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豁然開朗
我盯着眼前這個年輕有為的律師,恍若迷糊灌頂。
失敗往往會令人沮喪、令人想要逃跑。可轉念一想,雖然一次又一次失敗,但我還是得到了最寶貴的經驗與教訓。
順着年華融化,歲月摩挲,終究可以成為茶餘飯後釋懷的長談。
“謝謝你。”我釋懷般地呼了口氣,嘴角掛起淺淺的微笑。
“謝我什麼?”池恩泰輕聲問道,暖黃的燈光溫柔地灑在我們身上。
我豁然開朗,愜意地沖他笑道:“沒事,不是買衣服嗎?我幫你好好挑挑,別忘了,我可是個服裝設計師。”
池恩泰意味深長地說:“是嗎?那可要麻煩你了,服裝設計大師。梓安平時的衣服就是你搭的吧?”
“沒事提他幹嘛。”我輕輕一愣,這個池恩泰絕對是個人精。
池恩泰依舊掛着他招牌微笑:“何靜姝,你臉紅了。”
我也跟着笑,好心情來得很快,再怎麼氣他,還是會被不斷升騰的愛意卷得沒落。
“人都說吃一塹長一智。我以為有過一次失敗婚姻的女人,不會再有勇氣去愛,更別說是他這樣摸不着心思的人,你實在勇氣可嘉。”
“失敗過又怎樣,我可不會輕易失去愛的能力!”嘴上雖這麼說著,可心情卻是複雜,縱然他至始至終沒說過一句愛我,可我還是如飛蛾般撲火。
“你倒是信心十足。”他又說道,我抬眼望他,驚覺此時他已經湊到我面前,距離還挺近。
“我們現在是不是不該閑談這些?挑衣服比較重要吧。”我朝他吐吐舌頭,和他輕輕擦身而過。
池恩泰有些慢半拍在我身後開口:“好。”
他跟上我的腳步,並肩緩慢地往前走着。
兩人的腳步、節奏完全一致,這樣的默契,幾乎是全靠這家店。
一聲聲整齊的秒針聲控制着我和池恩泰的腳步,不過分匆匆,也不過拖延,有着獨有的步調和意境。
“這件好像還不錯。”我拿看上一件大衣,款式新穎,細節把控到完美。
我拿起它,在池恩泰身上比劃了下。
他輕微皺着眉:“棗紅色?我很少穿。”
我洞察到他的表情,似乎他不喜歡。
也對,他行為低調,似乎不太喜歡穿艷的衣服。
通常這種委婉的台詞都是借口,事實上這件大衣我更想讓季梓安穿。梓安的膚色很白,這間衣服可以襯得他皮膚更加的白皙,宛若一個不染俗塵的王子。
“那換一件。”我把衣服收回,準備掛回去。
可掛鈎還沒落下,池恩泰的手卻握住這衣架:“我去試試。”
衣服被他抽走,他走進試衣間去換。
“他真的願意試嗎?”我在心裏呢喃道。
趁他進去換衣服的空檔,我繼續琢磨着店裏的裝修,興趣日益漸濃。
不得不承認,這家店還真是越看越喜歡,簡直不想走。
“我換好了。”身後傳來池恩泰有些彆扭的聲音……
我回頭,也不由得愣住。
這件大衣,似乎真的不太適合他穿。
我略微皺着眉看向他:“抱歉,我似乎對不起服裝設計師這個稱呼。”
池恩泰倒是沖我露出一個潔白笑容:“不要緊,我去換掉。”
後來,是他自己選的衣服,我也沒怎麼幫忙。
果真自己才是最懂自己的,他挑選的幾款,都比我選的那件好看太多。
我有些無聊地打了個哈氣,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頭擺放着特別的火柴盒子,不禁吸引了我的眼球。
我從他身旁穿過去,偏偏我的頭髮卻勾住了池恩泰的西裝扣。
撕拉——
“疼。”我不由得叫出聲。
“別動”他忽然變得很嚴肅。
感覺到他的手在撥動着我的頭髮,那感覺就像風一樣輕輕略過。
“好了。”他的聲音穿透我的耳朵。
我回頭看他一眼,他溫和地笑笑:“你頭髮太枯了,可以用些橄欖精華油。”
我點點頭,腳邁向擺放着火柴盒的柜子。
這火柴盒實在是精緻,上面雕刻的花紋栩栩如生,我的腦袋裏彷彿可以想像季梓安滑動這火柴,頷首吸煙的畫面。
“這個多少錢?”我指着那火柴盒。
“對不起,這是裝飾品,不賣的。”店員禮貌回應。
“可我真的很想要,能給店主打個電話通融通融嗎?我真的很喜歡。”
“這……”店員不過是個二十齣頭的姑娘,似乎也沒太多和人相處的經驗,臉都被問得憋紅了。
池恩泰看我一眼,走過去說:“如果那個火柴盒不能賣,那我身上的西裝也就不買了。”
店員立馬猶豫了起來,想必賣掉一套西裝能拿到不少提成。
她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簡短的幾句話語后,隨後笑盈盈地說:“老闆說,火柴盒就是送給客人的。”
內心無比雀躍,將這精緻的火柴盒捏在手裏,如何都不想鬆開。
我們又逛了一圈,可像這樣令我心裏歡喜的店卻再也沒有看見。
冬日的夜總是來得很早,外面的天色也變得很是晦暗,可季梓安一直沒給我打電話,最後,我投降般地打給他。
“你在哪?”我在電話這頭問道。
“在家,嗝——”
季梓安的聲音聽起來特別低沉,似乎不太清醒,難道又喝醉?
我很是慌張,他醉酒的樣子實在是有夠糟糕的!
“送你回去吧。”池恩泰說道。
我略微皺眉,心裏擔心季梓安到時候會撒酒瘋,便搖着頭說不用,自己打車直奔後者的家。
季梓安有給我他家的鑰匙,可我忘記帶了。
正想敲門,沒想到手剛扣到門上,門就開了。
我推着門進去,季梓安此時正半躺在沙發上,食指和中指夾着煙,邊上放着兩個紅酒瓶,一個已經空了,橫在茶几上,另外一個也下了一半。
而茶几上還有一個豎滿煙頭的煙灰缸,他究竟是喝了多少?又抽了多少?
我心疼不已地看着他,大步走過去,從他手裏奪過煙,碾碎在煙灰缸里。
他看到我,嘴裏說著含糊不清的話。
忽然,一陣猛力按住我的胳臂,我整個人幾乎都被他壓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