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六章

會發生的事還是會發生,怎麼也改孌不了嗎?如果真是如此,她再過不久會被下藥,然後恥辱的一夜成了她往後十一年的惡夢,三姊不斷用惡毒的言語辱罵,以及那一次次令人痛心的小產,被獰笑着的丫鬟和婆子強行灌下滑胎葯……

「……沒事了,青琬,不怕,沒事了……」看她神色不對地直發抖,鳳九揚用前所未有的溫柔嗓音輕哄。

「真的沒事了?」她的表情仍殘留着驚懼。

「有我在怎會有事,你沒聽過千人斬嗎?」他刀下亡魂不計其數,是人人聞風喪膽的煞星。

聽着他五鬼皆避的狂語,被昔日鬼魂纏身的單青琬略微回神。「有你在,太子為何會遭刺?」她信得過他,但是……

一提起此事,鳳九揚的薄唇抿成一條直線。「不作死不會死,自找的,他活該有這一劫。」至少命丟不了。

「啊!自找的?」什麼意思?

「他……」

「大人,太子醒了,他要見你。」一名中年太醫從屋裏走出來,拱手作揖。

「嗯!我知道了。」鳳九揚冷沉的點頭,反手握住小未婚妻的手,「跟我進來吧。」

「我可以進去嗎?」太子受傷是大事,閑雜人等不得近身。

「我帶就行。」他的女人哪裏去不得?

「太子傷得重嗎?」重生前她聽見的消息是毒滲入骨頭,華佗也難回天,在她離世前太子仍是太子,已是壯年的皇上依然健朗,但是凡是該由太子主持的祭祀大典,皆由二皇子代勞。

「你自個兒看吧。」多個人來嘲諷好學個教訓。

溫泉莊子很大,但能住人的屋子,以門字形蓋成前後兩進院,後面一排是莊子裏幹活的人住的,分有家眷和無家眷的,一家人住邊上,中間是單身漢子,隔了一排樹用圍牆圍起來的另一邊住的是廚娘和女幫工。

太子住的是單一的客居,四周形同一個小院子,有獨立的廚房和兩間小耳房,主屋旁邊還有個側屋,為盥洗用。

單青琬入屋后,先到很苦的藥味,繼而是淡淡的藥味,她看到太子的衣服有血,卻沒瞧見傷處在哪。

「舅舅,你不厚道……」

一道很孱弱的嗓音從床鋪那邊傳來,帶着一絲委屈。

「這是臣造成的嗎?一個人要發蠢誰攔得住,你怎麼不幹脆蠢死算了,省得臣都替你覺得丟臉。」要不是太子身上有傷,鳳九揚真想一腳踹死他,人蠢不是病,但不能蠢到去送死。

「舅舅,我又不是故意的,你看我都傷成這樣了,你還不饒過我嗎?」他都受傷了還讓他羞愧至死,這一定不是親舅,他得哭上幾聲把親舅舅找回來。

「你要是故意的,臣直接將你掐死,也許臣查查當年是誰給皇後接生,換錯個蠢貨。」皇宮內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偷換皇子算什麼,還有假太監與嬪妃通姦。

