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 二更
寧州，北部商家。
商家曾經也是厲家上席十二家內實力不低的家族，雖然當家收回了十二家的權勢，大部分的家族保存着原來的思想，世世代代的家訓教導的都是本家的一切都是厲家給的，無論何時何地，對厲家都是無條件服從的。
所以就算厲家收回了十二家的編製，他們也是沒有怨言的，原本就是厲家給的東西，厲家當然是有資格收回不記的，但是人多了，時間長了，再怎麼忠心的臣子，心中肯定也是會有怨言的不是嗎。
商家的祖宅是在北部，卻並不像席家那樣的霸道無比闊了一整塊的地皮就做自己用，商家的祖宅佔地不大，但是卻也是傳統的江南院落，整理的很是有韻味。
自從厲傾城嫁給商洛之後，按照商家的規矩，家主夫人是必須住在主宅里的，雖然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商家家主了，但是也是一個傳統，商洛是商家的嫡子，以後肯定也是要撐起商家的人，自然是不能夠住在外面的。
最東邊的樓住的是厲傾城和商洛，商家人丁興旺，光是商洛的父親就娶了三個老婆，膝下不僅有商芸和商洛，還有其他夫人生的兩個兒子，其中一個最小的，也不過十二歲。
大廳里，厲傾城坐在沙發上等着商洛回來，原本出門的時候無論如何都要穿着得體的小姐現在帶着白色的圍裙，腳上踩着軟軟的家居拖鞋，軟軟的長發鬆垮垮的用皮筋綁在腦後。
她眼珠子不斷的看向牆上的掛鐘，指向了十二點，一旁的傭人嘆氣，夫人每次都是這樣，等着少爺回來吃飯的時候，總是隔三差五的就看時鐘。
但是少爺也是很少回來吃飯的，但是只要夫人在家，都會等着少爺，一直到確定了少爺已經吃了為止，每一次等到知道了少爺已經吃過了之後，夫人總是草草的吃兩口之後就讓人撤下去了。
嫁過來這麼長時間了，都是這樣的，他們這些下人都看出來了，夫人對少爺，是真的好，哪怕她的年紀小了少爺幾歲，但是很多事情上，卻是成熟穩重的。
“叮鈴……”客廳里的電話聲傳過來，厲傾城着急的挪動身子過去，接通了電話。
“喂？”
那頭傳過來商洛穩重的聲音，卻是帶着絲絲柔和，“吃過午餐了嗎？”
“沒有，在等你呢。”厲傾城握着話筒低語。
“說了不用等我了，我這邊還沒忙完，你先吃吧。”
厲傾城面上帶着失落，視線轉向了對面餐廳桌上擺着的食物，想說什麼，卻還是沒有開口。
“怎麼了？生氣了？”
“沒有，我也正好等不了你了，我餓了，還說不等你我要先吃了呢。”
厲傾城心裏一點點的數數，這是這個星期多少次沒在家吃飯了，好像是第七次了。
“我桌上有份文件，你安排傭人給我送過來一下，這邊等着急用。”
“好的。”
“那我掛了。”
小安上前，看到厲傾城失落的面色，嘆了口氣，“小姐，您先吃飯吧。”
厲傾城將電話放回去，起身踩着拖鞋往樓上去，“不了，你們把那些飯菜都給處理了吧，我晚上也不在家裏吃了。”
看到小姐這樣失落的樣子，小安心裏也不是那麼的舒服，小姐嫁給商洛一年多了，兩人一塊兒吃飯的次數屈指可數，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小姐自己一個人待在這裏，如果說商洛對小姐不好的話，那無論什麼節日，他都是記得的。
但是如果說好，卻又並不是那麼的好。
今天中午這桌子的飯菜，都是小姐做的，這先生可真的是一點面子都不給的，以前小姐在厲家的時候，那個不是扒着寵着的，這雙手什麼時候做過羹湯這種東西的，怎麼到了商家，感覺雖然是備受尊重的，但是實際上卻好像到了冷宮一樣。
