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不敗館主
羅三立一拍胸脯,朗聲道:“錢館主,今晚這局你要是幫我搞定了,事成之後我給你200萬作為酬勞怎麼樣!”
一聽到“200萬”,錢豐年眼睛倏地一亮,但他似乎還有些想法,思忖片刻后才緩緩說道:“錢是小事,羅爺,多少都行。你還記得我以前跟你說過的事嗎?”
羅三立眼睛微微一眯縫——他是什麼人,混江湖多年的社會大佬,最會看人,他早就知道錢豐年這次來肯定會提這件事的。
“放心,錢館主,事成之後我來想辦法,給你和周家牽線搭橋——老爺子肯定沒可能,地位太高……但周家在滬的那些子孫後輩我都認識,熟悉得很。”
周家?
這個羅三立真是吹牛逼眼都不眨一下,還都認識,熟悉得很。
裴風抬眼看了一眼,正對上羅三立狡黠的眼神,這傢伙還眨了眨眼睛,意思別拆穿。
裴風會意,心中暗笑,輕輕搖了搖頭。
“那敢情好!羅爺,費心了,我這兒先謝過了。”
進來家國廳這麼久,錢豐年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他這次主動提出來助拳,明裡是幫張廣年報仇,為羅三立站樁,其實他真正的目的還是想借羅三立結識江南周家,攀附高枝。
江南周家是什麼概念,勢力如山,實力如海,真正橫跨軍政商三界的超級大家族。
羅三立之所以能這麼多年在崇安區風生水起,黑白通吃,就是因為背後有江南周家這座巍峨靠山。
羅三立當年投靠的是早已金盆洗手的上一代崇安區大哥杜九爺,而杜九爺背後站着的……就是江南周家。
杜九爺和周家關係很深,他的兒子杜天明還是周家的客卿,羅三立實際上就是靠着杜九爺才攀上江南周家這座大山的。
氣氛一下子變得熱鬧了起來。
羅三立和錢豐年在那邊你捧我吹,互相客套,他在一邊冷眼旁觀。
周老自己就是內勁武師,而且功底深厚,天賦相當不錯。
以前是受制於腎病,如今腎病已經完全好了,假以時日,這老爺子肯定還能更上一層。
這個錢豐年的實力……恐怕都只比周宛秋稍高一籌,現在周家有了《太清築基經》和《醒竅真典》,相信周宛秋很快就能完全超越他。
且不論人品德行,秉性雙商,這樣的實力,周老根本就看不上,這個錢豐年……註定到頭來是白費心機。
裴風坐了一會,看看時間下午的課也差不多要開始了,就站起身準備告辭了。
“羅爺,我還要上課,晚上見了。”
還沒等羅三立起身開口,錢豐年的聲音驀然響起:“羅爺,晚上的局有我在,這個毛頭小子就沒必要去了吧?”
羅三立一頭汗,可是沒有裴風的指示,他哪敢輕易透露他的身份。
“這不好吧,錢館主,裴先生也是我請來幫忙的。”
錢豐年眉頭一皺:“羅爺,我之前都說了,他這樣的小年輕,就算再能打,在內勁武師面前也是不堪一擊的,運氣不好的話,一拳就會被打死!你讓他去幹什麼?送死嗎?”
這話一出,羅三立額頭上的汗更多了,連瞧都不敢去瞧裴風了。
他心裏是叫苦不迭,早就把錢豐年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了。
眼見羅三立一臉尬色,裴風淡淡一笑,望向錢豐年:“羅爺既然請我了,我今晚就有保護他的責任,這事你說了可不算。”
說到這裏,他心中微微一動,繼續說道:“至於你說什麼我在內勁武者面前不堪一擊,呵呵,我並不認同。今晚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對付羅爺那個仇人,長長見識。”
錢豐年冷冷一笑:“年紀輕輕,不知天高地厚!我不讓你去可是為你好,既然你存心要送死,好,我也不攔你!”
“行了行了,都去都去,晚上的局我就靠你們二位了。”
好不容易等到個台階,還是錢豐年自己拋出來的,羅三立趕緊打圓場。
裴風也不動氣,沖羅三立微一頷首:“走了,羅爺,晚上寧武道場見。”
盯着裴風遠去的身影,錢豐年冷哼一聲:“什麼玩意!”
當著羅三立的面,他不好發作,但心裏卻對這個狂妄的年輕人越發厭惡了,甚至動了想找機會教訓教訓他的念頭。
……
寧武道場是崇安區一個武道愛好者的重要聚集地,這裏環境優雅,古香古色,經常會承接一些私人或包團業務,當然,基本上都是和武道相關的。
今晚8點以後的時段,整個寧武道場就被王軍凱包下了。
寧武道場的地理位置比較特殊,正門對着三石路,後門對着莫愁湖——莫愁湖是一個不算很大的人工湖,但湖光秀麗,岸邊楊柳成行,風景非常怡人。
7點,羅三立和錢豐年一行人就出現在了寧武道場裏。
道場很大,中間是鋪着白色布毯的圓形練武場,四周則是一桌桌的黑色茶桌,每張茶桌可容納十幾人,茶桌四周放的也不是椅子,而是一塊塊圓墊——這邊是坐着飲茶論道談武的。
“這個王軍凱挑的地方倒是不錯。”錢豐年品了口茶,環顧四周:“古氣雅緻,武道氣息濃厚,品茶論武,湖風陣陣,確實讓人心曠神怡,心境沉靜,不愧是有名的寧武道場。”
“錢館主你覺得好那就好。”羅三立朗聲笑道:“你越覺得舒暢通達,一會狀態也就越好,越能將那狗曰的王軍凱一舉擊敗!”
“放心,有我在,他今晚逃不了!”
錢豐年點了點頭,神情傲然,眼中滿是得意之色。
他的天陽武館開得非常成功,自開館以來的十幾年間,上門踢館的無一例外都敗在了他的手下,雖說其中只有零星兩三個內勁武師,還只是窺門之境,其餘都是外勁武師,但他幾個傳媒界的老友幫他宣傳鼓吹非常到位,所以在崇安區,他還有個外號,叫“不敗館主”。
頂着這個“不敗館主”的名頭時間長了,被周圍的人吹捧崇拜慣了,他本身又在滬市這樣物慾橫流,紙醉金迷的國際大都市,久而久之,自滿自傲之氣漸長也是必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