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想到小幼崽和小嬰孩,賀承唇邊的笑容忽地擴大,起身走到清蕙身後,柔聲道:「你既是不喜歡,應付一下也就是了,你這幾日又孕吐,身子正弱!」

蘇清蕙實是沒有想到,新婚就懷了孩子,還沒表現什麼雍容大度,就開始各種驕矜了,難免有些抹不下臉皮。

握了賀承的手,「昨夜和你說的事兒,你辦了沒?」

賀承點頭,「嗯,下了朝便向鄭大人道了謝,已經讓福伯送了謝禮到鄭府!」鄭致替清蕙擋的那一下,賀承心裏頭也感激,不然,憑那小子單單湊到清蕙面前,他也是繞不過他的。

「安寧郡主和靜沅長公主越發狂妄了,我今個去慈寧宮,皇祖母沒說,但是夏嬤嬤悄悄透露,束妃近來有些挑釁皇祖母!」

賀承的聲音裏帶了些寒意,一直沒有騰出手來收拾靜沅長公主,一而再地給了她們可乘之機。

拍了拍清蕙的手道:「行了,這些事,我處理便好,蕙蕙好好養胎,咱們養個小娃兒,以後府里也熱鬧一些!」

蘇清蕙握着賀承的手,摸向了還不顯懷的肚子,兩人相視不語,這是,他們共同的期待。

這是蘇清蕙成親以來,第一次參加皇家的宮宴,前世,在張士釗致仕之前,她也曾陪他去過,疏淡地坐在他身邊,垂着眉眼,她沒有孩子,不存在會有誰家夫人過來和她討論孩子姻緣什麼的。

若是想討好張士釗的,也不會走她的路子,新進府的小妾,正得寵,一點珠寶金子,便討好了,似乎人人都沾不得她,李妍兒給她戴了一頂虛晃的不潔的高帽,而張士釗,似乎要用他的行動來證明,這頂帽子的存在。

隨着李公公一聲「皇上駕到,太後娘娘駕到,皇後娘娘駕到!」眾人便開始叩禮問安!

「皇上萬歲萬萬歲!」

「太後娘娘千歲千千歲!」

「皇後娘娘千歲千千歲!」

待皇上、太后和皇後娘娘走過,賀承扶着清蕙起身。

太后今日着了一身玄色織金的宮裝,百鳥朝鳳髻上的九尾鳳釵熠熠生輝,這是一個女子一生最高的榮耀。

蘇清蕙許久沒見過皇後娘娘,覺得她神色似乎比太后還好一些,一身明黃色的宮裝,和淵帝並列站在一起,神色坦然自若,彷彿絲毫沒有受到來自太後娘娘的壓力。

蘇清蕙垂眸,忽然想起來,皇後娘娘的母家,正是武威大將軍,負責藜國和荻國的邊界,此次荻國和藜國言好,日後威武不將軍便不需再在邊疆出生入死,趙家的兒郎可在這繁華的京城裏安享富貴。

一時管樂絲竹,便有舞伎翩然而至。

許是為了迎合荻國王子和使臣,這是一曲柔旋舞,打頭的伎人戴着面紗,一舉手一投足,都是風情萬種。

蘇清蕙覺得這姑娘的眉眼和斐斐有些神似,又說不上是哪裏像,不由多看了兩眼。

對身後伺候的白芷輕聲道:「你去夏嬤嬤那問一聲,這女子,是哪處的?」

白芷應下,悄然從宮殿裏溜了出來,找慈寧宮的小丫鬟去了。

這邊阿魯特代父王和母妃問候了淵帝、皇后和太後娘娘,恭維了兩句:「藜國當真是地大物博,一路走來,風景秀麗,國泰民安,令我等好生羨慕!」

淵帝見荻國的小王子是個眉目俊朗的小郎君,面目慈和了許多,笑道:「聽聞荻國風俗淳樸,遊盪在藍天與碧草之間,路不拾遺,夜不關門,朕年事已高,不然也想去看一看!」

淵帝說完,慨嘆一聲,滿是唏噓。

夏太后雍容華貴地看着底下,眉眼不動,年紀大了,誠言說起謊來,也如數家珍一般,連她都分不得真與假了。

當年她嫁先帝,誠言一度萬念俱灰,逃到了北疆,不然,何以遇到時值威武大將軍之女的趙倪笙!

