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好客主人客難‘為’,‘誤’將男兒作女兒?

第二章 好客主人客難‘為’,‘誤’將男兒作女兒?

進得紫雲山莊來,迎面是兩側排開的石磚道,鋪成端正,側面雕梁走道,通於正門側府,再過一道朱門,瞬間開闊起來,眼前方一座大堂口,引下來的空地上有不少人,朝氣蓬勃。這些年輕人沒人都手持長劍,一老者站於前方,帶領他們學習招式,他一招一式,頓挫彈伸,出劍收劍,進攻防守,嚴守法度,柳茂暗自驚嘆。那些年輕人眼光卻不看他了,而是掃了過來,他偷看去,發現范桂正在和他們打招呼。

老者也察覺到了,收劍喝道:“你們做什麼,武功不好好學,到時候年終測試不過,便叫你們吃一頓板子,趕出這紫雲山莊去。”

一膽大少年道:“曲老師,莊主來了,我們給他打招呼罷了。”這老者名為曲一鳴,是紫雲山莊的武師,也是這江湖上一流的劍客好手,人稱‘三手造化劍’。他道:“來就來了,打招呼為何不說,而都是一個個擠眉弄眼,哼。”他雖是哼了一聲,還是回過頭看向范垂岩,道:“莊主。”

范垂岩笑道:“曲叔,這些孩子辛苦你了。”

曲一鳴也笑道:“哪有什麼辛苦,只是他們太不專心了,這地班的學生就是不比天班的。”柳茂心想:“難道還有別的不成?什麼地班天班的?”

那膽大少年有些微怒,但也不敢怎麼發作,道:“你不就是看不起我們這些人,教劍教一半藏一半,我們學不好,有你一份功勞……”

范垂岩道:“代風,怎麼跟曲老師說話。平日裏教你們尊師重道都教到哪裏去了?”這少年名為莫代風,平日裏也是個倔強膽大的,他道:“莊主,我說的是事實……”曲一鳴哼了一聲,道:“好了,今日咱們的課教到這裏了。”

眾弟子中傳來暗暗的歡呼,而那莫代風卻是滿臉不屑。

范垂岩道:“好了,大家不要生氣。”他將柳茂推出來,道:“這是我侄兒柳茂,來紫雲山莊和大家一樣,希望學得一技傍身。”柳茂連忙笑着點頭,道:“見過大家了。”

莫代風暗道:“和我們說什麼?”

范垂岩‘吾’的一聲,道:“就將他安排到地字班裏面,至於住的地方,和大家也一樣,住……代風,我記得你們的廂房就兩個人住吧?就讓柳茂和你住一塊兒。”

後面一三角眼凸鼻樑的精瘦少年譏諷笑道:“莊主,現在只有一個人了。”

范垂岩問道:“這是為何?”

曲一鳴道:“莊主,此事我也聽說過了,代風這孩子性格好強,和別人合不來,所以那個弟子搬到別處住了。”

“有這等事?”

王風火道:“代風只是年紀小不懂事罷了,莊主,搬出的師弟叫張心。”

范垂岩神色變得嚴肅起來,道:“我竟不知道,對了,他去了哪裏?莫代風,你和他如何間隙?”

莫代風淡淡道:“舒管事將他安排到了別處房,至於他為什麼要走,我可不知道!”

范泉朗聲笑道:“爹,那張心就住孩兒隔壁。”

范垂岩道:“哦?我可不記得你住的弟子們的廂房?”

范桂笑道:“哥哥為了磨鍊自己,都搬到弟子們的廂房一個多月了,爹爹竟不知道?”

范垂岩道:“我竟不知道,既然無事,那就算了吧。”

此時,柳茂看向那莫代風,他的眼神正緊緊看着自己,這少年眉目堅毅,眼神中流露出的是一股子倔強和神采決揚,而他注意到,莫代風目光掃視到范泉身上,表情猙獰,牙都要咬碎了,簡直是深惡痛絕之恨。柳茂從小也善於察言觀色,莫代風的眼神中帶着毒辣和痛恨,知道若不是這麼多人在此,莫代風可能就會和這范泉口角甚至打起來,不過范泉是這紫雲山莊的少主人。看范泉的眼神頗為得意,似乎在向莫代風揚威挑釁,舉止形容,都是對他的極為蔑視。

這二人,到底是什麼恩怨?

