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宴會
“林雪如！還在那裏喝酒！快去上工！”
老闆埃里克注意到了林雪如已經和安吉爾聊了一陣天了，便有些生氣的沖他們吼道，這個小姑娘就沒有一點好好上班的自覺性嗎？明明自己都分外開恩讓她回來了，結果就這麼報答他嗎？
而林雪如雖然有些不情願，但想想這是自己的工作也就忍忍過去了。
回到狂歡的人群中，端着一杯紅酒，搜尋着自己中意的人。
這就是陪酒女的工作，有客人點名的時候，必須過去，沒客人點名的就自己搜尋目標，賺到的外快分三成給總會，說些題外話，這一類被點名的陪酒女必然是像愛麗絲之類的頭牌，雖然在林雪如的記憶里她偶爾也會被點到幾次，不過那是極少數情況，不是因為林雪如不漂亮，相反她烏黑的秀髮和眼珠的異國樣貌吸引了不少人，可惜只是單純的因為她不喜歡說話、不會見風使舵的討好別人而已，久而久之自然就沒人找她了。
至於那些想睡她又睡不着而鬧事的人...這是北方聯盟的都城，能在這裏開夜總會的人，會怕你鬧事嗎？
“林小姐，好久不見。”
“...柴可夫斯基先生，貴安。”
不過，也有一些例外，柴可夫斯基家的大少爺屬於其中一類，他的家族曾是烏拉爾帝國傳承千年的貴族，在革命爆發前正是這個家族資助了暗紫和安格勞斯一筆錢招兵買馬，不過這是五十年前的故事。
現在屬於柴可夫斯基家族的這個大少爺可是變相導致林雪如想要追求自由的人，這倒不是因為他想要把林雪如怎樣，相反，他很有大少爺的修養，據林雪如所知，他來夜總會從不請陪酒女，也不幹那些齷齪的事情，單純只是應付上流社會的一種社交，正是他不小心留下了一本白沐霖的《春筍》卻被林雪如撿到，導致了之後發生的種種。
“先生，這是您兩個月前不小心留下的書，我擅自讀完了，現在把他還給您...希望您不要介意我擅自閱讀。”
“怎麼會呢，知識是進步的階梯，每個人都有攀登的資格。況且我早就發現你在閑暇時間會讀這本書了，所以一直也沒有提這件事情。”柴可夫斯基溫柔的笑了笑。
林雪如很確定柴可夫斯基有某種魅力，他的一言一行都充滿了真正上流社會的優雅，或許這也是導致林雪如追求生命的原因之一。
想要變得和柴可夫斯基一樣優秀，想要有他一樣豐富的閱歷，甚至臆想過和柴可夫斯基在一起。
真是屬於少女的夢想。現在的林雪如自然不可能做到第三點，但至少她希望能通過與柴可夫斯基的交談，體會一下那個少女生存的希望之一。
李雪茹有些感慨的想到，隨後便把紅酒杯遞到了柴可夫斯基面前。
“先生要嘗一嘗嗎？這裏面可是加了春筍的。”
“春筍嗎？謝謝。”
柴可夫斯基接過了酒杯，細細的品味了一番后，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
“不夠...這個感覺還不夠...完全沒有那種雨後春筍般的希望感...”
“希望感？”
林雪如很感興趣，上流社會的人都會品酒和品茶，其中有從烏龍茶中品味出平淡人生、無為而治的人，有從血腥瑪麗中品味出刺激人生、不斷攀登的人...但品味出“希望”，還是他第一次聽說。
“人活着不都是希望能活的越來越好嗎？即使經歷了苦難，每個人都還是會希望明天會變的更好，我覺得竹筍就是這麼一種存在，在經歷了風雨後，反而會越長越壯，簡直就像是人類的希望一樣。”
“是...這樣嗎？”
林雪如想死，他渴望着擺脫永恆的桎梏，她無法理解活下來的意義，這段話，她無法理解。
“抱歉...說了一些奇怪的話。”柴可夫斯基歉意的笑了笑。
“沒有沒有..”
作為陪酒小姐的自己可不敢承擔柴可夫斯基的道歉，而後者也沒再說什麼，二人在聊了一些有的沒的之後，柴可夫斯基留下了一筆錢，隨後便借口有事離開了。
林雪如收起錢后準備離開，不過她猛然注意到，柴可夫斯基的座位上又留下了一本書。
《極限》
作者：亞聯共和國·古德里安·G·曼特洛夫
扉頁寄語：我曾攀登曼徹斯特最大的冰山，也曾跨越奧特羅森林的重重雨林，只要帶着靈魂前行就會找到回家的方向，想到還有家人在等待着自己，就會莫名的自信，因為要快點回去見到他們啊。
“這個大少爺喜歡這樣撩妹嗎？”
林雪如覺得有些奇怪，不過她還是收起了那本書，打算有時間的時候好好讀一讀，畢竟...那個女孩也是這麼做最後得到了啟示的。
“林雪如，今晚的舞會表演要開始了，快去化妝室。”
突然，一個陪酒女找到了自己對自己說，林雪如答應了下來，翻了翻記憶得知這是每天晚上這家夜總會都會舉行的儀式，就是叫上店裏面最漂亮的五個女孩去舞台上跟着音樂跳舞，然後一起宣佈今晚的夜生活正式開始。
跳舞...
林雪如有些為難的看了看自己的短裙和長筒襪，穿這種東西已經是他的極限了，如今...還需要穿着這身去跳舞嗎？
我曾攀登曼徹斯特最大的冰山，也曾跨過奧特羅森林的重重雨林。
猛然的回想起那本名為《極限》的扉頁寄語，林雪如不禁思考一個問題...
自己的極限，難道只是穿一身女裝嗎？
不..自己可是不老不死的怪物，怎樣的生活沒有見過，只是跳舞而已，上到祭祀跳的禮舞，下到尋常的迪斯科，就連曾經盛極一時的古典華爾茨圓舞曲都會，他又懼怕什麼呢？
丟臉嗎？那種東西根本不需要，覺得臉丟光了，換一張臉皮就好了。
想到這裏，他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輕鬆地走向了化妝室，路途中還遇到了剛剛才狂嗨的舞台中心走出來的愛麗絲。
“喲！林！”
她還熱情的和自己打着招呼，林雪如也簡單的回了一句。
只是她有些奇怪，自己什麼時候和這個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頭牌有交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