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跟我一樣,永遠活在地獄裏
不遠處的天際上,一個男人強大的黑霧羽翅飛展萬尺,天際瞬間變成一片混沌,而那個眼底透着血色的男人凌空而立,在黑霧的裹挾里,在所有的暗黑包裹里,瞬間落在了雲羅的身邊,一把摟住了半跪在地上吐血的女孩兒。
他大掌一揮一道透明的屏障便為兩人擋住了狂風,看着天邊的翻湧紅色,還有那噼里啪啦的電閃雷鳴。
雲羅抬首,眼見着那個平日裏沉鬱邪魅的男人此刻眼底一片猩紅,天空中黑霧翻湧,周圍皆是一片暗無天日的黑,只是遠處那個男人還是一襲白袍獨立風中,天空中雷電交加,大顆大顆的雨滴落下來偏偏溫恆站在大雨里卻一點也沒有受到風雨侵蝕。
而她的身邊,穆梟摟着她的腰絡,俯身修長的指落在她手臂上的傷口上,遠處赤色的雷電交加,她只覺得渾身沒有被一點雨沾染到,手臂中彈的地方也沒有了疼痛感,只覺得暖暖的,她抬眼看着穆梟,他的五官更加俊美了,是裹挾着一股子邪肆的張揚。
他的後背黑羽蔓延萬里,不消片刻,不遠處的天際,無數裹着黑袍的男人立在那兒,幽藍幽綠色的瞳孔在這樣漸漸沉下去的暗色里分外詭異。
“穆梟……你怎麼來了?”
雲羅被男人緊緊地裹在懷裏,雖然外面是蒼茫的一片混沌,但是這一刻,他擁着她,他將這個女人緊緊的裹在懷裏,那分躁動不安就減緩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安心。
他當時還在回去處理穆遲事情的路上,可是還沒到那邊就接到了陸隱的電話和視頻,視頻裏面是帝國集團里的監控畫面,雲羅被一個白衣男人一把推下墜樓,這個來歷不明的男人是那樣的熟悉,那樣的眼熟。
可是他想不起是誰,他看着他居然敢牽雲羅的手,而且還知道自己的身份,他的寶寶被他護在手心裏還來不及呢。
偏偏這個男人看似溫雅如玉,實則是個表裏不一的傢伙,看起來是謫仙一樣的男人,眼底卻是血光一片,居然欺負人敢欺負到他媳婦兒身上來了,簡直……罪無可恕呢~
在這個男人徹徹底底跟雲羅打起來的時候他眼底的赤色再也掩飾不住了:“燕九,回去……馬上回帝國集團。”
“是,梟爺。”燕九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看主子面色不佳,立馬服從命令掉頭。
可是就在這時,天邊風起雲湧,燕九隻聽到身後一身撕裂的吼叫,燕九回首隻見一支被捏的粉碎的手機,而梟爺卻無端端的消失在了車後座,他根本就還是懵的,根本不知道為什麼主子會無端端的消失。
而正主破空而來,此刻端端落在了雲羅的身邊,將她整個人護在了懷裏,那雙冷薄的眸子掃了一眼不遠處白衣楚楚的男人……
正所謂狹路相逢呢……想不到萬年以後今天,又見面了……
情敵——滄彌。
“寶寶乖,睡一覺,我就帶你回家,這裏交給我。”
穆梟赤色的眸子裏的深紅越發翻湧濃烈,這樣莫名的安全感讓雲羅十分安心,她再強大也是個女人,在絕對的強大面前有了自己的依偎這樣的體驗她都重來沒有體會過。
在鎖魂門的時候,她的蛻變和歷練都離不開這個溫恆對她的毒辣絕狠,若他不對自己狠,那麼以後出任務他不在的時候死的就是自己,雖然溫恆這個人的確很壞,手底下人命枯骨無數可是若是沒有他也沒有現在的穆雲羅……
只是溫恆這個人跟外界的一切都是隔離的,他的世界觀跟外面這些人的世界觀是不一樣的,其實他們這樣的試探演練在鎖魂門是常事。
他一般都會把她打個半死,然後再慢條斯理地把她半死不活的拖進手術室,對她的傷口縫縫補補,用最好的藥物保住她的命。
還將她身上的疤一併用最好的藥水祛除了,他那時候一邊給她上藥,一邊沉着眸子道:“身上那麼多蜈蚣,真丑。以後裂了口子就來找本座縫……這麼丑的疤,走出去別說是本座身邊的人。”
她那時候年紀不大,被這麼一個高大俊逸,偶爾細緻入微帥氣逼人的男人照顧一下,心裏難免動容。
可是偏偏這個男人暴戾的時候是直接把她往死路上逼都不覺得殘忍,他開心的時候可以對她溫言細語,而他冷着臉的時候,莫名其妙的就會把她扔去地獄。
這是一個讓她怎麼都捉摸不透的男人,他變態善變,看起來如謫仙,陰沉起來比鬼魅更嗜血,她受不了……
“穆梟,你別殺他!”雲羅在穆梟想要衝過去的時候驀然抓住了他的手臂,這發現自己明明手臂中彈了,可是現在卻毫髮無損,她訝異,卻也覺得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嗯?寶寶,敢動你的人都不得好死,何況……天神滄彌,並非凡胎肉骨,怎麼會死呢?”
穆梟說著雲羅聽不懂的話,可是雲羅向來聰明,在說到天神的時候她驀然心尖一緊,感覺心裏有什麼在融化,抬首看向溫恆。
他還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只是那雙眸子彷彿在漸漸變成銀色……那個銀色明明就是她見過的,她永遠也忘不了,遲盡就擁有這樣一雙銀瞳。
他還自稱自己是怪物,所以……遲儘是神嗎?
“那就好,其實我就是想要他跟我一樣,每次半死不活的時候被救回來,永遠活在地獄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