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財寶之禍
我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午夜了。
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覺,我就在想紅綾是怎麼會出現在我的面前,而且為什麼爺爺要扔掉那條魚。
我越想越不明白,索性不想了,於是就從褲兜里翻出我撿到的那把長命鎖。
一根細細的紅線從鎖上邊的一個金質掛環上穿過,就好像並沒有經歷過歲月的浸蝕,才掉入水中不久一樣。
手指在碰觸到玉鎖的瞬間就感覺十分的溫潤,細膩,就好像撫摸美女的肌膚一樣柔細美嫩看來我真的是撿了一個寶貝啊!
這僅僅是落在我船槳上的一件普通玉石就這麼驚艷了,那麼那些白骨堆里一定會有更加貴重的寶貝!
“咔擦!”
有種開鎖一樣的聲音就在就好像在我耳邊輕輕響起,忽然出現光亮我彷彿看見了一個只穿着肚兜,半遮住美白酥胸,纖細修長的玉頸上帶着一把長命鎖的絕色美人兒坐在我的床沿。
我看不見她的五官,可是她烏黑如瀑的秀髮順滑的躺在凝脂如玉的背上。
紅色的肚兜鑲嵌着金邊,黑色的帶子跨過她雪白粉嫩的玉頸。
我長這麼大自從斷了奶之後就沒有摸過女人的手,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光溜溜的姑娘,我心裏難免不激動。
我咽了一口吐沫:“姑娘,你……”
她沒有說話,我只聽見一陣嚶嚶的哭聲。
我從來都沒有哄過女孩子,紅綾雖然經常哭,可是她畢竟是個傻姑娘,一顆糖就讓她破涕為笑。
“相公……”她突然撲進了我的懷裏。
我舉着雙手不知道放到哪裏。
她哭的很傷心,哭的我胸膛滿滿的淚水。
我不知道怎麼安慰,於是我把手放到了她的背上,輕輕的抱住她。
她身上好涼,但是很順滑。
慢慢的我感覺到身體小腹處一股火在燃燒。
那一夜的銷魂蝕骨讓我難忘。
她說我是她這一生唯一的男人,她會回來找我。
我看着她把長命鎖掛在我的脖子裏,踏出了屋門。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恰巧床邊的掛鐘敲了五下,天空還有些灰濛濛的,可是家門口卻是吵吵鬧鬧人聲嘈雜。
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出去打魚嗎。
為什麼還有這麼多人這裏吵。
我從床上爬起來就感覺內褲里黏黏糊糊的,身邊也沒有女人的痕迹。
難道昨晚那是一場夢?
可是我發現我脖子裏竟然帶着那把長命鎖,而且床單上竟然還殘存着斑斑血跡。
細細的絲線還殘存着淡淡的處子的香味。
可是這一切也不像是假的。
我有點懵了。
我穿好衣服,把長命鎖放進了褲兜里。
我走到大街上,看見路上站滿了人,幾個人一堆站在一起竊竊私語。
我走到一堆吵得熱火朝天的那個人群里。
“怎麼了這是?”
“狗蛋要死了……”王大麻子說。
“啊!”我心驚:“怎麼回事,他昨天不是還去打魚嗎?”
“誰知道啊!”
狗蛋是我的發小,雖然平時有些小家子氣,我也不大喜歡他,但是突然說他快要死了,我心裏也很不是滋味。
我擠過堵在狗蛋家們口看熱鬧的村民,就看見狗蛋在他家屋門口趴着腮幫子鼓鼓的,沉重的發出“噗嗤噗嗤”的呼吸聲,就像蛤蟆功一樣。
我走進細看發現他身上長滿了和瘤子一樣的龐大膿包,有些膿包甚至向外流着暗黃色的膿水,散發出讓人嘔吐的腐肉的味道。他腦袋的腫的和豬頭一樣,充血的眼珠子瞪得要把眼眶撐破,就是一隻瀕死的癩蛤蟆。
我感到一陣的噁心想吐,轉身要離去的時候忽然看到爺爺手上拿着一個玉質蟾蜍在狗蛋屋子裏,那種質地,做工,肯定不是便宜貨,一個捕魚為生的漁民怎麼會擁有這麼貴重的東西。
難道是昨晚在白骨堆里搶的?
現在狗蛋現在這麼詭異的行為,難道與那個玉蟾蜍有關?
那我的長命鎖呢!我豈不是也很危險?