不過好在商家老爺子和夫人都對小姐挺好的，畢竟也是厲家的女兒，當然不會有懈怠的了。
厲傾城站在樓梯口深呼吸一口氣之後，慢慢的踩着軟軟的地毯往商洛的書房過去，推開厚重的房門，裏面的裝修採用的都是亮色系的，看上去給人眼前一亮的感覺。
窗戶開着，不時吹進來的微風浮動着白色的沙曼，應該是早上傭人進來打掃過了。
她走到書桌前，商洛為人十分的嚴謹，行事風格自然也是十分的自律的，他的桌面上，文件都是按照顏色擺放好了的，書架上的書也都是他自己按照類別排好了的，從來都是整整齊齊的，並且他的生活時間是精確到秒的。
每天早上幾點鐘起床，幾點鐘鍛煉，這樣的生活自律到幾乎是在自虐的。
她將桌面上的文件袋拿起來，應該就是這個了，想來是他昨晚上沒回來，早上也就只能夠安排她讓人送去了，準備離開的時候。
厲傾城想到了什麼，停住了離開的腳步，往後走了一段路，慢慢的走到書架前，目光迷離遲鈍，最終還是伸手打開了藏在書架內的盒子。
那盒子裏還是放着那個U盤，沒有動，還有一張女人的照片，這個箱子是需要用鑰匙打開的，所以商洛才能夠放心的將它放在那裏，但是商洛自己都沒想到，厲傾城會在一次大掃除里，在這棟樓的角落裏偶然間找到了這箱子的鑰匙。
很多事情，還是註定的。
看到裏面的東西還是一點變化都沒有，她苦笑一聲，是她妄想了是不是。
默不作聲的將盒子放回去，厲傾城眸中晦暗，像是失去了光彩一樣。
“扣扣。”
小安站在門口，看着轉身過來的厲傾城，“小姐。”
厲傾城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將手上的東西遞給了她，“安排人送去吧。”
“是。”小安追着開口，“我剛剛接了您的一個電話，是蘇小姐打來的，說是她也在寧州，問您要不要見見面？”
厲傾城一愣，“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小安抱着文件走出去，面上帶着狐疑，小姐以前聽到蘇小姐的電話，是很高興的，怎麼這次看上去，不是那麼的高興了。
出什麼事兒了。
厲傾城合上書房的門，走回了卧室，卧室內的牆上還貼着紅色的喜字，他們不過結婚一年的時間，這字，也還沒到自然脫落的時候。
就連床上的被罩都還是結婚用的喜慶紅色，紅木傢具上還掛着喜字。
手機上亮起了信號燈，厲傾城坐了一會兒之後，拿起手機給蘇西西回了個電話過去。
“小丫頭，終於接通了，你剛剛乾嘛去了？”蘇西西歡快的語調在那頭響起來，一如既往的活潑無異。
厲傾城嘴唇用力往上揚，“剛才在樓下，我手機放在房間裏了。”
“我在寧州，你要不要見見我啊。”
“我，現在沒空出去，這樣吧，晚上你過來我家吃飯吧，好不好？”
蘇西西最討厭那種老宅院了，席家是一個，商家也不會好到哪兒去，尤其那個商洛還是冷冰冰的模樣，商家那地方也不會是什麼氣氛活躍的地方。
但是自己畢竟也給厲傾城打了電話了，現在說不去，好像有點不禮貌。
“那好吧，我們晚上見。”
“嗯。”
厲傾城掛了電話，伸手給商洛發了信息過去。
傭人剛準備打掃掉桌上的飯菜，厲傾城站在餐廳門口看着。
“晚上照舊準備同樣的食材。”
“是。”傭人滿頭霧水的答應了。
明明剛才夫人才說了晚上不會在家裏吃飯的，怎麼這會兒就反悔了。
“喲！我回來了。”門口拎着大包小包的商芸看着對面的傾城出聲。
傭人上前接過她手上的東西，厲傾城笑着走過去。