鑲着細鑽的指甲套在燈光下像星星般耀眼,夏太后看着底下坐着的賀承,清蕙,還有斐斐。

如若不是這幾個孩子,她這一副老身骨,怕早兩年就去了,人到老來,除了為子孫打算,竟是一點奔頭都沒有了。

這邊阿魯特應和了淵帝兩句,由着阿耶貢和淵帝聊,眼睛向下頭的貴女一溜眼地望過去。

斐斐在戳杏仁佛手,百無聊賴,一抬頭遇上阿魯特灼灼的眼神,心裏一突:這傢伙不會認出我了吧!

臉上微紅,露了八顆潔白的牙齒,嘴角彎成一個弧度,一側的青端郡主好奇地看着斐斐,好意低聲提醒道:「笑不露齒!」

斐斐一愣,忙收了牙齒,垂眸盯着小矮桌上的奶白色的杏仁佛手。

阿魯特端了面前的酒杯,遙遙地對着,安寧郡主,道:「一早便聽聞安寧郡主是藜國有名的水晶美人,今日得見,果真國色天香,恰似天山上的雪蓮,比我荻國草原上的太陽也毫不遜色!」

安寧郡主溫婉帶着幾分羞澀地看了阿魯特一眼,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正正好地露了半截光潔的脖頸。顯然並不記得,她曾在茶樓給過人家一巴掌。

席斐斐看的目瞪口呆,敢情郝藍玉還是個端莊的美人胚子呢!

「我呸!」

斐斐求救似地看向了蕙蕙,見蕙蕙堅決地搖頭,只好坐在原位上不動。

阿魯特將席斐斐的小動作都看在眼裏,面上不動聲色,和靜沅長公主閑聊了幾句荻國的礦山。

進來時,他便從斐斐那張杏仁小臉認出了,正是那日在茶路上驚呼他容貌的姑娘,他這人向來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待見到斐斐低下頭,他卻不想她成為眾矢之的,這才轉向安寧郡主,他阿魯特並不是什麼正人君子,生平最厭惡別人動他臉,他不認為,他會繞過安寧郡主。

最尊貴的女人,剝下家族的依靠,也只是一個依附着生存的藤蘿,什麼尊貴,雍容,不過是權位上的男子賞賜的一點兒表皮。

這麼一瞬間,阿魯特竟想到將安寧郡主娶回荻國,那裏,有更多的荻國尊貴的女子!

蘇清蕙搜了一眼上座的各位妃嬪,有好幾個是新面孔,淵帝即便是念着舊情,這些年裏,對太後娘娘也不過是格外恩寵罷了,比不得先帝獨寵夏貴妃一人。

她的下首坐的是岐王府的世子和世子妃,世子妃是大理寺卿家的女兒,大理寺卿和她的父親雖都同歸於三卿,但是,鴻臚寺和大理寺相距甚遠。

蘇清蕙淡淡地掃一眼,是個端莊的美人,那世子妃見晉王妃看過來,有禮地抱以淺笑。

看上去甚是寡味。

便見那戴着面紗的舞伎變戲法兒似地拿出一個酒杯,盈盈走到荻國王子跟前,含羞帶怯地看着他。

阿魯特從美人手裏接過,一口飲下,將酒杯翻過來朝各位示意,又道:「一直聽聞荻國女子個個多才多藝,不知小王此次可有眼福?」

殿裏眾人一時面面相覷,交頭接耳,阿魯特說的輕鬆,可是,此次來赴宴的都是宗室的女兒,或者如席斐斐和威武大將軍府的青端郡主一般,自身就有爵位在身。

上座的趙皇后,笑着道:「今日在座的都是宗室的女兒,個個頑劣,不比各位大臣家的掌上明珠肯花功夫在琴棋書畫上!」又看向下頭的各家貴女,「既是荻國王子有此雅興,你們可願出來露個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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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妻到白頭 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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