我看到爺爺波瀾不驚的神情,我以為爺爺會有辦法。
我衝進屋子裏,爺爺看到我這麼莽撞的跑進來一臉的詫異,接着就變得驚恐。
“你臉上怎麼這麼重的晦氣,難道你也拿了那堆骨頭裏的東西?”爺爺質問道。
事到如今,我也沒法隱瞞,我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會像狗蛋一樣死成一隻癩蛤蟆。
“爺爺,怎麼辦啊!”急的我說話已經帶着哭腔了。
我伸手在褲兜里取那塊長命鎖,卻驚異的發現沒有了!可是我明明把他放褲兜里了啊?
這東西還能哪裏去啊?難道長到我身體裏去了?和狗蛋一樣我也會變成一個長命鎖?
我越想越害怕,腦門上滲出不少汗珠。
“別找了!”爺爺伸手取出了掛我脖子裏的長命鎖。
“啊!爺爺……這個,這個我早上明明放到褲兜里的啊!”我腦袋裏滿是漿糊,難道昨晚的那一切都是真的?
“爺爺,這個是一個女人給我戴上的,昨天我還和她……”
“那個是鬼!”爺爺說。
“可是昨天晚上她給我戴上了啊,而且還有血……”
爺爺的面容十分沉重,我能明顯感覺到爺爺的怒火。
“混賬東西,你就等死吧!”爺爺伸出手想要打我,可是凌厲的掌風在空中停頓了一下,還是沒有落到我的臉上。
爺爺扔下玉蟾蜍,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大步流星的走出了狗蛋家。
爺爺走的很慌張,不知道是沒看清路,還是故意撞上的趴在門口的狗蛋,他身上的那些毒瘤一般的膿包在受到擠壓的瞬間,紛紛爆裂,一瞬間狗蛋屋子裏發出沉悶的響聲,接着就是膿包爆出噁心的液體向四周噴濺。
膿包炸裂的疼痛讓狗蛋在院子裏不斷的躥跳,嘴裏還發出“嗚哇嗚哇……”像癩蛤蟆一樣的凄厲叫聲,聽起來讓人心裏感到陣陣的絕望。
只一會兒,狗蛋家不大的院子裏塗滿了透着紅色的暗黃色膿液,散發出陣陣惡臭,原本擁堵在狗蛋家的人群就像躲瘟神一樣看見跳過來的狗蛋紛紛避讓不已。
連續跳了快五分鐘的狗蛋終於停下來了,我看見他身上已經沒有了一塊好肉,到處流着泛着血絲的暗黃色膿液,頭髮胡亂的搭在腫的像豬頭一樣的腦袋上。身體上已經沒有了肉,粘着爛肉的肋骨包裹着象水泡一樣暗紫色的內臟。
他還沒死,已經腫的和狗蛋腦袋一樣大的心臟還在無力的跳動。
沒有肉的鼻子裏“噗嗤、噗嗤……”的喘着粗氣。
我看着狗蛋已經沒有生氣的暗淡眼神,就好像在警告我在劫難逃一樣。
我不禁顫抖了一下,出了一身的冷汗。
“啊!”我忽然聽見二狗見門口發出的一聲劇烈的慘叫。
“王麻子,你又咋咧!”
我急忙跑出去,難道王麻子也出事了!
我看到躺在地上的王大麻子的臉上不斷地長出了一些白色的圓球,光滑、細膩的質感就好像是一顆顆的珍珠。
恐懼,籠罩在村子的上空。
王大麻子的骨頭在瘋長,不斷地刺破他的皮肉,每一段刺出來的骨頭,很快都會在空氣里被截斷變成一顆顆光滑圓潤的紅白交加的珠子,就好像他老婆脖子裏帶着的那一串奢華的紅寶石珍珠項鏈。
我現在才明白爺爺之前為什麼說的黃河裏的東西不能招惹,現在惹禍上身,我不知道我能不能逃過一劫。
王大麻子此刻已經捲縮得像個抱着蝦子的蝦,一粒粒的骨珠不斷的在他手上,腳上,身上滾落,他臉上已經被珠子覆蓋,嘴裏不斷向外吐着骨珠,沒有慘叫聲,大街上靜悄悄的地,只有王麻子身上不斷生長、掉落骨珠的聲音……
現在我才明白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等待死亡。內心深處的恐懼與折磨已經遠遠超過死亡本身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