“回來了。”
“諾，這是給你和我哥的東西，特產和伴手禮，怎麼樣，我貼心吧。”商芸湊上去一樣一樣的將自己帶回來的東西打開。
商家最有空閑的恐怕就是商芸了，前年開始環球旅行，每年兩三個國家，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遊玩，也就是這段時間的樣子，商芸就晒黑了很多，明明寧州的天氣這兩天這麼的濕潤。
厲傾城看着盒子上的法文，的確是商芸的風格，“我很喜歡，謝謝你了。”
“我哥還是沒回來啊？”
厲傾城點頭。
“這都多長時間了，公司的事情再怎麼忙也得顧及家裏啊，你們倆在這麼下去的話，什麼時候才能給我生個侄子出來啊。”商芸氣呼呼的開口。
“媽回來了嗎？”厲傾城開口轉移話題。
她說的就是商洛和商芸的母親，兩年前搬到了市中心的公寓裏去住，這次商芸出國也帶着她去了，厲傾城原本以為商芸會帶着母親一起回來的。
但是看上去，商芸的母親還是不那麼願意回到商家。
商洛的母親對她很好，從一開始商量婚事的時候，這個婆婆就給了厲傾城不一樣的溫暖，讓厲傾城很是喜歡她。
“沒有，媽說沒什麼事情不用找她，過年的時候她會回來的。”商芸倒是沒覺得有什麼。
母親離開這裏也好，眼不見，心不煩嘛，看着父親每晚上都到二夫人那邊休息，她守着也是沒什麼意思，還不如離開成全了他們。
不過好在母親這個正妻在商家也生了商洛兩兄妹，地位也不低，所以過的日子自然是不差的，如果是換做那些結了婚不受丈夫的寵愛，還是沒有所出的女人，日子恐怕會很難過的。
“你既然回來了，晚上就留在這邊吃飯吧，正好我有個朋友過來。”
商芸湊上去，滿臉的高興，“什麼朋友啊？男的女的。”
“女的，你見過，蘇西西。”
蘇西西和千羽的那段，倒是讓商芸十分的好奇，畢竟千羽也是她表哥，當然會格外的注意一些，她也跟着商洛他們一起見過兩面蘇西西，那時候，蘇西西和千羽之間的互動雖然並不是那麼的甜蜜，但是卻是看得出來兩人之間有貓膩。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千羽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孜然一身，也並沒有見到蘇西西在他身邊出現的蹤跡。
她也問過幾次，但是都被千羽的眼神給嚇退了，那蘇西西她是真的很喜歡，性子也好，為人也好，並且也是難得一見的IT人才不是嗎。
“那我先回去休息吧，做了一天的飛機，累得我都快脫水了，到飯點了記得讓他們去叫我啊。”
厲傾城低頭，看到手機屏幕上閃爍的信息，是商洛發過來的，他說晚上還是按照原定的計劃，不回來了。
她心裏一松，也許事情沒有她想像的那麼糟糕。
……
商家老宅門口，一輛白色的跑車停了下來，蘇西西戴着墨鏡坐在車上，看着這邊的牌坊，不得不說，這厲家的手下也不知道是不是約好的，彼此之間的文化底蘊還是很厲害的，這些房子住的，就跟古物一樣的。
兩邊石頭雕刻出來的對聯都是帶着她看不懂的文字的，一個在國外長大的孩子，她能夠看得懂白話文就算了，這文言文，還真的不是她能夠看懂的。
身後一輛黑色的跑車跟着停下來，蘇西西翻了個白眼看着下車的千羽。
“說了讓你等等我，自己還先來了。”千羽走到蘇西西面前停下來。
“跟你有關係嗎，我來我的，你走你的親戚，我們兩，保持距離。”蘇西西說著還往一旁挪動了一步。
“你也就嘴上厲害了。”
“滾。”
兩人打打鬧鬧的進了門，商家的管家是熟悉千羽的，一看到他來了便趕忙迎上來，“千少爺來了。”
