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尷尬的相遇
對於林衾知跟顧寧長的過往，衛湛言沒有細究，他覺得沒必要糾纏於已經發生的事情上，但直到這兩人真正碰在一起，看到顧寧長的反應，他才知道自己十分介意。
男人懂男人，衛湛言當然明白顧寧長的態度代表什麼。
他甚至可以大膽猜測，林衾知跟顧寧長鬧到如今這種程度少不了方珊珊的設計，至於具體細節，恐怕還有更多不為人知的地方。
可笑的，從某種程度來講，他應該感謝方珊珊，多謝這個女人蠢笨無知，多謝顧寧長眼瞎心瞎。
從飯店出來時已經快到了傍晚，衛湛言想公司重大事物全部處理完了，就先陪着林衾知跟知了回去，看到林素沅十分不願意放開知了的樣子，衛湛言頗為無奈，真怕林衾知會看出什麼，衛湛言親自抱回了知了，同林素沅交換了一下眼神，對方輕輕點了點頭。
而林衾知沒想到的是，竟然會在這種地方看到顧母。
顧母的穿扮比以前時髦了很多，想來顧寧長這兩年對她應當很不錯。她一看到方珊珊便眉目慈祥地迎了上去，倒是下了林衾知一跳，她從來都不知道那個只懂得享受，每天隨自己橫眉冷對的顧母竟然還有這麼一面，而方珊珊因為之前發生的事情沒給顧母什麼好臉色，顧母卻不怎麼介意。
同方父說了兩句話，顧母將視線移到了這邊，自然看到了林衾知。
下意識的，顧母鄙夷的神情流露而出，只是還沒瞪兩眼便被衛湛言在半空凍成了冰渣了，“嘩嘩”掉了。
到底是拼了命想往上流社會爬的人，膽子很大，但是察言觀色的本事卻有些欠缺，傅司晟都不知道這個老女人從哪兒來的勇氣同他們搭話。
顧母一臉諂媚地站在衛湛言面前，“您好，您應該就是衛總吧？”
衛湛言猶如看垃圾一般看着她，不語。
顧母又看向林衾知：“哎呦！這不是衾知嘛！變漂亮了，我都沒認出來！那時候在我家做保姆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樣子！”
林衾知瞳孔一縮，她一直當自己是個保姆？
“你再說一句試試？”衛湛言的聲音猶如死神之鐮滑過臉龐，帶着讓人顫慄的危險氣息，顧母怔了怔，到底是沒敢。
“衾知我們走。”傅司晟開口，一副花花公子的懶散模樣。
林衾知微微點頭，臨走時還是禮貌地回應：“阿姨我們先走了。”
表面看起來顧母是在自取其辱，但只有顧母知道她有多慶幸，不是！衛湛言並不是當年那個人！
同一時刻，林素沅皺眉從顧母身邊走過，這個女人，她似乎在哪裏見過……
這麼一鬧后，日子似乎又回到了從前，林衾知卻覺得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自從衛湛言介入她的生活，很多東西正在一點一點發生變化。第一次見他，驚於男人出眾絕世的容貌，若沒有那一次在B市忽然跳上他的車，之後的一切會不會發生變化？
知了被傅司晟接去玩，所以林衾知便放任自己靠在沙發上細想這些事情，直到門鈴聲響起。
來人是葉銘，葉銘站在門口沒第一時間進來，反而將林衾知從頭到腳好好打量了一番，然後開口說道：“就這裝扮，跟我走。”
林衾知瞪大眼睛：“啊？”
葉銘扯着她的胳膊就往外闖，“跟我走！”
“等一下！換個鞋！”林衾知抓住大門大喊。
坐在車上，林衾知沒好氣地詢問：“去哪兒啊？”
葉銘一邊開車一邊抽空瞪她一眼：“你能有點兒追求嗎？這都休息多長時間了？你以為我每天很閑，你自己算算你落了多少課程？”
林衾知自知理虧，表情一換狗腿般看向葉銘：“老師說的是，今天上完課我請老師吃飯！”
“老大的錢？”葉銘也不忌諱這些，挑眉說道。
林衾知癟癟嘴：“才不是！是我上次封面設計的報酬！”
葉銘輕笑，沒說話，載着林衾知停在S市最好的服裝店門口。從車上下來，林衾知抬頭看了看裝潢精緻華美的店面，轉頭沖葉銘說道：“老師，教課就教課，您怎麼這麼客氣？”
葉銘直接翻個白眼，“我是帶你來看看這裏面的設計，買衣服你去找衛湛言。”
再說了，他要是給林衾知買衣服，就衛湛言那個吃獨食的性子，還不把自己生吞了？
“請問兩位需要點兒什麼？”長相甜美的導購立刻熱情地走過來，眼神一直在葉銘身上打轉。
