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一隻容器
我是一名十八歲的“女體盛”,名叫唐小麥。
“女體盛”就是以處女散發著馨香的身體為容器,裝盛最頂級的料理,據說可以讓飲食藝術與食客的品味上升到一個新高度。
可是,當我裸着身體躺在冰冷的石台上,任男人們的視奸時,我絲毫體會不出藝術性在哪?只知道我拿身體與尊嚴換了錢,就像我媽一樣。
記得小時候,我和我媽租住在地下室,她每天都帶形形色色的男人回家。那些男人一來,我媽就讓我站到門外去,可是我還是能聽到破木床的嘎吱聲和我媽的呻吟聲,那些男人會粗魯地叫罵“乾死你!”
起初,我很害怕,隨着長大,心裏朦朦朧朧知道了我媽在幹什麼,也知道她是為了養活我,覺得我媽又可憐又可恨,又覺得自己很沒用。
後來,我媽總跟一個很瘦的男人來往,他們一起抽煙,一種奇怪的煙,人越抽越瘦,家裏開始不斷有人來追債,終於有一次,那個男人把我和我媽賣到了一個很可怕的地方。
我媽死在了那個地方,她死的時候眼睛瞪着我睜得很大很大,我知道她是不放心我。我被關在一個大鐵籠里,以為很快也會像我媽一樣死掉,那年我八歲。
可是我被警察救了。至今我還記得把我抱出鐵籠的那個叔叔的聲音,他說,“閉眼,別看!”我沒看清他的臉,只記得他很高大,小時候我曾經天真的想要嫁給他,可惜我再也沒遇見他。
而命運的眷顧,我被當時參與任務的一名後勤警察收養,就是我現在的養父唐遠衡,我也隨了他的姓。
養母和養姐雖然很討厭我,罵兩句打兩下都是常有的,可在養父家的日子對我來說已經像在天堂了。能夠讀書,能夠健康的長大,甚至能念大學,這在我十歲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可是隨着我長大,異樣的聲音越來越刺耳。公安大院的人背地裏都罵養父是老流氓,罵我小騷貨。好像身為女孩就是我的原罪。
養父被逼無奈離開警局創業,經營了一家小公司,倒也讓我們全家生活富足,這樣的生活一直到我考上警校。養父被人騙了,公司倒閉,他的身體也一落千丈。養母更是將我看作喪門星,認為家裏破產都是因為我。
所謂禍不單行,後來發生的一切更是讓毀滅之勢促不及防。
那是一個周末,我從警校回家看望養父,吃了中飯後,養母王蘭和姐姐唐小清就出去逛街了,留我在家收拾衛生,可我不知怎麼就暈倒了。
醒來時,我和養父居然赤條條的躺在一個被窩裏,王蘭和唐小清在門口大哭大鬧,驚動了左鄰右舍。
養父一臉震驚憤恨,還有對我的愧疚與心疼,他一再的解釋他不知怎的就暈了。而我除了被扒了衣服,身體並無異樣。跟養父相處那麼久,那份父愛是否摻了假,我還是能感覺出的。所以,我選擇了相信他。
可王蘭和唐小清根本不給我們解釋的機會,她們用最惡毒的語言攻擊我們。養父急怒攻心,中風癱瘓了。
我被學校開除。隨後,王蘭把我們趕出家門。離開家那天,我沒哭,只是倔強地推着坐在輪椅上的養父,看着王蘭和唐小清惡毒而又得意的嘴臉,我暗暗對自己說,一定要活出個人樣等着真相大白的那天,把這些詆毀還給她們!
當時的誓言猶在耳邊,現在的我卻全身赤裸地躺在男人的餐桌上,賣弄色相,成了一隻毫無尊嚴的容器。
雜亂低沉的腳步聲打斷了我的思緒,和室的木門被緩緩拉開,瞬間數道目光便集中在我的身上,暴露人前的不適讓我一陣反胃。
我以為生活的殘酷已經讓我拋掉尊嚴,學會了用卑微的姿態去換取生計。可內心的酸澀還是讓我的笑容僵冷而麻木。
“寧總這次肯大架光臨,真是讓劉某倍感榮幸,快請,請!”說話的是個男人,這聲音我很熟悉,是會所的股東,也是大老闆的心腹,姓劉,叫劉慶山。人很色,會所的姑娘幾乎都被他揩過油。
聽劉慶山這諂媚的聲音,今天的客人應該很重要。可他點頭哈腰的熱臉貼了冷屁股,對方半晌都沒回應。劉慶山只好尷尬地跪坐在我身側,挑了挑我下身的蒲葉,自說自話道:“姜總吩咐了,一定要好好招待您!”
