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新的戰鬥任務(2)

大會以後，為了使委員有更多的發言機會，全體委員編成52個小組，以便大家暢所欲言。各小組討論情況，編印簡報發給各位委員，讓委員們都了解各組發言的情況。委員們憤怒揭批反革命"四人幫"犯下的滔天罪行。著名演員白楊敘說所遭受的迫害，熱淚縱橫，痛哭失聲。生理學家馮德培，專長神經生理學研究，在肌肉和神經的能力學、神經肌肉接頭生理及神經和肌肉之間營養性相互關係方面的研究有其貢獻，其中在肌肉放熱的研究上有被稱為"馮氏效應"的發現。上海解放初期，我們就相識了。多年來，他辛勤地從事神經生理學研究，成績卓著，可是科學家也受到反革命"四人幫"的摧殘，他義憤填膺，怒髮衝冠，痛斥罪惡。年輕的評彈演員余紅仙，轉悲為喜，拍案而起，縱情高歌一曲……這次大會特邀委員人數多，分為三個小組，我被分配到第三小組並任組長，副組長有姜椿芳、劉尊棋、梅雨。小組會上，各位委員發言十分踴躍。我參加會議，一般很少發言。這次我也發言，內容主要是：為桑偉川平反，質問上海中級人民法院。桑偉川因為不同意"四人幫"欽定《上海的早晨》為大毒草，寫了一篇文章投給《文匯報》，張春橋批示要抓住桑偉川這個例子，展開討論，廣泛深入批判《上海的早晨》和為它辯護的桑偉川，共對桑偉川連續進行290多次大型批鬥會，還硬給他扣上"現行反革命"的帽子，被關押七年，刑期已滿，卻不釋放。上海中級法院寫信給人民文學出版社，問他們出的《上海的早晨》這本書是好書還是壞書。真是荒唐已極，關押了為《上海的早晨》辯護的桑偉川長達七年之久，還不知道這是好作品還是壞作品，把人民文學出版社當成高級人民法院來請示。這個上海中級人民法院為"四人幫"幹了些什麼勾當迫害了多少人?可想而知。我的發言，引起委員們極大的憤怒。"四人幫"控制的法院，簡直是無法無天，知法犯法，是非顛倒，無惡不做!這篇發言，改寫后在《文藝報》發表，聽說上海中級法院看到了文章，很不滿意，認為我這樣指責法院的是破天荒。但他們的主子已倒，不得不釋放桑偉川了。華國鋒總理向大會做了政府工作報告，提出在20世紀內把我國建設成為農業、工業、國防和科學技術現代化的偉大的社會主義強國。葉劍英副主席做了關於修改憲法的報告，將修改憲法草案和全國政協章程草案，提交委員們討論。委員發言十分踴躍，爭先恐後。特邀委員第三小組會上，前國民黨政府駐泰國大使李鐵錚委員發言還沒有完，另一位委員就舉手向我報名發言，大家一致擁護政府工作報告和修改憲法草案，提出一些修改補充的意見，被吸收到憲法條文裏去了。委員們特別高興的是黨中央和**提出的革命統一戰線的光輝思想，又一次用法律形式閃耀在憲法裏了。被"四人幫"辱罵或打倒的愛國民主黨派，各界愛國人士等都團結在革命統一戰線里，為建設社會主義的現代化強國而共同奮鬥。工商界著名人士榮毅仁委員說："新憲法把統一戰線明確提出來，目的是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並把消極力量化為積極力量，把社會主義祖國建設好。"他表示一定在黨中央領導下，繼續努力，接受改造，為社會主義偉大事業添磚加瓦。前國民黨高級將領宋希濂，曾任中國遠征軍第11集團軍總司令，新疆警備區司令部總司令，國民黨中央執行委員，湘鄂邊區綏靖公署主任。1949年在四川峨邊縣被俘。1959年特赦釋放，後任全國政協文史資料研究委員會專員，是第四屆全國政協委員。我到全國政協工作后，曾和他經常接觸。他在特邀第三小組會議上慚愧地說："我個人在戰場上長期與**為敵。自1949年被俘以來，有幾個沒有想到：一沒有想到解放軍對我不殺不辱，卻進行教育；二沒有想到1959年黨和政府把我特赦，敬愛的周總理接見我們；三沒有想到1961年叫我任政協文史專員；四沒有想到這次參加大會主席團。黨對我無微不至的關懷，感激的心情不是言語文字所能表達的。這充分體現了黨的政策無比英明，愛國一家，愛國不分先後的政策無比正確。"梁漱溟，哲學家，著作有《印度哲學概論》、《東西方文化及其哲學》、《鄉村建設理論》、《中國文化要義》、《人心與人生》等。20年代後期，提出"鄉治"主張，1931年在鄒平創辦山東鄉村建設研究院任院長，抗日戰爭期間，曾任最高國防會議參議員和國民參政會參政員。他有自己一套主張和觀點。在蔣家王朝崩潰前夕，他曾在報上發表《我今後的任務》一文，公然宣傳他"今後的責任就是要糾正**的偏向"。他1950年到北京，被邀為全國政協委員。出席一些會議，他發表的意見常受到別人批駁。這次在小組會上，他說"要繁榮社會主義科學教育文化事業就不要限制民主……"許多委員對他提出批評意見，通過擺事實，講道理，說明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麼沒有限制的民主。梁漱溟委員已經85歲，但在這屆委員里還不是最老的。年齡最大的委員是95歲的著名經濟學家馬寅初。當時，論年齡，81歲以上的委員多達一百人，真箇是八十多來兮，七十不稀奇，六十小弟弟。他們精神抖擻，出席會議，踴躍發言，誰說老樹不能長新芽?現在是枯木逢春，返老還童了。年老的委員煥發了革命的青春。中國科學院副院長周培源委員已經是76歲高齡了，他說："在20世紀末實現四個現代化，我們科技工作者責無旁貸，義不容辭。我信心百倍。我年紀大了，要和中青年一起，做出應有的貢獻。"  [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