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忙什麼?」有比她的事更忙嗎?
「忙着娶你。」已經晚了一年了,他迫不及待要把她娶進門。
單青琬玉頰泛紅,嬌嗔道:「鳳九揚,你臊不臊呀!」
「臉皮不厚怎麼娶得到老婆,要走完六禮得趕一趕,最遲開春就娶你過門。」他要她的身心都是他的妻。
「急什麼?」她一瞋。
「你不急?那青揚酒摟是何意?」他指着酒摟名字。
「這酒摟是我開的,整條大街都是我一個人的,我要取什麼名字都可以。」她面帶春風的炫耀,得意洋洋。
「可以,只是青字怎會在揚字上頭?」男子為大,應該是揚青酒摟,取他們名字中的一字命名。
「我就是壓你一頭怎樣?你敢說不試試。」單青琬使起小性子,捉起他的手便是一咬。
「好,好,讓你壓,你想在上面就在上面,我雙手攤平不做反抗。」他一語雙關,邪肆一笑。
起先她沒聽出他話中之意,但是看到他臉上不正經的謔笑,她轟地連耳都紅了。「九揚,你負人。」
「只欺負你。」她是他的心肝肉。
「不想理你,壞人。」一回來就使壞。
「我理你,一年多不見,我的琬琬又長大了,看來咱們將來的孩子不愁沒奶喝,這麼大……」他邊說,大手邊覆上她一邊的渾圓……
【第十二章某人張狂始終如一】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禮成,送入洞房。」
禮官高喊着。
這場婚禮由禮部尚書主持,皇上、皇后、陳貴妃、太子、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都來了,還有聞風而來的朝中大臣、皇親國戚,幾乎本朝的顯貴都在這裏了,無一缺席。
熱熱鬧鬧的宴席依照品階高低坐滿了文武百官,官位不高的還不能進來,三品以下的只能送禮,送完禮領個喜糖就由側門出府。
來來去去的是身穿紅色衣服的錦衣衛,手放在腰上的綉春刀,目光冷然的盯着每一位賓客,似在認人,看有沒有人冒充官員混入其中,意圖行刺,看得赴宴的眾人心口七上八下,惶恐不安。
這一頓飯眾人吃得戰戰兢兢,明明是熱菜熱湯,香味四溢,卻沒人有胃口多嘗一口,身子發冷的眼觀鼻、鼻觀心,盼着快上完菜,他們好早一步離開,文錦侯的喜酒不是人人都喝得起,要有點膽氣才行。
看着臣子們如喪考妣的神情,皇上反而哈哈大笑,握起皇后的手溫情說道:「梓童呀,你看是不是很有趣?」
皇后神情懨懨的不看一眼,只盯着面前一道文思豆腐。「臣妾看不出哪裏有趣。」
「哎呀!你心思太重才看不見他們如何被閻王索命的表情,朕都以為今日不是文錦侯娶親,而是他們的祭日了。」一個個都太沒用了,虧他們還是他的文武大臣呢!竟然連一點膽量也沒有。
「皇上,留點口德,大喜之日說什麼晦氣話,九弟二十來歲才給臣妾娘家添人,臣妾可不想見到什麼血光,你就饒了文錦侯府吧!」雖然她不是很滿意這樁婚事,但至少不會希望鳳家唯一的兒子出事,她娘家就剩下這根獨苗了。
「可你的神色不怎麼喜悅,難道文錦侯的新婦為你所不喜,想要讓新娘子換一個人?」皇上話語中帶着一抹戲謔,卻讓人感受到君臨天下的威儀。
即使是皇后也為皇上這漫不經心的話而心口一驚。「皇上言重了,臣妾怎麼會不喜歡文錦侯夫人,就是見得不多,有些生分而已,臣妾歡喜在心面上不顯,總不能喜怒形於外而遭人笑話吧!」
「喔,原來是朕誤解了,梓童是真心滿意這樁婚事,而非口是心非,強顏歡笑,朕安心了。」今兒個出宮一趟值了,看到眾人百態,龍心大悅呀!他的臣子們愉悅了地。
看到一個個想在他面前求表現,又不好做得太明顯的舉動,皇上心中大樂,覺得甚為興味,這場喜宴結束后,他得叫文錦侯好好查一查,看看有誰貪墨,禮金送的一個比一個重,他彷彿已瞧見國庫的金子、銀子又堆成山了。
能明目張胆收禮多好,他身為皇上也只有萬壽日那日才能名正言順收到臣子的孝敬,一年一次太少了,下回他多設些名目斂財,要知道皇上才是最大的貪官,不能落於人后。
除了今天的新郎官外,沒人瞧見皇上眼裏閃過的冷光,他知道有人要遭殃了,皇上不是無所作為,而是時機未到。
如今刀都磨利了,就不知道哪一頭會先被宰。
「皇上,你可真是不了解皇後娘娘,她心裏面的弟媳人選是連相女兒,可惜嫁了個傻子為妻,她至今還遺憾得很呢!」不讓皇后太好過的陳貴妃補了一刀,落井下石。
其實陳貴妃長得不錯,是個美人,就是眼尾稍微往上吊,顯得刻薄了些,因為不怎麼受寵而有些發福,自從太後過世后,皇上便不再踏入她的梧桐宮,因此有股深宮怨婦的酸氣。
梧桐,梧桐,鳳棲梧桐,可見她有多大的野心,只是太后死得早,沒能將她推回后位,梧桐兩字就成了她心中的一根刺,既然做不了皇后,她便改弦易轍當地位更崇高的太后。
而要當太后只要做一件事,那就是她的皇兒榮登帝位。
被打了臉的皇后怒不可遏,臉色變得很難看。「總好過老二後院的烏煙瘴氣,聽說老二家的有了又沒了,雲側妃剛懷上孩子又掉了,幾位侍妾打架,臉都抓壞了。」
說到二皇子府的醜事,陳貴妃一張妝容精緻的面容陰了來。「誰家沒件糟心事!太子快二十了吧,皇後娘娘得睜大雙眼好好挑挑,別挑個破落戶,像今日的新娘子…」
武平侯府逐漸敗落是事實,眾所皆知,但不會有人把這件事說出來,那是給皇后和鳳九揚沒臉,沒人膽子那麼大。
陳貴妃藉此想讓皇后難堪,誰知這話剛說出口,身邊岀現一件大紅喜袍,她以為是走近的錦衣衛,沒瞧岀那不是飛魚服,兀自的高聲談笑,尖銳的笑聲連皇上都蹙眉,認為不該帶她出宮丟人現眼,皇家臉面被踩了一地。
「貴妃娘娘對臣的媳婦兒很有意見?」
一道冷得教人不寒而慄的沉聲在耳邊響起,陳貴妃立即打了個哆嗦,覺得四周變涼了。「文……文錦侯,本宮可沒嫌棄的意思,只是爹娘沒出息,養出的女兒也就爾爾。」
「娘娘是在怪皇上不過爾爾?」鳳九揚的狂傲不因大喜之日而收斂,依舊狂肆得無法無天。
「你……你什麼意思,敢對皇上不敬。」陳貴妃尖着聲音,怒氣衝天的對着敢對她出言不遜的氣男子大吼。
「這話不是貴妃娘娘說的嗎,能生岀二皇子這樣的膿包也不容易,一家不掃何以掃天下,他連自家後院的女人都擺不平,豈不是更沒比息,臣為皇上擔憂。」意指沒挑好娘胎,導致一出生就少了根靈竅。
「放肆!你敢說二皇子是膿包,來人呀,把他給本宮拿下,言語辱及皇家該當死罪……」她氣得脖子都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