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知道他是誰!
“易正乾坤,詩歌周召。奉天之作,承地之合。陰緣續,百年寧!鳴鳳鏘,夭桃灼……”
有如太監般細細的嗓音在我耳邊一字字說時,我冷不丁從睡夢中驚醒!
醒了,身體卻動彈不得!
一陣熟悉又陌生的森冷寒意遍沿全身,我嗅到一股煙香。
有人在面前吸煙,發出“嘶-呼-”的吞吐的抽吸之聲,同時,還有一隻冰冷的手從我小腿內側,緩緩往上摸。
那不是正常人的手。
冰涼的厚繭子和鑽心刻骨的寒意摸上來,像蛇皮劃過去肌膚,又像冰棍貼着大腿,腿根,直鑽到我褲子裏,然後對我的身體,像把玩珍寶古玩似得,輕柔摩挲,細細打圈。
那熟悉至極的感覺,讓我恐懼至極,因為——
我知道他是誰!
我叫陶灼,今年19歲,品學兼優的三好大二生。
今年暑假想做點兒家教工作賺零花錢便沒回家,也許,正因為這些年的忙碌和正常生活,我都快忘記,2001年發生在我身上的——
配陰親!
零壹年的時候,我還不在現在城市,我在一個叫百家鎮的地方。
那裏,再往前百年,挖出過一具極其奢華的九龍七星棺!
那年正值二戰,天下大亂,家家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當看到棺材上九條金龍銜着有西瓜那麼大的夜明珠和巨大的九條金龍,大家當然是開棺吃陪葬!
九龍追珠的棺材蓋被開開后,裏面屍體有如活人在世,那粉雕玉琢的少年在裏面,仿若沉睡,身上堆砌的各類珠寶叫眾人都愣住,然後哄搶!卻混亂之中,不知是誰帶頭說,這死人怕是要成精來報復開棺,必須砸死。
於是,除掠走那堆積滿棺材的金銀珠寶,眾人還掄起鋤頭,斧頭,將那屍體生生砸成肉醬……
也自那天開始,帶頭挖開棺材的村長死與後山,他的屍體被山石砸黏在地,而後一個接一個,凡參與拿陪葬品和砸屍的皆是不同方式的暴斃,死無全屍,死狀和那屍體一般。
眾人怕了,把那東西都還回,可是沒用,不到一月,整個鎮上死傷大半,哪怕逃出去的也死於非命,惶恐之際,一位得道高人前來,讓村裡蓋出現在的“九龍祠堂”,並年年奉童女給“他”平息怒火,可享太平,百歲無憂……
這事我一直當故事,傳說,但是我的玩伴李彤,在1999年被抽選中。
我記得她進去后的隔天,屍骨也蕩然無存,只剩下鮮紅的壽衣,浸滿鮮血和碎肉骨頭……
那是我童年的陰影,並且,沒多久又輪到了我。
那一天,我爺爺特意支開父母,奶奶給我扒光衣服,換套上了和李彤一樣的猩紅壽衣,送入九龍祠堂。
門關閉后,我聽到爺爺奶奶在外頭鎖鏈條,至今嘩啦啦的聲音都我心裏特怕,更也別說一回頭,看祠堂上九龍棺里,伸出一隻手!
一隻血淋淋,青紫,可以看到骨頭的手。
那手拿着一隻九龍玉佩,扒住棺材邊兒,然後,胳膊,金色的龍形發冠,一點點出來……
眼看那腦袋要出來,我哇的一聲哭着捂住眼,隨後,嗅到一股煙香。
剎那間,我動彈不得,僵固的保持捂着眼睛的姿勢,聽着那棺材裏的屍體走出來,腳步吧嗒吧嗒一聲聲,離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隨後,冰冷的手——
就和今天一樣!
冷氣環繞,血淋淋的手從我小腿一直往上,到我腿根兒,扯下我袍子,手指直接戳進我下面!
“嘶——呼——”
那年今日,煙氣都一直席捲撲鼻,叫我不得動彈。
雖睜不開眼,可我腦子裏能想到小時所見的青紫、血淋淋的手!
想着我便渾身發抖,眼淚也不受控制的往下掉,為什麼是我?