“李伯，我舅舅在嗎？”
“在，您來的正好，老爺剛剛回來，小姐也是。”李伯說完將目光轉向了一旁的蘇西西，眼中帶上亮光，“這位小姐是？”
“您不用誤會了，我跟他沒關係，我是來找厲傾城的。”蘇西西義正言辭的撇清關係。
“哦，少夫人啊，您跟我這邊來吧。”
管家心裏一陣失落，還以為這是表少爺的女朋友呢，這年頭的年輕人啊，
蘇西西對着千羽翻了個白眼，大搖大擺的跟着管家從他面前過去了。
正好也是飯點到了，蘇西西跟着傭人一路往東邊過去就聞到了一陣一陣的飯菜香味，這商家的地方和席家不一樣，席家那就是純粹的用錢砸出來的，但是商家這都是多了藝術的氛圍，很多的是對以前建築的傳承。
“到了，就是這裏了，蘇小姐。”女傭在樓前停下。
蘇西西往裏頭走進去，這樣的地方，大的都找不到方向，在怎麼大的院子，這人不都是只住在樓下的么。
厲傾城將最後一道菜擺上桌的時候，就看到了進門的蘇西西，她笑着走過去，“來了，剛才想說給你打電話呢。”
蘇西西驚訝的不斷打量着帶着圍裙的厲傾城，這儼然就是一副家庭主婦的打扮啊，和從前她看到的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小公主，簡直大相庭徑。
“你這是？你會做飯？”蘇西西還是驚訝的吐出這句話。
小丫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以前學過西餐，中餐也是前幾個月開始學的，也不知道好不好吃，你嘗嘗看吧。”
“厲家小小姐給我做飯吃，我的天啊，我這是多有面子啊，這頓飯得多貴啊。”蘇西西看着餐桌上的飯菜感嘆了兩句。
“你就別笑我了。”厲傾城不好意思的開口。
蘇西西笑了笑，將身後的東西取了出來，“這個是給你的，過兩天不是就是你的生日了嗎，我那時候就不打擾你跟商大少爺的二人世界了，所以就先把禮物給你了，怎麼樣，我有沒有很善解人意啊。”
厲傾城一愣，她的生日，都快到了。
她都忘記了。
“謝謝。”
蘇西西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你喜歡就好。”
“喲，來了啊。”商芸踩着點進來，看到蘇西西的時候就很高興。
“你也是很久不見了，上個月我還在蘇黎世看到你了，但是貌似某位小姐忙着陪身邊的如意郎君，沒有將我這個小人物放在眼裏啊。”蘇西西嘆氣道。
厲傾城看向商芸，商芸是沒有男朋友的，商家也給她安排過很多，但是始終都是沒有入了她的眼，這次出國，她是和男朋友一起去的。
“咳咳，吃飯吧，吃飯。”商芸走到餐桌前坐下。
蘇西西和厲傾城相視一笑，可想而知這商芸是不想讓人知道她男朋友的事情的，女孩子總是會有些小秘密的，沒事兒。
三人落座，這是蘇西西第一次來商家，還是厲傾城住的地方，也是有些好奇的，跟着打量了四周很長時間。從上到下，恨不得看到桌子下去。
商芸夾了一塊糯米排骨放在碗裏，香糯可口，吃着就不像是厲傾城這樣的新手會做出來的。
“沒想到大嫂你的廚藝進步的這麼大，上次你還把鍋給燒焦了，差點沒把房子點着了，這次的味道，真的很像星級大廚做出來的。”
蘇西西嚼着口中的飯菜含糊不清的跟着附和，“對對，真的蠻好吃的。”
厲傾城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這是第一次，有人誇她做的飯菜好吃，這段時間的努力，也許是真的沒有白費。