范垂岩吩咐兩句,帶着柳茂幾人去了同在紫雲山莊的私邸。少坐一會兒,用了晚飯,王風火便領着柳茂安排到住的地方,裏面一應生活物品都是齊備的。

這弟子住的廂房都是分了號的,他和莫代風所住在東側的九號廂房,本來是四個床位,但此刻只有兩人。待王風火走後,柳茂稍微逛了一會兒,說是廂房,但每一間廂房前後都有空地,算是小院落,後面是洗漱的地方,前面種着一式樹植,枝幹小巧,葉子卻很寬大,呆了一會兒,他頗覺無聊,但此刻莫代風不在,他想先打聲招呼,或者請他帶自己逛一下,也算舒適一下,也可以和這位同室交流交流。

他想着:“這位莫大哥恐怕也比我大不了幾歲。”

久坐無聊,不一會兒,范泉帶着幾個人進來,他們捧着不少東西,范泉道:“柳小弟,哈哈,我來看看你,順便給你送點東西。”

柳茂迎上去道:“范大哥,你這是……”他瞧了一眼,道:“這裏的東西都夠了。”

范泉手搭在他肩膀上,道:“這說什麼話,你是柳叔的兒子,柳叔和我父親親兄弟一般,咱們就是親兄弟,怎麼能和他們一樣,最近天快冷了,這有兩床被褥,還有些衣物之類的,去,把東西放進去。”

柳茂道:“多謝。”忽然范泉笑嘻嘻的在他肩頭一捏,道:“何必說這麼多,怎麼,那莫代風不在?看你無聊,我帶你去玩玩?”

見他如此盛情,柳茂怕日後不好還情,道:“我還等着莫代風回來給他說點事情,來日方長,後面再說。”

范泉臉上突然閃過一絲察覺不到的不悅,道:“既是如此,那我就不打擾了,你卻什麼就跟我說,就把這兒當家,若是莫代風那小子欺負你,也跟我說。對了,這個人還是不要跟他多接觸,成日裏不說一句話,所以這紫雲山莊的弟子都給了他一個外號叫‘聾啞人’,嘿嘿,這個人出言不遜,想必也是個心硬如鐵的人,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柳小弟你可要注意啊。”

柳茂心道:“他不聾不啞,怎麼會有這麼個外號?”但不便細問,只道:“多謝教誨,我自己會注意的。”他雖是嬌生慣養,在家裏是一個樣,和葉紈紈他們在一起玩卻是另外一個樣,只是鎮上少有男的玩伴,能玩得來的就更少了。

等那些人放好東西,范泉拉住他的手,道:“咱們可是好兄弟,記得,明日我來找你,帶你去熟悉熟悉這紫雲山莊。”

柳茂忽覺心中不舒服,連忙扯開,道:“記得,記得!”

范泉微微一笑,道“好,我先走了!”

他也微笑點頭,縮了縮手,不知為何,他覺得這范泉對他的態度好過了頭,不過他也不是什麼多心的人,只道他是古道熱腸的人,或者范垂岩的吩咐,要好好的照料自己,旋即不多想,回到了屋裏。

范泉送來的東西的確有被子,不過這是一條大紅的鴛鴦被,曾聽紈紈說過詩句:“寒盡鴛鴦被,春生玳瑁床。”心道:“這范大哥是不是弄錯了,怎麼送我一條鴛鴦被?”另一床被子是床鴨絨被,看起來也是相當舒適的。其他一些是衣褲之類的,雖是男式,但其顏色多為脂黃粉艷,其中還有條裙帶,心裏驚道:“莫非這是范大哥拿錯了,拿到女兒家的東西,誤送了過來,明日可得送還回去。”再一看,竟還有些珠寶首飾,雖算不得貴重,但也是值些錢的,不禁苦笑了起來:“娘說我生得一副女兒相,常和紈紈他們女孩子玩,以前也還塗脂抹粉,甚是荒唐,但一語驚醒,堂堂男兒,何必這樣?”再翻一遭,更加哭笑不得,還有脂粉鏡子之類的小玩意兒。

此時卻是大為疑惑,心道:“這范大哥是把我當做一個女孩兒,還是想要暗示我什麼?奇怪!奇怪!”

正在這時,外面有人推門進來,自然是莫代風了,他淡淡看了一眼,坐到自己床上,也不說話,柳茂只得招呼道:“你回來了?莫代風。”

莫代風道:“你叫柳茂?”他注意力一下轉移到了堆滿床鋪的東西,不屑的‘切’了一聲,道:“這時范泉給你送來的吧?”

柳茂道:“我爹本就叫我來吃苦,范大哥這麼一弄,倒是比家裏不差了。”

“鴛鴦被,綉羅襦,膏脂粉,珠寶玉……”那些東西壓在下面,他根本看不見,卻能說的一件不差。柳茂問道:“莫代風,你看不到,怎麼說的一件不差?”

他仰頭即倒,道:“你還是離他遠點,我要睡覺了,不許吵!”說罷,閉上眼睛,不再理睬柳茂。柳茂聽得不是滋味,這人果然與其他人大不相同,便把東西推在沒人睡的另一張床上,他也累了,雖不到休息時候,此刻也想小憩一會兒。

到天漸黑時候,醒了過來,莫代風已經不在床上,門外傳來‘颯颯’的舞劍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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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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