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血降
女人說譚老闆一周前體重還有八十公斤,這一天天的流血,人也跟着瘦了下去,現在體重只剩四十五公斤了。
夏星霜看到譚老闆身上冒出的血越來越多,幫他擦血的小弟白毛巾隨便一抹就會被血浸透。
譚老闆虛弱至極,因為痛苦五官幾乎扭在了一起,發出呃呃的呻吟,女人說現在每天都要給丈夫輸血,可這裏地方偏遠運送困難不說,輸進去的還沒流出來的多。之前去醫院懷疑是血癌,可化驗后一切都正常,他們這才懷疑是中了邪,可又不認識這方面的法師,後來老公一個演藝圈的朋友介紹了你,我們才請你過來的,只要能治好我老公的病,錢不是問題。
夏星霜來到床前,扒開譚老闆的眼皮看了看,隨後皺起眉頭道:“他的瞳孔中有條豎線,這是中了降頭的癥狀,而且是降頭術中很厲害的血降,現在他的癥狀已經很嚴重,如果不及時解開恐怕活不過三天。”
接着,夏星霜想了想,對女人道:“解這種降頭有很大的風險,會和降頭師結仇,要是我解了他的術,那人極有可能當場斃命,要是僥倖活下來,這輩子都不會放過我。”
江不獲聽了急忙對女人道:“治你丈夫的病實在太危險了,你們還是找別人吧。”
女人冷哼了聲:“二位既然來了,我認為你們是會幫忙的,另外,現在的情況你們了解得很清楚,要是說走就走,恐怕不行吧。”
比起千年奇楠,江不獲更在乎夏星霜的安危:“大姐,不是我們不治,而是這樣一來會和別人結仇,你多多理解。”
女人鳳眼微微眯起:“你不給我老公治病,那就是想和我們結仇咯?還是說你看不起我們譚老闆,今晚你們必須把我老公治好,否則別想走出這家賭場!”
此時門外飛快進來幾個黑衣人,手裏提着砍刀一晃一晃,還有的慢慢掏出手槍。
夏星霜冷靨微凝,用邪香咒對付這裏的人根本來不及,那個女人繼續道:“夏大師,江先生,二位儘管放心,只要能治好我老公的病,那個仇家由我們擺平,其實我們已經查出是誰幹的,不過是另一家小賭場而已,要動起手來,我們手下兄弟讓他們全都橫屍街頭!”
夏星霜看着鮮血淋漓的譚老闆,對女人道:“你老公是否有一塊千年紫奇楠?”
女人說:“那塊奇楠是從越南芽庄附近的古墓挖出來的,我們知道夏大師在找這樣的奇楠,這樣吧,你要是能治好我老公的病,我就給你二十克當作報酬如何?”
且不說九幽冥香珠用不了那麼多,這個級別的奇楠已經極其稀有,價格甚至比百年級別的白奇楠都要貴,二十克足以在國內的二線城市市中心買兩套房子。
夏星霜答應下來,走到譚老闆床前,從隨身攜帶的包袱里拿出一塊半個巴掌大小,黃黑色的凝脂,開始用研磨器研磨起來,又將凝脂的粉末灑在譚老闆的胸口,形成了一個怪異的圖案。
“這是做什麼?”女人奇怪道。
夏星霜淡道:“拙貝羅樹的樹脂,又名安息香脂,能通神明,驅邪病,配合我畫的大衍篆香圖,就能鎮住你丈夫身上的陰氣,讓他暫時不流血。”
女人又問:“那我老公的血究竟是哪裏流出來的?”
夏星霜淡道:“可能是毛細血管,也可能是內臟,降頭師催動咒語后,他的癥狀就會每隔一段時間複發一次,其實還有更厲害的血降,能瞬間讓人的血流干,看來對方想多折磨你老公一段時間。”
女人和幾個保安對視,無不露出恐懼的表情,夏星霜說解降頭是你死我亡的事情,要是我成功,對方降頭師就會遭到數倍的反噬;倘若失敗,今晚中血降的又要多一個人。
接着女人又道:“大師,你究竟什麼時候解降?”
江不獲在一旁欲言又止,問問題是你,解降頭也是你;可礙於對方槍和刀都拿出來了,江不獲只能忍着。
夏星霜打開包袱,拿出一塊畫滿經咒的黃布,一個玉質的圓盤,以及一塊鏤空的香篆,將黃布蓋在譚老闆身上的大衍篆香圖上,放上玉盤,在玉盤正中又放上香篆,然後用把另外的安息香粉填入香篆中。
接着,夏星霜把香篆拿起燃一根火柴,將香篆印出的香印點燃,然後盤腿坐到床邊口中念念有詞,只見玉盤中原本筆直向上的青煙,開始怪異的扭動起來,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拉扯一般。
江不獲很緊張,額頭上滿是汗水,生怕夏星霜出事,到時候走不出這家賭場不說,命都有可能搭進去。
玉盤上升起的香煙扭動得越來越快,最讓人感到詭異的是,原本向上的香煙,竟然升到某個位置開始開始四下散去,彷彿被一塊無形的障壁擋住。
夏星霜念咒速度越來越快,可是香煙卻越來越短,最終被壓回玉盤中的剎那,夏星霜渾身猛地一顫,爬在地上劇烈咳嗽起來,兩隻眼睛的眼角竟流出血來。
江不獲急忙把夏星霜扶起幫她擦血,心裏又憐又疼。
“怎麼回事?!”女人急忙問。
夏星霜靠在江不獲懷裏喘粗氣:“降頭師發現我了,和我對法,我輸了。”
女人無比焦急:“你的法力沒他強么?現在怎麼辦啊!”
夏星霜從江不獲懷裏支撐起來:“沒退路,只能和他拼了!”接着,夏星霜對一個黑衣人道:“把刀借給我。”
黑衣人猶豫了下,女人向他點了點頭。
夏星霜接過刀用火消毒后,在自己右手中指上劃開一個大口,把血沿着玉盤邊緣滴出一圈歪歪扭扭的圖案,又把帶血的手指點在譚老闆眉心,開始繼續念咒。
這時候,玉盤中的香煙迅速往上,和一股看不到的力量對抗,與此同時,夏星霜眼睛裏流出的血越來越多,沿着白皙的臉頰滴落下來,就連耳朵和嘴角也蘊出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