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陸國華還是個搶手貨
蕭景笙叫我名字的時候,我心裏又是一驚。沒記得他問過我這些,那他是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莫非……他認識我?
正想着,之間他從抽屜里抽出一隻信封,緩慢的放到桌上,然後靜靜地看着我,像是在等待我的選擇。
這時,我才想起他之前提過生意兩個字。
他該不會……想用這筆錢買陸國華那個禽獸吧!
這樣的想法讓我非常的無語,就算用腳趾頭想,杜瑞也明顯比陸國華出色的多。
“過來看看。”蕭景笙有些不耐煩,用手指有節奏的敲着桌子。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沒能忍住心裏的好奇。
裏面並不是錢或者支票,而是幾張照片,照片上的人正是和陸國華睡過覺的杜瑞。
裏面的杜瑞或站或坐,無不透出一股懶洋洋的妖冶姿態,我還是第一次發現,原來男人也可以這麼,這麼騷!
使勁的捏着那一張張照片,我開始呼吸急促,指節泛白。不經意抬起頭,卻見蕭景笙緊盯着杜瑞,眼中露出了一股若隱若現的恨意,以及難以名狀的嫉妒。
“你要我怎麼樣?幫你對付杜瑞?他可不是簡單人物。”
蕭景笙的眼神幾乎可以讓我確定自己想法,他果然也看上了陸國華。
認清這個事實,我忽然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沒想到那個禽獸一般的男人居然還挺搶手。
心裏更是恨得牙痒痒,要不是殺人犯法,我肯定要給他們到點汽油燒了,包括我眼前這個,之前那點欣賞,就當是眼睛瞎了。
“幫我盯住陸國華,還有杜瑞,如果發現他們有聯繫,或者在一起,我要你第一時間通知我。”
蕭景笙驀然抬頭,繼而又說:“另外要搜集他們的照片,或者其他有用的東西,做好這些,我會把剩下的九十萬給你。”
“如果我不答應呢?”我咬牙切齒的問。
蕭景笙顯然早料到我會這樣說,他瀟洒的攤了攤手,說:“我說過這是一樁生意,你有不做的權利,相對的,我也有權利收回我的報酬。”
頓了頓,他又說:“曾小迪,女,24歲,陽湖雜誌社實習編輯,月工資2000元,父親曾明文換有尿毒症,每個月的透析費用大概在五千元。”
他平靜的語調就像一塊帶着稜角的大石,狠狠地砸在了我心頭。
“你……居然調查我?”
我猛地把雙手拄在了桌子上,眼神幾乎要噴出了火。
“你覺得這些夠嗎?”沒等我回答,他接著說:“丈夫陸國華,年齡26歲,是個資深的gay,還有三年前,你被撞……”
“夠了。”我大喊一聲,破口罵道:“原來同性戀的心思都這麼歹毒,你也不例外,典型的衣冠禽獸。”
蕭景笙怔了怔,冷漠的目光中第一次有了別的情緒,有點像笑。
我根本不想去猜測他的心思,只當他恬不知恥。
“想從杜瑞的手裏奪回陸國華,好,我幫你,但你要再給我四十萬,否則交易免談。”我繼續說道。
這一回,蕭景笙徹底的張大了嘴,好半晌才合上,他低了一會頭道:“行,成交。”
他重新撕下一張支票,寫完后遞給了我,命令道:“我只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如果你辦不成,我會追回先前的五十萬。”
我沒有理他,推開門就走了。
下電梯的時候我仍在想,男人和男人之間真的有愛情嗎?
