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鍛劍
牧一凡看了看天色，現在已經是下午時分了
顯然那學徒算計的很好，這不僅僅是比的是誰鍛造武器速度快，水準高，還要看誰的耐力更持久，可以說，這看似不起眼的比試，卻是比的一個鍛造師全方位的能力。
換言之，那學徒信心滿滿，倒也是真有幾分本事的。
原本那學徒是沒有鐵匠台的，而他的師父主動給他騰出了地方，並且在一旁旁觀，似乎沒有要插手的意思。
一轉身，看向自己那個小隔間中堆着的礦石，牧一凡再看向那學徒所用的鐵匠台，一下子好像注意到了什麼……
“我靠……這無恥之徒！”牧一凡忍不住要破口大罵。
因為只是新人，所以從鍛造材料道淬火道具，他這裏都是最最普通的。可那學徒那邊則完全不同，各種物資的品質都比他這裏要高上一截！
比如他這裏的鐵礦都是駁雜品質，而那學徒所用的都是提煉過的，如此一來就已經大大減少了工序，節約了不知多少時間。
“媽個蛋的，現在也不是與他理論的時候了，即使去找他估計他也依然是耍無賴！”
對於那學徒潑皮的性子，牧一凡已經不想再與他多說哪怕一句話。
如此想着，為了加快自己的進度，牧一凡選取了最重的那支鐵鎚，然後以挑戰極限的姿態狠狠敲擊着燒紅的鐵塊。
即便如此，半小時后，那學徒已經完成了一把嶄新鐵劍，進行着最後的淬火工序，刺啦一聲，白氣直冒。他使用的淬火液也不知道是何物質，僅僅只是冷卻片刻，他就將劍抽了出來，甚至不需要打磨，劍身就已經鋥亮無比。
接下來是開鋒，也不知他的磨刀石用的是什麼材質，刀刃往那磨刀石上一劃，“蹭”地火星四濺，比牧一凡見過的電動滾輪還要便捷。
話雖如此，牧一凡並不相信真有能一次打磨就完成刀劍開鋒的磨刀石，那學徒顯然是為了追求數量。
他和牧一凡比的是誰賣出的價格總和更高，在品質差不多的情況下，自然是以數量取勝。
“小甲他的技藝一般，不過對於擊敗新人已經是熟能生巧了，這一年內他可是已經擊敗兩個新人了！”
牧一凡旁邊的鐵匠位上，那一對鍛造師師徒卻是對此已經見怪不怪。
牧一凡依然專心致志地敲擊着火紅的鐵塊，火星四濺，得益於重量增大的鐵鎚，鐵塊變化的速度驚人，此時牧一凡的眼中已然只有這燒紅的鐵塊。
要將它打造成最耐用的鋼鐵！
待得雜質盡除，牧一凡又從另一堆礦石中加入進去什麼，然後接着煅燒。
一步步慢調絲縷。
“看來這個新人是沒戲了，那邊小甲都要完成第二把了，他這第一把還沒個模樣。”
“他打造第一把劍的時候就用了一個多小時，這把劍再快也得大半個小時，而且材質等等都不及小甲那邊，自然是沒有贏的可能的。”
“怪只怪他來的不是時候，眼看着就到這一期的最後考核了，他如果不走，連着五期最末的拉普就得降級了。”
拉普就是那學徒小甲的師父，只是牧一凡並不知道這其中的名堂。
話說正在牧一凡努力其間，忽然有人掀開門帘走了進來。
三個女人，牧一凡已然熟悉的女人，不過牧一凡正全神貫注於自己手中那未成形的鐵劍雛形上，根本沒有注意到她們過來。
……
卻說來人正是碧落她們，此時看着牧一凡專心致志的模樣，再加上這鐵匠鋪中十分正常的此起彼伏的鍛造聲，一遙狐疑道：“應該是我們多慮了吧……”
“不對，不是我們多慮了，而是已經開始了！”
碧落似乎注意到什麼，冷冷道。
“怎麼會？這裏沒有異常啊。”一遙完全不解。
