樣?」
低垂的眸忽地抬起,手跟着揚起,結結實實還給他一巴掌。
他詫異的瞪着她。
「一掌還一掌!」喬於暄火大的瞪着他,「打女人,是不是男人啊?」疼痛的淚花在眼眶中亂轉,頰上的五指印清晰可見。
「女人的力氣沒男人大,你應該多打幾下。」她這一巴掌的力道絕對及不上他的。
一聽到他用非常認真嚴肅的口氣如此回她,她竟忍不住笑了。
這一笑牽動臉頰上的痛處,她疼得嘴角歪掉。
忍俊不住的時間太短暫,故鄭博宇未發現她剛才竟然被他惹笑。
「你被說中就惱羞成怒就打人嗎?有沒有氣量?長得這麼大一隻,」她誇張的在空中畫圓,「卻是小雞肚腸。」
喬於暄不說沒事,一說,鄭博宇的氣又上涌了。
「我為什麼討厭女人關你屁事,你一直問一直猜根本就是嘴巴賤。」他一直叫她閉嘴了,她偏不聽,一直揭他瘡疤,要不,他也不會一時情緒失控。
「現在你知道我的不爽了吧?」
「我知道你什麼不爽?」這女人說話怎麼常跳tone?
「你每次都不分青紅皂白,說我勢利現實,為了勾引你弟弟想盡辦法住進你家,一直講一直提,每次看到我都是同樣的話,你覺得我會爽嗎?」
從未曾想過這層面的鄭博宇微愣。
「被揭瘡疤很不爽,那被誤會就很爽嗎?你一直說你討厭女人的原因關我屁事,我要說,就非常的關我的事,因為那個原因,我一直被抹黑、被誤會,哪裏跟我無關了?你說啊!」
「那是……」他竟無法反駁。
「那是什麼?」她咄咄逼人,「你要污衊我,就拿出證據來,我連你弟房間長什麼樣都不知道,他腹部有幾塊肌我也不曉得,你是憑什麼說我要勾引他?我為什麼要為一件我不曾做過的事背黑鍋,還要忍受你每天的疲勞轟炸?我還不夠累嗎?我要上班又要補習,就算想勾引你弟,恐怕也是趴到他的床上就睡著了吧。」
「你……你……」他張口,舌頭卻不聽使喚,一句反擊都說不出口。
「我怎樣?」有辦法就反駁她啊。
「你……你當著老闆的面說你要去考國考,懂不懂尊重兩個字怎麼寫啊?」
想不出怎麼回擊的鄭博宇,只好拿別件事挑毛病。
「老闆都不尊重我這個女人了,我還需要尊重你什麼?更何況我又沒有怠忽我的工作。」
「你根本不懂得社會倫理!」他沒炒了她就不錯了。
「好笑了,那你也不懂女人,憑什麼一竿子打翻一條船?」論口才她不輸人的。
「誰說我不懂?」
「你就懂個勢利現實而已,請問這是幾個人的樣本數?不就一個?唯一甩掉你的一個!」
「喬於暄!」她真的很會往他的痛腳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