臉色白得像張紙的太子低垂着腦袋瓜子,像在反省自己的蠢樣。「我哪知道那個孩子不是孩子,下起手來毫不猶豫。」

「蠢。」蠢病無葯醫。

單青琬不解的眨眨眼,太子到底有多蠢,又做了什麼蠢事?她扯了扯鳳九揚衣袖,問道:「怎麼一回事,我都迷糊了。」

「不能說。」太子耳根紅透了。

鳳九揚冷冷的橫了一眼。「這頭蠢豬被人算計了還自鳴得意,一時忘形落了圈套。」

自從單青琬說了她的夢之後,鳳九揚便着手做了安排,五月一到,他便向皇上自請貼身護衛太子從初一到初八子時前,太子都不能離開他的視線,只能待在東宮。

可民間舉辦龍舟比寒,朝廷內便有人提出與民同樂,讓皇家為主辦者,給苦了一年的百姓來點激勵,前三名有銀子可拿,而未能拔得頭籌的參賽者各得十斤米、三斤豬肉。

為此報名者踴躍,河面上擠滿上千艘龍舟,一字排開相當可觀,賽程從初五開始一直到初七才結束。

由於場面太熱鬧了,人滿為患,其中不知誰帶頭起鬨,說是皇家舉辦為何不見皇家人,上萬人當場上書請願,請皇家貴人共襄盛舉。

皇上事務繁重,操勞國事,自是無暇出席,便讓皇子們去露瞼,感受一下百姓的熱情。

但是要派誰去呢?

十分詭異的,有一半朝臣建議讓二皇子去,另一部分人堅持正統,堅持由太子出面,兩派人馬在朝堂上吵得不可開交,皇上都頭疼了。

最後太子居然自告奮勇的跳岀來,要大家別吵了,他是太子,理應在百姓需要他的時候出面。

突然間,所有人有不吵了,有志一同的要太子出席,說了好多好聽話把他哄得樂暈暈的,讓他當場允諾所有賽事全程到場,他要讓百姓體會到皇家對民間活動的鼓勵。

皇上頓時臉都了綠,撫着額頭暗自大罵他是個蠢貨,鳳九揚鐵青着臉,真想把他弄殘了,太子不良於行便不能出現。

明擺着是陷阱他還往裏跳,這不是蠢是什麼?

鳳九揚幾乎能聽見連相在心裏的狂笑聲,他在報復皇后突如其來的賜婚,將他足以母儀天下的女兒嫁予一名傻子為妻,並壞了他佈局多年的一手好棋。

連相查岀皇后之所以賜婚的背後黑手竟是太子,他怒不可遏地發了一頓脾氣,而後和女兒談了一整晚,最後找上陳蓮生,甥舅兩人密謀,決定反將太子一軍。

文有連相,武有陳蓮生,兩個人一連手,文武百官馬首是瞻,這也讓皇上看出隱憂,他的臣子竟有二主。

「賽龍舟也會出事?」單青琬不解。

「里三層、外三層,共近五千名禁衛軍保護太子,還有我的五百名手下,一直到龍舟比賽完,全程無一人能近太子身。」

「但為什麼太子還是受傷了?」單青琬更加納悶了。

「太子要不要說說自己是如何受的傷?」鳳九揚眼中有嘲諷,更有一絲微不可察的關心。

「不要。」太子悶聲道。

「那就讓臣來替你說說你到底有多蠢……」光有仁心是治不了國的。

「小舅母,我累了要休息,你先出去。」舅舅心真黑,他差一點就死了,刀尖離他心口只差半寸。

「你……」單青琬也有些不忍,太子面色蒼白,額頭還滲着冷汗,表示他所受的傷並不輕。

「讓臣說完再休息,你有十天半個月得待在床上。」失血過多傷及心脈,這不是吃點葯就補得回來的。

「舅舅……」覺得顏面無光的太子羞於見人,氣息紊亂的閉上眼。

「百姓散去以後,有官員提議款待太子,並與優勝隊伍同桌而食,以示親民,看到百姓的愛戴,太子應允了,但在此時,一名看來只有八、九的賣花女童走近……」

鳳九揚阻止了,不管是幾歲,只要他認為不妥一律驅逐,沒有任何人情可言,誰收違抗殺無赦,殊不知他才回頭交代手下準備回程事宜,賣花女童因花賣不出去而坐在地上號啕大哭,心生不忍的太子竟推開阻攔他的護衛,快步沖向賣花女童想扶起她。

說時遲,那時快,眼淚仍掛在臉上的賣花女童忽然露出一抹獰笑,從滿是鮮花的花籃中抽岀一把短劍,直刺向太子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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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咱倆慢慢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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