“我們中午第一次進來的時候所有鍛造師和學徒都在忙着手裏的活計，但是現在，那些人的眼神都有意無意的瞟向兩個方向！”碧落的目光先是落在牧一凡身上，然後又轉到另一邊，正是拉普和小甲師徒。
“真的呢，師父在休息，徒弟在鍛造！”瓦莎的觀察力倒是驚人，一下子就發現了其中端倪。
當即，三人疾步走到牧一凡面前想要問個究竟。
“你……”真要問時，饒是一遙也不知道該如何張口了。
“咦，你們怎麼又跑回來了？”
人都到了跟前，牧一凡想裝作看不見也是不可能的。
“這時候你還笑得出來？你不會真得答應和人比試了吧……”一遙不確定地那眼睛偷瞟向拉普師徒方向。
“呵呵，真不愧是火藍公會，連這點小事都能被搜集成為情報嗎！”牧一凡可不是做作，而是真得以為是火藍公會情報系統的功勞。
“你傻啊，你都不知道人家根底，竟然就答應了！”
一遙忍不住罵道，牧一凡這一次顯得太愚蠢了。
牧一凡被罵得一愣，手中鐵鎚都差點停下來。
半晌，牧一凡淡淡一笑道：“完全不知根底……那倒不盡然。”
確實，牧一凡並非完全不知道那學徒的斤兩，就憑那學徒的“眼光”，牧一凡就斷定這學徒當真只是個學徒。只可惜牧一凡算漏了那傢伙還可以“作弊”。而且是光明正大的作弊。
偏偏他還不能說什麼，畢竟人家鋪子就擺在那裏，明眼人都能看得見裏面的陳設和庫存。
“你們比的什麼？”
現在再給牧一凡壓力也是於事無補，所以碧落更關注實際問題。
“也沒什麼，就是比誰一天內賣給冒險者的武器價格更高。”
聞言，碧落皺起眉頭，似乎在思索什麼。
片刻之後，碧落正色道：“你把武器鍛造出來，為了表示我們姐妹的歉意，我們來幫你賣掉！”
牧一凡一下錯愕，奇怪道：“為什麼你們要道歉？”
“你不用問，反正就當是彌補我們犯下的過失！”碧落當然不想說是一遙的錯，只得裝作固執己見的模樣。
見狀，牧一凡倒是樂開了花，笑道：“有三位美女幫忙，那真是再好不過了，其實就在剛剛我還在擔心我這劍要怎麼賣出去呢？”
一邊和碧落她們說著話，牧一凡手中的劍已經幾乎成型，這一次幾乎不用模具，而是純手工打造。
“刺啦”一陣煙霧，將牧一凡整個人都籠罩在其中。
等牧一凡用厚厚的手套將劍抓起來時，那黑不溜秋的模樣着實沒什麼賣相可言。
“這玩意兒賣得出去嗎？”
一遙這一次不是有意奚落牧一凡，實在是真心話。豈不見碧落她們也是一臉狐疑。
固然冒險者更注重武器的品質，但品質差不多，賣相又好的武器無疑更受歡迎。一把有特色的武器，甚至能成為一個冒險者的標誌。
“別急啊，等我打磨打磨。”
牧一凡自己倒是信心十足。說著就將做到磨刀石邊，一下一下慢條斯理地打磨起來……
“等你忙完又得半個鐘頭過去了吧！”
一遙頓時急了，她注意到拉普師徒那邊，那個學徒已經在鍛造第三把劍了。
換言之，除非牧一凡這把劍能賣出那學徒劍三倍的價格，否則必輸無疑！
可單看賣相，一遙覺得自己寧願買那學徒的劍，更何況如果那邊價格更便宜的話……
然而作為當事人的牧一凡依然不慌不忙，灑上水用心打磨着，漸漸地，劍刃的銳利初見端倪，閃爍着令人魅惑的烏光。
“好劍！”
三人中唯一的劍士，瓦莎一下子雙眼放光起來。
一遙和碧落都奇怪的看向瓦莎。
“厚重聲內外震蕩，每一寸都無比均勻……這可不是一般敲擊就能達到的手藝，必須對劍身的每一處都了如指掌才行！”
一說起劍，鮮言寡語的瓦莎頓時露出興奮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