沒有人知道她為了做出這桌飯菜，付出了什麼樣的努力，原來有人認可，真的是這麼高興的事情。
“喜歡吃的話就多吃點啊。”
“我大哥還真的是挺有福氣的，有句話說的不是挺對的嗎，就算傭人廚師做的再怎麼好吃，也抵不過丈夫晚歸的時候，桌上妻子已經熱好的飯菜，何況這妻子的手藝還這麼的好。”商芸跟着誇獎。
“你也不用在誇我了，待會兒我就飛起來了，你們誰都抓不回來了。”她笑臉盈盈的出聲。
“這不是誇獎，這是闡述事實。”蘇西西附和道。
兩人如同狂風卷落葉那般將桌上的飯菜都清理的乾淨了，蘇西西打着飽嗝坐在椅子上，摸着圓滾滾的肚皮格外的滿足。
“吃飽了就過到那邊坐吧。”厲傾城給她們泡了杯茶放過去。
蘇西西伸出手對着一旁的小安開口，“扶哀家一下，起不來了。”
“好。”
千羽和商洛一塊兒進門的時候，就看到吃的癱軟在沙發上的蘇西西和商芸，還有一旁給她們添茶的厲傾城。
“這是已經吃完了？我還想着回來能夠吃點東西呢。”商洛走進門來開口。
看到和千羽一起的商洛，厲傾城眼神幽暗，閃爍不明。
“我告訴你們啊，你們可真的是沒口福……”
“不是說不回來嗎？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厲傾城打斷了商芸的話，走過去接過了商洛肩膀上的外套遞給傭人。
“事情辦完了就回來了，順便接到了千羽的電話，說是他過來了。”商洛低頭對着身邊的厲傾城開口。
“要不要吃飯，我讓他們給你做。”厲傾城開口道。
“不了，我在公司吃過了。”
和每個等待丈夫回家的妻子那樣，看的蘇西西一愣一愣的，這厲傾城還有這麼一面呢，這軟萌小蘿莉轉變成成為人妻之路，她還真的是變化不過來。
“我看你是到這兒來就沒收斂吧，肯定讓表嫂見笑了。”千羽笑着走過去，親昵的捏了捏蘇西西的臉。
卻被女人一把揮開，“你給我死一邊過去。”
商芸捂着嘴笑的沒心沒肺，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這千羽表哥這麼的吃癟的。
“你這丫頭，沒大沒小的。”千羽毫不客氣的一個暴栗打在她腦門上。
商芸捂着腦門低頭叫了聲，“表哥好。”
“乖。”千羽像模像樣的摸了摸她的腦袋。
蘇西西翻了個白眼，往那邊挪動了一下。
商洛和厲傾城在三人對面落座，房間裏平白無故的多出來兩個男人，氛圍一下子就變得不是那麼的和諧了，反倒是她們要說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聽說你前兩天到絕島上去了？”商洛對着千羽開口。
“嗯。”千羽捧起茶杯抿了口，“這茶不錯啊。”
“這是我從厲家的茶園帶回來的，你要是喜歡的話，可以帶點回去。”厲傾城客氣的招呼道。
“那就謝謝嫂子了。”
蘇西西盯着這兩個男人，他們之間好像是有什麼事情要說一樣，彼此之間的目光炙熱的都不像話了。
“我吃的很飽，我們出去走走吧，正好想看看外邊的晚景。”蘇西西起身拉着商芸。
厲傾城當然也是明白的，對着商洛點頭之後，帶着兩個女人走出了大廳，少了她們三個，很多事情也都能夠說的敞亮。
“我記得，你好像是被厲家拉入了黑名單里不是嗎，為什麼能夠進去？”商洛盯着他不動。
“當然是有我的辦法，我和主母是朋友，要進去，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吧。”
