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拒絕接受手術
我要去接寧松濤嗎？我怔怔地看着陸一鳴，心中百味交集。
我跟他走到今天這個局面，縱然是有千百條誤會交織在一起，可歸根結底，都是我的不信任在作祟。我以為他為了維護寧遠，故意陷害陸一鳴，他說的承諾，我不願聽進心裏，更不願相信。
對我來說從來沒有擁有過的感情是那麼珍貴，所以從他帶走佳曦，我就徹底陷入了瘋狂，再也不能冷靜思考。
所以我一直在懷疑，從來沒想過去相信，去等待。
現在一切似乎都晚了，寧松濤已經宣佈了結束。從他否定他自己那天，我不知道，我們真的結束。就算還有佳曦，她可能是我們之間唯一的牽絆了，可是我又有什麼面目用佳曦去挽回他的心？
我苦笑着看着陸一鳴，搖搖頭道，“我就不去接他了。”
陸一鳴嘆了口氣，“怕他會怪你？”
我搖搖頭，沒有說話，如果他還會怪我，那至少說明他還在乎我，相比這個，我更害怕他冷漠的眼神和背影。
陸一鳴拍拍我的肩，“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唐小麥嗎？當初你一個人生下佳曦，在完全沒有未來的情況下，還能堅持下來，現在居然會害怕去見他？”
“陸一鳴，寧遠的案子現在是你負責嗎？”我叉開話題。
“關於運毒這塊是我在負責，可這個案子牽涉太廣，省里已經派人下來，成立了專案組在調查。我也在專案組裏。”陸一鳴回答。
“省里來人了？”我瞪大眼睛，看來寧遠這次真的麻煩大了。
“你沒看新聞嗎？千鶴被查封后，這個坑是越挖越大，越挖越深，現在整個茂林被揪出來的處級以上幹部都快把市局擠滿了。”陸一鳴提起這個話題那語氣當真是得意極了。
“千鶴跟寧遠之間是怎麼回事？”我思索着，“就是千鶴的姜春陽讓我去市局指證寧松濤的，我當時才會糊裏糊塗的……”說到這裏，我不由地低下了頭。
“目前還不清楚，專案組還在查，只知道千鶴這些年培養出的女孩都被安插在關鍵部門的關鍵領導身邊，而這些領導無一不為寧遠的運毒走私活動大開方便之門。而寧遠也為千鶴提供了豐厚的資金支持。”陸一鳴說著，神情越來越嚴肅，“趙希傑現在是唯一的突破口。”
“趙希傑不是自殺了嗎？”我有些懷疑，其實我一直無法相信趙希傑那種人會是選擇自殺的人。
陸一鳴凝重地眯起眼睛，“不是自殺，是謀殺。好在臨時關押點的人提前做了布署，已經抓到了線索，人也救下來了。”
“趙希傑肯開口嗎？”
陸一鳴長長的嘆了口氣，“人是救下來了，不過一直昏迷不醒，他們下手太快了，在關押點出事，只可能是市局內部出了問題，這個案子的幕後手太大了。”
“那寧松濤在關押期間會不會出問題？”我有些擔憂的問道。
陸一鳴聳聳肩，一副不好說的表情，“既然擔心就早點去接他出來唄？”
我臉色一變，只能迅速轉移話題，想把尷尬掩飾過去，“市局的羅子同你認識嗎？”
陸一鳴似乎有點意外，“你認識羅子同？”
“他是我小時候的鄰居，我們一直有聯繫，你不在的時候，他幫了我不少忙。”我解釋道。
“他父親已經落馬了，他有沒有問題還在審查中，目前是停職狀態。”陸一鳴灼灼盯着我，“當初派我去海城的就是他父親。”
我徹底呆住了，羅子同會有問題嗎？腦海中開始拚命回放，我跟羅子同接觸的一幕一幕，他明明那麼自然那麼坦蕩，可是似乎又好像哪裏不太對勁。
“我想起來了，我養母王蘭出車禍那天！”我眼前一亮，“她從圖書館出來，明明手裏拿着一個紙袋，車禍發生后就不翼而飛了，我跟羅子同找遍了附近都沒有發現，我本來是要去交警隊做筆錄的，卻在他車裏睡著了……然後那個紙袋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我當天還在納悶，我為什麼會睡得那麼熟，連筆錄都錯過了，我很少睡覺那麼死的。
還有，除了我和羅子同還有誰會知道王蘭當時會從圖書館出來？那輛車子出現得太準時了，就好像一直守在不遠處等着王蘭出來一樣。
還有在我跟寧松濤出現問題的這段時間裏，羅子同跟我透露了很多市局內部的事情。可大多都跟寧松濤有關。包括陸一鳴被派到海城前，是他告訴我寧松濤去了市局。
我離開千鶴他幫我安排住處的那幾天，也是他告訴我寧松濤被商務部的幾個人指證，多我一個人指正也不會對他構成什麼影響。也是這個說法間接堅定了我去指證寧松濤的決心。
難道這些看似隨意的聊天，都是有預謀的？我的腦袋又開始疼，不知道我身邊為什麼會有這麼多陰謀，我世事難料想起幾年前，羅子同幫我聯繫有機會重新回到警校，難道也是預謀？寧松濤寧可被我誤會被我敵對，也不允許我重回警校，難道那時候他就有所覺察？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緊緊壓着自己的太陽穴，那裏突突的跳着，我的頭開始劇痛。我看到的聽到的都是陰謀，那麼到底什麼才是真實的？
我再醒來時，寧松濤已經重回寧遠主持工作了。
當然我並沒有見到他，我只是在新聞中聽說了此事。我躺在醫院，除了陸一鳴會來看我，我成了徹頭徹尾的孤家寡人。大部分時間都是一個人坐在病房裏發獃，或者看着電視發獃。
可能對寧松濤來說，我是否背叛了他已經不重要了吧，不愛就不會覺得是背叛。
這兩天醫生一直在跟我提起要給我做個開顱手術取出我腦袋裏的血塊的事情，說實話，我不知道那個血塊為什麼會存在，也不在乎它是否存在。
至於醫生說可能會影響我的記憶，我會經常頭疼昏厥，我權當是我的報應吧。
這個血塊也讓我想清了一件事情，我確實不再適合撫養佳曦，放棄她才是真的愛她。
陸一鳴勸我接受手術，我也只是一笑而過。
陸一鳴在我病房裏氣極敗壞的踱着步，我已經記不清這是他第幾個氣極敗壞了，每次提到手術他都會這個樣子，所以我只是安靜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