葉銘沖她輕輕揮手，“你忙你的，我們先自己看。”說完扯着林衾知走到一件設計十分簡單的白襯衫面前，“知道這是誰設計的嗎？”
林衾知看葉銘這洋洋得意的模樣猜到十有八九就是他，卻在無意間翻到吊牌時默默收回了手，都快趕上她一個月的工資了好嗎？忍了又忍，林衾知還是沒忍住，轉頭怒視葉銘：“資本家！”
葉銘輕笑：“等你設計水準到了我這個程度，你也就是個資本家了。”
導購小姐並不死心，趕緊跟葉銘介紹，看葉銘興緻泛泛后又說道：“這位小姐若是喜歡可以試試。”
林衾知記得這種店裏面的東西都是不允許試的，再看看導購小姐看向葉銘時笑得嘴都快裂開的樣子，不由得暗自感嘆，這果然是個看臉的世界。
“行，拿一件S號給她。”葉銘淡淡點頭。
導購小姐連連點頭，然後衝著試衣間的方向大喊：“劉茗雅，新到的這款襯衫拿一件S號給我！”
葉銘跟林衾知同時一愣，劉茗雅？
再轉頭看去，兩人同時有些不是滋味。那個拿着衣服從試衣間慌慌張張跑出來的人正是劉茗雅。
劉茗雅似乎有些慌張，手裏捧着衣服小跑過來，卻在看清楚人後狠狠定住。
導購小姐並沒有注意到這股詭異的氣氛，只是從劉茗雅手中接過襯衫后臉色難看起來：“不是告訴你了是S號嗎？你拿的這是M！真是做什麼事都不行！”說完衝著葉銘跟林衾知賠笑：“兩位稍等，我親自去拿。”
場上一下子就剩下這三人，氣氛尷尬到了極點。
林衾知輕咳一聲，覺得自己應該稍微離開一下，下一刻卻見劉茗雅兩行清淚留下，一副受了天大委屈模樣地看向葉銘：“你竟然來陪她買衣服！”
葉銘不想多解釋，皺眉：“這不關你的事。”
說真的，葉銘也沒想到劉茗雅竟然會落到這步田地。那晚林衾知是消了衛湛言心中的火氣，之後也沒聽到關於劉茗雅的任何信息，而現在這人卻在這裏賣衣服，想來應該是家中有了巨大變故。
聽到葉銘這麼說，劉茗雅哭得更加傷心：“阿銘……我變成今天這樣不奢求你能為我做什麼，但是你也不能往我心口上捅刀子，你明明知道都是因為這個女人我才……”
“你才怎樣？”葉銘不耐煩打斷，神情一下了冷下來，“還有，我怎麼就給你捅刀子了？當初你認為我是個只懂得畫畫的窮小子，跟着富二代跑去國外時怎麼不覺得是在給我捅刀子？後來知道我的身份又巴巴回來希望複合，劉茗雅你拿我當什麼？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看劉茗雅即將奔潰的樣子，林衾知輕輕拽了拽葉銘的衣角：“老師，算了。”
“用不着你假好心！”劉茗雅衝著林衾知大吼。
林衾知默然，平心而論，這種結局是她不願意看到的。衛湛言從頭到尾一個字都沒說過，她以為事情在那晚就徹底結束了，但是現在想想，衛湛言是誰？怎麼可能全然不計較？到底是因為自己這個上流名媛才變成這樣，她的確該閉嘴。
葉銘沒了繼續逛下去的興緻，拉着林衾知離開：“走吧，換一家。”
葉銘拉着林衾知驅車離開，並未注意到剛從街角走出來的方珊珊。
方珊珊瞧着葉銘一副很不高興的樣子，林衾知又有些尷尬，後來有個女人追出來，然後蹲在馬路邊哭泣，嘴裏還在不停咒罵，她隱約聽到了林衾知的名字。方珊珊眼中閃現一抹光彩，然後朝着還在哭泣的劉茗雅走去……
晚上，等衛湛言回來時已經十點了，此時林衾知正坐在床上看有關設計方面的書籍，忽然被人從後面擁住，她被嚇了一跳。
“喝酒了？”林衾知抬手摸了摸衛湛言的額頭。
“嗯。”衛湛言將腦袋埋在她脖頸間：“今天有個重要的合同，需要我親自出面，不過很多都讓藍思擋了。”說完從林衾知手中接過書，“怎麼還在看這一頁？葉銘不是說今天給你上課嗎？”
林衾知低頭，沒說話。
衛湛言察覺到不對勁兒，將書放在一旁，略帶命令的口吻：“跟我說說發生了什麼事情？”
林衾知想了想老實作答：“老師帶我去服裝店看衣服，遇到了劉茗雅。”看到衛湛言皺眉，林衾知將話補全：“她現在做導購。”
衛湛言挑眉，顯然沒想到的樣子。
“湛言，是不是你做了什麼？”林衾知詢問。
衛湛言搖頭：“劉茗雅那天開罪我的事情，商界很多人雖然不清楚具體細節，但是知道有這麼個事情，很多人為了賣我個人情，斷了劉家的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