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兩種絕學2
血煞鷹王的內功為洗髓經,本來就是極其霸道的內功心法,因此他的功夫同樣也走的剛猛的路子。
他招式一施展開來,頓時狹小的牢房之中頓時就變成了如狂風暴雨來臨的海面一樣,凜冽的勁風從牢房的鐵柵欄之間鑽了出來,打在人身上就如被鐵爪抓了一般,而那些精鐵所鑄的鐵柵欄此刻被敲得噹噹直響,留下了一道道的划痕,旁邊花崗石牆壁更是不堪,頃刻間石屑紛飛,留下一道道指頭大小的溝壑。
血煞鷹王的內功本來就是以雄厚著稱,而血鷹十八式同樣也屬於剛猛類的招式,對敵之時運氣與手掌之上,頓時硬如精鋼,尋常刀劍也難傷分毫。
趙遠現在的眼力已經非同尋常,可此刻眼前的鷹王已經消失了一般,僅僅留下一道道的殘影,至於他那些招式動作,根本就看不清,而且那些奔涌而出的氣勁打在人身上絕對不好受,只有不斷的退,再退,直到退到逍遙子的牢房這邊,無路可退。
“這就是高手啊!”
貼着牆趙遠心裏不由的感慨道,雖說中國武學會輸給格鬥術,那個叫什麼的什麼的要是和這血煞鷹王也就是大師父過招,秒秒鐘被滅成渣啊。
對了,等自己學成之後也改個名字,乾脆就複姓東方,叫東方不敗?就如那四句口號:日出東方,唯我不敗,文成武德,一統江湖。
多有氣勢?
不過,這看都不看清,怎麼學?
逍遙子也發現了趙遠的窘境,道:“鷹王,你這種教法可有些不對啊。”
正在演武鷹王立刻停了下來,瞪着眼睛,大聲嚷道:“逍遙老兒,我們可說好了,你教你的,我教我的,什麼時候容得你來評價我教得對不對?”
他一停下,剛才漫天的氣勁也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趙遠也才鬆了一口氣,背上有些涼颼颼的。
逍遙子笑道:“我可不敢評價鷹王您啊,只不過你剛才這招式使出來,和你我比試時候相差無幾,老夫窮盡全力也才能勉強應付,你覺得這小子昨日才被你打通了經脈,能看得清你的招式?”
血煞鷹王一愣,氣道:“那是他愚鈍。”
對於自己的錯誤,他顯然是不可能承認的,更何況在逍遙子面前。
逍遙子道:“既然他愚鈍,那麼也只有按照愚鈍的方法教他,不如由我下來如何?”
血煞鷹王道:“不行,我說了先教就先教,小子,你過來,這次我慢點,你可認真看清楚了!”
趙遠連忙屁顛屁顛上前,恭敬道:“大師父武功高深莫測,徒兒資質愚鈍,還請大師父稍微慢點”。
血煞鷹王抬起手來,擺出了血鷹十八式的起手式,臉上的肌肉不由的抖了抖,血鷹十八式是他的成名絕學,所有招式已經成了習慣的動作一般,對敵的時候也隨意而來,絲毫不會去想是第幾招第幾式,更何況招式在實戰之中有着無數的變化。
現在卻要自己一招一式,還得慢慢的把血鷹十八式演示一變,對於從來不喜歡講規矩的血煞鷹王而言簡直就和要命一般讓他痛苦,而這痛苦的根源顯然就來自牢房旁邊這個小錦衣衛,頃刻間,血煞鷹王都想一把把他抓過來,然後扭斷他的脖子,一了百了。
可一想到如此一來自己就被逍遙子看了笑話,被那些所謂白道人士所恥笑,心高氣傲的鷹王更加沒法忍受,心裏暗道:“等有朝一日出去,一招就把這臭小子給劈了!反正我沒真心收他為徒!”
心裏安慰了自己一下,微微深吸一口氣,道:“臭小子,看好了!第一式,鷹擊長空!”
站在牢門外的趙遠之前也擺出和鷹王一樣的起手式,不過卻不見他又什麼動作,正奇怪的時候突然感覺身上有股刺骨的寒意,正尋思怎麼回事的時候,卻又聽見鷹王聲音,也放下了心思,跟着學了起來。
對面牢房之中的逍遙子此刻卻鬆了一口氣,悄悄的放下了扣在手指之間的一截草莖,剛才瞬間明顯的感覺到血煞鷹王流露出來的殺氣,好在這股殺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他並沒發難,不然的話即便是自己也不一定百分百的保證救下這個錦衣衛。
這邊,血煞鷹王教了三招之後便停了下來,朝地上一坐,道:“先教你三招,給我練熟了再教你,愣着幹什麼,開始!”
