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討論朦朧派詩

二十七討論朦朧派詩

我笑着謝謝他們,拿了吃了一顆,沒想到味道極好,雖然摸去硬硬的,入口不用怎麼嚼就化了,我好奇的拿起手裏的糖看了看糖紙,寫着大白兔奶糖五個字。

那個媽媽留意到我喜歡吃,笑着說:“是挺好吃的吧,我們家這一對兒別的什麼花生糖水果糖雪花糖都不怎麼愛吃,就中意大白兔奶糖呢,你們要愛吃就多吃點,我這裏還有一大包。”

大媽笑說:“對對,我家孫子也是最愛吃這款糖,哎呀,糯糯的,我這個老太婆牙不好咬不動,偏這個糖不用嚼。”

“這糖是SH產的,以前啊叫米奇奶糖,建國后改成大白兔奶糖,現在買這種奶糖的越來越多了。”女青年說道。

“是啊,這兩年生活好了,大傢伙手上有了多餘的錢,自然吃得好些,這以前也就年裏節下的買點過節,你看看現在,這孩子們都當零食吃了呵呵。”孩子爸爸笑着說。

男青年:“這糖廠會做廣告,現在人們不但要吃飽吃好,更要講究營養價值,大白兔奶糖號稱七顆大白兔等於一杯牛奶,你想哪個做父母的不動心呢?”

“是啊,如今開始要講廣告效應,不像以前,酒香不怕巷子深,商家認為自己貨好就可以躺着做生意了。”

“哎呀,這以前啊,我們年輕那陣也是講廣告的,不過那會不叫廣告,什麼賣糖水的賣燒餅的都要走街串巷的吆喝,口裏還編詞,那不就是過去的廣告嘛!”

“大媽說的是。”大家都被大媽一席話逗樂了。

我盡量不多說話,以免說多錯多。

火車帶着一車人在深山平原間奔馳而過。這列車由北往南可以說,一路上閱盡祖國大好河山,從北川到南水。從一望無垠的小麥地到崇山峻岭,再到緩和的丘陵。

坐久了人就倦了,旁邊的大媽和夫妻都睡了。我望着窗外飛馳而過的樹木入神。

我對面的男青年在看書。我身邊的女青年正拿着一隻蘋果削皮。

“咦,你看的是顧城的詩集?”

男青年放下書微笑點頭。

“他的詩最近很火,有一句我最喜歡: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但我要用他尋找光明。對,就這句,念起來就像嚼一粒橄欖,越品越有回味。”

“你也喜歡他的詩?你說的這詩叫作一代人,這是他公認最好的一首。”

女青年笑着搖搖頭:“我其實沒怎麼看過他的詩,我最喜歡的是舒婷,也許是女性更有共鳴吧,你讀過她那首嗎,天啊,我周圍的姑娘們個個都會背,我如果愛你,絕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如果愛你,絕不學痴情的鳥兒,為綠蔭重複單調的歌曲,”

男青年笑着接道:“也不止像泉源,常年帶來清涼的慰籍,也不止像險峰,增加你的高度,襯托你的威儀,甚至日光,甚至春雨。”

“對對”女青年很高興路遇知音,“不,這些都還不夠,我必須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為樹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根,緊握在地下,葉,相融在雲里,每一陣風過,我們都互相致意,但沒有人,聽懂我們的語言……我們彼此分離,卻又終身相依,這才是偉大的愛情。”

我不知不覺也被這美妙的詩句吸引了,想了想,問女青年這是什麼詩。

“致橡樹,女詩人舒婷的,你沒有聽過嗎?”

“嗯,有一點點印象,不大記得了。”

“她還有一首,祖國啊,我親愛的祖國,也寫的特別好:祖國啊,我是你的十億分之一,是你九百六十萬平方的總和,你以傷痕纍纍的**,餵養了迷惘的我,深思的我,沸騰的我,那就從我的血肉之軀上,去取得,你的富饒你的榮光你的自由!!”

我聽完,只覺得周身的熱血迅速流動起來,這是一種怎樣的激情啊。

我突然想起那一堆雜誌上看過的文章,一樣的熱血沸騰,一樣的充滿鬥志。

而我身邊那個普通的女青年,臉上也是一樣的神情,不得不說,這種激情是我從來沒有過的,它很吸引人,蠱惑人。我不清楚它到底來自哪裏。

“你們都很喜歡詩嗎?”我問,多一些了解很有必要。

“這些都是現在很受歡迎的詩人,朦朧派詩人,年輕人很喜歡讀的,他們給人力量,給人希望,我覺得作為一個新時代的年輕人,就應該這樣,反思過去,放眼未來。”男青年說。

我怔了一下,不知道接什麼話,於是笑了笑,點頭表示贊同,趕緊望向窗外,打算退出這個話題,心想,我了解得太少了,等下了火車到書店買幾本詩集才行。

很快就到晚上了,也沒地兒睡,只得坐着打盹。

這一趟又是一天兩夜,我沒問接應我的人,既然原路程往返為什麼多走一趟。入行這麼久,自然懂一個道理:小心為上,謹慎永遠不嫌多。

也許是他們覺得我實實在在去一趟東北,回頭說說見聞更真實一些,也許是怕有人監視。

我並不敢真睡,只敢閉目養神。

我旁邊的大媽到底年紀大,除了兩餐飯其餘時間基本上都是睡眠狀態,睡醒了精神頭足了,就逗逗對面的小孩,給我們說幾個鄉野笑話。

那對夫妻呢,一直忙於哄兩個小孩,又是喂零食又是換衣服,偶爾和大家插幾句話,然後就輪流睡覺養精神。

男青年和女青年在這次漫長的旅途中好像已經互有好感,他們是我們這個座位中最活躍的,很少睡覺,不是談詩就是談現在的電影。從他們言談中我了解到這個男青年是個雜誌社記者,剛入行不久。女青年是大學生,讀英語專業。

為了少露怯,避免像白天和他們談詩人那種窘困狀況出現,我大多時候其實也和大媽一樣睡覺,只是大媽是真睡,年紀大了,呼嚕不停。我呢是假寐,省得兩個青年拉我扯淡。

尤其聽到男青年是記者后,我更加謹言慎行,記者這種職業和我們這種行當有異曲同工的地方,觀察力肯定不差,萬一露出一絲半點破綻,搞不好就被他起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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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19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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