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人死了說對不起有用嗎

祁小桐微側腦袋，目光不經意間落在荀顏的臉上，垂在身側的雙手緩緩地握成拳，眸中情緒幾經變換，最終歸於平靜。

她死了，荀顏應該會高興吧。

掐指細算，她們應該有兩年沒見過面了，她敢打賭，荀顏都不知道她已經嫁人的事情，畢竟她是一個不被期待的孩子，是她生母一輩子的恥辱。

如果當初外公沒有及時趕到，她怕早已被溺死在醫院的洗手間了吧。

只是她為什麼會是荀顏的恥辱，卻不得而知，因為荀顏從沒跟她講過從前的恩恩怨怨，‘恥辱’那兩個字還是荀顏喝醉酒的時候罵出來的。

難道是因為那個素未謀面的父親？

“小安，媽媽…來…”荀顏剛想說什麼，眼中的淚水便不受控制地流下來，忙抬手捂住自己的嘴，低聲嗚咽起來，她恨了二十多年，怨了二十多年，到頭來才發現自己是多麼狠毒。

就算再恨那個人，小安卻是無辜的，孩子根本無法選擇父母，她卻冷對待這孩子二十多年，總覺得時間能抹去一切傷痛，也許再等等她就能正視這個孩子的存在。

可時間這東西一點不由人，等着等着，女兒竟已長眠地下，她不配做一個母親。

“對不起，小安對不起，媽媽對不起你。”

“人死了再說這些有用嗎？荀小安活着的時候，你哪怕能多給她一點點溫情，她都會開心個一年半載。”涼薄的話不經過大腦冷冷地道出。

荀顏淚眼模糊地轉頭，對上一張略微蒼白的俏臉，半晌才說道：“你說的對，我確實不配做一個母親，將曾經的怨恨全都怪在一個孩子的身上。”

“唔…”

祁小桐忙捂住胸口，急促地喘起來，雙手不停地扒拉着，想找一個支撐點。

“桐桐，你怎麼了？”

身旁的祁成毅最先發現她的異樣，長臂一伸將人攬入懷中，滿眼關切。

“大哥，我心裏難受，很難受，但我能感覺到，源頭不是我，而是她…是她的心在難受…”話畢抬手指了指面前的墓碑，下意識地咬住嘴唇。

“我馬上帶你去醫院。”

話落也不等祁小桐答應，打橫將人抱起向著山下走去，“祁煊林你還愣着做什麼，留在這兒過夜嗎？”

“哦，來啦。”

望着三人離去的背影，荀顏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爸，剛剛那個姑娘跟小安有點像，尤其是那雙忽閃忽閃的桃花眼，瞪你的時候好像也在笑，委屈的時候也喜歡咬嘴唇，緊張的時候…嗚…”

說著說著，悲意再次襲來，荀顏抱着膝蓋蹲在地上大聲哭起來，“都怪我，都怪我…沒好好照顧過小安…”

荀老爺子無聲地輕嘆着，弓着背，雙手負在身後，目露悲傷地看着蹲在地上的女兒，其實她還是很在乎小安的吧，不然怎麼會注意到那些細節，只不過嘴硬罷了。

“也不都怪你，這孩子之所以會自殺是因為…”

“自殺？什麼自殺，爸？”荀顏木訥地仰起頭，眼中滿是震驚，她的孩子是自殺死的？

老爺子苦笑着點頭，無力地說道：“小安這孩子一直掩飾得很好，無論你什麼時候見她，她都會暖暖地笑，如果不是在收拾她遺物的時候發現那些診斷書和日記，我根本不知道她有抑鬱症。”

抑鬱症！這三個字恍如一把巨錘，哐地砸在荀顏的心上，令她有些喘不過氣。

狠狠地給了自己一個耳光，這些年她到底對自己的女兒做了什麼，竟然會讓那麼年輕的孩子患上抑鬱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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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考慮，下一章要不要讓丈母娘去找齊縱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