趙遠連忙開始從頭練,剛剛一抬手,就感覺自己手腕一疼,接着就聽鷹王罵道:“你這是鷹爪嗎?雞爪都不是?”
“剛才教你就忘了?這招式這樣的?我見過蠢的,沒見過你這樣蠢的!”
“簡直就是廢物,再來!”
……
鷹王顯然把剛才心裏的怒氣此刻找到了宣洩之處,趙遠只要一點不對,他就屈指一彈,一縷勁風就直奔趙遠招式之中所錯之處,同時也沒忘記狠狠的訓斥幾句。
不過他下手也有分寸,勁風擊中趙遠的時候並不會造成傷害,僅僅是感覺到疼而已。
於是在鷹王這種教法,一上午趙遠渾身上上下也不知道挨了多少下,終於把三招記得分毫不差,當然,渾身上面都在疼,趁着給他們去午飯的時候也悄悄的看了下,到處都是淤青,簡直叫做體無完膚。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心裏趙遠也只有如此安慰自己一下。
用過了午飯,休息片刻,現在輪到逍遙子教了,把趙遠叫道了面前,他問道:“你可識字?”
趙遠道:“之前讀過私塾,認識字。”
逍遙子點點頭,道:“那可知道人體穴道所在何處?”
趙遠想了想,搖了搖頭,自己之前又不是學中醫的,哪裏回去研究穴道。
逍遙子一副早就瞭然於胸的樣子,道:“那你先去找一本醫書,好好記住人體周身穴道之後,我在教你。”
這話被旁邊的血煞鷹王聽見了,他頓時不悅道:“逍遙老兒,你這算什麼?我傳授給他的是血鷹十八式,你卻讓他看書?識字?你是打算讓他離開錦衣衛之後去當大夫還是教書先生啊?”
逍遙子笑道:“非也,老夫的絕學是拈花指,本來就是以打穴見長,他若光學招式又卻不知道穴道在何處,學和沒學又有何區別?鷹王悉心傳授他血鷹十八式,老夫若不盡心,也就是對你我比試不盡心,那豈不是言而無信,愧對鷹王你?”
言語之間,卻又好好捧了捧血煞鷹王。
“算你識相!”
血煞鷹王哼了聲,叫道:“臭小子,既然你現在找不到醫書,也別閑着,立馬給我圍着牢房跳.”
“跳?”
趙遠心裏有些不解。
逍遙子也沒反對,道:“鷹王所言甚是,雖說你經脈被打通,可身體依舊羸弱,需要好好鍛煉,今天你也練着吧,晚上再去找書。”
趙遠聽他如此一說,也就沒在猶豫立刻蹲在地上,沿着牢房開始蛙跳,自己身體很弱,這點比誰都清楚,沒有一個健康的身體如何行俠仗義?自己可不想當腎虛公子。
不一會,牢房內又響起血煞鷹王罵聲:“跳得這麼慢?沒吃飯啊,加快!”
“歇什麼歇,才跳了幾下?接着跳!”
在血煞鷹王的熱情的鞭策下,趙遠努力跳着,然後現在的身體實在太羸弱,運動簡直就是它的最大死敵,沒蹦躂幾下,趙遠立刻就覺得心跳加快,即便已經是喘氣如牛了,還是上氣不接下氣,人都有種要窒息的感覺。
“要是實在跳不動就休息,反正你就是廢物!”
血煞鷹王嘲諷道,坦白的說,就趙遠的資質和身體素質而言,連進他教當個打雜的都不要。
“我可是不是廢物!”
趙遠心裏反駁道,一咬牙,狠狠的喘了幾口氣,再次朝前跳去,哪怕跳上幾步就要大口大口的喘氣,也沒停下來的意思,畢竟有句話說得好:別人的同情不應該因為自己軟弱。
期限血煞鷹王還要嘲諷幾句,後來不知道是否是因為懶得說話了,於是也不開口,整個牢房除了趙遠大口大口的喘息聲之外,就是腳落在地上的腳步聲。
然而,自尊心是有,可是身體卻很誠實,隨着體力的消耗巨大,趙遠的身體已經有些不堪重負,腿腳彷彿已經有千斤重,而即便已經張大了嘴,可依舊感覺一口氣接不上一口氣,心跳的聲音就像擂鼓一般,彷彿隨時都可能蹦出來一樣,眼前的景緻也有些恍惚起來,旋即一陣天旋地轉,撲通一聲,朝前摔在了地上,嘴巴大大的張開,眼睛已經開始漸漸失去了神采,就如一條被扔上在了岸上的魚一樣。
一切似乎都表明了,他已經距離死亡不遠,就他削弱的體質而言,根本就抗不住這種高強度的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