我又沒有砸他?
都一百多年了,為什麼不能放過我?
心想着,但不能說,就算能,可能也不敢!
我只想趕緊起來,或者和小時候一樣——
小時候,我被他手指頭戳下面的時候,又冷又疼,且忽然能動了,一低頭看到那血淋淋的手,直接嚇昏!
等再醒來時,已是母親和父親帶我離開百家鎮……
而今,十幾年過去,我順風順水的活着,都快以為那是一場夢的時候——
他居然又來了!
那手又和童年那般……插到我身體裏!
小時我不懂那是什麼意思,可現在我明白了,渾身緊繃,難受又痛苦。
那是女人最珍貴的東西,要留給我最愛的人!
可是,我說不出話,我只有流淚,而後,感覺那手再試探性的進了一小截,在裏面轉一圈,又抽出去……
“呼——”
面前的傢伙又吐一口煙氣,我則因他的抽離,像被抽走所有力氣,呼吸顫着,眼淚流得不能再凶。
我覺得屈辱,他就這麼……侵犯了我,而我卻無能為力!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涼意在那一刻緩緩消失了,當涼意全數消退時,我一下睜眼坐起來!
“呼呼呼呼……”
那剎,我呼吸急促,渾身是汗,環顧四周,看到熟悉的宿舍才鬆口氣。
是夢嗎,可那夢未免太真?
尋思着,手卻碰到什麼涼涼的東西,楞了一下,然後啊的一聲尖叫——
“啊!”
“啪!”
伴隨啪的一聲,我曾見過的九龍玉佩直接撞牆落地,可竟沒碎,落在地上發出綠幽幽的光,刺的眼疼,而頭頂——
“怎麼了灼兒?做惡夢了?”
說話的,是我上鋪唐栗子,跟我一起留下做家教,睡眼惺忪的。
我驚魂未定的看了一眼玉佩又看她,再掐了自己一把,疼!
這時候下面是沒感覺的,但是我想到那青紫的手曾經進去就趕緊跑去衛生間……還好,沒有血……
但我還是拚命的洗了好半天,然後又去拿手機,再跑去衛生間,“喂媽,我……”
“嗶——”
我打給我媽的,我希望她能帶我離開!可是。電話通后,裏面沒有我媽的聲音反而是刺耳的雜音,我嚇了一跳,趕緊把手機拿離耳朵,而同時,又聽到裏面發出男人的驚恐尖叫——
“啊!”
是個男人聲音,像被誰掐住喉嚨,那啊的一聲慘叫,三分熟悉,但我惶恐之下想不到是誰,而這時,敲門聲又起。
“叩叩叩!”
“誰!!”
“灼兒,是我,你怎麼了。灼兒,開門呀!”
唐栗子在門外喊我時,我看着我那手機自動掛斷渾身又開始發抖——
是他,一定是他。
那個躺在九龍七星棺里的屍體惡鬼,他又來找我了!
他在阻攔我給我媽打電話!、
可那尖叫的男人又是誰?
不像是我爸?
卻,一切通通來不及思索,唐栗子說她也要上廁所。
我只好裝出沒事的樣子,出去,“嗯,我沒事,就是做夢……唔。”
說著走出去,目光一轉又一亮,地上玉佩不見了!
眨了眨,又揉了揉眼,的確沒看見。
“我看你是最近考試緊張做惡夢了吧?別怕,想想明天你就能看到你男神了,你看到他就不緊張啦!”
唐栗子說完從我旁邊去衛生間,我嗯了一聲,看着床上浸滿汗水濕漉漉的被子,腦海里劃過去方才的夢,反正也睡不下去,就收拾東西去晨跑了。
在校生蠻多,人多地方,總不怕的!
這麼安慰自己,我一路到校操場,但去的路上,沒走多遠,聽到後面有咚的一聲響,像什麼墜落聲,但也沒管,我只想跟大傢伙兒一起,跑到朝陽出來——
等太陽一出來,我就什麼都不怕了。
我媽說過的,鬼怕太陽,卻是,我沒跑多久,聽同學們交頭接耳的說,有人跳樓了,404宿舍的。
404,我的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