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蠻族來了
黑水河。
東大陸第一大江古瓦大江的分支，貼着蒼藍群山北面而過，河面寬約百米，由西向東，奔流入海。
夏季時河水高漲，湍急滔滔，以前還有船隻來往，運送過往客商，隨着黑水城的落敗，僅剩下擱置在岸邊的破船爛舟。
冬季時河水幾近乾涸，最深處也不到一米，甚至最冷時候整個河面凍結，行人馬匹可以從冰上穿梭而行。
每年河水回落之時，蠻族便會南下掠奪，待到河水完全凍結之時，蠻族便會拉着滿滿的戰利品，從冰面上揚長而去，
在蒼藍群山最東面的黑水河邊上，這裏設有一個崗哨亭，以往一年四季都會有人留守，如今僅在每年的秋收之後，這裏才會有人駐守，開始密切關注蠻族的動向。
葉玄得到通報之後，叫上趙雲，帶着二十親衛，披着夜色趕到黑水河崗哨亭，到了之後，發現已經來了不少人。
作為葉玄麾下第一臣屬，又是統領黑水城全部兵馬的吳安國，得到信息之後自然是第一個到達。
如今黑水城的內憂可以說是全部解決，而外患首要便是蠻族。
吳安國以前也和蠻族交過手，深知蠻族的厲害。
他們男女老少平時是民，戰時是兵，弓馬騎射各個都是好手，來去如風，掠奪成性，絕對是少主作為這一片領主目前最大的敵人。
“少主！”
看見葉玄到來，吳安國躬身行禮，而在他背後三名青年將領，也立刻跟着行禮，臉上儘是敬重之色。
“行了，不必多禮，都是自己人。”葉玄擺了擺手，讓吳安國幾人起身，對於那三名青年將領，雖說見面不多，但是印象依然深刻。
吳安國坐鎮的牛頭山兵營總共氛圍四支隊伍，前三支乃是主力隊伍，將領分別是一隊的孫剛，二隊的烏蒙，三隊的王莊，而第四支是後勤隊伍，由屠槽帶領。
此次跟着吳安國來的，便是三位主力隊伍的將領。
牛頭山大營從上到下，上至幾位將領，下至看門喂馬的小兵，都深深知道自己今天得來的這一切，都是出自葉玄之人。
只要想想自己家人如今已經過上了以前只能在夢中才有的日子，無一不感激涕零，哪裏還會不效死命呢？
除了吳安國一行人之外，山嶽族的岳布族長和大長老也來了，葉玄對此有些意外。
“咱們以前蠻族和山嶽族沒啥關係，如今山嶽族和黑水城聯合起來，怎能不來看一看以後的對手？”岳步沉聲說道。
顯然，經過了一系列的事情，山嶽族已經決定和黑水城同舟共濟。
如果這個時候選擇上山，哪怕沒有遭受到蠻族的侵襲，恐怕將來黑水城也會弄死他們。
如果是黑水城的原城主，肯定會選擇夾着尾巴做人，但是葉玄……越是深入了解，山嶽族越是心驚。
葉玄向山嶽族眾人表示了感謝，便在一幫人的擁簇下來到黑水河畔，距離對面百米左右。
今晚月色清冷，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一邊篝火點點，駐紮的帳篷連成一片。
一個個篝火邊上都圍聚了不少蠻族，吃吃喝喝，唱唱跳跳，氣氛十分活躍，完全沒有絲毫戰鬥在即的緊張樣子。
顯然，蠻族並不會將註定成為他們獵物的對手放在心上，就像每次南下掠奪和出門遠遊沒啥兩樣，大肆搶掠一番，再帶着紀念品回去。
“情況如何？”葉玄掃了一眼問道。
“回稟城主，目前聚集的蠻族應該已有上千之數，估計總人數和去年差不多，兩千以上，不會超過三千。”崗哨亭的駐守官員說道。
“哦，人數倒是不少。”葉玄作為這一片土地的領主，又豈會不看一看關於蠻族的資料。
根據記錄顯示，這幾年從這一頭過來的蠻族不會超過這個數，畢竟真正富饒之地全在西面。
“城主不必太過擔憂，以往會去黑水城的蠻族並不多，很容易就可以打發走的。”駐守官員認為自己是好心寬慰，卻渾然沒有察覺周圍傳來的冰冷目光。
尤其是吳安國一行，簡直恨不得直接一腳將這個傢伙踹下黑水河。
葉玄倒是沒有怪責駐守官員的疲軟態度，畢竟已經習慣被掠奪，想要這些人一下子就硬氣起來，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相信等到蠻族即將過來的消息傳開，黑水城必定會人心浮動，對此只有一個辦法，硬氣不是裝出來的，而是靠一拳一腳打出來的。
“你估計蠻族還有多久過河？”
“回稟城主，由於蒼藍群山多年以前的異動，可能影響了河道，水面下降時間一年比一年提前，到達最低處所需時間也一年比一年短，今年恐怕不到半個月，蠻族就能過河南下。”
“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啊……”
葉玄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沉思，雙眼定定的看着河對面。
其他人見狀不敢打擾，安靜在一旁等候。
過了好一會兒，葉玄回過神來，朝着駐守官員說道。
“從今天開始，本城主專門安排人手給你，每隔三個時辰報告一次，直接送到城主府，一直到蠻族南下的前夕，你才能退回黑水城，可以做到嗎？”
“下官領命！”駐守官員先是一愣，雖然不明白葉玄為什麼這樣做，卻還是躬身領命。
至於蠻族南下時期，黑水城兵力的安排，葉玄自知在這個方面不擅長，便全權交給了吳安國，對於這位心腹老將的軍事能力，他一點也不懷疑。
葉玄一直在黑水河邊待到太陽升起，他想要親眼看一看令諸人談虎色變的蠻族究竟是個什麼模樣。
隨着清晨燦爛陽光灑向黑水河兩岸，葉玄將對岸的情景看在眼裏。
帳篷數量並不多，但一個個都不小，顯然能夠住在帳篷裏面的蠻族絕非尋常之輩，而大部分蠻族基本上都是隨便找個地躺下休息便了事。
不過，在蠻族後方不遠處，葉玄依稀可以看到密密麻麻聚攏在一起的馬匹，即便是目力不及，也能夠感受到這些馬匹一個個油光水滑，高大壯實，蠻族就是靠着北地駿馬和精湛的騎術縱橫天下。
葉玄忍不住暗中吞了吞口水。
沒過多久，蠻族也發現了對面葉玄一行，立刻就吵鬧起來，紛紛揮舞武器，各種嘲諷叫囂，甚至有不少蠻族直接來到岸邊，解開褲子朝着對岸一泄千里。
葉玄收回關注馬匹的目光，並沒有在蠻族身上多做停留，冷然轉身離去。
“哼，同樣是兩個肩膀一個腦袋，我們會比不過蠻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