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國度(4)
教師是政客們最喜歡攻擊的目標。聽了老布殊政權的前助理教育部長切斯特·芬恩這類人的言論,你會認為我們社會的所有失敗之處都可以追根溯源到老師的懈怠、懶散和無能。“如果要公佈一個謀殺美國教育10大通緝犯的名單,我不知道你會把誰列在前面:教師協會還是全體教員。”他說。誠然,有許多諂媚的老師,他們更適合為安利公司做電話推銷。但絕大多數老師都具有獻身精神,他們選擇的職業賺的錢比某些學生賣搖頭丸賺得還少,但正是因為這種犧牲,我想要懲罰他們。我不知道你怎麼想,我希望那些一天中比我有更多時間直接接觸我孩子的人能用溫柔的愛心對待他。他們為這個世界培養的是我的孩子,而究竟為什麼我還想讓他們滾蛋呢?你也許認為社會上的態度該是這樣的:老師們,萬分感激你們一生致力於教育我的孩子。有什麼需要嗎?有什麼要求嗎?我隨時願意為你們效勞。當然,因為你們在幫助我的孩子—我的寶貝兒—學習和成長。您的影響不但很大程度上決定她的生存能力,也會決定她的世界觀,她對其他人的看法,以及她的自信心。我想讓她知道她可以嘗試任何東西—每一扇大門都向她敞開,每一個夢想都不遙遠。我每天把這輩子最疼愛的人託付給你7個小時。因此,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謝謝。恰恰相反,老師們聽到的是下面的聲音:*你不得不驚訝於一些老師的所作所為。他們口口聲聲把學生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心裏卻盼着漲工資,榨乾教育系統的最後一滴油。(《紐約郵報》,12/26/00)*總共260萬名老師中,不合格者約佔5%~18%。(米高·查普曼,《投資者日報》,9/21/98)*大多數的教育專家忠實於一個小團體,他們遵循流行的哲學而不去研究有效方法。(道格拉斯·卡邁恩,摘自《蒙特利爾報》,1/6/01)*教師協會開始為重罪人辯護了,為那些與學生發生性關係的老師以及那些根本不會教書的老師。(彼得·施韋金,《國家評論》,8/17/98)我們給予美國教育怎樣的優先權了呢?哦,在投資項目單上它差不多是列在職業安全與衛生條例管理局和肉檢局之間。每天照看我們孩子的人平均年收入是41351美元。而那些只關心今晚哪個煙草說客會請客的國會議員年收入卻是145100美元。鑒於社會給老師們每日的報酬令他們囊中羞澀,很少人願意從事這一行業就不足為奇了。本國教師的大量匱乏致使有些教育部門向國外徵集教師,芝加哥最近從28個國家徵集和僱用了教師,其中包括中國、法國和匈牙利。新學期伊始,紐約市的7000名老教師將退休,而頂替他們的新教師中有60%沒有上崗證。我又得抱怨了:紐約市的163個學校在2000-2001年度開學的時候沒有校長!沒錯,學校里群龍無首!市長和學校董事會顯然是在做混亂教學實驗—把500多個可憐的小孩子塞進一棟破舊的教學樓里,看着他們順天致性!一個每平方英尺的百萬富翁比行人路上的口香糖還多的世界財富中心,似乎拿不出多於31900美元的年薪給小學老師。但實驗結果失敗時我們卻敢表示驚訝。不僅是老師被忽視了—實際上美國的學校正在崩潰。1999年1/4的公立學校彙報說學校至少有一座教學樓的條件不合格。1997年整個華盛頓特區的學校延期開學3個星期,因為1/3的校舍被發現是危樓。接近10%的美國公立學校的招生量超出教學樓容量的25%。上課不得不在走廊,戶外,健身房,咖啡廳里進行;我曾去過一個學校,學生在樓內保潔人員的小房間裏上課,好像這個地方和衛生清掃毫無關係。總之,紐約市的1100所公立學校中有近15%的學校沒有全職保潔工人,老師們只能自己擦地板,學生們上廁所沒有衛生紙。我們已經讓學生去大街上賣糖塊賺錢給樂隊買樂器了,下一步該是叫他們洗車買衛生紙了。更能證明我們後代特殊重要性的是封閉或減少開放時間的公共圖書館和學校圖書館的數量。我們最看不得一群孩子圍着一大堆書轉了。顯然布殊是贊成這一點的:他在第一份財政預算報告中提出政府將削減3900萬美元圖書館的投資,則該項投資額將降到1億6800萬美元—少了近19%。一周前,他的妻子,當過圖書館員的勞拉·布殊還發起了全美的圖書館運動,把圖書館稱做“人所共有信息財富的社會寶庫”。總統的母親,芭芭拉·布殊,是家庭掃盲基金會的主席。是的,沒有什麼比親身經歷家裏有個文盲更能激發一個人去做善事了。對於那些書香門第的子弟來說,沒有圖書館不過令人沮喪;而對那些家裏沒有讀書環境的孩子來說,沒有圖書館就是悲劇了。這可能會導致他們永遠發現不了讀書的樂趣,阻止他們獲得決定他們命運的知識。幾十年一直倡導貧窮孩子教育的喬納森曾經稱學校圖書館“仍然是窮人家的孩子獲得非商業世界滿足和誘惑的最純凈窗口”。被剝奪了去好圖書館權利的孩子們也被阻止了信息收集能力的培養,而這種能力是他們在越來越依賴信息更新的工作崗位上所必需的。“科研能力可能是當前學生最基本的能力,”美國學校圖書館協會的執行理事朱莉·沃克說,“學生在學校學到的知識滿足不了他們一輩子的需要。他們中的許多人一生會從事四到五種職業。這樣駕馭信息的能力就變得至關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