為了陸國華,蕭景笙竟能隨手擲出百萬,這實在是個諷刺。最諷刺的是,幫他的人居然是我,陸國華的妻子。
初秋的天氣,風有些冷,被這股冷風一吹,我的頭腦瞬間清醒過來,不禁默問着自己,如果真讓蕭景笙達成了目的,那我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這似乎有違我的初衷。
轉念一想,其實也沒什麼相悖的,正好我也要搜集他們在一起的證據,等我把這份報道寫出來,蕭景笙還願不願意和陸國華在一起,就和我沒關係了。
蕭景笙說的沒錯,憑我2000元的工資確實無法支付巨額的醫藥費,如果找到了合適的腎源,恐怕又要一筆花銷,雖然不想在花陸家的錢,但我也不能這樣便宜了他們。
將計劃大概想了一下,我笑的比秋風更冷,攔截一輛出租去了單位。
陽湖雜誌社是個資深的雜誌社,主編是個戴眼鏡的中年婦女,叫許靜,人很嚴厲,卻也帶出了不少新人。
今天點背,一進門我就碰到了她。
“曾小迪,你遲到了兩個小時。”她凌厲的盯着我,抬着帶表的左手說。
“對不起,許主編,家裏有點事……”我越說聲音越小,心驚膽戰的等着她的批評。
她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說:“理由我不想聽,趕緊回你的崗位去看材料,下午3點我要你和何偉霆去拜訪一家孤兒院。”
“是,是,我知道了。”我如被赦免的犯人一般跑到了自己的辦公桌,然後就看到何美玲對我擠眉弄眼。
“挨說了吧。”她沒心沒肺的看着我。
何美玲是公司內招的記者,比我早到一年,也正好比我大一歲,諸多原因造就她經常以我的前輩自居。
“我願意。”我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接着把頭埋進了資料里。
數十張的資料讓我暫時忘掉了所有的不快,何美玲喊我的時候我才發現已經兩點半了。
肚子不爭氣的叫了一聲,接着就看到桌子上多了一隻熱氣騰騰的漢堡,她說湊合吃點,馬上要出發了,又讓我別拖她的後腿。
任務是主編親自派了來的,我也不敢兒戲,匆匆的吃了一口就和她上了車。
通過了解,我知道這家孤兒院叫晨曦福利院,這次的任務就是採訪院長,弘揚他無私的大愛精神,當然,最終的目的是引起社會各界的關注以及捐助。
不管是作秀還是對方真的需求社會的援手,我都希望能漂亮的完成這項工作,畢竟孩子是無辜的。
臨近孤兒院的時候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如臨大敵一般拿出了專用的紙筆。
何美玲罵我一句沒出息,把車停在了門外。
下車的時候,我居然看到了一個十分眼熟的背影,他先我一步,已經走到了院內的操場。
蕭景笙?他怎麼會在這兒?
為了證實我的猜測,我特意看了一眼停車位上的車,果然是輛黑色的卡宴。
何美玲推了我一把說:“看什麼看,你家又不是沒有車。”
我下意識的笑一下,腦子裏仍在想着蕭景笙的事。
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十五分鐘,何美玲說要去個廁所,讓我去院長市那邊等她。
我尋找着蕭景笙的背影的,片刻之後,在一幫剛剛下課的孩子群中看到了他。
他彷彿和孩子很熟悉,有幾個捎大點的,拉着他的衣服和他說著什麼。
遠遠的,我看到蕭景笙在對着他們笑,乾淨純粹的笑容讓我十分的陌生。
瞬間的感動,很快就被那股強烈的噁心感所取代,我咬牙切齒的說:“死gay,等得上了愛滋病,我看你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誰得愛滋病了?”何美玲不知什麼時候從我的後面竄了我出來,我被她結結實實的嚇了一跳。
“你聽錯了吧,我哪說過那三個字。”然後迅速調轉了話鋒,“還有兩分鐘就三點了,咱們趕緊進去吧。”
何美玲立即把剛才的話給忘了,指揮着攝像走向了后樓。
即將走近樓口的時候我又回頭看了一眼,蕭景笙已經蹲下了身,儘管如此他在孩子中依然顯眼。
我輕嘆了一聲,難道真的應了那句話,好男人都去搞基去了?
旋即,我否定的自己的想法,蕭景笙態度惡劣,還私自調查別人的背景,再加上要挾我這件事,簡直就一無是處。
如果硬說他有一點好處就是外形,比別人強了那麼一點點。
我胡思亂想的時候,眾人已經到了院長的辦公室,看得出為這個採訪,院長曾精心的打扮過,衣服雖有些破舊,但熨燙的十分整齊。
何美玲是個採訪老手,早就準備好的問題一個接一個。
我屏息坐在一旁,拿出本子飛快的記錄著有用的句子,兩小時后採訪結束,大家一起拍了照,又和孩子們照了幾張,但卻沒有再看到蕭景笙。
出了院門,那輛充滿了金屬質感的黑色卡宴也沒了,一絲連我自己都沒能體會出來的失望從心頭悄悄劃過。
到家的時候和平日一樣,正好六點半,一進門就看到陸國華在收拾箱子。
我盡量保持着心情的平靜,問他:“你要去哪?”
陸國華看了我一眼說:“出去散散心。”
我警惕的問:“和誰?”
他面無表情的說,“和你。”
“我還有工作,你自己去吧。”我張嘴拒絕了他。
陸國華當即變臉,冷森森的說:“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雜誌社那邊我已經打完了電話,酒店也是用你名字定的。”
之後又加了一句,“杜瑞一直想去D市看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