“一年前你做了什麼事情，別人也許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倒是好奇，你用什麼東西，重新得到了他們的芳心。”
千羽蹙眉，面色開始慢慢泛冷，“你這是在質問我嗎？”
“不是質問，我只想知道我想知道的答案。”商洛說的嚴正，嗓音低沉，“主母，到底找你做什麼……”
蘇西西和厲傾城兩人坐在外頭長廊下看星星，不得不說，這冬天的晚上，出來真的是很冷的。
商芸吸吸鼻子，“我們去我那兒吧，快凍成冰棍了好不好。”
房子裏是中央空調控制，一年四季都是恆溫的，那還是到不覺得冷熱，這出來了就快凍死了，中午的時候氣溫降的也沒這麼快啊，晚上就是魔鬼了。
“看上去，他們估計得聊一會兒，我們走吧。”厲傾城開口道。
蘇西西轉頭看了眼燈火通明的大廳，這千羽和商洛能有什麼聊的。
商芸住的地方距離商洛這邊不算遠，遠離了院子裏的寒冷，進門時候的溫暖讓蘇西西眼前一亮啊。
“吃飽了就應該暖着，在外邊吹風算是怎麼回事啊。”蘇西西一進門就往沙發上坐過來了。
厲傾城扶着商芸坐下，這是二樓的陽台，旁邊透明的落地窗能夠看得到外邊的夜色，這商家的盆栽種的倒是很好的。
商芸湊上去看着厲傾城的臉，“嫂子，我問你啊，你跟我哥打算什麼時候要孩子？”
雖然這厲傾城的年紀還小，但是商洛的年紀不小了啊，兩人原本就差着幾歲，商洛也到了而立之年了，前兩天她媽媽還問呢，問她什麼時候商洛能夠要個孩子。
“順其自然吧，這事兒也急不得。”厲傾城低頭道。
蘇西西這人吧，有的時候你看她迷糊，但是有的時候眼睛卻比孫悟空還要亮，商洛對厲傾城是不錯，說話的時候都是軟聲軟語的，但總是有那麼一點不對勁。他們之間，多了一點陌生人之間的疏離。
“傾城，你老實告訴我，你和商洛之間，是不是有什麼問題？”蘇西西嚴肅的看着厲傾城。
商芸微微一愣，這蘇西西怎麼平白無故的問這個了。
“你別瞎問，我哥和嫂子感情好着呢。”
“我要聽你說，傾城，我來的時候，於寧交代我了，看看你過得怎麼樣。”
厲傾城垂在身側的手指用力攥緊之後慢慢鬆開，抬頭的時候露出燦爛的笑容，“我們之間很好，商洛對我而已很好，你告訴嫂子，不用擔心我。”
蘇西西嘆了口氣，她臨出門的時候，於寧知道了她要去寧州，交代了她留意厲傾城怎麼樣了，愛麗絲和厲安諾被限足了，於寧也是擔心厲傾城太過單純，在商家受了什麼委屈沒人說，特別讓蘇西西幫忙看看的。
但是經過她這一波的觀察下來，發現還真的是有點什麼說不出來的問題的。
“你說的是真的，商洛對你好嗎？”
“嗯，他對我很好。”
也只是在某些程度上而已……
“你沒騙我？”蘇西西盯着她開口。
“行了行了，你把我哥當成什麼人了，他又不是什麼惡魔，值得你這麼逼問嗎。”商芸打斷兩人的對話。
厲傾城看向窗外，慢慢的有幾片雪花降落下來，她揉揉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緊跟着走到落地窗前。
“下雪了。”
“真的嗎？”
三個女人並排而立，看着慢慢飄落下來的雪花，寧州地處江南，很少見到雪，這是今年入冬之後的第一場雪，很是好看。
“如果它能夠堆起來的話，我們明天去爬山吧。”
“行啊。”
厲傾城站在窗前看着外頭的場景，突然胸口一陣噁心之意向上蔓延，她轉身，背對着蘇西西和商芸乾嘔了兩下之後拿起一旁的熱茶飲下去。
不大不小的雪慢慢的，就那麼落了一晚上的時間，落地成水，卻還是慢慢的堆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