我心中一緊,好在他只是作勢,很快便收了手。
而隨之,一道戲謔的視線便鎖定了我的身體。我無法看到視線的主人,卻清楚感覺到恐怖的壓迫感與深深的不屑。
“劉慶山,我不喜歡廢話,姜春陽呢?”對方根本沒給他留一點面子,直接把話題從我身上扯開。
劉慶山有些尷尬,只好乾巴巴地繼續道,“姜總他真是有事,拖不開~”。
“少TM跟我來這套,沒誠意還談什麼!”男人說著就起身,似乎準備離開。
聽到這裏飯局似乎會提早結束,我才悄悄鬆了口氣,可房間太安靜了,我那麼輕的吐氣聲,還是被人注意到了,一道充滿侵略性的目光攸地射來,讓我不自覺收緊了呼吸。
一道涼涼的鼻息響起,聲音的主人緩緩踱着步子,坐在我身側。他慵懶地以手肘撐着檯面,微低着頭,頸部線條修長,狀似不經意的近距離打量着我的身體,悠閑卻又充滿壓迫。
我大氣不敢出,只覺眼前一暗,他已經欺身遮住我頭頂的光,與我近距離對視着。他身體的線條被鍍亮,無可挑剔的五官冷漠中帶着不可一世的輕蔑,冷凜地俯視着我的臉,這樣居高臨下的藐視,帶着輕浮的痞氣,又似他就是整個世界。
我大氣不敢出地盯着他,他眼神已經一路向下,明亮的瞳仁中映出我胸前扉糜的景象,那微微隆起的頂端盛放着兩朵嬌艷的弗朗花,大顆圓潤飽滿的魚籽圍繞着鮮花聊以遮羞,雪白與橙紅交相輝應,散發著罪惡的誘惑。
我咬着下唇,羞憤欲死。難堪與倉惶都沒能逃過他的眼睛。他薄唇抿起譏俏,突然埋首向我胸前。
我懵了,直到濕潤灼熱地觸感毫無預警地掠上我胸前的肌膚,他圍着弗朗花細細吮過,每一寸觸碰都讓我仿若電擊。
我想起身,男人的手卻先一步摁住了我的肩,他的力氣好大。“菜盤怎麼能動呢?險些毀了我的魚籽醬!”
我的臉漲得通紅,男人卻直起身子隨意地執着口巾拭拭唇角,“味道尚可!”看似在誇讚食物,眼睛卻依然盯着我胸口。他眼中的邪氣讓我惱火,卻無計可施。
男人自錢包里摸出厚厚一撂人民幣,似笑非笑地掃過我全身,似乎在尋找合適的位置,最後揚手將我私處的小龍蝦撿到一邊,把人民幣放在蒲葉上。
他粗礪的指腹狀似無意地摩擦過我的小腹,異樣的感覺讓我緊張到幾乎窒息,身體綳得僵硬。
時間在我恐懼的目光與他玩味的眼神里焦灼着,劉慶山這才不失時機地湊過來,“寧總,怎麼能讓您破費呢?您儘管玩,不過一個雛兒,您要是喜歡……”他的言外之意我們都明白,可我不能反駁。
“我是玩姑娘不給錢的人?!”姓寧的並沒有收回在我身上放肆的視線,手指更放肆地沿着我身體的曲線漫不經心地滑動着。
我的身體在他的惡意游移下微微泛起了紅暈,雖然看不到,我卻能想像自己身體的反應,羞恥的感覺讓我無法掩飾難堪,只能惡狠狠地瞪着他。
男人卻突然笑着起身,大步走出和室,放肆而又戲謔的笑聲卻傳了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