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原來是一片好心,唐枚叫她起來,「劉元華到底送了什麼東西給大姐?」
「是一方玉佩跟一封信,,說玉佩是定情信物,叫小姐等着他,他總有一日要來娶小姐的。」
這劉元華也太有心計了!
「大姐信了?」
「嗯,小姐很高興,把那玉佩成天捧在手裏看,還叫咱們保密,說暫時不要告訴太太。」
「別的說了什麼沒有?」唐枚又問,「那信的內容你知道嗎?」
「奴婢不知道,就曉得這些。」白果垂頭喪氣,「本來奴婢還想偷瞧那信的,可惜後來給小姐燒了。
「你怎麼不先告訴太太?」
「這……」白果嘆氣道,「太太拿小姐沒有辦法,太太心軟,奴婢也一直在猶豫,正好今日二姑奶奶來,奴婢才下了決心。」
唐枚點點頭,「好,你先回去罷,這事兒我自會同母親商量,你不要讓大姐瞧出來,那門房的小子是叫什麼?」
「趙廣。」
唐枚得了名字就去張氏那裏了。
張氏聽了氣得話都說不出來。
「如今大姐樣樣都聽那劉元華的,只怕咱們說什麼,她都不會信。」唐枚道,「這件事雖然咱們曉得了,可還得瞞着大姐,就當不知道。門房那小子也不能趕走,只偷偷的嚴懲一下,叫他有消息就報上來,不然他不見了,大姐肯定要懷疑。」
張氏連連點頭,「也只能這麼做,不過劉元華說還得過來提親,萬一被惠兒知道……」
「唯今之計只能送大姐出城了。」
「她豈會肯?」
「就說能治好她的臉。」唐枚目光一閃,容貌是多數女人都最在乎的,唐惠也一樣,就算她喜歡劉元華,可也不願用可怕的臉孔去面對
張氏並不太同意,「那豈不是要騙她了?」
「若不騙,那大姐知道劉元華求娶,她一心想嫁,如何是好?」唐枚語氣冷下來,「母親心軟,倘若大姐用死相逼,母親還能不肯嗎?父親也許不在乎,可母親你能做到嗎?做不到的話,大姐就只能嫁給劉元華了!」
真是太艱難的選擇,張氏好一陣子都沒有開口說話。
唐枚耐心的等着。
其實就算張氏最後不肯,她也不會再次強求,畢竟那是唐惠的人生,作為家人,她已經儘力了。
若是她真要飛蛾撲火,死而無怨,別的人還能做什麼呢?
最苦的莫過於她的母親,張氏。
對自己的女兒越陷越深,卻可無能為力,那是一種怎樣的悲哀!
「就這麼辦吧!」最後張氏還是點頭了。
二人商量了一陣,後來用了午飯,唐枚才告辭回去。
坐在馬車上,她的心情實在不好。
一路上默默無言。
蘇豫心知是她娘家有什麼煩心事,中途還是關切的問了問。
唐枚也就說了,最後撫着肚子苦惱的道,「要是咱們的孩子將來也這麼不聽話,那該怎麼辦?」
「打唄,他敢不聽?」蘇豫沉下臉。
不是吧?
唐枚瞅他一眼,「你真捨得?」
「慈母多敗兒。」他淡淡回道。
唐枚抽了下嘴角,難道他是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這句話的人嗎?
那可不行,對孩子光打是沒有用的,還得講道理,反正將來她一定要好好引導孩子,才不至於最後培養出唐惠這樣的孩子來,光知道吃裏扒外,還分不清好人壞人。這劉元華能相信,才叫豬能上樹呢!也不知她怎麼就那麼傻?
「侯爺,咱們說好了。」她想了許久,很認真的跟蘇豫說。
「說好什麼?」蘇豫問。
「孩子生下來了,你不準動不動就打,就算要教,也得聽聽我的意見。」
這樣嚴肅,蘇豫挑起眉,「我將來教育孩子還得聽你的?」
「我是你孩子的娘!」唐枚仰着頭,眼眸熠熠生輝,「孩子有我的一半,不全是你的,所以一定要參考我的想法。」
還好沒有說全是她的,蘇豫嘴角翹起來,「那你打算怎麼教呢?」
「這個……還沒想好呢,不過你瞧炎兒不是挺好的么?」
談到蘇炎蘇豫收斂了笑容,「有什麼好,沒個自己的主張,馬上就跟二弟一樣了!」
「那是因為沒有你這個大哥教導啊,要是他有侯爺一半的強硬,將來不成材都沒人信!」唐枚順勢就說道,「其實,炎兒也就是聽話了一點,別的都不錯母親還是把他教的很好的,祖母也喜歡,就是現在年齡小了些,不過將來咱們孩子長大了,兩人能做個伴呢。」
蘇豫皺起了眉,「你就那麼喜歡他?」
「侯爺很討厭他嗎?」
他往後靠了靠,淡淡道,「一個孩子,我能討厭他什麼。」
「不討厭就行了,他以後也能常來的是不是?」唐枚笑道「他字寫得很好呢,比我好。」
蘇豫哼了一聲,「難道比我也好?」
「那自然沒有,咱們府里,誰比得上侯爺的字呢!」她連忙拍馬屁。
既然蘇豫對蘇炎經常過來玩沒什麼反對的意見,這就已經很好了,馮氏么,以後再慢慢調和罷。
二人回了府,正要去老夫人那裏請安的時候,卻見院子裏一片忙亂。
劉媽媽忙上前詢問。
「二小姐暈倒了!」一個丫環道「本來跟老夫人有說有笑的,不知怎的突然就暈了,從椅子上摔下來還撞到了鼻子,流了好多血…
蘇若瑾生病了?
唐枚暗自奇怪,正好是要定下那樁婚事,這也太巧了些。
還是當著老夫人的面,只怕老夫人也會懷疑罷?
她同蘇豫走進去。
馮氏,牛氏都在,老夫人皺着眉。
「祖母,若瑾怎麼樣了?大夫在看嗎?」她關切的問。
老夫人沒有答卻是牛氏諷刺的道「這天氣又不冷,身邊的丫環說什麼着涼了着涼了還過來不在卧房養着幹什麼?也不知給誰看,想讓誰心疼呢!等着大夫說罷準是沒什麼大礙,最多跟三弟妹一樣,去外頭休養休養去。」
這話說的很是露骨,也就是在講蘇若瑾裝病。
老夫人卻沒有斥責她,而是對蘇豫跟唐枚道,「你們來回一趟也累了,去休息罷。」
是叫他們不用特別留在這裏關注蘇若瑾的病情。
可見老夫人對蘇若瑾起了疑心。
唐枚卻不想走,笑了笑道,「都是坐馬車的,一點兒不累。」
「那也罷了。」老夫人道。
好一會兒,大夫才出來,神色凝重。
馮氏忙道,「可醒了沒有?」
那大夫連連搖頭,嘆氣道,「奇怪的緊,我瞧着應該不是什麼嚴重的病,可就是醒不了,要不試試灌一碗葯進去?」
居然人醒不過來。
老夫人這下也有點着急了,「怎麼會這樣?不是風寒嗎?」
「好像又有點不像。」大夫開了方子,叫下人去熬藥。
眾人都坐着乾等。
蘇豫一會兒就先回去了。
馮氏坐到唐枚身邊,小聲說道,「我看是有些蹊蹺呢,其實最近瞧見她都是面色不大好,剛才我也在的,真有點嚇人,說著話突然就暈倒了,沒見過坐在椅子上就摔下來的,除非是年紀大的。可她還年紀輕着呢,現在大夫又來說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